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避免 上——Bluelu

「没有很亲热，他是来问我他男友跟我的事。」即使面对谢朗，刁乐都没有说出施寡言的事，他并不想带给施寡言任

何困扰。

「那你和他男友发生了什麽事？」

「只是一点误会，解开了。」刁乐轻轻带过。

谢朗见刁乐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下去，他感概地望著夜空。「可以做那人的男友，他男友也一定是帅得不可思议。」

「呀……嗯……」两人站在一起太衬了，所以刁乐也很希望他们能够顺利，什麽质素的人就该配什麽质素的人，没错

的。「唯有明晚再去狩猎吧。」

「我陪你。」

「不用了。」

「我陪你吧，有熟人带著你也更易识到人吧。」

「嗯，那谢谢了。」刁乐嘴里说著谢谢，但谢朗擅自输入他手机的电话号码都被删除了，他并不想和谢朗牵扯过深。

谢朗知道刁乐明晚不会找他，但他会找到刁乐的。

无可避免 26

隔天的晚上刁乐特地挑了另一家酒吧，他不想被人骚扰他狩猎行动。进入酒吧前他默默地在心中替自己打气，然後他

怀著决心打开门。推门时很多人望著他，然後一瞬间在场的人都明显地变了眼神。

刁乐的下一个反应是退後离开，这种等待和喜悦的眼神他承受不起。刁乐泄气地离开，其实他一早估计到。不是他自

恋，只是他相信不夜城的高标准，他能够在不夜城生存无非是凭著他俊朗外表。

昨晚留意到他的人已经不少了，再外加一个夜帝。

在那种见怪不怪，眼角高的世界里，施寡言都能够在高处盘踞著顶尖，仅是出现就已经令人著魔般痴迷。更何况是外

面参差不齐的世界，众人关心他，更加关心那个夜帝。

同一个圈子内，刁乐知道消息可以传得有多快，夜帝所造出的震撼会令他无法再顺利狩猎。

独自走在夜街无处容身的刁乐只是一直地走下去，一直又一直地走下去，连前方是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不想停留在原

地。人群中对他注目的人令他更加寂寞，大家看到的只是他的外表，凭这个对他产生兴趣，对他有意思。

但是他心灵里的哀号，并没有任何人愿意聆听。

刁乐推门走进一间通宵营业的咖啡室，随便扫视了摆放出来的十数种蛋糕。「每款给我一件。」边向服务生说，边走

向咖啡厅最角落的地方。

服务生立刻对这个帅哥双眼发光了。「是的先生，请问要包起来吗？」循例地询问著，其实早就作包起的准备。

「不用，再给我一杯咖啡。」刁乐如愿地找到昏暗的角落位。

服务生的动作停顿了，不是要外带……那是……约了人吧？哈哈……不然他要一个人吃光吗？服务生边想著各种可能

性边把刁乐要的全都送到桌上。

刁乐望著眼前一堆蛋糕，他撑著下巴，百无聊赖地举起叉子细口细口地吃逐件试味。他狩猎的兴致已经荡然无存，现

在可以做什麽他都不知道了，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坐著思考。

他知道很多人望著他，对他的外表和他怪异的行为，但他并不在意。

他望著玻璃窗留意看外面的夜景，纵使已经是接近深夜的时份，但人和车都未歇息，仍然忙碌地穿梭在街道上。忽然

他看见一个人，在肆无忌惮地观察他。刁乐并没有反感，他有点意外地回头，看见邻桌的一个男生。刚才他们已经在

玻璃窗上视线遇到了，现在却是真实地对上视线。

男生并没有被发现的不好意思，反而自动自发地拿起他桌上的咖啡坐到刁乐的前面。

他甚至没有问刁乐可不可以，彷佛他们本来就是旧识，现在遇见了就理所当然地同桌。

刁乐也没有拒绝他，他好奇地打量这男生，这男生相当清秀，令他都不禁一瞬间惊豔。那男生脸上由始至终都挂著笑

容，不论是样子还是那斯文的举止和笑容，每一种都对了刁乐的胃口。

他们对望了一会儿，男生的笑容开始尴尬，不想看见对方为难的表情，刁乐立刻体贴地先说话。「你是学生吗？」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男生脸有点红。

刁乐笑了。「只有孩子才会急著要承认自己是大人的，你真的成年了？」刁乐伸出一根手指越过桌子勾起对方纤细的

下巴。

「真的呀，我已经是高中生了……」男生一副说错话般双手掩著自己的嘴巴，惊恐地望著刁乐。

「哈哈。」刁乐收回手掩著嘴巴笑了，这男生超可爱，生嫩的反应，还有那脸上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更是可爱极了。

「你笑什麽！高中生有那麽好笑吗？」

刁乐笑得眼睛都湿了，才不是笑那个高中生，而是他那有趣的反应，但是刁乐没打算特地去说明。他屈指轻轻敲了敲

桌子，高傲地抱著臂。「那你坐下来是想要怎样？」

男生愣了一下，然後歪著嘴巴低声骂了一声。「靠……」立刻就起身要离开。

刁乐伸出修长的脚搁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坐就想走？世上有那麽便宜的事麽？」

男生脸又红了。「那你是想怎样？不坐都坐了，这店是你开的不成？」

「也对。」刁乐点头承认了他的话，老实地把脚收回，让对方可以顺利地离开。见对方犹豫地站著，刁乐还望著他双

眼来点头。

男生挫败地顿了顿脚，然後要走了。刁乐却伸手拉住对方，在对方没防备的时候把男生拉在自己的怀内。

男生惊慌地望著他，正想叫的时候刁乐准确地低头吻住了他，双手也计算好地按住对方的一切挣扎。刁乐没预期会在

这里遇见这麽有趣的人物，他对於这个意外感到相当的兴奋。

「你坐下来是这个意思吗？」刁乐在对方耳边性感地低语。

男生脸又红了，但他没有要否认。

刁乐把他拉起让对方坐在自己旁边。「你饿吗？吃点蛋糕。」

男生轻拉刁乐的衣角，在他耳边低声说话。「我……我一晚……很……很便宜的……所……所以……我希望……收现

金……」

刁乐很想笑，但他觉得很悲哀。「我会付的，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是想用蛋糕钱来代替，放心吃。」

男生安心地笑了。「你人很好。」男生非常自然地拿起刁乐搁下的叉子开始吃蛋糕。

刁乐一直望著他，猜想著他背後卖身的理由，想像著这男生以後的人生，无法控制地假想如果对方遇到的不是他又会

是怎样的遭遇。「你过这种生活多久了？」

男生咬著叉子不解地望著他，那双单纯的眼睛一时间并没有明白他的话，然後很快那双明亮的眼睛就暗下来。「已经

一个月了。」

只不过是一个月……刁乐和男生对一个月的定义明显完全不同，男生觉得很长，但刁乐却觉得那完全不代表什麽。「

有什麽必须做下去的理由吗？」

男生的眼睛变得愤怒。「我有必须要做的事，那又有什麽办法？我只能靠自己！」

刁乐冷血地望著他，一声不响抽起了男生的手臂，在柜台结了帐之後没拿馀钱就推门离开了。没有理会男生的抗议声

音把他拉到自己住的酒店，在众人眼前光明正大地把男生带回房内，直接地甩上床。

在对方愣愣地爬起身时，刁乐已经脱了上衣压在对方身上。「我不会假装大仁大义地叫你别再继续这种工作，只不过

我会撤底地告诉你卖身是一件怎样的事。」

无可避免 27

完事後刁乐随手甩上门就往酒店内的小酒吧去，一脸凶相的他坐在吧台，并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勾搭他。对於房内睡死

了的男生，刁乐觉得非常愤怒。出来卖身，连保险套都没有自备，万一染了病谁会可怜他？随便就跟个陌生人走，万

一客人吃完不付钱，他可以找谁去哭？

卖身是一件怎样的事？这男生根本完全不知道。当你卖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不再属於自己，随便客人想怎样就怎样，

客人要你笑你就得笑，要你哭亦没有拒绝权。

刁乐的情况都还好，有不夜城在管理著，没有人会不认帐，亦没有人会太过份。那个刚成年的男生竟然敢冒这些险，

做一些他自己根本无法承担的事。

刁乐愈想愈生气，放下酒杯的力度大得令人侧目。

忽然有人拿了他的杯子，刁乐极凶地望过去，然後一愣。这张脸即使很久不见，即使记忆被遗忘，即使再过多少年，

刁乐相信自己还是能在一瞬间记起。刁乐收回想拿酒杯的手，努力地抑制著自己的心跳声。

「乐……」

刁乐望了对方一眼，然後又望回前方。「嗨。」

「我知道你住了这家酒店，我特地来找你的。」

刁乐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望向对方。「找我喔。」

女人的指尖滑著那酒杯的杯身。「乐，对不起。」

刁乐的身体停顿了一切动作，这句道歉就像一道雷从他头顶劈下来，雷电流通他全身，令他每一寸神经都失去了反应

。过了数分钟，刁乐才拾回知觉，他紧紧地盯著前方，拚命控制自己别望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刁乐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遗忘过……被背叛的痛楚，被遗弃的恨意。刁乐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原谅了这

女人，他以为自己是个很大方的人，他假想过自己再遇见这女人时可以很轻松地笑互相套近乎。但原来自己……比想

像中更加恨她，恨她破坏了这段美好的关系，残忍地撕破刁乐梦幻的幸福世界。

「为什麽？」刁乐咬牙切齿地逼出三个字，然後狠狠地盯著那女人。「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没有给你安全

感？你要的是什麽该死的安全感！我不够爱你吗？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爱你！！到底我做错了什麽令你要背叛我！！

」

「乐你冷静点。」女人紧张地环视四周，已经很多人在望著他们了。

「冷静什麽？我还清楚记得你当天答过我什麽，你说你完全感觉不到被爱！到底是哪里出错，我明明那麽爱你，我没

有表达给你知道吗？还是谁在背後搬弄是非了！我完全不懂我们为什麽会是分手收场！！」刁乐激动地吼著，他日日

夜夜都在想著这个问题，他完全不懂自己做错了什麽。

「是我负了你，对不起。」女人很内疚地道歉，她没想过刁乐到现在还会为这件事激动成这个样子。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我要知道原因！我要解释！」刁乐怒瞪她，他恨死眼前这个人，她那不负责任的行为令他

受了多大的伤害，令他对爱情绝望！一切都是因为她！一句对不起可以怎样？可以还他那扭曲了的世界吗？

他已经……已经不懂得去爱人了……

女人望了他很久希望他回复冷静才再谈，但刁乐怎样看都不像可以冷静沟通的样子，所以她放弃了等待。「我知道你

很爱我，但是……现在的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你爱我，是爱我这个人，还是在爱你的女朋友？」

「你是在问什麽？」刁乐不屑地笑了。「我没兴趣跟你玩文字游戏。」

「这不是文字游戏，换句话来说，任何人只要成为了你的女朋友，你都会一样很爱她，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只是因

为这个身份。」女人说完之後望著他，留意著他的反应，见他怔了，她再补充。「这是你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麽……」刁乐怔怔地望著桌面，这番话他听进去了，但他无法分析其中的意思。

女人笑了。「不明白不要紧，我们都分开了这麽久。如果你要一个简单易明的理由，那我告诉你，你一直以来对我毫

无理由的宠爱和包容，把我纵坏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什麽叫毫无理由？」刁乐愣愣地反问。「你是我女朋友，我宠你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是，是我不知足想要更多，对不起，乐。」女人眼睛红了，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刁乐面前哭。

「我不是想要听这些！！我要真话！到底是为什麽？你想要的是什麽？！」刁乐紧张地抓住女人的手。

「乐呀，我不懂得解释……我也不懂你，不懂你为什麽能够这麽爱我，我完全不懂你爱我什麽，为什麽可以这麽爱我

，我真的觉得很没安全感。因为没有理由，所以我无法相信……无法去安心享受你的爱，你的爱令我很害怕……」女

人始终都是哭了。「以前我不明白，你对我示爱我会很害怕，但其他人对我示爱会令我心动，因为他们爱的是我，不

是因为身份和义务。」

刁乐把手撑在桌上，怪笑著揉额头。「什麽呀……」这种好像懂又好像不懂的感觉。

「对不起，乐，其实整件事都是我的错，那是因为我当时还少，不懂得珍惜你的错。我只是跟你解释我当时离开你的

原因和心情，不是要怪责你什麽。」女人纤白的手指轻轻抓住刁乐的手臂。

刁乐没有甩开她的手，他一直在整理著自己的思想，如果这件事背後的原因是这样……那麽……整件事就会解释得过

吗？

「我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我那麽爱你？」刁乐抬头望向她。「任何人成了我女朋友我都会爱她？」

「我没有资格去说什麽才是爱，只是你问我想要什麽，我就答你我的答案。困扰了你这麽久，我很抱歉，我衷心希望

你可以忘记以前的事，再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刁乐掩住自己的脸。「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这场感情错的是我，所以你不用再去自责了。」女人留下了一句话，然後走了。

那句话完全不是安慰，刁乐知道这是他的错，对方也有错，但绝大部份都是他的错。他可以做得更好，他可以更加留

意对方的心情和需要，他错过了……他做得不好，所以对方离开了他。

刁乐一直都知道……这是他的错……他没资格是恨别人，他满足不了对方，所以被对方抛弃，这是一件多麽简单易懂

的事。

无可避免 28

刁乐回房的时候那男生还在睡，刁乐也上床大家碰著肩睡在单人床上，不过刁乐再醒来的时候，那男生已经走了。刁

乐并没有什麽感觉，那只是一夜情，他还留著才奇怪。

所以接下来的事是奇怪的，因为傍晚的时候那男生来敲他的门。刁乐冷淡地望著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再出现是为什麽

。他昨晚没有很温柔，把他当玩具一般，那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做爱，他刻意地冷待他，漠视他所有快感，单方面地逞

欲之馀还限制他得到释放。

如果这种客人都会被回头找，那是钱的问题吧？

「我昨晚给少了？」刁乐倚著门问走廊上的人，刁乐并不想让对方进来坐，他也想不出任何理由让对方再次进房。

「不……你给多了……我一晚才五百……你给了我二千……」男生低著头呐呐地回答。

「那你要怎样？想继续做我生意？」因为刁乐出手阔，肯给钱，所以男生想再来？那不过是同情价。

男生抬起迷惑的眼睛望著他。「我叫小游。」

那眼神是什麽意思。「你叫什麽名字跟我有什麽关系？」刁乐更加冷血地反问他，他察觉到这眼神是什麽，而这是他

并不需要，而且相当抗拒的东西。

「我……我可以继续和你……做交易吗？」小游仍然是那种迷惑的眼神。

刁乐觉得很烦。「我很帅，对吧？」

小游很迟疑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