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是。”叶扬不服气,哼哼道。
“那……”后话不用说出来,二人已经很默契的笑出声来。
“期末的时候,我们看看谁的分高。输了的人要做特别服务。”
“那你就等着做特殊服务吧。”林衍笑。
“是谁还说不准呢。”叶扬这么反驳着,打开手机。
意料之中的,短信涌进来的滴滴声足足响了半个小时左右。林衍也打开手机,但是叶扬听不见动静,他猜想林衍是静音了。
“衍……”
“衍哥哥!”
刚想说什么,叶扬就看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小道尽头跑过来。树叶落尽,女孩的身影带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这样活力的女孩子叶扬是见过的,他就是林衍的妹妹,彦琳娜。
“衍哥哥!这几天你跑到哪去啦!我找你都找不到!”女孩气喘吁吁的跑到林衍身边,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跟扬去X市的景点玩了。”林衍摸摸女孩的头,柔声问。“怎么了?”
“出事啦!”女孩子有些急切的说。“小四他那边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林衍平静的面色忽然暗了下来,他示意彦琳娜先别说话。抬起头跟叶扬扫了一眼彦琳娜,抱歉的笑了一下。叶扬立马会意,起步就走。
“我先走了啊,这么久没见,你们好好聊。”
“扬,明天一起吃饭。”林衍有些舍不得的样子,跟着他走出两步。
“OK!”
叶扬加快速度走了两步,再一转身,就见彦琳娜抱着林衍的胳膊朝着学校外面走去。心里一瞬间很不爽,不明缘由。
然而叶扬很快的摇摇头,告诉自己跟林衍的事情并不真实,迟早有一天会结束的。
迷恋也好,沉沦也好。这只是一场赌约,一个游戏。忽然的某一个瞬间,当他,或者他,不想再继续玩下去。游戏就会结束了。
现实终究是现实。
他叶扬就算再不济,也不能就这么彻底沦为同性恋。
Part.8
学校并没有追究叶扬和林衍的事情,大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只字不提,也只有在私下里才会议论一两句。不过这些议论根本算不了什么,最要紧的就是何蕾。
那天打开手机连着两个半个小时的短信里,有一半都是她的。自己去找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见自己。叶扬就站在女生楼下两个小时,来来回回进出的女生都要把他瞧上两眼,然后捂嘴偷笑。又过了一个小时,何蕾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她曼妙的从宿舍楼走下来,高傲的立在叶扬面前,挑眉。
“来找我有什么事?”
“想你了,来看看你。”叶扬笑,将随手准备好的一套高档礼服递给何蕾。“还在生气呢?”
何蕾冷笑着接过礼服,直接把衣服从袋子里揪出来摔在地上,踩在脚下。
“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
“宝贝,不要生气了。”看见公主发威,叶扬走上去,把她抱在怀里。
“你这几天都死哪去了?你不是说再也不关机吗?你这样让我的脸往哪搁?”何蕾铁青着脸。“她们天天都问我男朋友哪去了,我要说跟着另一个男人逃课了?”
“不是逃课,就是心情不好,散心去了。”叶扬解释。
“你是不是喜欢上林衍了?”何蕾认真地盯着叶扬的眼睛看,叶扬的眼神有些躲闪。
“你想什么呢……有你这么一个美女在,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你傻啊。”
“那你现在就跟全校说我是你女朋友!以后再也不要跟林衍见面了!”何蕾有些歇斯底里,说起话来不留后路,咄咄逼人。
看着何蕾这么吃醋,叶扬知道自己的赌约要彻底结束了。
他是最后的赢家。
“完全不见面不可能,他怎么也是我兄弟。”虽然知道他跟林衍的关系维持不下去,可是叶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林衍断的这么迅速,彻底。
“你是要他还是要我?”何蕾瞪圆美眸。
“当然是你。”
“你要是要我,就再也不要见他!”
脑海中有一大片的空白,而后叶扬宠溺的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答应了。
“好。”
午间的校园广播播报了一条浪漫的信息。X大的王子叶扬追求X大的公主何蕾宣告成功。王子昭告天下,美人的归属。谁要跟他争,就是找死!
霸道的宣言让寂静的校园顿时沸腾了,无聊的大学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激情。
食堂的二楼,林衍喝了一口汤,听着这条消息传进自己的左耳,又从右耳跑出去。
“衍哥哥……”
“嗯?”看着对面小猎犬一般的女孩,林衍温和的回应了一声。
“叶扬他……”
“没事。”林衍低头,吃了一口红烧牛肉。
“何蕾那个死女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她还想跟哥哥斗?只有胸没有脑的凶女人……搞不懂叶扬喜欢她哪里。”彦琳娜很懊恼。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林衍感叹。“在你这里是垃圾,在别人那里,却是无价的珍宝。”
『我就喜欢漂亮女人,所以第一眼就看上何蕾了……她太美了,跟我小姨特别像……只要她能跟我在一起……她要什么我都给她。只要我有……她要多少……我就给她多少……』
脑海中浮现出叶扬微醉的笑脸。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梢有点忧伤,眼神却很真诚。
有那么一瞬间,林衍的心里窜出一小丝火苗。后来林衍才知道那火苗的名为嫉妒。
“哥哥……你现在还能吃得进去吗?”彦琳娜看着林衍发白的脸颊有些担心,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他就这样把你甩了……”
“不是他甩了我。”林衍低声的自言自语。“是我还没有追到他。”
“妈的,叶扬你够神秘啊,以为跟你来往的神秘女生是谁呢。原来是何蕾。”吴才一边修理电脑一边说。“你们还真是有缘,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何蕾怎么了?”叶扬吊儿郎当的在床上翻了个身。
“没怎么。是个好女人,一点事都没有。”吴才不屑的冷笑。“亏你追她还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你拿我当兄弟,兄弟就劝你一句。这女人,你早些脱手的好。她不是玫瑰,是狗尾巴花。”
“你够了啊,妈的我女人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自己女朋友被人比作狗尾巴花,任谁心上都不高兴。吴才也不多说什么,看叶扬这幅怒气凶凶的样子,把之后的话都咽下去了。“去,给我端杯水。”
“我为什么要给你端水啊?”吴才不理,继续弄电脑。
“我追到林衍了,你们赌输了。”叶扬理直气壮。
“你都昭告全校你把何蕾搞到手了,跟林衍那点暧昧算个屁啊,那算你追到了吗?学校里一点风声都没有。搞不好是因为人家把你甩了你才追人家的前女友泄愤。”吴才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他可不管叶扬是不是黑着脸,一点都不留情面。
“你说何蕾是谁的前女朋友?”脑袋里一阵轰鸣,叶扬忽然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弯。
“林衍。”这时候魏承秦从外头打水回来,一进门就见叶扬拎着吴才的衣领,连忙拉开叶扬挡在吴才前面。“何蕾不就是那个大三汉语言文学系的‘女王’嘛,跟林衍同系不同班,当初喜欢林衍喜欢的要死。后来还不是被林衍当个破鞋一样的踹了。”
叶扬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对林衍的感觉不止是愧疚,而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这时叶扬的手机响了。那两个小兔子随着来电一闪一闪的。
『因为我以前给一个人送过这个东西。』
『很久以前。』
原来,这是林衍送给何蕾的。可是……何蕾为什么要把挂件送给自己?那天自己在篮球场看见的那个人也是何蕾……?从一开始与何蕾的相遇……到现在的结果……
为什么……
一瞬间,叶扬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忽然找不见自己的位置。
“扬,你不接电话啊。”魏承秦提醒,叶扬清醒过来。
手机上显示着林衍的名字。
叶扬当时只想摔了手机。
可是他没有,他关机了。
闷着头睡到半夜,叶扬又忽觉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来摸索去的。他睁开眼睛,一头柔和的金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一双狭长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那人洁白的双手正伸进自己的衣服里,不知道在摸什么。
“简安?你怎么总是在半夜回来。”叶扬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
“想喝水吧?”简安笑着把一杯清水递到叶扬面前,叶扬忽然觉得面前这个清澈的男人似乎能看穿自己心中所想。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道了谢。“我不是半夜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着了。”
叶扬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孩,他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看起来很瘦,但是很匀称。他的脸颊很精致很漂亮,眼睛很大,气息清爽的不得了。简安温和的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月光中,他穿着一件小熊睡衣,单薄得很。
“现在都冬天了,怎么不多穿点。”睡了很久,困意全无,叶扬开始和他随意聊聊。同一个宿舍快一个学期了,他还没跟这个室友说过几句话。
“我是想来跟扬说说话的。”简安很自觉的拉开叶扬棉被的一角,钻进去。
叶扬本来就不喜欢别人随便钻进自己的床。但是看在他穿的很薄,又很乖巧的情况下,勉强同意了。
叶扬有些不自在的向魏承秦的床上一看,没人。
“魏呢?”
“他在学校熄灯前就出去了。”简安回答。“跟吴才一起。”
“他们两个一起?”叶扬仔细想想。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跟一个死板的书呆子半夜出去,能到哪去呢?
“你很惊讶吗?其实我也很惊讶。”简安看出叶扬脸上的疑惑,继续说。“你不是出去两个星期都没回来吗?我们担心,就四处找你……怎么也找不到。一直到晚上,我才回宿舍。我一推开宿舍的门……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什么?”
“吴才被魏承秦顶在这,使劲的亲。”简安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窗台,用了一个程度很高的形容词。
“啊?!”叶扬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他抚了下胸口,心跳的都快从嘴里出来了。
“你也惊讶是吧?我当时都愣了。”简安靠近叶扬。“然后魏承秦看我进来了才把吴才放开,吴才的脸红的都能滴血了。他俩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堆,我觉得也没必要听。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需要说什么?后来魏承秦跟吴才说话……吴才要不然不搭理,要不然就脸红。再后来……他们晚上就经常不回来了。你说……魏承秦到底喜欢吴才哪一点啊?他是不是有猎奇癖好啊……”
“……”叶扬忽觉的自己这两个星期失踪的太彻底。
这个世界外表虽然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样子,但是内在却已经改变了。
“可是叶扬……我没兴趣管他们。”简安将头靠在叶扬的肩膀上。“我只在乎你。”
“在乎我……?”叶扬忽然觉得世界太混乱,简安在胡言乱语。
“真的……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特喜欢你。”看似细小的简安倒是比叶扬想象的大胆。“我喜欢你的微笑,我记得上次也跟你说过。也喜欢你的皮肤……摸起来特舒服。好吧……我知道自己这个喜好有些奇怪。但是……但是啊……我说的喜欢是兄弟一样的喜欢,跟他们那种不一样的。我有喜欢的女生……你懂吧?我那种在乎……是崇拜!”
“恩。”看着简安拼命的解释的样子,叶扬弯起唇角。
他忽觉得简安这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简单又安定。
“你当不当我是兄弟?”简安眨眨眼。
“当然。你当然是我的兄弟。”
“快期末考试了……我好多题不会做……电路还有很多都搞不清楚……”简安红着面颊,很期待的望着叶扬。“实验也不会……”
“全包在我身上。”叶扬挑起眉梢,得意的笑。
虽然他平时不听课,但是这些原理实验,数理公式根本就难不倒他。
简安喜笑颜开,拿胳膊肘推了叶扬一下。
“扬,你真好。”
“那当然。”叶扬笑,心情一瞬间好了不少。“以后叫我扬哥。”
Part.9
叶扬跟何蕾陷入了冷战期,每天除了男女朋友例行的吃饭散步外,并没有过多的联系。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她前男朋友是林衍的事实。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件事。过去终是过去,与现在无关,也与将来无关。
林衍每天会给叶扬发一条短信,简单的说说自己一天的事情。叶扬每天都看,却从来不回。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错综复杂的状态要怎么面对林衍。
他跟林衍有着算不上背叛的背叛,说不上爱情的爱情。
再后来,林衍不发短信了,叶扬跟林衍的关系就彻底断了。偶尔叶扬能在篮球场上看见林衍打篮球的背影,很飒爽。然而叶扬却也只是看看,很快就走了。走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定在自己后背上,林衍的。
跟简安的关系自从那天晚上长谈之后亲近了不少。
就按照现在的状况算算,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其实也就是简安。他简单,轻松,没有复杂的感情纠葛和阴谋,相处起来很开心。
简安有些笨拙,一道题教了好几遍都不会。叶扬也不着急,一遍一遍的讲。有时候他们在实验室一直待到中午,叶扬就请简安吃饭。再来演变到只要简安跟叶扬在一起,叶扬就包他的饭。
“看好了……这里不能这样接,不然会短路。从这里……一直到这,没有经过用电器,也没有电阻。虽然看上去接了很多线,但是电流是不会从那里走的。”叶扬细心的解释着。“记住电子表上的报数,一会要用来算数据。”
“嗯嗯。”简安一边看叶扬笔画,一边在笔记本上记。
“这个不用记的,要用脑子想。理解了之后它再怎么变都不怕了。”叶扬一把抢过简安的笔记本,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可是会忘记的……”简安突然脱离了笔记本,就好象没了安全感。
“每天都来做一遍,绝对不会忘记。”叶扬把他拉到桌边。“你做一次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