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裤的逆袭——HCl

小绿一个人住在这个大都市里，平常总是会召集晚餐陪伴人，苏子晋几乎没一次答应，但这次，他却是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好阿，去哪吃？”

旁边的组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苏子晋，苏子晋强迫自己忽视。

小绿听到了苏子晋的答案，好像也有些讶异，随即释怀的对苏子晋笑了笑。

“义大利面，怎样？”

苏子晋表示自己没有意见，两个人，便并肩的到了公司附近的小小义大利面店的角落位置坐下。

小绿把菜单推到苏子晋面前，转头直接和服务生点餐。

“一份沙拉和青酱。今天的甜点有什么选择？”

“有黑森林及布丁。”服务生恭敬的回答。

“那我要黑森林。”小绿马上点了餐，他扭过头，看着还在翻阅菜单的苏子晋，“你要什么？”

“你很常来？”苏子晋有些好笑小绿俐落的动作，假装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菜单。

“你骗谁阿。”小绿有些窘迫，“这家电的菜单也没几道菜，看那么仔细干嘛？”

这下尴尬的人换旁边的服务生了。

苏子晋嘿嘿的笑了笑，把菜单阖上递给服务生。

“浓汤和白酒蒜香海鲜面，甜点也是蛋糕。”

服务生接过了菜单，又说一串祝他们用餐愉快之类的话，脚步轻盈的退了下去。

苏子晋把视线移回了小绿身上，才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早就已经睁得很大，上下打量着自己。

“今天子晋不一样喔，感觉很成熟。”

“我都几岁了。”苏子晋无奈的反驳，“现在说成熟也太慢了吧。”

“可能恋爱真的会让人变吧。”小绿耸肩，他指着苏子晋的脚，不以为然的开口，“现在连你的牛仔裤都散发恋爱的光辉喔。”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子晋表示无奈。

小绿不说话，场面一下就冷了下来，苏子晋看着他安静又乖巧的啜饮开水垂眉的样子，突然有些心疼。

“小绿…”

“我还不知道你女朋友长什么样子耶。”小绿兀自开了口，打断苏子晋，“哪天介绍一下吧。”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苏子晋一瞬间忘了该怎么说话。“不是那个在烧肉店的女生吧？”看到苏子晋不说话，小绿皱起了眉头。

“不是，不是他，他是我同学。”苏子晋连忙澄清。

“我就说吧，他和你一点都不配，组长是瞎了眼睛。”

“那怎么样才和我配呢？”苏子晋感兴趣的追问。

小绿眨眨眼睛，看着苏子晋。

“反正不是我这类型的。”

看着他撇嘴，小小不悦的样子，苏子晋莫名松了口气。

他们，还会是对方的朋友。

“下次在介绍吧。”苏子晋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很忙。”

“很忙？”小绿马上紧张的追问“他不会是通缉犯吧？”

“为什么？”苏子晋失笑“全世界只有通缉犯很忙吗？”

“因为看你这样闪闪躲躲的样子，感觉你们的恋情就是地下爱情阿。”

苏子晋放下了茶杯，咳了咳呛到的开水。

“你不要乱说。”

小绿挑高了眉毛，怀疑的看着苏子晋，这让后者很是不安，迟疑了一下又拿起水杯。

“我猜对了？”这次苏子晋没在忍住，嘴里些许的水很不礼貌的喷上桌上的餐纸。苏子晋咳的肺都隐隐作痛了起来，小绿却还是坐在椅子上很是赞叹的样子。“我怎么会这么厉害？这种人当编辑太可惜了，我赶行当作家好了，薪水也好拿，不用看老板脸色。”

“咳…你…你不要…咳咳咳…咳…你…你不要乱说…咳…咳咳你不要乱说啦。”苏子晋努力想要完整表示言语中的谴责，但坐在对面的小绿只是有些哀愁的看着他。

“我们可怜的子晋，到底是多遇人不淑？被下成这个样子。”

“我是被你吓得！”

59.

旁边的服务生适时出现，把前菜送到了两人前面。

苏子晋和服务生道了谢，扭头警告小绿，“你不要乱说话喔。”

“知道知道。”小绿在沙拉里叉起一片生菜，送进嘴里，“我也不希望我们可爱的子晋被当成共犯送进牢里阿。”

“他不是罪犯。”苏子晋无力的强调。手机在包包里响起，苏子晋打开萤幕，上面是吴季月的简讯。

今天不回去吃饭，要好好吃饭，不要生病。还有，便当很好吃。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苏子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度。今天一早，为了吴季月，苏子晋亲手煮了午餐让他带去。他没有看到吴季月的表情，只是把便当放在桌上便出门工作，但他可以想像，吴季月看到便当那一瞬间开心的样子。

小绿看着苏子晋一下傻笑，一下顾做镇定的把手机塞回包包理，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我的真命天子到底在哪？如果子晋比我先结婚了，我就不能找你当伴郎了。”

“伴郎又不是你要找的。”苏子晋喝了一口浓汤“而且我们不会结婚。”

“恩？为什么？”小绿杏眼圆睁，颇有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是不婚主义者？难道他不知道你这种男人要好好抓住吗？如果户政事务所有这种婚姻机制当然要好好利用阿！”

苏子晋笑了笑，语气却有些落寞，“我们的身份不是很适合。”

两个男人的结婚，就算有人祝福，在台湾，还是没办法被大众所接受。

小绿沉默了半晌，然后伸手拍拍苏子晋的肩膀，“就前情人的身份，我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你什么时候变成前情人了？”苏子晋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和小绿沟通。

“如果哪天，你已经下定决心要面对所有的人。”小绿没有理会苏子晋，自顾字的说起了话，“打电话给我，我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苏子晋和小绿道了别，没有回到公寓，而是直接到医院探望邱宪承。才下了计程车，便看到一位年纪颇大的男人，弓着背，拖着拐杖，缓步走向医院。

苏子晋拉了拉包包的带子，快步走上前，一把扶助老人的手。

“爷爷，我来帮你吧。”

男人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苏子晋，灰白的头发兮兮疏疏的随风飘荡，倒是一双眼睛，还显的清明。

“你是谁阿？”老人甩开了苏子晋“不要碰我。”

苏子晋顿时有些无辜，这年头会扶老爷爷过马路的人能有几个，这么珍贵的善心竟然被践踏。

“爷爷，这样很危险，我扶着你进医院比较安全。”苏子晋又伸出手，不气馁的想要帮助他。

老人没有想像中的无助，他闪开了苏子晋的手，眯起眼睛打量着苏子晋。

“你到底是谁？是谁叫来的？话说你有些眼熟呢，现在年轻人都长这样吗？”

苏子晋的手僵在空中，有些尴尬。

“爷爷你真的不用我扶吗？”

“去去去，我这样是需要帮助的样子吗？”老人坏脾气的皱起眉头“你是谁家的小孩？想要讨好我这样是不行的。”

这下连好脾气的苏子晋都有些生气了，他放下双手，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

“那爷爷，我就先走了。”

“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老人抬起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

苏子晋没有理会他，朝他鞠了个躬转身就离去。

后面传来了老人暴躁的叫唤声，苏子晋迳自走进医院，朝柜台的护士提醒。

“外面有个老人自己一个人，你们找人去帮忙吧。”

护士表示了解，苏子晋则是上了楼，直接走向邱宪承的病房。

60.

病房的门没有关，苏子晋在走廊上便看到钟南析细心的把一片片苹果塞进邱宪承嘴里的话面。

自己可能永远没办法像邱宪承一样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吧。

“子晋，你今天下班的很晚耶。”邱宪承看到了苏子晋，好心情的和他打招呼。钟南析也朝他温和一笑。

“和朋友先吃完晚餐。”苏子晋有些僵硬的回答。

“怎么？火气很大？”邱宪承马上发现了苏子晋的异样。

“刚刚在楼下遇到一个很奇怪的老人。”苏子晋马上朝他吐苦水“原本想要扶他，结果竟然被骂。好心没好报。”

“真的，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不知好歹的人。”邱宪承心有戚戚焉，一双眼睛游移到了钟南析身上，“明明就是因为他才住院的，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

“住院的事情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错。”苏子晋也扭过头，看见了钟南析有些无辜的神情。被邱宪承这样转移了注意力，苏子晋也忘记了生气，“以后不要在乱吃东西了，你们其中一个赶快去学学煮饭吧，每天外食不是办法。”

“全台湾的人都这样吃饭就没事。”邱宪承表示不在意，“你男朋友今天怎么没有跟着你？”

“最近他们公司好像很忙。”苏子晋思考了一下，对邱宪承笑了笑，“今天我同事说，哪天要请我和吴季月一起吃饭耶。”

邱宪承眉毛抽了抽，给人的感觉并不友善，“他知道你有男朋友？”

“我没说吴季月是男的。”

“干嘛不说？”

苏子晋瞪了邱宪承一眼，语气却是低落了许多。

“我不敢。”

“都几岁了还不敢。”邱宪承皱起眉头，“你这样不行啦。什么都要男朋友挡，这样爱情不会持久喔。”

吴季月看到桌上的便当时真的傻住了。

他扭过头，机械似的抽起盘子底下的那张便条纸。

苏子晋牌便当，保证无毒杀菌。

他傻笑了一下，随即又发现自己的愚蠢，连忙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转身回到房间换上西装，嘴角却因为努力的想要压制那抹弧度抽得有些厉害。

他们都已经不是小孩了，为了工作忙碌，有了自己的交际圈，但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吴季月小心翼翼的把便当放进纸袋，哼着小曲便开车到了公司。

今天是执行长人选公布之日，但吴季月一点都不紧张，他现在只觉得心情异常愉悦。

进了办公室，吴季月很意外的看到李安左，于是他抬手甩了甩车钥匙。

“早安。”

李安左一脸见鬼的瞪着自己。

“妈的，和你认识五年第一次听你和我说早安。”

“今天他心情好。”一个女人从执行长办公室专用的厕所出来“因为他等一下就会变成执行长了。”

“这么邪恶。”李安左眉毛纠结“亲爱的，你就要失业了。”

“真的。”女人感慨“不然我等一下临时报名选拔好了，我这么优秀，说不定会连任。”

“那结婚呢？”李安左紧张的追问。

“不结。”女人认真的回答。

“祝福你成为新一任执行长。”李安左转过头，朝吴季月道贺。

“谢谢。”吴季月虚心的道谢。

李安左的表情瞬间狰狞了一下，旁边的女人则是讶异的睁大眼睛。

“哇，你今天的背景都开花了耶，到底在开心什么？”

61.

“今天的会议什么时候开始？”吴季月没有理会友人的赞叹，随手拿起文件翻阅。

“好像说，今天赵威成有事情，会议要移到晚餐后。”女人眨眨眼睛，有些哀悼的开口。

吴季月皱紧了眉头，表示不悦。

“会议的时间是可以随便更改的吗？”

“怎么？有事情？”

“他急着去见情人阿。”李安左痴痴的笑了起来，“阿，多青春的年代。”

“你是白痴吗？”女人翻了一个白眼，扭过头，他拍拍吴季月的肩膀，“总之，你要加油，如果执行长的位置真的被赵威成抢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干你什么事情？你都退休了。”

“你不懂，公司永远是我心头上的肉阿。”

“为什么？那我呢？”

“如果公司是天上的云，你就是地上的泥…”

“亲爱的，你好狠…”

吴季月不想理会两个讲话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朋友，转过身抽出了书架上的公文翻开，脑子里却不自主的浮现赵威成那天在酒吧里向得很讨人厌的样子。

还好等一下就可以吃到苏子晋帮自己坐的午餐，吴季月安慰自己，今天也不算太难过。

努力熬到了会议时间，吴季月试图打了几通电话给苏子晋，跟他说现在自己对于坐在办公桌前等待赵威成这个毫无利益的动作有多无奈，但电话那头却始终保持着冷酷的女性声调。

该用户为开机，嘟生后开始计费，如不留言请挂断…

吴季月有些烦躁的挂掉了电话，盯着手机桌簿苏子晋熟睡的侧脸无聊的发呆。

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当商人。

他很有天分，他有头脑，有也背景，但看着一位位穿着晚礼服身材曼妙的交际女，吴季月甘愿窝在家里看着苏子晋低头画画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吴季月脑子里唯一的想的好像就只有苏子晋。那已经是有些病态的偏执了。

吴季月用指尖划过画面中苏子晋的轮廓，桌上的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

秘书说，会议要开始了。

不过为了让苏子晋可以开心的做自己的事情，吴季月还是会努力成为他坚强的后盾。

吴季月站起身子，披上深色的西装外套，走向了充满浓重气氛的会议室里。

赵威成已经坐在那里等着自己，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吴季月叹了口气，走上前，直接在他旁边坐下。

“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聚会吧。”现任执行长，轻轻喉咙，站起身对众股东宣布，“今天的候选人有两位，相信大家都对他们很熟悉，再听完两位对公司未来走向的想法后，希望大家可以做出罪明智的选择。”

赵威成看了一眼女人，后者只是对他笑了笑，轻视意味不言而喻。

吴季月看着赵威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会议也没有想像中的无趣。

赵威成先被点了名。吴季月的父亲推推眼镜，直接的发问。

“那赵威成先生，对于我们公司最新的游戏有什么见解？”

吴季月称住下巴，微笑的看向赵威成。他知道赵威成不是很了解公司的运转，对他来说谁是执行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赵威成的眼中闪过一思慌乱，然后强装镇定的发言。

“关于『游戏』，这次的科技突破了以往的限制，但关于人物的设定，还是有些单调，需要改进，至于宣传也有些太过低调，没有明星的加持，『游戏』的知名度并不高，不能只是专注于研发小组，我觉得这是现任执行长的一大疏失。”

白痴。

吴季月无声冷笑了声，看见女人也沈下来的脸色。

股东们窃窃私语，看向赵威成的眼神有些怪异。但赵威成好像还槁不清处状况，笑得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