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积累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崔仁明推开。
“不公平。”戴齐喘著气说:“这样不公平,对我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我不喜欢你,从来就不喜欢。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你也一直在利用我对於工作的在乎……”
崔仁明站稳身子,见戴齐目光迷离,嘴唇娇豔得炫目,衣裳凌乱,下面已经竖起了帐篷。满脸的春色,靠在衣橱上,在做著无力地抗争。
那嘴唇,从来没有如此地诱人过。那个并非极品的身体,散发出祈求被征服的信息。但是那个人,说著不知所谓的话,即使身体已经屈服,精神却仍在拼搏著,不知道是对抗崔仁明的侵扰,还是在抵制著自己欲望的升腾。
崔仁明恍然间看到了废柴照的那些相片。相片中男孩的头微微後仰,露出脆弱的脖子和脖子上的喉结。
“滚!”崔仁明低声地吼道,转身离开了房间,冲入了吧厅。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做过了。为了泡那个蹩脚的男人,他居然克制了那麽久。现在火已经上来,必须灭掉。他再如何人渣,也不屑去强迫一个不愿意跟他欢 好的无能的懦弱的龟毛的一无是处的男人。这里是爱人吧,gay吧,这里上赶著让他操求他操的男人多不胜数。这里他是vip中的vip,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老板,别人都不知道他是老板。那纯粹因为他不仅英俊帅气,而且,他多金,温柔,技巧高超。
废柴迎著他走了过来。不,不要废柴。并非因为废柴长相太普通,而是因为他现在非常急切地要暴烈的性 事,废柴那身体,经不起他的拆弄。
崔仁明绕过废柴,直接走到钢球的身边,对著他勾了勾手指头。
钢球疑惑地看著崔仁明。这个男人很明显欲火中烧,而且很明显非常不爽。钢球哈了一声,想要说什麽,把话又咽了回去。崔仁明已经转身离开了。钢球挠了挠头。他做1号比较多,但是也不介意做0号。而跟崔仁明干上一炮,是难得的享受。而且将会是非常痛快的享受。
到了那屋,崔仁明转身就贴了上来,把钢球扑到门上,像饥渴许久的饿狼,急切地侵扰著钢球那健壮的身体。吻不像吻,抚摸反倒带著狰狞,把钢球的火一下子撩拨起来,伸手圈住崔仁明的脖子,回应起来。
崔仁明觉得还不够,当然不够。这种前戏什麽的,是需要心情的。而崔仁明现在毫无心情。他抽身,抓住钢球的衣襟往床边走,猛地将钢球推到床上,纵身扑了上去,三下两下,钢球就裸著了,浑身的肌肉纠结著,双腿自动地圈住了崔仁明的腰。
来不及脱下衣服,崔仁明匆匆地从床头柜中拿出润滑剂,托起钢球的屁股,手就伸了过去,却听到身下的人惊呼一声:“啊,你怎麽……”
崔仁明抬头看到钢球惊诧莫名的脸,以及偏向一边的视线。崔仁明缓缓地侧过头,就看到戴齐仍然站在衣橱前,面无表情,那麽陌生又那麽冷漠地看著他压在男人的身上。
崔仁明已经辨不清自己的想法了,只是狞笑著问:“爱人,是想要观摩呢,还是想要加入?”
戴齐默默地往门口走,打开门,出去,又把门带上,然後无力地靠在门上。房子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里面似乎悄然无声。但是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钢球的,然後是呻 吟。
戴齐站了一会儿,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扒了扒头发,慢吞吞地往外头走。有人跟他打招呼。不知道是谁。戴齐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礼貌地回应了。他觉得木木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依稀还记得出口处在哪里,慢慢地摸了出去。
外面潮湿而阴冷,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著。空气很沈闷,却比吧里的清新。酒吧里头空调开得很足,温暖得过分。外头这样的清冷让戴齐打了个冷战,让他清醒了一些。他又转身进了酒吧,到吧台,请小K告诉老板,说他学校里还有事情,先回去了。小K爱理不理地白了他一眼,戴齐报之以微笑。
再一次出门,戴齐缩成了一团。真的很冷啊。他慢慢地往公共汽车站走去,没走两步,却有一辆小车在他的旁边停了下来。车窗摇下,小李对他点了点头,说送他回去。戴齐摇头,说不必了,不麻烦。小李却下了车,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戴齐没有力气推辞,上了车,等小李也上了车,才说:“其实我跟崔老板没戏的,你用不著……”
“是我想送送你。”小李没有看他,径直开车:“我大概猜到发生了什麽。跟他当保镖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老板多多少少也算有些了解吧。他很气,那是必然的。以後你都不会来了吗?因为要躲著老板?”
“不是。”尽管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戴齐不想承认:“我学习很忙,又要回老家的医院见习……其实我也有不对。”
“无所谓吧。”小李说:“其实一开始我很讨厌他的,甚至有些恨他,如果不是这份工作报酬还不错的话……後来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麽……”
小李不说话了,沈默著将戴齐送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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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哈……这一章够长,算是赔礼吧!
有亲留言,说艾滋病监测是匿名的。这个是事实。其实跟看病一样,看病和拿结果都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即使是实名,医院和医生都有保密的义务。不过同伴教育项目工作组有其特殊性,不仅仅涉及到检查,还有跟进的服务和调研。总的来说志愿者或者疾控的工作人员都不应该泄露接受检测者的身份的。他们可以去了解收集相关信息,前提是接受检测的人同意。戴齐作为工作组成员和志愿者,不仅仅动员gay们接受检查,同时也有收集相关信息,提供相关资料的任务。“请带身份证”,对接受检测者而言并不是要求,而是请求,别人可以不接受。但是考虑到错投结果的後果以及对戴齐的信任,本文中的绝大部分gay是非常配合的。
再次多谢“情不自进”的提醒,我写得确实有些不清楚,希望没有造成误解。
另外,“桃花”君留言:“那个,按照会长说的话:“那你是什麽意思?因吸毒和乱 交感染的艾滋病人,就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吗?难道你跟那些人一样?难道你不知道,在国外,即使是在国内,同性恋者是艾滋病传播的高危人群?难道你不知道,曾经因为这个,国外的同性恋被冠冕堂皇地打上了变态和肮脏的标签?难道你不知道,曾经以道德理由来斥责同性恋人群的很多人,从艾滋病出现後,又多了个医学的理由?”
吸毒和乱*交感染的艾滋病人,为什麽不该得到惩罚和歧视呢?这是个大疑问。歧视吸毒和乱*交感染的艾滋病人,和歧视同~性恋是两码事....因为大家不了解,就把这2类人混在一起歧视掉了,但是,同~性恋并不是病,大家迟早会知道,社会迟早会接受他们!但对於吸毒和乱*交感染的艾滋病人,我认为社会不该过於容忍他们。如果社会可以做到将他们全部,完完全全清查出来隔离,我看谁都不会手软。
我不了解红丝带,但做为红丝带社团的会长,我个人觉得她这样的言论是不好的。这样不就是说同性恋等於就是艾滋病人了吗?同性恋是高危人群不假,社会的现状也是:正常而清白的同性恋受到不公正的看待和歧视。但他们不是一类人啊,并排用在一起来举例反驳小戴同学的话,会长也说漏嘴了吧?
多谢桃花君看得这麽仔细认真并且提出异议。这里我再解释一下。
作为相关工作者,应该不能把艾滋病当做是惩罚,而只是纯粹的一种病。
得病的途径有好几种,其中,血液传播导致的艾滋病,病人真切的是无辜的。但是我们又如何得知这个病确实只是人生的不幸而不是病人的咎由自取呢?毫无办法。就像戴齐曾经说过,除非是处,但是男人又如何辨别他是不是处?还有,什麽是乱 交?如果崔仁明可以说是乱 交,詹远帆算不算?费劲算不算?厉剑算不算?钱途算不算?
法制与道德混为一堂,很容易让人站在道德的高度去评判别人。而道德,是没有标准的。比方说二十四孝,其中的“埋儿奉母”,简直是……起码我是绝对不能认同的。这个牵扯面就太大了,这要讨论起来,可以没完没了的。
艾滋病跟同性恋等同起来,是许多人的看法。正确与否暂且不提,这种想法是客观存在的。会长那样说只是因为她以为戴齐也是其中的一员。
再提吸毒和乱 交感染病毒的人群……私以为,将他们全部,完完全全清查隔离起来是做不到的,也是不应该那样做的。就好像要把有犯罪前科的人隔绝起来,把好色的人隔离起来,把小偷小摸的人隔离起来一样……我有点说不大清楚了。
对医生而言,人分两种,健康的人和有病的人。无论哪种原因导致的疾病,无论什麽样的人生了病,他们就都只是病人……叹气,其实戴齐的想法还真的很有市场啊……也许九娘也应该隔离起来?
再次叹气。这个是小说,而且我的小说中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而且我的小说似乎好像一直都在鼓吹宽容……我自己有些迷糊了~~~~~~~~~~~~~~~~~~~
爱人吧(40)
崔仁明开始存钱了。按说像他这样的二世祖大老板英俊多金的男人,十万块钱真的不算一回事。问题是他就是拿不出。钱包里总是有钱,也不少,但是要一口气拿出十万八万,他还真没有办法。也不是没有办法吧。他可以到各个公司去提钱,只是必须要说明理由。那个理由也没有限制,比方说出去旅游啊,买衣服啊,换车子啊,都行。
只是崔仁明不喜欢。监督他的人已经够多的了,难道还要再加上各个公司的会计吗?更何况打赌输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摆不出。并不是怕丢脸。他崔仁明从来就不怕丢脸。而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对於赢得赌约,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在戴齐的眼皮子底下把钢球扑倒而且是那麽的急色,戴齐就算是真蠢,也不会上钩了,更何况那家夥口口声声说自己笨,其实不过是一种掩饰吧,掩饰他那种精明……他不能再来,居然还可以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让崔仁明都没有办法恨他。
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戴齐的目的很高尚,崔仁明的目的则显得那麽的猥琐。
开戒是件大好事。终於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用不著苦熬,也用不著辛苦自己的左右手。
去几个公司领了薪水,顺便查看了一下运营的情况。有好的有歹的,不过总算是有得赚。也劳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跑各个相关职能部门……年底了,每年都该做的事。崔仁明并不讨厌应酬,尽管他得陪笑脸,但是那些公务员们都还算给他面子。要送礼,自然有秘书保镖递过去,用不著他亲自出手。
突然想起詹远帆说的话,据说他跑这些地方的时候那都是做孙子的,不觉有些好笑。真想看他做孙子的样子。想到詹远帆,突然发现又有很久没有看到他了,那麽劲爆的活动,其实崔仁明是有通知他的,不过那家夥说忙,没空,没露面。到底在忙些什麽,连那麽多帅哥出现他也不动心?恐怕确实是有了伴了。
拨打那家夥的电话,邀他出来泡吧洗脚打牌。那家夥说忙,没空。是泡了凯子吧?崔仁明调笑道。詹远帆倒没有含糊其辞,明确跟崔仁明说,是,他捡了个宝,现在要捂热一点,所以哪里都不去,呆家里守著那人。
崔仁明有些好奇,多问了两句,詹远帆故弄玄虚,只说那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好。
连赌约的事情都没有问,詹远帆就挂了电话了。崔仁明站在路口有些茫然。詹远帆那厮,真的能够找到好男人?我呸,也不瞧瞧他那副德行。
到爱人吧,崔仁明也没有闲心跟人磨嘴皮子,看中了谁,勾搭一下,直接上床。这种事情做做很爽,前 戏拖得太长,累得慌。更何况前 戏做足了,也不一定就能入巷,搞起来有什麽意思?不管怎麽,最终的目的不就是入巷吗?
过年也是一通的忙。每个公司的年终总结他是必去的,搞活动也必须参加。怎麽著都是自己的公司,里面的员工都跟崔家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系。保全学校倒是放假了。厉剑带著几个人去了中东──还是给人当保镖。崔仁明就笑厉剑,这麽走了,性感的屁股放那儿被闲置岂不是划不来。厉剑看了他一眼,没多说话,拎著包带著人就走了。
啊,是啊,怎麽忘记了。逢年过节,gay们怎麽能像一般的人那样团团圆圆呢?相比之下,他真的算是幸运的了,家里并没有容不下他。不过总还有些gay会跟他一样不被扫地出门吧?比方说戴齐……过年了,他是不是会回家?大学生在外头呆了半年,回到家里,父母总会心肝宝贝一样哄著他的吧?他那样的人,总是会出柜的哦,品德那麽高尚,理想那麽崇高……只是不知道当他说他是gay的时候,他父母会是什麽样的表情呢?
崔仁明并不知道,戴齐是多麽想得到父母的斥骂啊……只是已经得不到了……崔仁明不知道。其实他对於戴齐的了解仍然是那麽的少。他本来就不是想要那样稳定的相互爱恋的关系……当然也许并不是这样。
总而言之崔仁明过了一个既繁忙又热闹还无比香豔的年。爱人吧的名声大了起来,连带著新鲜的肉体也多了起来。已经开戒的崔仁明自然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偶尔会想到那个无味的戴齐。不懂得享受生活的戴齐。蠢得要死为别人瞎操心的戴齐。牛高马大却常会害羞的戴齐。眼泪默默垂下的戴齐。小腿漂亮得惊人的戴齐。有著并不精致却很迷人的双手的戴齐。被强吻後嘴唇娇豔的戴齐。还有永远穿著运动服不晓得时尚的戴齐。
在他怀中无比乖巧的戴齐。
说从来就不喜欢他崔仁明的戴齐。
偶尔的想到,变成了经常的想到,以至於到後来在做著销魂的事情的时候也会想到。
这样的想到他,是因为没有得手的缘故吧?努力了那麽久,禁 欲了那麽久却没有把他弄到手的缘故吧?
还有那一支自己填词的歌。
请来了老师重新开始学吉他。反正不是搞专业,好玩而已,基本功什麽的忽略吧。只是弹一些熟悉的乐曲。认真弹琴的时候……也想到戴齐。众目睽睽之下那个不算吻的吻。戴齐的膝盖都软了……
真他妈的操蛋。
崔仁明觉得无聊了,让小李开著车到幼齿的学校。他坐在车里面耐心地等著他们放学。日子过得多快,年过得渺无痕迹。新学期又开张了。戴齐回到家乡见习。他的家乡在哪里?转过头问小李。小李挠挠头,说好像在郴州吧。哦,郴州,也不算太远啊。那个城市崔仁明没有去过,不晓得是什麽样的。戴齐好像说他老爸是挖煤的,矿工啊,难怪一副穷酸样……矿工的儿子是洁癖……还真是好笑。
学校放学了,寒风细雨中穿著校服的男孩女孩或疲惫或兴奋地涌了出来。
崔仁明看到幼齿跟黑大个一起出来,两人都没有撑伞。幼齿在兴奋地说著什麽,黑大个只是笑著点头。两个人靠得很近,却不是带著暧昧的那种近。甚至旁边都有勾肩搭背的,他们没有。也没有牵手,也没有咬耳朵。很正常的同学的样子。
崔仁明突然觉得很无趣,让小李开车掉头走了。
项目组新的志愿者还没有来,市疾控中心的七里八里的教授也没有来。似乎在爱人吧,那些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啊,不,他们确确实实地出现过。因为程康和九娘都是病毒携带者。如果不是戴齐和范林瞎参合,他们将永远都不知道,也不用活得这麽心惊肉跳。但是如果那样的话,程康的老婆迟早会感染的,也许他的孩子也会成为无辜的携带者。自己会跟九娘上床,肯定会的,说不定自己也会感染上……当然崔仁明并不怕。他不明白为什麽戴齐会怕得要死,同时还坚持著跟九娘他们接触……当然崔仁明并不是对艾滋一无所知。只是有什麽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