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裤的逆袭——HCl

苏子晋吓得急急忙忙就离开邱宪承家里，搭上计程车，远远就看见李安左在自家家门口等着苏子晋。苏子晋下了车子，还没开口就被插话“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只是不想要吴季月在浪费我家药膏所以偷偷叫你来的。”

苏子晋抿起了嘴吧，什么话也不说，跟在李安左的身后，进了一间房间。浴室里传出了有人使用中的水流声，地上有着散乱的药膏和绷带，苏子晋吸吸鼻子，没闻到什么可怕的血腥味。

“你在这里等他吧。”李安左指指地板。

苏子晋点点头，就让李安左离开了房间，独自一人，坐在床上。

浴室里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理显得刺耳，苏子晋认真的倾听，确定里面人应该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拿起了手机想要和邱宪承回报自己的事情，水声便嘎然停止。

苏子晋抬起头，正好和走出浴室的吴季月四目交接。

苏子晋到抽了口气，连忙站起身子，但吴季月只是皱起了眉头。

“哥怎么来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苏子晋走上前，觉得自己只是干着急，也没办法减缓吴季月的痛苦。原本小麦色的肌肤被红色的血痕画满了胸膛和手臂，肚子上还有一块触目的淤青。苏子晋绕过了吴季月，然后不舍得发现吴季月后面的情形并没有比较好。

“受伤。”吴季月耸耸肩，好像不是很在意，泛红的双眼显的柔和了起来，他伸出手，就要抱住苏子晋“哥，我好累喔。”

苏子晋生气的想要推开他，但又怕弄痛吴季月，只好就这样被人环进怀里。苏子晋吸吸鼻子，整个脑袋都是吴季月特有的体味和淡淡的血腥味，他觉得很是沮丧“你怎么受伤了？”

“我原本还做了准备要独自一人面对黑夜的。既然你都来陪我了，就住一天吧。”吴季月好像没有听到苏子晋的质问一向，自顾自的说话。

“你怎么受伤的？”苏子晋知道吴季月的脾气，也不再勉强他，呢喃了一声，便推开吴季月，垂下眉毛“我帮你上药吧。”

吴季月低头在苏子晋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转身在床上坐下。苏子晋无奈的捡起了地上的药品，乖巧的也爬上了床铺，小心翼翼的在吴季月的背上涂上味道有些刺鼻的药膏。

31.

苏子晋很认真的想要帮吴季月上药，但后者却表现的不是很在意。不是一下吵着要苏子晋给自己说些甜言蜜语，就是双手不安分的在苏子晋的腰上摸索。苏子晋耐着性子把吴季月身后的伤口处理完成，然后愤怒的拍向吴季月的后脑杓。

“你不要一直骚扰我。”

“哥，你是听到我出事情所以担心我吧。”吴季月完全抛下了平日的冷酷，搂着吴季月的身体像个孩子一向的撒娇“我好高兴喔。”

苏子晋神情有些复杂的瞪着吴季月，半晌后才放弃的叹了口气“转过来，前面还有伤口。”吴季月挑挑眉头，突然一个翻身把苏子晋压在床上。苏子晋看着眼前占据了自己视线的男人，膝盖想也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得以只好放低身段“你会痛的。”

吴季月低下头，给了苏子晋一个绵长火热到可以让人窒息的亲吻“哥。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最后药当然是没有上完，苏子晋还完全忘记了吴季月的伤口，大棘棘的躺在他的胸膛上等到早晨来临时才后悔的和公司请了假，一整天都在服务只想着刁难自己找机会骚扰苏子晋的吴季月。

苏子晋摆脱了吴季月床上的纠缠，狼狈的走到了厨房，却尴尬的发现房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李安左忧雅的坐在餐桌旁，喝着咖啡看着报纸，表现的倒是很平静。

“早安阿，画家先生。”

“早安…”苏子晋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敬的回答“请问我可以喝杯开水吗？”

李安左傻眼了一下，随即笑了出声。

“画家先生，我和吴季月一样大耶。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苏子晋楞了一下，也笑了笑，不再拘谨的在餐桌旁边坐下，李安左很绅士的起身帮他到了杯果汁，还递给了他一部份的报纸。苏子晋看着眼前男人从容不迫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

“请问，你知道季月为什么会受伤吗？”

李安左一点也不意外苏子晋这样问，他耸耸肩，依然好看的作为座位“他昨天警告我了，如果我和你说原因，下场可不是被痛殴一顿这么简单。”

苏子晋垂下眼睑，觉得自己已经大约可以猜出吴季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那种伤口他很是熟悉，从小到大，吴季月的身上唯一会出现的伤口就是这样，细细的红痕。

电话在客厅里响起，李安左放下了报纸走过去接起。

苏子晋原本低着头喝饮料，但听到了李安左对于电话那头人的称呼，还是紧张的连忙抬头。

“是，吴季月在我这里。”李安左看了一眼苏子晋，眼神向他意识不用紧张“他没有事情，伤口也还好。”

同一时间，苏子晋看到了吴季月从房间里走出来，半裸着上身，深色的肌肤让原本的伤口看起来不是昨天这么明显。苏子晋举起食指压着嘴唇，要吴季月安静。

“不，我不知道什么男生。”

吴季月挑挑眉毛，故意当着李安左的面前低头和苏子晋拥吻。李安左翻了一个白眼，苏子晋则是害羞的连忙把他推开。

“阿，是这样阿，我并不清楚。”

吴季月丝毫没有悔过的样子，随意的在餐桌旁坐下，拉了苏子晋眼前的报纸，漫不经心的翻阅。

“不…”苏子晋转过头，正好看见李安左有些微难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季月在学校的时候没有交过什么男朋友。”

苏子晋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吴季月便已经走上前，抢过话桶把电话挂上。

“不用和他多说什么。”吴季月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安左，早已没了刚刚的柔和。转身又进了房间，苏子晋猜他应该是去冲澡。

李安左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是无辜。

32.

苏子晋叹了一口气，起身也回到了房间。吴季月和他想的一样正在浴室里面。

苏子晋敲敲门，没有等回应就探进了头，吴季月背对着他，高举着花洒让自己全身湿透，连裤子都没有脱下。

“季月，你不要用这种态度和你爸罢说话。”

“我已经很冷静了。”吴季月没有抬头，口气有些委屈“哥，你应该要称赞我的。”

虽然对人冷漠表情也没有一丝笑容，但吴季月总是在苏子晋前面表现的就像个需要被呵护的孩子。

苏子晋看着吴季月的样子有些难过，走上前劲自的关掉了为冷的水，抓起旁边的毛巾挂上吴季月的头发。

“不哭不哭喔，乖乖。”

“我都成年多久了。”吴季月被苏子晋这样的口气弄得很哭笑不得，伸手也不管苏子晋是否会弄湿，就把他抓进了乾湿分离的地区。

苏子晋马上惊觉不对，奋力的想要挣扎。

“会湿掉，会湿掉啦！”

“那就脱掉衣服吧。”吴季月理所当然的扯着苏子晋的上衣。

“笨蛋！快放手！”

“裤子也要。”吴季月凭着自己人高马大的优势，非常从容不迫的把苏子晋的衣服成功丢到了浴室的角落。

“你也没脱裤子阿！”苏子晋紧抓着裤头不肯就范。

吴季月一愣，随即抬起头，双眼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不然你帮我脱。”

“别傻了！”

“那我先帮你脱完。”吴季月自讨没趣的撇撇嘴，继续和苏子晋因为沾水而变得沉重的牛仔裤作战。

苏子晋到抽一口气，正要被攻陷，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苏子晋抬起头，看见了李安左斜靠着门，戏谑的眼神，连忙投怀送抱把自己的脸压进了吴季月的胸膛里。

“干嘛？”吴季月瞪了李安左一眼，口气不是很友善。

“报告两位，刚刚电话又来了。”李安左挑挑眉毛，也不是很在意吴季月的态度“有人叫你马上回家。”

苏子晋握紧了自己的双手，随即又放松，仰起脖子，亲了亲吴季月的下巴“你回家吧。”

“所以你弟为什么和他爸吵架？”郭糖静表示自己很是不解。

原本请假是为了和吴季月在一起一整天，所以吴季月自己回家了，苏子晋反而落单，这时接到了郭糖静的邀约，也就接受，在餐厅里和他吐了苦水，却又没有说明白吴季月的性向，最后就是弄的郭糖静一脸的不解。

“从以前感情就不好了。”苏子晋模糊的开口。

“那他爸叫他回家又要干嘛？”郭糖静咬了一口肉排，再度发问。

“相亲吧，他爸一直想要他结婚。”原因是什么，苏子晋当然清楚。

“相亲！”郭糖静一个惊呼，扰的别桌客人送给两人一个个大白眼，郭糖静连忙道歉，你过头压着嗓子“瞎耶，你弟才几岁，你都不急他急什么？况且我都还没有采取行动，他不会真的被人追走吧。”

苏子晋眨眨眼睛，没有回话。

33.

“咦？不会吧，因为弟弟要去相亲就心情低落吗？”郭糖静看到了沉默的苏子晋，惊讶的连忙追问“以前的恋弟情结没有减弱吗？”

“我哪时恋弟了？”苏子晋被他这种错愕的表情弄得很好笑。

“哪没有，你就是一个弟控阿。”郭糖静皱起了眉头，嘴里吐出一个苏子晋并不是很了解的字汇，苏子晋还来不及追问，郭糖静便叹了口气，伸手拍拍苏子晋的肩头“不要难过了，朋友我都在你身边阿。等到我追到你弟，勉为其难让你和我们一起住吧。如果你一直不结婚的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子晋扶额。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事做吧。”郭糖静突发奇想“我们去画画好不好？”

“恩？”苏子晋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画画阿。你记得吗？我们以前都在学校的围墙上画画吗？”郭糖静眯起了眼睛，好像再回想，好像在回味“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

苏子晋歪着头思考，半晌后才开口“哪里可以画画？”

苏子晋已经忘记是哪一个契机让他发现自己的性向。好像莫名其妙的，他就赶肯定自己是个同性恋。

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埋藏不久，苏子晋便决定和妈妈坦承。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苏子晋这种胆小怕事的人，但那时候他就是没想那么多，看着妈妈主菜的背影拎着书包就这样开了口。

“妈。”

“你不要楞在那里。”苏子晋的妈妈还在厨房里忙碌，连转身的时间都省了“快来帮忙。”

“妈。”苏子晋再喊了一声“我是同性恋。”

不知为何，那一天，大家都很冷静。苏子晋清楚记得，当时母亲沉默忙碌依旧的背影，半晌后才开口。

“快来帮我洗菜。”

苏子晋在地上放下书包，却发现小小的身影躲在楼梯那头。

“季月你在那里干嘛？”苏子晋扬声问了问。

“哥哥。”吴季月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什么是同性恋？”

“乖乖，长大后你就知道了。”苏子晋朝他笑了笑，走进了厨房。

之后吴季月便绝口不提那天的事情。有时后苏子晋甚至还会觉得，吴季月早已经忘记了那件事情，有时随意的提起来。吴季月也只是带着神秘的笑容，抓着苏子晋的脸一阵乱亲。

他很感谢，他有了吴季月的爱情，邱宪承的友情，妈妈的亲情。

但吴季月是否能得到亲人的体谅，他就不想去深入思考了。

34.

提着一大堆的喷漆，苏子晋跟在郭糖静的身后，走进了一个小小的巷子。

巷子旁停满了一排排的机车，老旧的盆栽破的破坏的坏。

虽然是大中午的时间，旁边也有外面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但苏子晋就是觉得这里异常萧条。

“这里。”郭糖静在一大面的水泥墙上停下，指着眼前蔓延的灰色地带“是个好画布吧。”

“你怎么知道这里？”苏子晋细细的观看，发现水泥墙虽然有些脏乱，也还算平滑。

“这里市去街上的小路阿。”郭糖静指指另一条路“很多人都会从这里过去。每次看到这面墙我的手都超养的。”

苏子晋朝他笑了笑，拿起了旁边的矿泉水，先将墙壁清理一番。

郭糖静也不在多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拿着喷枪，在水泥的画面，喷上了点点自己的颜色。感觉就像回到了以前，那时候的自己不用烦恼很多事情，只要把自己想话的想说的做出来，很简单的生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子晋放下了喷枪，转过头便看见郭糖静早已经坐在旁边咬着面包在休息。夕阳的暖色衬着他的脸很是漂亮。

“画的怎样？”苏子晋用手臂抹抹下巴。

“自己看阿。”郭糖静笑了笑。

苏子晋抬起头，便看见一整片得薰依草花海。紫色的花朵，摇曳在绿色的叶丛当中，一个穿着纯白色洋装的小女孩，压着草帽，让风把自己的长群吹起。

“你这样和这里的风景好不搭喔。”苏子晋莫名的就觉得感动。但他只是嘲弄着还在咀嚼的郭糖静。

“我一直觉得，你的画真的超好笑得。”郭糖静眯着眼睛，欣赏着苏子晋的画作，完全忽略了某人的评语。

“会吗？”苏子晋侧过身子，欣赏着那只穿着超人服装的北极熊。

“你的世界真的只有北极熊耶。”郭糖静啧啧称奇“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苏子晋笑而不答，走过去在郭糖静的身边坐下。

才刚拿起面包便听到一声不确定的呼唤。

“子晋？”苏子晋抬起头，看见了组长的表情从不确定到惊讶，然后从惊讶到诡异的笑容“阿，子晋…”

苏子晋眯起了眼睛，马上质问“你在想什么？”

“讨厌。”组长走上前，三八的挥挥手，眼神还不忘的撇向身边的郭糖静“今天请假竟然是为了陪女朋友。被我发现了喔。”

“不是。他是因为弟弟受伤所以请假的。”郭糖静倒是表现得很冷静，遥遥头否认。

“你竟然还先串通！”组长大怒。

“就说不是了阿。”苏子晋很是无奈。

“反正我不会说出去。”组长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在意“你明天记得来公司就好了。”

苏子晋和郭糖静对看了一眼，眼神满是无能为力。

35.

打发了组长离开，郭糖静表示自己也还有约。

苏子晋也就和他道了别，收拾了画具，转过身才发现手机中的未接来电多到很吓人。苏子晋没有迟疑的按下了回拨，母亲忧心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怎么这么晚接？”

“刚刚用静音，没听到。”苏子晋把空荡荡的颜料瓶丢进了路旁的垃圾桶“怎么了吗？”

“事情都发生了你才打电话。”苏子晋的妈妈叹了口气，压低声量“刚刚季月又被打了。”

“怎么了？为什么又要打他？”苏子晋皱起了眉头，连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