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不自在（穿越）下+番外——张家小鱼

一滴眼泪“啪”落在夏木侧脸，夏木眨了一下眼，耳边回应他的还是那一声波澜不惊的“嗯……”

第八十六章：暗潮汹涌（一）

两个人时不时的说上一句，聊得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夏枝问夏木，最近在做什么？城门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皇帝的禁断令进行的怎么样了？大街上有没有出现暴动……之类。夏木则是问夏枝这一天都在做什么，晚饭吃了没？吃的好不好，习不习惯……？

有些情感发泄不出来，就只能找个方向转移。

等到夏木情绪差不多平复下来的时候，夏枝低头看着他有些凌乱的发顶，才问：“老将军什么时候进城，你该去迎接。”

夏木歪了歪脸，将不知什么时候溢出来的眼泪在夏枝腿上擦了干净，“我知道。大哥……”

“嗯，什么事？”

夏木眨巴着眼睛，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一块被太阳光覆盖住的地方，“你说他会想回林家吗？”

夏枝也不知道，一晚上没合眼一大早的又要安慰夏老二，现在精神很是不好，呆呆的望着屋顶的方向，眉头微皱着，似乎在思考，最后还是道：“我哪里知道，不过，他既然已经将自己的骨灰留在了万川，想必是同意将牌位安放在林家的吧。这也算是个折中的办法。”

“呵呵。”夏木笑了一声，“他终于也知道世上还有‘折中’这么一说，真是不敢相信。”

夏枝：“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为难自己。”

夏木：“我没有。”

夏枝苦涩一笑，略带调侃“你只是想不开。”

夏木没有反驳，“当初我年纪小，想着等到有一天长大了，能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的时候，就会理解他，原谅他，现在才知道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就算是踏着他的脚印一步步的往前，还是走不了和他一样的路。”

夏木很少提及三年来在万川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夏枝也很少过问，但是他知道夏木其实是个死心眼，他要是想做到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无奈道：“真是个别扭的人，这种事情没什么可执着的，那就是你的父亲，你的一生原本完全可以与他毫无关联，说到底还是自己放不下。人一辈子多多少少是要做错事情的，总是会辜负一些人，任性半辈子，后悔半辈子……他负了你娘，到底没有负了天下，或许他不是个好父亲，却是国家的英雄。”

夏枝讪讪住嘴，这种大道理谁都会说，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我不会做英雄。”夏木说的坚定。

“男人都有英雄梦，你为什么不？”

“大哥想做？”

“自然是没法和你们这些征战沙场的人相比，不过如果说靠一根笔杆子横冲直撞而至今安然无恙也算的话，我觉得我挺英雄的。”

夏木扭开头，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如果靠厚脸皮一点点攻城掠地的话，那我也已经是英雄了。”

夏枝的腿早就麻的没一点知觉了，夏木笑得时候胸腔的震动带来一阵阵针扎似的疼，夏枝哆嗦了一下最红还是忍住了没动。夏木察觉到不对劲，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大哥，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事。”不说话还好，这下连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

夏木唰的一声从他腿上立起来站好，有些张惶失措。

夏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两条腿就像是扎根在地上似的，就是抬不起来，因为惯性的原因腿没抬起来整个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夏木大骇连忙伸手去接，不过越是紧张越是出错，伸出手之后又不知道是该借住胳膊还是扶住腰，眼看就要来不及了，只得先一步让自己整个人躺在地上，夏老大直直的扑到在身上。

夏枝皱着眉头，被夏木的肩胛骨隔得胸口疼，“你干嘛啊……”夏枝这一声几乎就是呻吟出来的。

夏木躺在地上，两手这才揽住夏枝的腰，“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就是脚麻了，没事。”夏枝就要为自己辩解两句，身体一轻就被夏木从地上抱了起来转了个圈给放在了床上。

夏木自上而下的盯着夏枝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一夜没睡？”

“不是……”夏枝别开眼，有些不自在的躲过夏木的目光。、

夏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撩开衣摆坐到床边，接着直接拉开夏枝的腿，夏枝疼的大叫，还没什么感觉呢，鞋袜就已经被全部脱下来了。夏木将鞋袜放好，又起身在夏枝身后垫上棉被，之后抓住夏枝的脚踝，强硬的拉到自己怀里，开始沉默着一下下的按压起来。

夏枝就觉得自己的脸火烧的一样，不用猜也知道红了。他和夏木年龄相差不大，名义上是兄弟，实际却没有太多亲密的动作。偶尔的几次，也都是在夏木趁人之危或者强人所难的情况下。这样平静的相处，似乎还真是第一次。

他知道这不是时候，可就是止不住脸红。

夏枝抬头默默看着夏木的动作，心里千回百转，夏木不是夏叶，总是会腻在自己身边，也不是夏草，闯祸的时候有自己帮忙兜着。夏木这个人……

夏枝侧开脸，似乎从来就是一个人……

就是那么一个人，总是站在他们之外，就那么一个人。

夏枝不能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甚至更早之前的事情，但是每每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心脏被按压住的感觉。自己与夏叶夏草在一个圆圈里，或哭或笑。圆圈外面还有一个人呢……为什么不进来！是圈子不够大，还是我没看到你？

夏枝从不承认自己胸怀多么宽广心地多么善良，他从来就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温温吞吞的做着那些自以为是的事情，异世偷生，他只想着能平淡度过，不留一丝痕迹。此时看着夏木，夏枝忽然想着，就算是又活了一世，自己依旧失败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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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手里捏着夏枝的脚踝，几乎一只手就能握过来。夏木有些稀奇，捏在手里左看右看，似乎想不通一个不算很瘦的男人脚踝怎么能这么细。这边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脸上有微凉的触感，夏木几乎是用惊异的眼光回看过去。

夏枝的手摸着夏木的脸，勉强露出一个笑，“夏木，我们以后回蔚阳好不好？等皇帝把他的的位置坐稳，你的事情都完成之后。”

夏木很是舍不得这难得的温存，却也不得已偏过脸想躲开夏枝的触碰，“大哥这是同情我？因为我唯一的亲人也没了？”他渴望，但不接受施舍。

僵在半空的手就要收回，却又被夏木握住贴回脸上。

夏枝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红了的侧脸，夏木依旧握着夏枝的脚踝，自上而下不卑不吭的揉着。

夏枝张开嘴无声的笑了笑，顺着夏木的意思没在挪动，手指轻轻从他的眉眼划过，静静的将眼前这张脸与三年前的那个孩子重叠在一起。还有鼻梁，嘴唇，下巴，一路一点点的看下去，之后不得不叹气，到底是长大了啊，人还是那个人，却又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像是把开刃的刀，锋利了，张扬了。

夏木至始至终低着头，任由夏枝打量，想着他在想什么，等到眼角不自主的瞥到那个云淡风轻的浅笑的时候，夏木有些忍不住将两只手上移，从脚踝到膝盖，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向上，嘴上问着，“大哥，现在好些了没？”

夏枝点头，“好很多，不用揉了。”

夏木点头，手上动作仍旧不停，等到夏枝察觉的时候那双手已经卡住了自己的腰，夏木整个人贴了上来，喃喃道：“大哥，我喜欢你，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嗯。”夏枝点头。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我希望大哥也喜欢我。”

“嗯。”这一点就算是他不说，夏枝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那……大哥，我想亲你一下，你看行不行？”

虽然明里暗里已经亲过很多次了，但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争取对方意见，心里不免紧张，这一紧张卡着夏枝的手就不免多用力了几分，夏枝的身体刚刚舒缓了些，腰间正式酥酥麻麻的敏感时候，被夏枝这么一用力几乎从床上直接跳起来，但因为腰间被卡住，上身猛的往前一探，嘴唇就和夏木的贴上了。

夏木知道这是个意外，却还是高兴的不得了，书伸出舌头在夏枝唇上不轻不重的舔了一下，微眯着的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水光，“我就知道，就知道大哥也是喜欢我的。”

夏枝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立刻说出反对的话来。

些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任由夏木的唇为所欲为，不禁开始问自己，爱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两辈子都没爱过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个功能，爱情发生在人身上的时候，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者是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存在而自己却不知道？

夏枝轻轻推开夏木，两人的唇分开，对上有些失望的眼眸，夏枝很郑重的问，“在你觉得，喜欢，是什么感觉？”

夏木放松的笑了一下，执起夏枝的手，在指尖上落下一吻，抬头对上夏枝的目光，“喜欢，就是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在他眼睫上印下一吻，“喜欢，就是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在夏枝睁开眼的时候又在额头上印下一吻，“喜欢，就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吻完之后就见夏枝一双眼睛里满是促狭之意，心里暗叫糟糕！

夏枝道：“怎么当年教你读书的时候没学会这些道理，离开书本，倒是悟出不少道理来。”手指自然的掠过他耳边的发。

指尖耳畔的头发划过，碰到脸颊的时候虽是微凉的感觉，对夏木来说却是能灼伤人的温度。夏枝的手指继续往下滑，在夏木的喉结出扎转反侧。夏木咽下一口唾液，呼吸开始变粗，却又不敢大喘气，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薄汗。

夏枝身体前探，挑起他的下巴，“你倒是跟大哥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是很近，夏枝这一挺身，两个人的胸膛就贴到了一起。

夏木真想什么都不顾直接把这个人压在床上，放下帐子，把这么长时间以来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个不落的全都做一遍，但理智尚在，他现在是“有未来”的人了，绝对不能破罐子破摔。

但是如果一味的处于被调戏地位，那他也就不是夏将军。

夏木抬手直接揽住夏枝的腰，两个人腰腹处也紧紧贴到了一起，夏枝现在是想逃都逃不掉，毫不意外的，夏木身上的每一点反应都没有任何阻拦的被他感知到。夏老二硬了，用夏枝现在的感官来解释的话，那就是非常硬，棍子样膈人。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夏枝现在的心情话，那就是后悔，相当后悔，他真不该因为的夏木心绪低落而自告奋勇的舍身取义搏君一笑……

第八十七章：暗潮汹涌（二）

就算对林百川这个父亲没有亲情，夏木也觉得选在这个时间自己的身体出现这样的反应是大逆不道，整个身体贴在夏枝身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将心底波涛汹涌的悸动压住，“大哥，你为什么总是折磨我。”

“我的腿不麻了。”夏枝也看不见夏木的表情，声音没有起伏的说了这么一句。

夏木就觉得胸口憋着一股郁闷之气，吐也吐不出来，这边夏枝已经将自己从身上推开了。

夏木没有反抗，被夏枝一个用力推倒在床上，扭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枝夺门而出留下的一个背影，嘴角浮起淡淡的笑，虽然没夏枝什么也没说，他也知道这人是在慢慢的接受自己，只是速度慢了些。

外面阳光很烈，却比不上此时夏枝身上的温度，夏枝疾步走到一处花坛前，在没人看到的角落深深呼出一口气，低着头做贼一样朝着房间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幸好夏木没有不知趣的跟出来。

刚才两个人之间……算不算是调情？

夏枝不知道，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而且毫无障碍……的做出了那些动作！

脸上的温度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怔怔的看着因为夏至而略显颓势的景色，接下来该怎么办？之前从容卓悦嘴里也大概听说过现在吝国的状况，从轩辕格驾崩到轩辕盛登基至今，朝廷上上下下几乎经过了一次大换血。人才辈出是真，但都是初出茅庐之势，真要是论起来，能扛得起风浪的却是少之又少。

夏枝本不是爱操心之人，只是现下夏木的处境逼得他不得不对朝堂势力状况做最系统的了解，以及尽量准确的去猜测之后的发展方向。

轩辕盛不是个肯轻易相信人的君王，在傅正影那只老狐狸的教导之下，之前就算是对着林百贺也存着三分戒心，万川是吝国的边关要塞，现在林百贺死了，万川该交给谁？夏枝有个不好的猜想，想起轩辕盛的来意，顿时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的爬上后脑。

果然，没到中午，宫里已经有人来宣旨，皇上说想找夏大人的大哥聊聊天。

阿左对此有些顾忌，按照夏木的意思他们不能离开夏枝左右，更不能置他于险地不顾，但这里面不包括进宫这种情况。夏枝看出他的疑虑，直接打断，“你们将军正在休息，不要打扰。”也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隔壁找了件夏木的衣服换上，跟着人去了皇宫。

该来的总是要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很希望自己能为夏木做些什么是，不是被人掩在身后，也不再是将他置于一旁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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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盛独坐高台，万人之上的模样，手指摩挲着掌心的杯盏，嘴角高傲的翘起，“咱们又见面了。”

夏枝恭敬的下跪，恭敬的行礼，尽量让自己每个步骤都符合“恭敬”这个词。他对吝国的文化的研究已经深入骨髓，平民觐见皇帝的例子虽然不多，好在也有先例。

“草民夏枝，叩见万岁。”

轩辕盛盯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像是真找人来探讨学道一样和下载机说起话来，“先生与夏木有兄弟之义，又是蔚阳的才子，刚好朕这里有一难题，望夏先生帮忙解答。”

“市井之辈，不敢妄言。”不只是谦虚还是推脱，又或者是谦虚的推脱。

“朕赦你无罪。”杯子里的水已经凉透，轩辕盛也没让人换下，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夏枝，也没有让人起来的意思，“林老元帅战死，边关无将，敌寇猖狂，朝堂之上的众位卿家对此争论不休，朕身心俱疲，又闻先生博学多才见解不凡，想问夏先生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夏枝相当郁卒，上面的这位万岁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能拿边关重大问题问他一个靠写村野杂志的书生，还要找出一个如此蹩脚的理由。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为国担忧的样子，“草民不懂国事，不敢断言。”

轩辕盛也没想过夏枝会接下这一招，自顾自的往下道：“朕有一人选，定可保我大好河山。”

“皇上英明。”夏枝嘲讽的弯弯嘴角，何必呢？就算是喜欢演戏又何必要拉上他一起。

轩辕盛有些无趣，觉得这场面与之前预料的有些出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只得自顾自按照事先想好的往下说，“朕已为夏木，夏卿家是先生的兄弟，先生应该感到高兴。”

“谢皇上垂青。”

“用人唯贤，夏木有这个能力当然就应该有对等的机会，既如此，朕当然愿意成人之美，只是……这件事现在出了些问题。”轩辕盛摆出欲言又止的模样，抬头想要看夏枝的表情。奈何从始至终都是低垂着头，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发顶，身上的衣服……好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