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是一个由民国时期下九流的戏子,被生活所逼逐渐走上黑道的故事,背景虽然是比较灰暗,可故事里充满了温馨的甜蜜,让我带各位看官走进这个跌宕起伏,风气云涌的故事里,慢慢品味那个时期的环境吧。
这个文的灵感来自于哥哥的霸王别姬看了以后就有了这个想让他们纠缠一世的灵感因为剧中有很多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比如说,国粹京剧部分,有写的不妥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这里我先谢谢大家了
故事梗概,
凄艳民国春无痕 青鬓双子哭画伶
一朝初试红尘色 心缘连理落沉沦
陌上沧笙醉离恨 浮生似水泪惊纹
烟雨瑟瑟风乍起 梨园化梦难对吟
乱世芳华伴疏影 一笔暗香撰花魂
内容标签:年下 青梅竹马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贤知「攻」韩洛辰「受」 ┃ 配角:李玉楼、潘云笙等 ┃ 其它:戏子黑道上海滩北平
楔子
当花瓣离开花朵 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 爱会在灰烬里重生难忘缠绵细语时 用你笑容为我祭奠让心在灿烂中死去让爱在灰烬里重生烈火烧过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风当花瓣离开花朵 暗香残留……
第一章
公元一九一六年春,北平最大的一个梨园戏班《画伶》的大院里,迎来了一位年轻的少妇,一袭素花月白色长旗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气质优雅,肤色白的有些不正常,一头青丝在脑后挽了个髻,整个人让人看了有种清清爽爽干净超然的美丽,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男孩子,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厚嘟嘟的小嘴,唇色是淡淡的粉,尖尖下巴小小的脸,皮肤也是难得一见的白,留着一个有着齐眉刘海的娃娃头,正用他那双灵动如水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大院里热闹的场面,铺着青石板大院里,有摆着花架子练功的年轻男人,也有仰着脸依依呀呀吊嗓和喊嗓念白的年轻女子和男子,还有拿着刀枪棍棒在习武的半大孩子们,男孩完全被这里的热闹所吸引,在他眼里,那些拿着刀枪棍棒的孩子们真是威风的紧,吊嗓念白的年轻男子们无不让他心生好奇,暗自想着若自己也能学上几招,那也是极好的。
只顾着自己想心事的孩子,完全没有听到身边少妇和戏班的班主说的话,等两人都讲完该讲的,少妇接过班主手中的五块大洋,深幽美丽的双眸里洛下一串晶莹的泪滴来,紧紧攥着这五块大洋,慢慢蹲下身子看着男孩,摸摸他的头问道,“贤知啊,这里好不好?”
“母亲,这儿极好,贤知也想学那个哥哥拿的大刀,成吗?”
“……成……成啊……那我把你留在这儿学艺成吗?以后你就要跟这儿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好不好……”“母亲,让我在这儿生活?那您和父亲还有妹妹也会来吗?您为什么哭啊?我听话您就别哭了成吗?那我住在这儿还能回家吗?是等父亲病好了再来吗?您什么时候儿来接我啊,明儿成吗?我想妹妹了……”
孩子看着少妇眼里不停滑洛的泪珠,不知为什么自己眼里也掉出大滴的泪水来,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哭,一大早就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只是心里感觉到害怕和恐慌,他怕母亲把他留在这里不再来接他,家里以前当国中教师的父亲已经病了两年,以前还能撑着给他和三岁的妹妹教着读书写字的,最近已经彻底起不来床,形容枯槁天天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给他找大夫看病,现在的家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家徒四壁,再也没有可变卖的东西了,前天妹妹也发起高烧,直到今天早晨妈妈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时还没退热,他起床时还摸了摸她发烫的小手,现在母亲把他带到这里来,让他深深的怕了,慢慢趴进少妇的怀里,贤知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给她擦着眼泪,说出的话让戏班的班主都有些面带不忍,撩起青白色的长衫蹲下身来,伸手摸摸他的头说道,“你叫什么名儿?喜欢学武吗?你要是乖乖留在这儿,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天天儿教你这些个绝活儿,我带你看看这园子好不好?让你母亲回家带妹妹看病去吧,等妹妹的病好了就来看你成吗?”
贤知听了他的话,靠在母亲怀里用墨似点漆的大眼睛看看他,再转头看看哭的越发紧的母亲,见她流着泪冲自己点点头,小小的身子往她怀里靠的更紧了,母亲抱着他无法控制的哭出声来,感觉到怀里儿子小身子在微微发抖,不禁心如刀割,强忍着想抱着他走掉的冲动,抬手给他抹去了小脸上的泪滴,咬住了下唇狠了心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推着他瘦小的肩膀往班主身前靠过去,看着班主伸手抱起他,不顾儿子在身后的哭叫声,哭着转身往院门外跑去。
少妇疾步跑出这个让她心碎的梨园,靠在不远处墙根下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吸引了一对衣着华贵正往梨园走近的母子,站在那扇世人口中下九流的门槛前,注视着她毫不掩饰的狼狈与伤悲,片刻之后,抬脚跨进了门内消失不见。贤知的母亲收了泪白着一张俏脸,唇角牵起一道苦笑,看着那母子俩闪进去的身影,心中暗道,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去做了这下九流的戏子,仰天长叹一声,转身快步的往来时的路大步走去,纤柔的背影里竟有了决然和坚硬。
贤知在老板身上想冲下去追母亲,可这个男人的双手像铁钳似地紧紧把他瘦小的身子箍到怀里,让他无法挣脱下来,满眼是泪的看着母亲从院门口消失,贤知渐渐止住了哭声,双眼里的无助和恐惧渐渐被失洛和倔强代替,一声不响紧咬着下唇,慢慢低下头。老板看着他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泪滴,不由叹了口气,伸手给他抹去泪水笑道,“小家伙儿,你叫贤知啊,那姓什么?有字号儿吗?从今儿起,你就是我李玉楼的弟子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祠堂拜师,哎哎,你们都先别练了,去祠堂里等着……”
“金……”
李玉楼抱着贤知问,见他低头哼唧出一个姓后就不再言语,倒也不强求他回答,只是浅笑着转身叫住那些练功的弟子们,让都去祠堂等着。
“李老板请留步!”
刚要往院里走,就听身后一声轻唤,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和贤知母亲年纪相仿的少妇站在几步之外,身边同样站着一个男孩,小手正被她紧紧牵在手里,这一幕刺痛了一直低头不语贤知的双眼,抬起头来俯视着那个瘦小的男孩,晶亮大眼里的羡慕和好奇不经意流露出来。
再看看男孩身边的少妇,模样虽不及自己母亲娇美,却另有一番贵气和清秀,身着一袭暗红色缎面旗袍,衬得肤色很是白皙,身段柔美,脸色憔悴正有些局促的看着李玉楼,李玉楼见状弯腰放下怀中的贤知,缓缓走向少妇轻笑着开口,“少夫人别来无恙啊?怎么今儿这么有空儿,来这下九流的地儿来了?是府上有了堂会让玉楼去?若是唱堂会的话,玉楼定会去的。”少妇见他如此说,不禁俏脸发白,知道是自己两年前府上请他的戏班子去唱堂会,期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自己一句心高气傲的话,让他心生不快记到了现在,眼神极其苍凉看了他片刻,清浅的苦笑着缓缓开了口,“李老板客气了,昔日我曾出言冒犯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儿我跟您陪个不是,别再气我那日的无心之失的话了……如今我也不再是什么少夫人,也请不起您这京城里的名角儿去唱堂会了,我家的事儿想必李老板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家老爷被罢官免职,一气之下赴了黄泉,孩子的父亲也下洛不明失踪一年了,这树倒猢狲散的道理您也一定是懂的,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也不用我再多说,想您这么个聪明人儿一定听的懂,我只是不想让我儿子饿死在街头,今儿我来是给您送孩子来的,我儿子倒是块儿学京戏的料儿,放您这儿,我放心,好好儿教他吧,谢谢您了。”少妇说完,也不管李玉楼同不同意,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决然的背影和步子之快,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男孩就像走的人和自己无关似地,冷眼看着闪出门外的那个纤弱背影,转身走近正在看着他愣神的贤知身边,伸出小手拉起他的手,用稚嫩的童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儿?你母亲也不要你了吗?”“切!放手!你个傻子,我母亲才没有不要我了呢,她只是回家给妹妹找大夫瞧病去了,明儿就来接我!”贤知一把推开这个少爷打扮的男孩,气的小脸通红骂了起来,骂完又上前抬起小脚丫想踢已经被他推到在地上的孩子,李玉楼一看,一把拎起他,放到自己身后拦着,弯腰抱起倒在地上被吓哭的孩子,伸手给擦掉小脸上的泪水,好声好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几岁了?”“我、我叫韩洛辰,今年七岁了,先生,我母亲说了,我是她的累赘,跟着她早晚得饿死,只有跟着您才能吃饱肚子,还能不花钱看戏和学戏,先生,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呵呵……好孩子,我不是先生,从今儿起,我就是你的师父了,这儿以后就是你们的家,除了这儿,只怕是也没处去了吧……”男孩一番话说的李玉楼心中酸涩,世道艰难,这昔日的小少爷竟也为了温饱被送到这下九流的梨园戏班来当戏子,转身低头看看正仰着小脸看着怀里韩洛辰的贤知,释然的笑了,放下已经不哭的韩洛辰,慢慢蹲下身子,李玉楼对着他俩仔细观察起来,贤知的长相是少有的漂亮,乍一看像个女孩子,那双乌黑灵动的桃花眼中,却有着不同于同龄孩子的倔强,再看看一旁面露怯色的韩洛辰,长的清清秀秀,眉宇间略带些无助,眼神清亮,也是一副好皮相,李玉楼看了好久才起身叫了那些早已等在远处的弟子们,一手拉起一个往后院的祠堂里走去。懵懂着被师傅拉着进祠堂,贤知和韩洛辰让跟着进来的师兄们教着跪到摆放着长条桌几座排位前的蒲团上,师傅点了三炷香,恭谨的在排位前念念有词喃喃自语,小小的贤知只听懂了一句,“这俩孩子以后就是我李派唱腔儿的武生和武旦了,请各位祖师爷保佑我李派在这乱世中能屹立不倒……”转头看看身边跪着的韩洛辰,小贤知突然觉得今后只怕是要和他相依为命了,不由伸手抓住他有些发抖的小手,韩洛辰被他小小软软温热的手握住,呯呯直跳慌乱的心就渐渐平静下来,转头看看他乌黑闪亮的眸子,咧开小嘴笑了,李玉楼念叨完后,就坐在那张擦的泛着幽暗亮光的八仙桌旁,贤知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刚刚认识的男人来,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肤色细白,凤目长眉,悬鼻樱口,留着最时兴的青年头,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袍,面相真是俊美不凡,年纪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就当起了这么大一家梨园的师父,还真让他感到崇拜。
韩洛辰接过一个师兄递来的茶碗,刚想往自己小嘴里送,就被师兄笑着拦下了,指着端坐在八仙椅上的李玉楼,告诉他俩这茶不是给他们喝的,是要给师父敬的,敬过茶之后,才能算是他的徒弟。俩孩子就在这光线有些昏暗的老旧祠堂里,两双稚嫩的小手里各端着一碗温热的茶,颤颤巍巍高举着送到那红遍大江南北的京城名角李玉楼的手里,看着地上跪着两个长相清美的孩子,他一手一碗接过起两碗茶来,在每个茶碗里浅啜一口后笑了,这两个孩子将会是以后北平的名伶,一个要学武生,一个要学刀马旦,小小年纪要开始常人难以忍受的戏子之路……
第二章
拜完师后,李玉楼就叫他的长门弟子潘云笙,将贤知和洛辰带去后院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俩小人进去一看,是一间不大的厢房,里面除了一张通炕之外,有一个衣柜和窗前放的一张八仙桌,八仙桌旁放了两把成套的八仙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两个孩子看看身边这个纤柔高挑的大男孩,长的清清秀秀,看起来像个女子,言行举止也是细语轻声,贤知刚想发问,潘云笙就先他开了口,语气里满是心疼,“小东西,从今儿起,就由我来带你俩了,这儿是你俩的房间,我先给你们说说这梨园儿的规矩吧,省的以后出了岔子师父要来怪我,你们可得听好记住了,这一旦成为这儿的一份子,即拜师学艺后,生死皆从师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收下你们,即使为师父做牛当马那都是理所应该的,一切要全听师父吩咐,一定要按师父安排,从做杂事儿做起,侍候师父饮食起居,耳闻目染懂点行儿,长大点儿后师父就会教你们基本功,唱、念、做、打样样儿都得学,但并不全是师父口传身教,大都是先入师门的我来教,要接受我的调教和支派,师父若看你们学有长进,逐步就会让你们跑跑龙套,再演些个小角色,若你们的姿质聪慧学的快,又蒙师父瞧得起,观众又认可,则可在师父的应允下挑大梁儿,但一切收入由师父统一支派,自己是没有话语权的,就像从明儿起,你俩就得跟着我练功了,先开身练腰腿,再由师父看要你俩哪个学什么再做定论,今儿就先跟着我观看观看吧,等明儿就能知道你们要学什么了。”
贤知和洛辰仰着小脸听着大师兄这番长篇大论,小小的脑袋里除了懵懂就是迷糊,只是听他说要带着他俩观看观看,就已经欢呼雀跃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被抛弃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兴奋的点着小脑袋跟着云笙往前院里走去,洛辰看云笙在前面用戏台上旦角儿们用的小碎步走路,伸手扯了扯贤知的衣角悄悄问道,“你瞧,大师兄怎么走起路来像个女人啊?长的也好看,难不成就是个女人?”“你乱讲,大师兄明明是个男人嘛,虽然他走路儿是有点儿怪,可是他有和我父亲还有师父脖子上的一样的那个凸起来的东西,那就是男人的象征,是父亲告诉我的。”贤知看着大师兄的背影,挠挠脑袋转头对一张小脸上写满好奇的洛辰说道,潘云笙听到两个小鬼在身后的议论,心中有些酸楚的站住脚步,转身蹲在他俩面前苦笑道,“小鬼,我从四岁起就来学戏,今年十八了,你们知道我学的是什么吗?……是花旦……师父说了,这男人学旦角儿,就要神行兼备才能出彩儿,若像普通的男人一个样儿,那到死也上不了台面,你们啊,还不知哪一个以后就像我这样儿呢……明儿……”“云笙,你在胡说些什么?!仔细你的皮!快去练功,我带他俩瞧瞧。”
一声不怒自威的清亮嗓音在身后响起,云笙吓得脸色稍变,起身叫了声师父,快步往前院跑去,贤知仰着小脸看着已经换了一袭白色短打劲装的师父,洛辰见他的脸色有些冷,吓得把小手伸进贤知的掌中,贤知忙握紧掌中这只小巧的手,攥在一块的两只小手,似乎在给彼此安心。李玉楼看着云笙远去的背影,眼中的失望渐渐流露出来,他费尽了心思调教的大徒弟,竟在刚刚进园子的孩子面前流露出不该有的态度和伤感,岂不是吓坏了这两个上天赐予他的礼物。这几年来的孩子没一个他能看上眼的,都是些平庸之辈,学会了也只能跑跑龙套混口饭圞吃,根本当不了这戏台上的名角儿,阅人无数的他在刚才休息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这两个孩子是这些年来见过的最好的皮相了,贤知的相貌看样子会越长越美,经年后,定会成为绝色名伶,洛辰的相貌也是上乘,以后定会成为英俊非凡的大武生,他俩若能一直搭配着在台上唱戏,不怕这京城有名的画伶戏班后继无人了。想到这里,他按奈不住心中的急切,等不到明儿再给他俩定身份了,想过来先定下,没成想让他瞧见他最中意大徒弟,竟和孩子制气,把本因守口如瓶的身份调教说出来,脸色当然寒了下来,低头看看两个一脸谨慎小心的孩子,李玉楼收起俊颜上的寒霜,笑着伸出手去拉着贤知空出的那只小手,往前院里走去,一进前院,俩小人儿就忘了刚才那段决定他们人生的小插曲,兴奋的融入到这热热闹闹,有着二三十号人的园子里,带着崇拜和好奇的心情跟着师父一一看起来,李玉楼有些兴奋的领着他俩,先从刚才被吓跑了的云笙那里开始看起,只见他和打板的师傅在走单篇盖口,原本就细致的嗓音在小快板的节奏下依依呀呀吟唱出了尖细的女生声来,在春日正午的阳光下,轻柔的渗透到了这偌大的园子里,竟能让洛辰感觉到那种似母亲的纤手在他小脸上轻轻划过的温柔,小小的心就柔软起来,近乎痴迷的看着云笙一举一动,跟着做了起来,正在陶醉中就被贤知抬起的小手狠狠拍到了他小脸上,顿时起了几个指印,这一巴掌打的又响又亮,惊的一旁站着看洛辰的李玉楼一时没反应过来,洛辰也被打的呆愣片刻后才哇的大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