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愿(第六、七部)幻恋篇 BY: 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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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是怎么知道的?A告诉你了?》

《没有,我们很久没有联络,不过在最后一次聊天时,她曾提及G正追求她,还说会一直等她。》

《可是A又没有喜欢的人,大可接受G试试看,何需要G等?》

《嗯,但A心有所属,若未忘情便跟G一起,对G更是不公平吧?所以现在这样也好,至少A真有想清楚。》

《A有喜欢的人吗?是谁?难道是I?》

原来熙并不知道...

我沉默片刻,想了一会,最终认为熙有权知道答案。《熙...》再说A从未要求我保守秘密,而我跟她之间的关系

,也未密切得有这样的默契。《A一直暗恋你。》

《不是吧?怎么我不知道?》

《我不知为何你不知,不过,既然她已跟G一起,所以都算过去了。G是个好人,跟他一起,A会过得快乐吧?》我

手里是这样回答,但脸上,却挂着笑容。

傻子,说明是暗恋,又怎会让你知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我般明目张胆吗?

《感觉有点怪呢...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不知道似的...》

《哈,又别这样说。》

我对熙,彷佛如普通的朋友,每次icq上聊天,都会说着各种无聊、却是我想象不到的话题。我以为自己生活的重

心,已完全偏向疯人院;我以为自己已渐渐放开对熙的感情,慢慢只视他为旧友;我以为自己已成熟了很多...

可是...我总会高估自己的能力。

熙向我通风报讯了不久,换成V特地打长途电话过来,跟我说起这件事。

「食屎,你知不知道?A和G终于走在一起了。」嗯嗯,早几天前知道了。「不是吧?消息这么灵通?是谁告诉你?

「嗯..我的线眼比较多。」

V不甘这么普通的答案,继续死缠烂打。「说嘛,到底是谁告诉你?」反正是你永远想象不了的人。

我甚至不再说话,只哈哈干笑。

这时,还想纠缠下去的V突然话题一转,语气别扭的说要挂线。我没想太多,随便说了句再见便挂上电话,不带一线

留恋,几天后,V再次打电话来,给我解释当天为何突然不说下去。「对不起啦,食屎,那天我去了G的家...」

这跟G有什么关系?

「跟你聊到一半,G他们从楼上下来,我正想叫他们,谁知他们一知道是你,连忙叫我别说出来,我见怪怪的,所以

不说了。」

我只觉得,胸口像被针刺了一下,而且,刺得很深。

这时V续道:「事后我问他们怎么了,他们说,不想让你知道他们的存在,怕你会找他们聊天,我问他们为什么,他

们答,不知有什么可跟你说。」

我敢说,这是V最成功的一次挑拨离间,在听过这番话后,我只觉呕心,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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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番话,即使只出自陌生人口中也同样伤人,更何况出于曾经是朋友的人嘴里?所以在听到这消息时,心里的

确很难过、很不舒服,而我也很诚实地表达出自己的不快,整夜对着电脑萤幕,看着在线的朋友,却什么话也不说。

我已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感觉,也希望说出来,得到朋友的安慰,但我却没有找水水他们,反而在ICQ向熙留了言。

《熙..有事想跟你聊,上线后找找我,好吗?》

把讯息传出后,我再次半趴在电脑前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左点右点,往来各个网站,脑中思绪如潮,拚命思考自己是

否又做错了什么。

我想..应该是没有吧?即使有,哪会是多少年前的事?

然而,即使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到现在,在多年过去后也不应该计较吧?再说,当年受到最重伤害的人好像是我..

心里难免会想,他们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连我也逐渐放下当年发生的事,只愿意忆起有关熙的过去,他们凭什么在快十年后跟我算旧帐?还是他们想说,在之

前的聚会里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愉快?开玩笑,真是天大的玩笑,我根本尽量不与他们说太多的话,如何令他们

不高兴?

不行,我依然觉得很气愤、也很沮丧和无奈,有种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不管如何忘记,也无法逃避他们给我的伤害的

感觉。

《怎么了?有事发生吗?》凌晨三时多,我终于等到熙的回应。

坐直身子,强行打起精神,我快速地把十几小时前听到的话打到对话框里,然后送出,最后问了一句:《我真不明白

自己做错了什么,令他们说出这样的话,要判我死刑也该有个罪名,这样莫名其妙地连一句问候的说话也不愿跟我说

...》

《你很在意他们的话吗?》如果不在意,也不会找你吧?

《很难让自己不去在意,说到底以前住在一起,都算是朋友...之前出来时还算有说有笑,突然之间竟说不想让我

知道他们在附近...》

熙沉默了很久,还以为他不想再理会我,谁知在半小时后,他又回应了。《现在你有朋友吗?》我一愣,熙怎会以为

我回港三年,依然交不到朋友?我又不是沟通能力出现问题,更不是自闭儿童,他为何这样问?我连忙回应说自己现

在有新的朋友。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在意他们说的话?你应该分得清什么人值得自己珍惜吧?》我再次一愣,想象不了熙说出这

种老气横秋的训话。《你根本不用理会他们说什么,又为了什么原因这样说,你认为自己没做错才是最重要,难道你

还要为他们的无理取闹负责吗?而且,若他们真的无理取闹,亦证明了他们不值得做你的朋友,明白吗?》

我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呆呆地回答。《嗯,我会努力。》

《你也长大了,别老是为了过去的事烦恼,他们要怎样想怎样说是他们的事,与你无关,既然现在的朋友对你好,你

应该珍惜他们,知道吗?》

知道,怎会不知道?熙的话,对我来说,从来都如圣旨般绝对。

不是我夸张,但事实证明,当我冷静下来,慢慢消化熙的一席话后,立刻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心中的郁闷亦同时消

失得无影无踪。《想不到你竟会跟我这样说。》我甚至有心情跟熙说笑。

《别这样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老朋友..对呢,已经十年了...

现在我倒可以挺起胸膛,骄傲地说,我对熙的感情十年不变,接下来就是挑战杨过等待小龙女的十六年纪录。

若不是心情转好了,我才不可能想到这可笑的东西。《谢谢你。》

《都说了,认识这么久,不用客气。》这算是朋友之间的普通对话,然而听在我耳中,却如情话般甜蜜。

其实,我只是个很易满足的普通人。

除了很易满足,我还是个不为自己、只为了熙的人,之前不管别人说多少次,自己暗地劝了多少次,却依然为了别人

的事难过,为着别人的排斥悲伤,然而被熙一说,我便马上接受,随即脱胎换骨。

跟熙聊过后,转变之大,连自己也可轻易察觉得到。

我开始每天跟水水草鱼聊msn,彷佛要在短期内加重他们的份量,甚至当父母要求我别每天百无聊赖,正正经经找

份工作,我也欣然地答应了。

接下来便是找工、见工的日子。

虽然香港的经济不景气,失业率高企,但我的找工态度却很悠闲,人家说现在是工作挑选人,对我而言,却依然是自

己挑选工作,不同于过往的自卑,现在的我明显有自信得多。过去受到排挤时,我会想,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是

否有任何不足之处,然而,现在我会想,是别人没眼光。

八月初,在青少年就业计划里,我选上当康文署的见习园艺,见工一Take就成,九月中成正式成为政府人员。

虽说是工作,但实际上却跟上学没分别。

话说这些工都算是临时工,本来是打算让年青人学一门手艺,实习一年,出来后能够较容易地找到相关的工作,所以

上班的头半年,都几乎是上学中渡过。

先是初级园艺,逢星期一至四上课,星期五六日休息一天,另外两天回工作岗位帮忙(每个学员去的地方都不同);

接着是有机耕作导师课程,星期一至五,但只上一星期,要到位于鸟不生蛋的偏僻地方上课,而且还要是户外,厕所

的卫生又差,不过在一间房的下方挖个坑,往下看会看到一堆呕心的东西;最后是中级课程,返星期一至五,维持两

个月。

课程与课程之间都会隔一段时间,而这段期间,所有学员都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而我和其馀六人,去的地方就是

绿化中心,同时是公认为最辛苦的地方。

每天回去后打扫整个中心,到户外淋花,接着到社区苗圃耕田。没错,是耕田,在当见习园艺的日子里,我的体力都

会被榨光,回到家中跟朋友聊一会便爬上床睡觉,即使例休的日子,也没心情外出逛街游玩,只想瘫在家中休息,回

想过去的时间?没有。

我知道自己已真正地逐渐步离过去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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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七个月,我决定辞职,表面原因,要准备考试;真正理由,实在讨厌其工作气氛。

其实早在二月中,所有学员暂停中级园艺训练班,分配好工作后回到工作单位,到每年一次的花卉展览工作时,我心

中已萌生去意,不想再留下来。

是这样的,全港十八区,每区都要负责一个园景设计,以供游人观赏,每位学员都要回到所属的区域帮忙准备,到花

展正式举行期间,我们都要负责不同的区域,有些负责保安、有些负责文书工作、有些负责场地等等,而我、汽水和

Bear

Bear熊等人则回到绿化组,负责以绿化香港为题的摊位游戏。

想当然,我们才六个人,加上上司后也只有七对手,虽然有义工,可是,谁敢叫义工做粗重工作?(虽然也有义工没

所谓)结果,人手严重不足,所以主任特地从别区找来两个学员前来帮忙。

话说,为了准备这一年一度、为期十日的花展,我们停课一个月,花展前的一星期开始准备工作,接着花展期间的十

天,还有花展结束后负责收拾场地的一天,接着暂时回到所属单位工作,就在这一个月里,我开始对这份工作产生讨

厌的感觉。

首先让我反感的,是某位义工对某位外援学员的说话。「你们这些年轻人,别老是说钱,偶然该学我们这些义工做些

不问报酬的工作。」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在那些义工眼中,我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在旁听到的我,不禁暗地腹诽,若我们这些年轻人不上班,就算天天当义工,还是会被你们所谓的成年人称为双失青

年吧?工作却被指只往钱看,不工作又被称为不务正业的双失,不管做什么,吃亏的都是我们。

该名比我小两年,却已经结婚的学员听罢也极为不爽,当下反驳道:「拜托,我也要给家用,也要吃饭,现在每天一

个来回已用了四十几元,这样帮你们做十几日,跟没赚到钱一样。」

一句话就把该义工的嘴堵住,不过,却无法让他们的想法改变。

花展开始后,义工们的态度越来越差,有什么辛苦的?叫学员做吧,他们年轻力壮;要加班吗?找学员吧,反正他们

收了钱;加班后要补钟?他们拿了钱还想补钟迟点放假?开玩笑。最后,我们连吃饭时间也被剥削,明明该是一小时

,逐渐的,变成了廿几分钟...

廿几分钟!从花展会场到附近的食店,加上等待、吃完到中央图书馆上厕所和回程,坦白说,真正吃的时间大概只有

五分钟左右。

为了节省时间,女生们开始随便地吃面包喝果汁当午餐,可我们男孩子不同,所以,我和Bear

bear熊只好到附近十元一碗面的食店,狼吞虎咽后匆匆上个厕所,接着立刻回到工作单位继续工作,在花展期间,我

试过连续吃了六天鱼皮饺面,可是那些义工呢?上茶楼上餐厅,至少食上一小时才施施然出现,回来后还要高声讨论

刚才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跟他们说午餐时人手不足,希望他们早一点回来,可换来了什么?

「唉呀,你们这些年青人真吃不了苦。」

吃不了苦!这就叫吃不了苦?连同礼物换领处,这里共有七个摊位,午餐期间平均每个摊位只有一个人当值,实在是

被参加者抱怨得多了才开口请你们吃快点,却被指责吃不了苦?

「你们也要体谅我们、迁就我们,我们义工也要吃饭的。」去啊,去跟抱怨的市民说吧,请他们体谅你们迁就你们,

如果你们有勇气这样做的话。再说,为何你们不体谅我们?我们是年轻,但不等于胃袋受得起如此折磨。

厌恶这种东西,有了开始,通常很快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当花展结束了,暂时回到中心工作时,讨厌的感觉变得更

是浓厚。

先是有同事被冤枉、汽水因皮肤天生白晢而被上司嘲讽说她没外出工作,只会躲在室内偷懒(这不是事实)、月假被

刻扣,最后连加班的补时也被扣了。「你们年轻人就是欠了些锻炼,所以我们才要教会你们任何工作都会有加班的机

会,明白吗?」跟主管为夫妇关系的义工这样解释道。

哈...哈哈,谁不知无论到哪里工作都有机会加班?可是这跟加班没补时无关吧?我不知外面的私人公司的加班补

偿情况,可是政府工的...你以为政府工世家出生的我会不知道?别开玩笑,我爷是政府的、我爸是政府的,我是

第三代我会不知道?

更何况,我们身边还有其它朋友也是同期的见习生,见习生的基本待遇如何,平时吹牛时总会聊到,还是说,他们以

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我妈也说,即使是第一年,每个月还是有一天假期的。」跟Bear

Bear熊聊到这件事时,母亲同为康文署园艺工作人员的他如此说道:「我觉得要跟他们说清楚,不然每星期一天例休

实在不够。」

能够让如牛般勤奋、也如牛般强壮的Bear Bear熊这样说,可想而知,工作有多辛苦。

只见Bear Bear熊无奈地叹气。「你有没有看到新出的时间表?我在连放两天后,便连续工作十二天,就算我有铁打出

来的身体也受不了。」

「没办法啊,谁叫我们是轮更制?偶然是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在旁抽着烟,也是无奈地道:「我花展时也试过连续

干了十天,几乎以为自己会被操死,幸好结果只是胃痛了事。」

「要跟他们沟通吗?」

我冷笑。「沟通个屁,之前也不是没试过,虽然是为了别的事,可结果如何?我们争取到任何应有的福利吗?」把烟

屁股塞到垃圾桶上的烟灰缸,我再道:「真不想干下去。」

「如果不等钱用,的确可以辞职不做。」Bear Bear熊如此回应。

结果,我也真的狠下心,在中级课程的『下学期』期间正式向主任请辞。

这也是我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很多的地方。其实..我是喜欢Bear

Bear熊,可是,我却可以狠心辞职,离开这个有他的地方,这是以前的我绝对不会做的事,而且,在喜欢上他的几个

月里,没有暧昧、没有刻意的亲近,更没有人知道我喜欢上他,我跟Bear

Bear熊的关系,看在任何人眼中,再了不起也只是朋友。

或许这是因为我不过喜欢Bear Bear熊,而不是爱上他,然而更有可能的是,我已经对喜欢啊爱啊之类的东西没有期望

答案应该是后者。

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已快十年,这段期间为了与常人不同的恋爱而伤心痛苦的时间占了大半,坦白说,我真觉得累了,

体内只馀下偶然意淫和幻想的力量,再提不起主动追求的干劲,所以更不用说什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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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书 20234-11-24 :当魔鬼撞上撒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