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裤的逆袭——HCl

“所以你觉得『游戏』是失败的？”

另一个股东更是直接。

“我当然不是这样表示。”赵威成澄清“只是需要更加进步而已。如果是我，就会特别注意宣传。”

“你现在有在公司做事吗？”

“是，有在设计部门做事。”

“设计部门？怎么会去那里？”

“不管怎么样，都要在基层做过，才能清楚了解公司的工作不是吗？”赵威成沾沾自喜。

62.

股东们又问了一些不着痕迹的问题，吴季月想他们已经对赵威成的肤浅了解的很是透彻，几分钟后，换吴季月成为众矢之的。

吴季月也敛去了有些散慢的样子，恭敬的站起身子。

“那吴季月先生，又对我们公司最新的游戏有什么见解？”

吴季月的父亲率先开口。

吴季月看着男人好似陌生的眼神，突然也认真的起来。

“这次的『游戏』，客群设定在家境优渥的青少年及成年人身上，对于这种年纪层的客人，游戏的品质很重要，所以这次科技小组做的非常成功，至于刚刚赵威成先生所说的宣传，这次的目标是会主动专注本公司新产品的老客户，而且这种高价位的游戏，本来就不是所有人可以负担，如果计划小组拟定适用较为低调的宣传方法，我觉得这样也可以突显出我们的特别。”

“听说这个计划你有参与？”另一个股东插嘴。

吴季月知道他一直很喜欢自己，所以对于他在会议上的提拔很是感谢的一笑。

“我现在在执行长的身边当特助，很多公文可以让我参考，比对分析。现在公司的每个部门都有很好的领导者，技术人才和点子也很多，唯一需要的就是有一个真正有领导力的人，把公司统合起来。前几天，我和枫言公司的执行长秘书吃过饭，也得到他们的承诺，关于『游戏』的改版，他们是很有兴趣参与的。”

“你和枫言那里接触过？”吴季月的父亲有些讶异，就连身边的赵威成都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我们的公司，资金虽然不少，却也没有多到可以创造出一个真的可以屹立不摇的游戏。枫言在这方面是专家，我当然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同。”吴季月补充，“我们公司已经很好了，但还有进步空间，如果只是一味的想要自己创造神话，我们的游戏只会在众多竞争当中被遗忘。”

之后的几个问题，吴季月也侃侃而谈。

他没有为今天特别准备，但身为每天都接触公司的所有一切大小事物的执行长助理，吴季月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

股东们没有明说，但表情都很是满意，就连吴季月的父亲，双眼都绽放着满意的光芒。吴季月突然很想和苏子晋说说话，他想和他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自己已经可以保护他了。

“威成。”坐在最前面的老人，终于开了口，“你实在需要和季月学学。”

63.

“爷爷！”赵威成拍桌而起，双颊因为羞愤而胀红。

“你不能否认季月比你清楚公司的事情，关于最新的游戏，你感觉不是很了解公司的目标。”老人叹了口气，“你是要当领导人的角色，只专注在设计当然不对。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顾全大局的人，不是一个对于游戏设计非常擅长的人。”

毕竟老人说话是有些太直了，股东们都没回话，吴季月看见了赵威成的父亲，气的发白的双唇，微微颤抖。

沉默了半晌，赵威成怒及反笑“我还是不认为，吴季月可以成为执行长。”吴季月听到身后的投影布幔慢慢降落的声音，他看着其他股东诧异的表情缓缓的转过头。投影的影像里，因为黑暗只能模糊得看见，两个高挑的人影在拥吻，地点吴季月很是熟悉，那是苏子晋的公寓前面。“大家这样一定看不清处吧？那就只能由我说明了。”

画面一转，吴季月也沈下了脸。

晴朗的天空，苏子晋低垂着眉毛，露出几乎和白上衣一样白晰的后颈，轻松的牛仔裤和身后吴季月一身深色的打扮有些出入。

“赵威成！”女人站起身，瞪着赵威成。“这是执行长的选拔，你凭什么挖别人隐私！”

“所谓的执行长，就是公司的门面。”赵威成冷笑一声“相信股东们都布希望自己的执行长，是个奇怪的同性恋吧？”

吴季月的父亲还是沉默，股东们有些骚动有些皱眉，有些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吴季月。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吴季月没有说话，面如冰霜的看着赵威成，那个表情太冷漠，冷漠到赵威成原本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半晌后，他才眯起了眼睛，冷笑了一声。

“所以呢？我是同性恋，所以呢？”

被揭发的真相，旁人的闲言闲语比起本人来开口，威力小的多，前者至少让人有些想相空间，后者却是赤裸裸的把事情摊在阳光下。

“吴季月！”女人气恼的尖叫，不知是因为吴季月无所谓的样子，还是因为会议室是那头的男人瞬间采白的表情。

“我是同性恋，最近还有了男朋友。”吴季月看着众人异样的神情，口气是隐忍的怒气，“但是你们不能否认我的工作能力。”

“当然。”女人深吸口气，似乎是冷静了一些，“季月这一阵子一直和我在一起，我相信公司如果有了他的领导，会更上一层楼，现在的世代已经改变了，喜欢男生喜欢女生什么的都不重要，身为公司的股东，我希望大家可以想清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

“执行长，你不应该这样说的。”吴季月的爸爸，突然插嘴。

女人的脸颊瞬间胀红，他知道自己偏心，也知道自己是违反执行长的职责，但他没想到，身为吴季月的父亲，男人会这样斥责自己。

64.

“执行长。”

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人阻止，他一口气憋在胸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威成，做回自己的位置。

吴季月看了一眼已经冷冷静不少的老人，又看了一眼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很是疲劳的父亲，还是没有说话。

股东们神情已经掩上了一些厌恶，这就是苏子晋总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出他们关系的原因，自以为清高的人们，吴季月看了就想吐。

“你早就知道了吗？”

半晌后，老人才开口，声音有些撒哑。

“是。”吴季月的父亲恭敬的回答。

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听说枫言公司的执行长也是同性恋。”

“爷爷！”赵威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输给一个同性恋。”一个男人也插嘴，语气不怒自威。

“可惜，这就是事实。”吴季月朝他礼貌一笑。

“吴季月！”男人还来不及发怒，吴季月的父亲救大吼。

“不要吵了！”老人也发火，“都这个年纪了，吵什么吵！”

股东们都噤了声，吴季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威成咬牙切齿的样子，更是不说话。原本是充满人的会议室，一瞬间却像空荡的安静，老人扶额，低头沉思，没有人敢说话，情势就这样冷着。吴季月看了一眼手表，有些不耐。才刚想要开口早退老人便开口“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至于执行长的人选，我们之后再公布。”

赵威成臭着一张脸，站起身子，吴季月也不想理会他，一个转身连女人的表情都没看便快步离去。

他下了地下室，才刚走进自己的车子旁边，身后就有人叫住他。

“季月。”

吴季月缓缓的扭过头，看着男人，语气并不友善。

“什么事情吗？父亲。”

男人走到了吴季月面前，停下脚步叹口气。

“我没想到赵威成会去偷拍。子晋没事吧。”

“是，拖你的福，他很好。”

男人语塞，盯着吴季月，有些无奈。

“你也不用太保护他，并竟都那么大了。”吴季月没有说话，继续听着男人好像自言自语的声音，“你妈妈和我说过了，我自己也想了很多，子晋以前的乖巧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们的关系，我不是很能接受。”

“我知道。”吴季月冷冷的打断男人，“在你的心里，同性恋很可耻，我永远不会变成你喜欢的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有些急了，这到让吴季月楞了一下，他从没有看过父亲这个样子，“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慌了。如果你们真的快乐，我和你妈也会很开心的。”

吴季月眯起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男人。

“什么原因让你改变这么多？”

吴季月的口气有些怀疑，但男人没有生气，他只是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吴季月。

“今天你的表现，让我知道你很爱子晋。”

“今天？”

“你很保护子晋，如果赵威成真的想要动手，那几张照片证据实在不够。”

“那混涨，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你不要和他起冲突，他们家的势力，你应该很清楚。我知道你不喜欢公司，也知道是因为子晋你才加入这场战争。”男人看着吴季月，神情有些疲惫，“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退出也可以。”

吴季月挑挑眉毛，突然笑了。

“不用紧张，父亲，我没有要退出，如果最后决议全还在爷爷身上，我是不可能会输的。”

“那是为了子晋吧？”

“当然。”

男人又沉默了几秒“你妈妈说，如果我今天不和你道歉，他就要和我离婚。”

“这么严重？”

“他说，其他人不行，但子晋他可以接受。”

“他从以前就很喜欢哥了。”

“你妈妈说，只要你们开心，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权力过问。”

“我觉得，妈妈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聪明的女人。”吴季月没有里会男人，笑了笑，进了车门，几秒后还是按下车窗，“和妈说，下个月你的生日，我和哥都会出席的。

时间，让父亲冷静也接受了事实，曾经因为自己和苏子晋的年纪差异憎恨过时间的吴季月，突然觉得时间也是有可爱的地方。

65.

吴季月好心情的回到家，公寓里却空荡荡，安静的吓人。

苏子晋今天没有回来吃饭，吴季月走到厨房，确定了这一点，但他没有太在意，虽然苏子晋的厨艺很好，只有一个人吃饭时，他还是宁愿eat out，吴季月的回国，几乎是逼迫苏子晋再拿起锅铲。

苏子晋也抱怨过很麻烦，吴季月却坚持，每天要吃到他做的食物。

虽然今天没有吃到晚餐，至少午餐吃过，吴季月安慰一下自己，上楼痛快的洗了个澡。

爷爷是个保守的人，可是并不愚笨，吴季月相信自己还有很大的胜算，说不定哪天，就连爷爷的生日，他也可以带着苏子晋参加，并竟关系决裂了好几年的父亲都想开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吴季月越想心情越好，关掉了水龙头，胡乱的擦擦头发，大力的就朝床上压去。

苏子晋的床并不特别大，每天要支付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已经很委屈了，今天还被这样虐待，抗议似的尖叫了一下。

吴季月把头埋进苏子晋纯白色的枕头里面，从发梢滴下的水珠渗透进布料。

平常苏子晋这时就会无奈的爬上床，帮自己吹头发。

吴季月扭过头，看着房间外面黑暗的客厅有些发呆。

怎么还不回来？

半晌后，吴季月才放弃似的站起身，自己把头发吹乾，还顺手整理了一下公司的资料，整理到有些累了，苏子晋还是没有出现。

吴季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皱眉，起身打了电话。

一通，苏子晋没接。

两通，苏子晋没接。

三通，苏子晋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吴季月这时才有些慌了。

他急急忙忙的起身，在苏子晋的书桌上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电话。那是苏子晋特别写在便条纸上留给吴季月的，他说，如果找不到自己，可以问问邱宪承，说不定他们两人在哪个酒吧睡到不省人事了。吴季月那时还很不屑，他表示，如果两个人都喝醉了，那就应该两个人一起失踪才对，邱宪承怎么可能接电话。

快速的按了按键，吴季月的食指烦躁的敲着桌面，半晌后，电话才被接起。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吴季月楞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便条纸，确定自己没有打错。

“你好？请问是邱宪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不，我不是邱宪承，但他现在和我在一起，请问你是哪位？找小冰有什么事？”

“你是邱宪承的男朋友？”

“是。我是钟南析。”

原来这只手机根本不是邱宪承的。吴季月恍然大悟。

“我是吴季月，请问我哥跟你们在一起吗？”

“什么？是谁？电话是谁打的？”电话那头出现了杂音。

“没有。”钟南析停顿了一下，“不过他刚刚跟我们在一起。”

“谁？到底是谁？给我听。”又有人在无理取闹。

“那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喂喂？是吴季月吗？刚刚子晋才离开喔。恩，大约十分钟前。你不要太紧张，再十分中他就会回家了。”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

“是吗。”吴季月松了口气。

“你不用紧张啦。子晋都这么大了，打扮也普通，不会被绑架啦。”邱宪承感觉心情很好，“不过他说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谁？”吴季月的心沈了下去。

“恩，好像是一个老人，一直抓着他说看过他。对吧，南析？”

“恩。”电话旁边传来了低低的回应声。

不是赵威成。

吴季月轻松了一点。

“他有说那个老人长什么样子吗？”

“恩？没有耶，你不会真的怀疑他吧？他只是路过子晋而已啦。应该只是那种有老人痴呆的病人，误把子晋当作孙子之类的吧。”

“所以你们都不知道老人长什么样子？”吴季月继续追问。

“当然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邱宪承抗议，“不过子晋好像说，他有拿一个很大的拐杖，就是那种木头制，感觉很贵的那种。”

吴季月心里有底了。

“知道了，谢谢你。”

“阿，不客气。”

吴季月挂掉了电话，盯着手机玩弄，几分钟后才又按下号码。

66.

“喂？请问哪位？”

“我是吴季月，要找爷爷。”

“季月先生？是，请稍等。”

吴季月也不匆促，走到了窗户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情却怎样都好不起来。

“季月阿？怎磨今天会打给爷爷？”

“爷爷，我男朋友在你那里吧？”吴季月冷冷的开了口。

“恩？阿，你说的是那个孩子阿？今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她很好心的要福我过马路，所以我就请他吃了宵夜。”

“那我现在去把他带回家。”

“不用不用，他喝醉了，已经睡直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