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谁知此时费劲却是饥渴难耐的样子,似乎都要把詹远帆生吞活剥一番,相当的强悍。
崔仁明转过头看了看汉斯,见那家夥眼睛冒著贼光,不觉暗笑。他跟汉斯真的很像,看到这样强势的男人,从心底油
然而生征服的欲望。只是这个费劲其实还不够有劲。他毕竟是个瞎子,毕竟生活范围狭窄。像戴齐,明眼人,又在gay
圈混了那麽久,生来古板冷淡,又素知他崔仁明的人品,把那个家夥弄到手,才真叫不容易呢。
那边詹远帆已经蹲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费劲的面前,挣扎了好久,才摆脱费劲,喘著粗气地说:“这狗,是导盲
犬,叫什麽阿布阿布的,专门为瞎子配的,它能够带你出门……”
费劲斜著眼睛,似笑非笑──这会儿,又不像瞎子了──说:“傻子,给人骗了吧,导盲犬很贵的……新民哥曾经帮
我打听过,可是……”
“我帮你买到了。”詹远帆干脆地说,得意到不行:“我托崔老板从德国买回来的,正宗的经过训练的导盲犬,真的
。”
费劲愣了一下,立刻笑得跟个花痴般淫 荡,把狗推开,右手攀到了詹远帆的脖子,身子扭阿扭,像蛇一样爬过去,爬
到詹远帆的腿上,哈著气,媚意横生,张口就咬住了詹远帆的耳朵,浪声浪气地说:“远帆对我这麽好,怎麽办?只
能以身相许了……远帆,今晚,就把我给办了吧,怎麽样,我都喜欢……”
崔仁明在旁边,听到这话,这腔调,他妈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个费劲还真是妖孽,一个瞎子变脸变得这麽快。这声
音这麽娇嗲,这神态这麽放荡,这身体扭成这样……怎麽像足了诱受?他们家戴齐什麽时候能够变成这个样子啊?那
样他崔仁明就真有福了……
詹远帆却粗鲁地拨著费劲,把那男人从身上扒拉下去,梗著喉咙说:“你休想!我白天忙的要死,晚上还要我操劳!
那个是你的活,别想推给我……”见崔仁明脸上那样子,欠扁得要死,气呼呼地说:“我说崔老板,你看戏看够了吧
?”
崔仁明已经笑得打跌。那个詹远帆还真他妈的是活脱脱的一个纯0,这麽好的机会居然这麽推脱,看得出来,那家夥还
真的怕费劲这麽继续嗲下去呢。说不定,嘿嘿,就能看一场真人秀了。
之後乱七八糟的,詹远帆解释了半天,崔仁明又介绍了半天,费劲才总算没有发火。不过费劲虽然是瞎子,却很识时
务,说话彬彬有礼,倒像是在服务场所时对待客人那样……那个就没劲了。其实费劲那麽嚣张著,那麽装模作样著,
那麽狡黠著,才是真的有光彩。
就好像戴齐在他的帮助下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情那样,就好像戴齐终於挣脱心理障碍跟他在一起那样,就好像偶尔一回
头,看到那家夥认真地却又不讨好地做他的宣传工作那样,就好像他躲避著其他人的接触,却毫不避讳跟自己亲热一
样……他吃东西的样子,在床上诚实却笨拙的样子,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跟他开玩笑时的样子。
在别人面前所没有的样子。
因为自己而快乐得好像要飞起来的样子。崔仁明跟费劲调笑著,满心满眼的都是家里那个正人君子。
崔仁明和汉斯一起拿詹远帆开玩笑,一起介绍怎麽养这狗,一起看著那两个家夥抱著狗给狗起名字叫崽崽。
汉斯叹著气笑著说,我养的孩子就这麽送人了……
爱人吧(78)
汉斯呆了三个星期就走了。费劲跟崽崽相处十分融洽,而詹远帆毫不插手,汉斯要怎麽做,他就放手让汉斯去做。费
劲也不知道为什麽,对汉斯和崽崽都无比信赖。盲人与导盲犬之间有了信赖,其余的事情就好办了。
那厮走,是詹远帆和费劲送的。詹远帆开车带著费劲和崽崽把汉斯送到了上海,又送他上了飞机。临走,汉斯抱著崽
崽舍不得放手,一抬头见费劲和詹远帆挺淡定地给他机会让他抱著崽崽抒情,怒从心头起,恨不得就这麽拐了崽崽回
德国去──到底也只是恨不得而已。在中国呆这麽久,他也实在是想念在德国的狗狗了,还有那个特难搞的香水男。
费劲和詹远帆又专程到崔仁明的家中感谢崔仁明,崔仁明虽然没从这桩生意中赚到什麽钱,不过看费劲低三下四的样
儿,也挺痛快,自然说话也比较中听,似乎让费劲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
汉斯一走,崔仁明立刻觉得冷清了。戴齐的项目组突然间多了不少活动,资料收集啊,到市县探望艾滋病人啦,看文
件写报告啦,也没有多少时间陪著崔仁明。不过怎麽著崔仁明都不会没事可干。公司的事情他抓得比较紧了──崔爸
已经把话说明白,老太爷不在,罩著他的人也就不在了,出了什麽状况,只能他们两口子自己兜著走。这个弄钱的事
情,靠戴齐是靠不住的,还想要优渥的生活,只能靠崔仁明自己。
所以也就忙得不可开交。很多事情都这样,要过得去呢,简单轻松,要做得好呢,可就费老大的力气了。崔仁明累得
半死,心生退缩之意,可是前後左右,真跟他能一起走下去的,也就是戴齐,戴齐在这方面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而崔
仁明的公司若是经营不善的话,那麽多员工,老太爷的心意,还有爱人吧那麽多要好的朋友,可都得受到牵连。
所以,咬咬牙,还是要熬下去的。不过做习惯了就好。崔仁明也发现员工和经理们看他的眼光多多少少有了些变化,
一起出去把崔董介绍给别人的时候,也有了些自豪的意思。嗯,这样子也还算有所得哈。
戴齐工作晚归,都会给崔仁明打电话报备,崔仁明应酬或者玩乐,也会跟戴齐请假,这样子倒有点老夫老夫的味道。
崔仁明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会有今天这样的生活。
这一天崔仁明在外头吃完饭做完事回到家里,戴齐还没有回来。他有些累,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著看著,居然也
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直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把他惊醒,睁开眼睛一看,戴齐兴致勃勃地冲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呵呵,
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哈!”
崔仁明揉揉眼睛,问什麽事,戴齐就很激动地说瑞典来了人,某个项目的负责人到长沙来检查项目成绩。当然不是他
们的这个项目,不过苏教授跟他们也熟,还有省疾控定的计划说他们要看看长沙的gay吧。只是苏教授马上要出差,所
以让我全程陪同。我想带他们去爱人吧呢。怎麽样?
崔仁明就说什麽怎麽样,要去爱人吧,去就是了,我能帮什麽忙?
“你会说德语啊,那样就请你做翻译吧!”戴齐蹲在他面前慎重地说。
“啊,”崔仁明有点摸不著头脑:“我会说德语是不错啊,不过他们也说德语吗?”
“是啊,”戴齐猛点头:“你不是说德国,奥地利,还有瑞典都是说德语吗?”
崔仁明张著嘴,难以置信:“你是大学生不?你学过地理不?我说过瑞典人说德语吗?瑞士人才说德语好不好!瑞典
人,说的是瑞典语!”
这次轮到戴齐张著嘴喘气了:“瑞……瑞典语?啊,对啊,可是我怎麽就想著他们是说德语呢,瑞典和瑞士……我的
天……筐大瓢了……怎麽办?我全程陪同……这个瑞典语,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我怎麽就答应了呢?都怪你,误
导我了!”
崔仁明哭笑不得。这麽个老实忠厚的孩子,居然也会迁怒於人?!
戴齐开始在房子里转圈圈,愁得哦,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皱到一块了,自言自语地说,要不然跟苏教授说另找个人?
那也不行啊,自己答应得满满的,明天苏教授就要出差,一时半会儿,让他到哪里去找人呢?再说了,这长沙恐怕也
找不出几个能说瑞典语的人啦。他们之前来,到底是怎麽过的啊,难道随身带了翻译?也说不定哦。
崔仁明忍不住笑出声了,说来来来,到哥哥这边来,哥哥给你出个主意。
戴齐瞪了他一眼,又怕崔仁明真的有主意,便乖乖地坐在崔仁明的旁边,任那家夥上下其手。崔仁明慢悠悠地说,如
果那瑞典人是知识分子,应该会说英语的,欧洲那麽多国家那麽多种语言,那边的人都很有语言天赋啊,更而且,瑞
典的商业通用语言就是英语和德语……
戴齐的眼睛亮了,讨好地说,那你跟著做翻译?崔仁明摇摇头,我哪里有空全程陪同啊,去爱人吧玩的时候还差不多
。你不是会英语吗?我看你跟汉斯有来有往,能说得上话啊。戴齐沮丧地说我那哪叫会英语啊,磕磕巴巴的,稍微复
杂一点的,就要用肢体语言了。会让别人看笑话的。崔仁明安慰他,说不会不会。你们专业性的东西你多看一下,基
本上应该能够凑合吧。放心吧,这是在中国,你别把他们弄丢了就行了。
真的不会吗?戴齐可怜兮兮地问。
当然,崔仁明笑眯眯地说,你不是相信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吗?专业的东西难不倒你吧。实在是不行的话,你们那些
资料,不是都齐的吗?不是也有英文备份吗?给他们看就行了。
戴齐仍然不放心。崔仁明没话讲了,把他弄到床上去,手段使出来,戴齐一兴奋,也就忘记语言的事情了。
第二天戴齐很兴奋地打崔仁明的电话,说耶,他的英语也能够派上用场哦。
过一会儿又一个电话,说崔,你知不知道,这次来的两个瑞典人,都是gay呢!
下午又一个电话,很惊叹地说,这两个瑞典gay,是一对啊。
五分锺後又一个电话,惊讶地磕磕巴巴了。这两个瑞典gay,是结了婚的!还领养了孩子!没等崔仁明说话,戴齐就把
电话给挂断了。
晚上两人在家里见到,戴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跟个麻雀似的,说那两个gay是真的结了婚的。原来在瑞典,gay是可
以结婚的,合法的,有著受法律保护的婚姻。而且他们还能收养孩子,是真的,他们收养了两个孩子!
崔仁明看著戴齐,觉得挺好笑。欧洲有些国家是允许同性恋结婚的,不过国内都只知道荷兰而已,其实还有好几个啊
,像挪威西班牙什麽的。戴齐还真是孤陋寡闻……不过他从来没有出去过,关心的也就是长沙的gay们……那也难怪。
戴齐突然坐了起来,转过头对崔仁明很严肃地说:“对了,詹哥曾经跟我说想跟阿劲哥办个婚礼,当时我拒绝了,因
为不能拿项目组说事啊。不过这一次,以爱人吧的名义给他们弄一个吧,请那对瑞典夫夫做傧相……他们肯定开心死
了……”
崔仁明愣了一下,说:“那还不是用项目组说事吗?”
“不不。”戴齐摇摇头。“爱人吧出面,私下办的。然後我带他们去,假装偶尔碰到……没有人会醒门子吧?”
崔仁明想笑。戴齐最近讲话总是带出一点长沙腔。
“应该不会吧。”戴齐自问自答:“明天,怎麽样,来得及吗?其实就是好朋友在酒吧热闹一下……还有钱老师和赵
哥……赵哥肯定很喜欢,钱老师就算不喜欢也会随著赵哥的。钱老师和阿劲哥都是大帅哥啊,而且阿劲哥还看不见…
…我们可以让他们看看中国的gay也有活得有滋有味很快活的……并不都是腥风血雨啊……怎麽样怎麽样?”
崔仁明有点挡不住,小心地问:“这麽上心?是不是想你跟我,也算上一对?”伤脑筋,但是也有点儿……蠢蠢欲动
呢。
戴齐摇摇头:“我们就算了。”
哦。崔仁明稍微有些失望。
戴齐无限憧憬地说:“等什麽时候我们国家也允许同志结婚,我们再办吧……好不好?”
崔仁明掉过头,吃吃地笑:“怎麽跟个娘们似的……”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戴齐。
戴齐推了推他,追问:“好不好,行不行?说话啊。”
崔仁明点点头,说打电话试试看吧。
於是戴齐打电话给詹远帆,把这事说了一下。只是时间比较紧,明天,成不成?阿劲哥会不会肯?詹远帆让他等等。
过了几分锺,詹远帆打电话说好,又说谢谢,再问需要准备什麽。戴齐眨巴眨巴眼睛,说什麽都不需要,你们俩穿上
好看的衣服,早点过来就行。
戴齐更加激动,打电话给钱途,这麽那麽地说了一通,钱途沈默了很久,丢了一句:“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吃多了
撑的?我要个婚礼做什麽,西洋镜?哦,外国人来了,真的是西洋镜啊。”
戴齐哦了一声,说钱老师你不喜欢就算了。不过明天晚上詹远帆和费劲准备办个婚礼,你和赵哥一起来吧。都是好朋
友,也都是gay……其实主要还不是给外国人看,是给我们的同类看,让我们的同类也能看到一点希望。很多gay乱来
,其实是因为觉得毫无希望吧。
崔仁明安慰戴齐,要他不要失望,戴齐奇怪地说为什麽会失望?就算詹远帆和费劲也不想弄婚礼,他也不会失望啊。
做事做了这麽久,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中国人是讲究人怕出名猪怕壮,都不想做出头鸟。慢慢的就会好了。更何况
,同志婚姻合法化,本来就任重道远,这点打击不算什麽啦。
两个人又说了说话。崔仁明说你明天就陪老外,我去爱人吧布置一下。其实虽然是詹远帆和费劲的婚礼,不过其他成
对的,也都可以穿情侣装──你跟我就可以啊。戴齐羞涩地笑,说好啊,把头钻到被子里去了。
刚刚入睡呢,戴齐接到电话,是钱途的。钱老师咬牙切齿,说戴齐真是会折磨人。明天的婚礼,算上他们一对。戴齐
听了乐呵呵地问,是不是赵哥说服了钱老师。钱老师冷冰冰地回答,这事还没有跟赵伟伦说呢,不过他总归会知道。
事後知道了,恐怕也不会闹,只是肯定会羡慕不已……你跟崔仁明去不去现眼?
戴齐软软地说,我很想啊,可是不能把项目组牵连进去……而我是项目组成员。
钱途的牙齿咬得噶蹦蹦直响,说戴齐,你跟著崔仁明,越来越滑头了。
戴齐挂了电话,扑到崔仁明的怀里,吃吃地笑了两小时。
第二天戴齐去陪老外看资料开会,崔仁明一大早就把九娘和程康从床上喊了起来,把事情一说,九娘立刻来劲了。不
,他不准备跟程康成为台上的一对,但是他一定全力支持。程康白天要上班,不能亲自布置。不过他会请假,下午到
酒吧去帮忙的。他们没有情侣装,不过那个一模一样的衣服就可以吧。到外头买两套西服,应该很容易。
范林接到电话大吃一惊。这个……他是志愿者,参加的话有没有问题?崔仁明笑著说没问题,戴齐说了,志愿者们参
加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还有啊,你那位在不在?在的话,一起喊过来吧。范林就讪笑,说这麽巧,他休假才过来,我
们准备明天出去旅游呢……今儿肯定来。穿上情侣装哦,崔仁明笑嘻嘻地说。范林有些扭捏,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