“进。”李金龙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第一时刻穿了出来,充分暴露了声音主人的急不可耐。
进组长办公室前,井单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才推门进入,“早上好,组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井单微笑着明知故问看向,坐在正位真皮转椅上的李金龙。
老狐狸李金龙一见井单进来,便马上站起来,一脸笑意,伸手示意他坐在宽大办公桌对面的真皮座椅上,“啊,好。来井单,快坐快坐,身体恢复的大好了?”
井单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概就是林金龙现在最好的写照。相较于脾气火爆但却待人真诚的前组长贺良,井单还真就不怎么待见这位,虽然与自己同年,却善于耍手腕功利心极强的组长。
“托组长的福,已经完全康复了,这不,我一恢复就赶紧来局里报到。组长还没说,有什么事情急着找我呢?”井单坐了下来,与李金龙兜起圈圈来。
闲扯了半天,也不见井单主动提起辞职与否的事情,李金龙沉不住气的开了口,“那个,井单老弟,现在你已经完全康复了,关于辞职的问题……”语气有些试探,欲言又止。
“啊,关于辞职的问题啊……”井单故作纠结的样子,暗暗的看着李金龙同样随之纠结的表情,不想再恶劣的逗弄李金龙,井单一本正经的答道:“我不会辞职的,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组长请放心。”
一听到井单的话,李金龙立刻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很快便把这丝情态巧妙隐匿,转而又是上司对得意下属的夸赞,“恩,井单老弟,我就知道你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不会说放弃就放弃的,好好干,组长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
“组长抬爱了。请问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事,我出去工作了。”懒得理会虚情假意的李金龙,井单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件重要事情的李金龙喊住了井单,李金龙赶紧从桌案上上的文件夹堆成的小山上,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黄色文件夹,“这有个案子,我差点忘记了。”
井单停下了脚步,折回到桌前接过黄色的文件夹,快速却不粗略的浏览了一下案件,“交给我吧。”语气异常坚定,井单虽然平时有些不太靠谱,但是办案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私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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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组长办公室,井单刚把门带好,眼尖儿的狗仔们就围了过来,把井单团团围住,大有不让井单招出一个一二三,不放过井单的架势。
“副组,组长找你有什么事?”
“对啊,对啊,早上组长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副组,你不会得罪到头了吧。”
……
狗仔们七嘴八舌的,东扯一下西挑一下的,让置身中间的井单觉得一个头俩大,脑袋里面嗡嗡作响的。井副组信奉,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酝酿数秒,大展狮吼神功,“都吵吵什么?当这里是菜市场?一个个不用工作?来,工作来了,你们不是很想知道组长找我干什么吗?新案子。”吼罢,井副组举起手中的黄色文件夹看着狗仔们。
一听说有案子,狗仔们立刻已光速鸟散,一瞬间会让人产生重案组的警员真是敬职敬业、重案组高效的办案组的错觉,似乎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在座位上认认真真各司其职,没有半点马虎怠慢。
可是太了解他们本性的井单,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分明是在逃避。井单夹着文件夹,双臂抱在胸前,一句话不说的看着他们,气氛说不出的诡谲,不出一分钟,狗仔们还是放下了手中所谓的工作,悻悻然的主动围着副组长的办公桌站好,齐刷刷的面向站在办公室中央的井单。
见他们还算有分寸,知道进退,井单也就不再说什么,回到了自己办公桌旁,打开了文件夹扔到桌面上,“昨晚,也就是7月28日晚21时36分,普世大街东段,吉祥路出现车祸,一辆银色本田本思域混合动力直撞路边护坡,车上只有一名司机,当场死亡,女性死者,苏豫欣26岁,T市市立医院药剂师,案发后现场检查发现车子的刹车线被剪断,怀疑是蓄意谋杀。”
“苏豫欣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嗯是,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很熟,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吕轩的疑问,引起了所有人的热议,总觉得这个人就在身边,可是又想不起来。
井单冷静的揭开了谜底,“死者苏豫欣,是法医组新人苏豫赫的亲姐姐。”其实,当井单第一眼看到苏豫欣这个名字的时候,也觉得很熟悉,由于私下里总听贺云杉夸奖刚进组的新人苏豫赫,所以井单对苏豫赫还是很熟悉的,井单马上便想起了他。
双肘杵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下颚抵在手背上,井单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的汉子们,“案子也听完了,说说你们对本案的看法吧,对了,由于死者的丈夫许梧桐先生,不允许进行尸体解剖的尸检,所以法医组那边只是粗略的了解一下,死者生前并没有饮酒,也没有什么药物影响,可惜了她已经怀了孩子。CPU从你先来?”
吕轩苦瓜脸的用手指,指着自己,“为什么是我?还有那么多前辈呢。”
井单轻笑,“因为你号称万能处理器,这点事情在你面前应该是小意思吧。”
在吕轩眼里,井单的笑是如此的奸诈,在所有人的目光注意下,吕轩快要哭了,内心呐喊‘妈,来来救我吧,我的压力好大啊。’终于硬着头皮道:“先从车子入手开始查,调查死者出事前有无异常,与死者有关的人录口供……”末了,吕轩试探的看着大伙儿。
“嗯,可以,就按你说的去办吧。”井单肯定了吕轩的想法,虽然他的想法还有许多不足,但是,对于这个案子,目前做到这些就足够了。
“咦,真的可以?”倒是吕轩受宠若惊起来。
井单淡笑,默许的点了点头,同时吩咐其他人道:“你们就听CPU的安排吧,不许欺负他年轻。遇见什么权限上的问题,再来找我。”
“知道了。”汉子们齐齐的回答颇有气势。这一幕也让吕轩感激涕零,毕竟井单对他的高看和提拔是有目共睹的,同时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的同事也都是直爽的汉子,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晚辈还受到提拔,而排挤自己。
下班前,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重案组了解到在案发前,汽车曾在某修车行进行过划痕修复,同时对死者的丈夫许梧桐,亲弟弟苏豫赫,以及修车行的人分别录了口供。从目前的指向来看,苏豫赫的嫌疑最大,因为是他将维修后的汽车开回家的,也就是说,苏豫赫是刹车线遭到破坏前,唯一一个驾驶过汽车的人。
宽敞的浴室宽大的浴缸,满满是溢出的水的浴缸里漂着塑料的小黄鸭子,下班回到家井单正忙着给两个小混球洗澡,就听到有人按门铃,井单伸手拽了毛巾把手擦乾,“你们两个不许把浴室弄的都是水。”警告了井诺和井言,井单起身往门口走,心中暗暗犯嘀咕,这么晚了还能有谁,“来了,稍等一下。”
“请问,你找谁?”井单一愣,随即礼貌的问。一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陌生男人,年龄大约与贺云杉不相上下,虽然男人面带微笑,但是还是让井单不舒服。
“是井单与贺云杉夫夫家吧?”陌生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井单。
男人的问话,让井单立即谨慎起来,自己和贺云杉登记的事情只有他们俩,这个人为什么知道。井单目光逡巡,男人更是站在门外,往屋内探头探脑的看,这让井单无法不起疑,警惕的问“是啊,我就是井单,你是?”
陌生男子笑意更深,回答道:“我叫夏亦,是民政局同性恋婚姻合法化议案试行的调查员。”
调查员?井单更加疑惑了,同时也更加机警,“请问,夏先生能出示合法证件吗?”
夏亦轻笑,“井先生不愧是重案组的警员,做事真是谨慎。”从西服外套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本绿色证件,伸手递了过去,“下面的是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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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单狐疑的接过证件,反覆对照了一下相片与他本人,有确认了一下公章,才肯定了证件的真实性,将证件还了回去,不过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夏先生,请问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井先生是打算让我一直站在门外?虽然我本人没什么异议,但是以我的职责来说,你不能拒绝接待我。”
靠,废话还真多,井单不由得在心中爆了粗口,不情不愿的将夏亦请了进来,“请进。”井单突然意识到,与夏亦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井诺和井言还在浴缸里呢,也顾不得屋内有可疑人物,急忙往浴室跑,“夏先生请先自便,犬子还在浴室里。”
“井先生先忙,我不着急。”嘴上这么说,但井言身影一拐进浴室里,夏亦脸上的笑容便影无踪迹。立马像贼一样,在厅里上下每一个角落里巡查起来,沙发后墙上罗雨萌和井单甜蜜的婚纱照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在浴缸里搓着泡泡的井诺一看到井单进来,便问道:“是谁?爸爸。”
“是调查员。”井单把浴室门锁好,故意打开了换气扇,轰轰的杂音足以掩盖掉浴室的谈话声。
“什么是调查员?”不明所以的井诺歪着小脑袋问。
小孩子的音量总是很大,井单赶紧伸手虚掩住井诺的嘴,压低音量,“嘘,小点声。就是爸爸的敌人。”话说到一半,井单才意识到,井言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说话,再一看井言,竟然脑袋搭在浴缸边缘,仰躺在浴缸里张着小嘴睡着了。井单忙推了推熟睡的井言,小声训斥一旁像局外人一样的井诺,“小诺,你怎么让弟弟在浴缸里睡着了?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这不怨我,是他自己想只懒猪一样爱睡觉。”井诺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说你多少次了。不许骂人!你是哥哥,有责任照顾弟弟!”井单瞪了一眼毫不知错的井诺,同时对刚刚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井言认真的道:“一会让小诺带你把身子冲干净,记住出去的时候,直接就回屋睡觉,井诺你也听着,你也一样。外面有个陌生的叔叔,无论他问你们什么,你们都不要理会。”
刚睡醒的井言,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一旁的井诺抱怨起来,“为什么我要帮他洗。”在收到井单的一记眼刀后,井诺立马收声,扯起井言往浴缸外面爬,“快出来,冲身子,真是的。”
被井诺粗暴的拉扯着,井言总算是清醒了,皱着眉毛抱怨起来,“井诺,你轻一点,你拉的我好痛,我自己能出来。”
交待好后,井单拿起马桶旁边的墙上的电话,握着电话用眼神催促井诺和井言快点洗,同时按下了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那边是嘟嘟嘟的等待声音,“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
“恩……亲爱的,你太棒了,用力,用力……要死了……”
到处弥漫情欲味道的房间里,回荡着女人放浪的叫声,与男人的喘息声,宽大的双人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爱会是头饿狼,嘴巴是极甜,即使走进玩玩她凶相便呈现……”劲爆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极不适宜的时候响起,划破了暧昧的氛围。
床上的女人赶紧伸手,环住在自己身上起伏的男人的脖子,“不要接……亲爱的,不要停……快不要停……嗯……”
女人叫春的猫一样的声音并没有阻止得了贺云杉,因为这个铃声是井单专属的铃声,贺云杉还是伸长手臂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喂?井哥什么事?”但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突然的猛力挺进,让身下的女人呻吟瞬间高了八度,已经完全无法说出双音节的词,只能呻吟断断续续。
听也知道,满脑袋精虫的贺云杉,现在在做什么,可是井单现在也顾不得了,焦急的道:“快过来。”
“可是现在……”贺云杉有些犹豫。
井单火了,可又不敢大吼,狠狠的抓着电话,咬牙切齿的低声道,“马上过来!半个小时之内就给我出现,不来你就死定了。具体的,你开车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坐牢的的话。”
“我知道了。”贺云杉不爽的将电话丢到床边,双手握紧身下女人不盈一握的细腰,如打桩机一样迅速抽插了几百下。伴随着女人破了音的叫声,低吼着释放了自己的种子。
情欲过后,贺云杉迅速起身,离开了已经双眼失焦的女人身子,也顾不得去浴室冲洗,拿起纸巾草草擦了擦自己的小兄弟,便赶紧穿上衣服离开宾馆房间。
已是夜晚,路上并没太多车辆,贺云杉以时速100迈的速度狂飙,连闯红灯。刚刚在宾馆下电梯的时候,贺云杉给井单打了电话,井单大致告诉了贺云杉事情的原始,得知后,贺云杉什么也不顾了,笑话,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坐牢。
井单牵着井诺和井言出了浴室,厅里的夏亦便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弯下身与井诺和井言打招呼,“晚上好,小朋友。”
“不好意思,夏先生,现在已经太晚了,孩子们该睡觉了。”井单抢先插了话,然后对拍拍井诺的小脑袋,“去,带弟弟睡觉去。”
“嗯,晚安爸爸。再见叔叔。”完全乖乖宝贝典范,井诺甜甜的一笑,拉着一言不发的井言回儿童房。
看着井诺的样子,井单不由得嘴角抽搐,现在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为什么井诺能够是话剧社的主角。井单转身,伸手示意客厅方向,对夏亦道:“请,我们到厅里来谈吧。”
夏亦点头,和井单一同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落座,“冒昧问一句,请问贺云杉先生呢?难道你们不是住在一起?”
果然来者不善,井单淡笑道:“怎么会呢,你也知道他是法医,今天局里要加班,他一会就会回来了。”
话音刚落,玄关便传来了门锁拧断的声音,井单站起来往门口走,对跟了过来的夏亦道:“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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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杉把门一拉开,井单就笑得春光灿烂的,拥了上去,“亲爱的工作很累吧。”两人同是180公分的身高,井单将贺云杉抱住,嘴唇很容易能贴到对方的耳边,井单压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一会,你说话注意点,这个夏亦不是什么善碴。”
“累也没法啊,不过,想到我的工作能帮助到你,再辛苦我也值了。”贺云杉被井单抱在怀中,反手环住对方宽阔的腰背,双手还不安分的上下游走,尖尖的下颚抵在井单的肩膀上,对夏亦露出幸福的笑容。
“呵呵,晚上我给你好好按摩按摩。”夏亦不知道的是,井单嘴角抽搐着发出爽朗的笑声,在夏亦看不到地方掐了一下贺云杉的后腰,小声却凶恶的道:“放手,别抱的这么紧!我告诉你,不许动手动脚的!”,说完,一脸笑意的松开了贺云杉,与他并肩而立,“不好意思,夏先生,让你看笑话了。来来,别再门口站着。”
“井先生和贺先生还真是幸福啊,真让人羡慕。”夏亦恭维的点点头,转身往沙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