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栈并不想伤了大掌柜,出手只点麻筋儿,捡手腕和肘关节要紧处下手,借力拆力,卸掉对方的招数。身上挨了对方几下重手,手脚却仍旧死粘不放,就是让他起不来床,拿不到枪!
镇三关马上意识到,他奶奶的,没了那两只盒子炮,他恐怕真的打不过这小狼崽子!
大掌柜的半辈子没见过如此阵仗,这狼崽子今日借酒撒疯,竟然蹿到自己炕上想要霸王硬上弓!
乌龟王八羔子的,简直要造反了!!!
镇三关低吼:“你放手,你再不放手老子喊人了!”
息栈使出一个反关节,扭住对方的手肘,手上力道一顿,轻声威胁道:“打不过我就喊人?是不是男人?”
“你!!!……折腾够了没有?滚下去!老子没功夫陪你发酒疯!”
“我不是发酒疯……你,你,你只说行不行?”
大掌柜的盯着少年的眼睛,沉静的眼波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厉声说道:“不行,老子不干!”
少年没有松手,寸寸紧逼,眼神醺然,嘴唇几乎贴上男人的脸,吸允对方的味道。
大掌柜的手肘穴位被扣,挣不过身,大怒道:“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小崽子敢硬来?你、试、试、看,老子绝饶、不、了、你!”
眼神铿锵摄人,牙缝里滋出来的都是一股子想要剁人的狠劲儿!
“……”
息栈的脸立时凝固,呆望对方,双眸间的华光顷刻黯淡,刚才仿佛沉醉于某种无法抗拒的眩晕和悸动,此时眼神却一片空洞。手指渐渐松开力道,声音里透着深刻的失望和无力:“你……你……当真不愿意?”
“嗯。”
息栈万般委屈地攥住男人的手问道:“……可是,可是,我哪里不好了?哪里就不如她们?”
大掌柜的望天翻了一个白眼,张嘴结舌地说:“啥啊……你,你,你这是要干哈玩意儿这是?”
少年缓缓垂下了手臂,呆坐在男人腰上。
神色似伤心欲绝一般,凄凄地抱住了大掌柜的腰,头埋在男人胸前,将脸紧紧贴着夜夜梦中遥遥思念的胸膛,轻轻蹭着,细细吻着,眼底含了两池的氤氲。
你当真从来没有?……
你当真就不愿意?……
那一日雪后在那山梁梁上,你……你明明已经……
一直都是我误会了么,全都是误会么……
镇三关呆呆地看着息栈的样子。
那一张绵软的唇和一头柔软的发丝,痴痴地划过每一块腹肌。
所及之地,如触电一般,酥麻的感觉一路向下,冲入了下腹,缓缓流入大腿、小腿和脚趾尖,在体内久久徜徉,徘徊……
少年的身子像一条脱力的小鱼,滑下了炕,直接跪到了地上。
息栈卑微地跪在地上,轻轻拉过男人的两条腿,抱住胯骨。
隔着羊皮裤子,脸颊蹭上了大掌柜的下身。凑过嘴唇,用口唇和脸颊不断地摩擦着敏感的方寸,感受着那柔软的一处慢慢变得硬朗,阳刚之气郁郁勃发!
大掌柜的立时觉得,那喝下去的几大坛子烧刀白,一时之间已经全部冲到了胯上,烧得那物如炭火一般,被这少年热呼呼的小脸蛋反复不停地炙烤,哪里受得住!
镇三关沉着声音低头说道:“够了,息栈,快起来,别闹腾了!……”
少年仰起脸来,平日里时高傲、时冷淡、时鸷酷、时漠然的一双细长凤目,如今就含着两粒圆溜溜的小黑豌豆,雏鸟一般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软软地恳求道:“就一次……就一次行么,行么,行么……”
“息栈,你,你……”
炙热烧穿了眼眸,酒雾迷乱了神智……
十只细长手指伸了上去,利索地解开了裤子,轻轻褪到膝盖……
大掌柜的皮裤里边儿果然是空心儿,连中裤也不穿的。光裸的两条大腿,肌肉纹理深邃纠结,在灯火晃动指引之下,仿佛沉淀出千年金樽铜鼎的青润莹光。
……
大掌柜缓过了最初的一阵狂热快感和瘫软无力,这才觉得有些异样。
人呢?
小羊羔呢???
连忙爬起身来,弯腰低头满地找人!
……
息栈幽幽地转醒,低眉垂目,羽睫轻展,脸颊缓缓涂染上了一层水粉色的红晕。
眼神只淡淡瞥了一眼大掌柜,眉宇间立时填入满足的充盈神色,一头扎进男人的怀抱,紧紧地楔住不放手。
镇三关掀过棉被,毁尸灭迹一般,迅速盖住了二人各自凌乱不堪的身体,将少年搂在怀中,手掌摩挲着那一道细瘦的脊背,心脏一阵莫名的抖动。
捋顺了少年额上湿漉漉的几缕发丝,低声问:“刚才难受了?”
息栈摇摇头,声音软软地问道:“你……可觉得我服侍得好?”
“嗯……”
“比那些人如何?”
“……”
怀中的少年却暗自一人浅浅地笑着,一头乌发磨蹭着大掌柜的肩窝,神色间如博青眼,如获至宝,波光潋滟,荡漾涟漪。
大掌柜的心里忐忑,忍不住问:“你为啥要这样?”
“……想跟你。”
“为啥想跟俺?……因为俺救过你几次?”
少年的双眼有些茫然地看向大掌柜,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哪里是救我,分明是伤我……疼呢~~”
“那是因为,俺收留了你在这山上?”
“……当初想跟你一起,我才上这山上来的。”
“那到底是为个啥?”
“唔……就是,心里惦念,想跟着你……”
少年的眉头颦颦,神色纠结,忽然问道:“难道,当家的,就丝毫都没有中意息栈么?”
“……”
“你,你为何一直对我这般照顾……当日里,你为何定要留我,留我不住,还故意使计赚我上山?”
“呃……你……你咋知道?”
少年叹口气说道:“当家的当真以为息栈是个白痴,看不出来?你和手下的人怎的能恰巧埋伏在那地方,算准了时辰,还备齐了家伙,分明就是要赚我入瓮。前几日那姓马的掌柜还说过呢,县城里到处贴的都是缉捕的榜文……当家的简直就是把我送到个火坑里,诱官府来捉拿我,闹出个声响动静出来,再把我救下。”
大掌柜的一时语塞。
他哪里知道,这息鸾亭上一世就已是被九州通缉,亡命天涯,风声鹤唳,心比九窍,对有些事情是只需点点蛛丝马迹就了然于心。
男人讪讪地问道:“……咳~~,那你不怨恨了俺?”
少年却答:“若是怨恨你,早就远着你了……”
漆黑的眸子上,蒙了一层涟漪的水雾,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大掌柜的望着这双孩童一般纯净清澈的黑眸,心头一热,一时之间天地颠倒,忘形地沉迷,低头吻了上去!
紧紧搂住息栈的身子,一手扶起白皙的下巴,厚润的唇贴了上去,轻轻吸允着小齿之间流露出的迷人味道。
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这般地喜爱……
萦绕在鼻息间的淡淡香氛令他忍不住探入小唇,手掌托住少年的后颈,深深地攫取,重重地掠夺。如大漠里朔风袭掠残云,长空中朝霞漫卷金纱,滑腻的舌头将少年的唇瓣和小舌一并吞没……
第二十六回:玉门关羌笛拂柳
这一吻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息栈的身体激动地发抖,双目恍惚失神,眼神羞涩含水,两臂瘫在头颅的两侧,任由这男人对他欲取欲夺。
身子上这一份稚嫩的小巧,粉白的肉感,和着眉眼中那一抹清俊的风姿,动人的韵味,让男人浑身的血液嘟嘟冒泡,滚滚沸腾。
眼前的少年,集外表的青涩与灵魂中的谙熟于一体,表里分明不一,时常令人捉摸不透,却又时时令大掌柜惊喜万分。耐不住性子想要一层一层剥掉这嫩生生的鸡蛋壳,瞧一瞧其人骨子里,血肉中,究竟是一份何等的飘逸和精致。
……
醇香的酒气和着浓烈的情欲在半空中蒸腾,酒意催情,情深似酒,遍身熏蒸出的热浪几乎让四周的空气凝结成雨露。
脑子里猛然闪回刚才息栈为他做的事。
呃……
难不成老子也要照样来一遍?
他娘的,老子从来没给别人做过这个,咋做啊?不会!!!
呃,要不然,为了这乖乖小羊羔……咱勉为其难,试试先?
怀中的少年颤抖抽搐地拽住了他的手:“等一下……嗯,等等……”
息栈被揉得七荤八素,活像一只被剥了皮露了肉、红彤彤的小羊。这时眨了眨黑豆似的眼睛,忽然翻身坐起,探身到床下去捡自己的皮袄。
大掌柜的怀中一凉,急急拉他回来:“捞啥呢?”
少年从皮袄内兜里摸出一个铜色掐丝小圆盒子,看了男人一眼,双颊忽然染了海棠花一般红润的春色,笑靥动人。重新躺进了被子,从小圆盒里挖出一块透明晶莹的膏状物,拉过男人的手,抹在一根粗壮有力的中指上。
大掌柜的不解:“这啥玩意儿?”
“嗯,不知道……”
“俺瞅瞅……这不是娘们儿抹得头油么!!你整这玩意儿干哈?红儿给你的?”
息栈脸色骤然通红,低头不答,只将脸埋进男人胸膛的两块厚实肌肉之间,细细地勾勒舔舐着笔直硬朗的一道胸椎,拉过男人的手指放在自己隐秘之处。
大掌柜愣了一会儿,手指扎扎着没敢动弹。
息栈抬起闪烁的羽睫看着他,温顺地抬起一条腿,勾住男人的大腿:“嗯……行么,行么……”
大掌柜的脑子里颠三倒四地闪过无数窘迫的画面,心底一阵奋力地纠结,手脚不断互搏,理智和欲望立时就地翻脸,开始搏命般地死掐!!!
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忽然觉得有些后悔,有些混乱,有些难堪,有些想撤!
仅只是暗黑瞳仁中一丝短暂的犹疑神色,却没有逃过少年敏锐至微毫的眼睛。
息栈面色一变,手臂紧紧钳住大掌柜,凑上去不停亲吻男人的下巴和脖颈,急切的神情,恳求的容色,口中喃喃:“行么……好么……就一次,就一次行么……”
……
手指撩过湿漉漉的头发,露出苍白的脸庞,大掌柜的附耳说道:“别来了吧……”
少年皱了皱眉,虚弱地说:“再进来一些,就好,一会儿就好……”
“别整了!上个炕弄得这鸡飞狗跳、火上房似的!你不嫌疼啊?别来了,嗯?”
少年一听这话,倏地回过头盯着男人,眼里现出万分委屈的神情,嘴角扯动着说:“你……你不许走,我,我,能弄好的,很快就好了的……”
眼眶红红,鼻子抽抽泣泣,急迫又难过,几乎哭出来。
大掌柜的无奈地捧着息栈的脸哄着:“你别哭,别哭……哎呦喂,俺说你这是,你这是要干嘛啊?”
息栈咬着嘴唇,细长的眼睛闪出决绝之意,突然伸出了左手,反掌扣住大掌柜后颈上的两枚穴道。一发力,捏得男人脖子生疼。
镇三关一惊:“你干哈?”
咋个意思,正干着一半,你小崽子又手痒了,想跟老子掐架?!
息栈将两条腿反转过来扒在了男人的两腿上,脚尖死死勾住膝窝,将二人的身体牢牢固定在了一处,合二为一。
大掌柜正要挣脱质问,一只右手杵到了他后腰之上。
少年慢慢阖上了双目,死死咬住下唇。
发力之前几秒钟的寂静。
“你别……”
大掌柜怒喝,可是一句话给生生地呛进了肺里。
隐没于少年身体之中的柔软的寸关突然急痛,通体艰涩摩擦产生的剧烈痛感,让他忍不住吭出了声:
“唔,啊!你别!!!啊~~”
息栈近乎疯狂地按住大掌柜的后颈和后腰!双手双脚一齐发力,臀部猛然一跃顶起,将这男人直接强行楔进了自己的身子!
“呃~~,啊!!!!!啊~~啊~~啊~~”
痛不欲生的几声长吟。
如同被长矛刺穿,牢牢钉在了地上的一枚小兽,垂死挣扎扭动,想要摆脱几乎刺穿腹腔的尖利。息栈这时昂起了头,重重地撞向了炕沿!
“砰”、“砰”、“砰”……
仿佛这颗头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或者说,这颗头本就不属于他。
大掌柜惊得一把抱住息栈的脑袋,捂着脑门:“他奶奶的,你小崽子疯了?!别磕了!别磕!磕坏了头……别磕了……”
心尖子上的肉像是被人拧烂了。那每一下撞击磕在息栈的头上,就像是撞进自己心窝窝里。
一把紧紧抱了少年在怀里,用唇舌不断舔舐那一脸的汗水,抚慰额上的磕伤和唇角的血丝,只想着让这傻羊羔子别再这般折腾自己。
息栈在某一个瞬间几乎昏死过去,灵魂仿佛再次抽离身体,娉宁飘渺而去。
四肢瘫软,头脑幻觉,眼前一片鲜红……
是那红色的帐子,血色渲染着纱窗外的阴霾天色……
疼……真的好疼……
如此熟悉的疼痛……
睁开双眼,映入的是大掌柜的一张集忧虑和郁闷于一处的纠结面孔,正盯着他发愣。
“你没厥过去吧?哎呦,你这娃子……还疼不?”
“……你疼么?弄疼你了么?”
“……哼!疼,老子从来没这么疼过!他娘的,你倒是悠着点儿啊,干啥啊!”
息栈苍白的面颊这时露出了一丝涟漪,唇边竟然浮现似梨花带雨般的春容,看似浅淡虚弱,眉宇却分明隐含某种艳丽凄绝之色,把大掌柜看得有点儿呆了。
这小羊羔,确是一只美羊羔啊……
浅粉色的湿润小唇轻轻开启,笑着说:“你也疼了,呵呵,真好,你也疼了……”
大掌柜气得直翻白眼:“你个小崽子得意个啥啊?!”
息栈细眉轻展,“咯咯”轻笑,附耳悄声说道:“忍一些,第一次……就是这样……”
第一次?镇三关眨巴了眨巴金棕色的瞳仁,挑了挑眉毛。
这他娘的算是咱俩谁的第一次啊?!老子的第一次早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你……哼,你显然肯定也不是生手儿么!
只能算作,咱俩人之间的,货真价实的第一次……
息栈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深深看向镇三关,眼底渐渐涌出了清澈的泉水,眸色雾气氤氲,目光却分明望穿了那一层秋水,直直地探入男人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