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辉这次到变得坚决了很多,凑上去硬是拉住夏悠然的手“我看他们谁敢多嘴”
还别说,白旭辉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但毕竟是在跺一跺脚地皮也会抖三抖的黑道家族长大,眼神凌厉起来到也有那么几分不怒自威的架势。
原本在他们周围缓慢移动的人在他用眼神四下扫射了一番后,都变成了武林高手,凌波微步走的那叫一个欢腾。
夏悠然用力的甩了甩手居然没有挣脱,蹙起眉尖有些不大高兴。
有老师经过身边让他不好大声责骂,只好压低声音小声喝叱“放手白旭辉,我警告你,别当我是吃素的”
白旭辉当然不可能放手,拉着他边朝不远的树林走过去边说“然,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夏悠然实在挣脱不开,不情不愿的被他拉着一路走过去。
因为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过,所以这片本来就很宁静的树林就更不可能会有人来。白旭辉把夏悠然禁锢在一棵树和自己的双臂之间。
夏悠然黑着脸,眼睛看向别处“有话就快说”
白旭辉咬了咬唇,颇伤感的说“一定要这样吗?然,我不明白,我们以前不是相处的很好吗?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夏悠然哼笑道“你不明白?你比谁都明白才对。你看着我在你面前表演,是不是觉得很有趣?你喜欢看,我演给你看你又不高兴了。白三公子,我就算再贱也轮不到你来踩”
白旭辉撞墙的心都有了,一拳砸在树干上咬牙说“夏悠然,我装不知道是不想你连最后点本真的自己都没办法保留,你以为我看着就不难受吗?你真是自私”
夏悠然气的眼角都红了,点着头说“对,我自私。我自私到主动给你上,我犯贱嘛。我自私的想让你把我买回去,我傻啊。我自私的都想不到,以你白三公子的家世背景当然会拔腿就跑啊……”
夏悠然剩下的话都被柔软的嘴唇给培在嘴里。白旭辉的吻跟他平时的个性完全不符,疯狂的像是要把他给咬碎了才甘心。
夏悠然推不开他,气得在他后背乱捶一通。大概是因为他没练过什么拳脚,又加上本身就纤细得像个女孩子,那些拳头捶在白旭辉身上不止不疼,还看起来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随着白旭辉越加深入的吻,夏悠然捶打他的力度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展开手指回抱住他这算是个鼓励吧,白旭辉扶在他腰际的手趁势钻进他的衣服里,贴着肌肤四下游移。
给人摸了,夏悠然也不甘愿吃亏于是两个人你摸我我摸你,摸来摸去都有些失控,开始变成你扯我衣服,我拽你皮带。还好下课铃敲响,不然尔蓝枢的绿帽子是带定了。
白旭辉给红着脸显得有些局促的夏悠然整理好衣服,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是神情似海“然我轻易的退缩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相信我好吗?”
夏悠然像是新婚的小媳妇一样,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一直盯着地上的树叶。
似乎是考虑着白旭辉的话有多少可信程度,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说“你不怕你们家老带子知道了会骂你?有可能还会打你,甚至赶你出家门?”
白旭辉给了他一个颇悲壮的笑容“不怕,我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也还有你。所以,然。原谅我这一次行吗?”
夏悠然头垂得都快掉地上了,如果不是由鼻子里轻微的哼出个“嗯”根本看不出他点没点头同意。
不过声音再小也足够了,白旭辉心花怒放的抱住他,刚想再亲昵些,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走过来。
夏悠然慌忙推开他,跑出去几步后回头,笑容绽放“中午一起吃饭,我等你”
被那个笑容晃得一时有些愣神,直到一个人在他耳边不屑的说“早知道这小子对大哥是虚情假意了”才回神。
“他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大哥的错”
白旭辉倚在身后的树上,这时的他早就没有了往常那种温柔的表象,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邪佞的笑容。
站在他对面的人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白小三,你不就是想抢回他吗。我会帮你的,但是你要记住,把他给我带的远远的”
白旭辉斜睨了一眼那个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你就不怕你大哥把你给撕了?”
对面的人明显的僵了一下,随后冷冷的回道“那是我们兄弟间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
“我才懒得管呢,就是有些意外而已。你不是一直把白家当仇人看的吗”
“哼,你以为现在不是吗”
“呦,那还真是难为你能够不计前嫌跟我们合作了”
“各取所需罢了”
一阵凉风吹过,天边涌起黑云。大大的太阳隐匿到乌云的后面时,隐隐有雷声滚动。
夏悠然回到教室刚坐下,身边就有人挤过来“喂,我哥让你明天去我家坐坐”
转头,看到是叶冬后点了点头“好啊,反正我也正有事想请他帮忙”
叶冬则看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要变天了呢。夏悠然,你说是吧”
夏悠然心不在焉的翻着书,沉默了一下点头,说“是啊,要变天了。来的还真快,看来是暴风雨了”
第二十六章
下课的时候果然下起雨来。
先是黑云密布的天空偶尔有闪电掠过,就像是在黑布上扯出一道口子,然后倾盆的大雨接踵而至。
大雨死命的冲刷着城市的每个角落,打在房角屋檐上溅出大片大片的水花,也渐渐有白霉弥漫开来。
夏悠然站在教学楼的门口,身边自然跟着刚刚跟他破镜重圆的白旭辉。
虽然被大雨耽搁在这里不能回家,但是两人似乎都觉得这雨来的恰到好处。
门口有很多学生因为下雨而滞留,白旭辉拉着夏悠然站在一处角落。伸手把他围在双臂间免得被人挤到,尽管周遭乱哄哄的一片嬉闹声,两个人还是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小声的闲聊着。
“然,如果这雨永远都不会停的话就好了”“为什么”
“那你就永远都在我怀里啦”
“这么说,雨一停你就会把我一脚踹出去?”
“怎么可能,我呀……咦……”
闲聊被周围诡异的安静给打断,那种安静就像是看电视按到消音钮,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两个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后,不由自主的随着所有人的视线向外望过去。
漫天水雾让一切都看起来很朦胧,黑压压的乌云依旧在天上翻滚着像是要把一切光亮吞噬一样。
一道闪电过后,他们都看到了那道人影。
虽然身后有人给他撑着伞,但是因为雨太急风太大的关系,贴身的衣衫还是被淋湿了。因此更显出他挺拔清丽的身姿。
这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但是又好像早就站在哪里。
远远的看见他微微偏过头像是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他就朝这边走过来。缓慢慵懒的迈着一字步,那气质,优雅高贵到让人以为是某个城堡里走出来的贵族。
但是当闪电夹着雷声在他身后的黑幕上划下长长的一道裂缝时,带着淡淡浅笑的他又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明明是只要站在哪里就可以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却在那一刻让你看到比翻滚的黑云更深的黑暗。
像是空气都静止不动了一般,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这个人走近些,再近些,最后就站在玻璃门外。
有人给他推开门,他就像皇帝临朝一样在众多仰望的视线中从容的走到夏悠然面前。
然后他伸出手,说“过来”
他的声音就像是在夜色下流过的清泉,带着淡淡的水汽似的柔和。
夏悠然却在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朝角落里缩得更深,呐呐的开口说道“尔先生,我……
我能单方面解约吗?违约金我会还给你的”
柔弱的声音跟他的外表一样让人忍不住很想保护他,而夏悠然此时用水汪汪的眼睛哀求的看着这个人,更给人一种可怜到不行的印象。
尔蓝枢没有收回手,又说了一次“过来”
声音像远古的暮钟一样悠扬,似乎能幻惑人的心魂。夏悠然看上去显得有些无奈,迟疑的慢慢伸出手去。
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拉回身后白旭辉坚定的挡在他面前。
大概已经拿出了最大的勇气所以这个举动过后他没多余的勇气来直视尔蓝枢的眼睛。声音很大,但明显的有些气虚。
“他的钱我替他还”
尔蓝枢的视线越过他,看向缩在他身后的夏悠然“悠然,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次”
夏悠然的脸上一下子褪尽血色,慢慢的从白旭辉身后蹭出来。伸出手搭在尔蓝枢一直没有收回去的手上,指尖刚一相融就被紧紧的攥住,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前扑进尔蓝枢的怀里。
白旭辉张了张嘴,最后咬牙垂下头没有吭声尔蓝枢这个名字他每天都会听到,但真正见过这个人的次数三根手指头就数得出来。一次是小的时候父亲带他去尔家做客。
当时他看到站在二楼的一个少年,用恬淡的眸光俯看着大厅的喧闹。他站的很随意,甚至懒散得有些惫怠。但是很多人都会时不时的瞄过去一两眼,看看那个高高在上清月一样的少年第二次是在白家大宅,尔蓝枢来给自己的父亲收尸其实说收尸也不对,毕竟连骨头都给砸碎的人哪有尸首给他呢,只剩一身染满了血的衣服而已。
那个时候尔蓝枢18岁,而且他是一个人到白家来的。一身素白的长衫没有任何点缀,他挪步的时候衣摆会随着轻轻飘动,折射着太阳的光,流金一样光辉夺目。
他记得那时候尔蓝枢的神情很淡,就像死的那个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接过父亲的衣物时甚至还说了声谢谢。
本来白家是不打算让他轻易走出大门的,但就那一声淡淡的谢谢,让白起这个老江湖竟然也忍不住额角流下冷汗。
今天是他第三次看到尔蓝枢。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但等到真的站在他眼前的时候,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他就明白父亲当时为什各会流冷汗了。
就只是那么站着,压迫感便铺天盖地一样填满了所有角落,大雨在他身后漫洒,扬起的水雾就像千年不灭的烟云。而他似乎坐于云端之上,在他清浅的微笑,平静的眸光里,浓浓的黑暗无边无际。
白旭辉只顾着低头,所以没看见夏悠然离开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脚步声走远,周遭的人还是半天都没有声响。
“怎么想到来接我下课?”
坐进车里,身上已经湿了大半。夏悠然接过邱风递过来的干毛巾,边忙碌的给尔蓝枢擦去发梢上的水渍边好奇的问。
尔蓝枢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没带雨伞”
夏悠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毛巾搭在尔蓝枢的颈项上,把他拉向自己。
快速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得有些捉狭“吃醋了?”
尔蓝枢轻哼了一声,微扬的鼻音有点小孩子耍脾气的意思。
夏悠然愕了一下,心脏跳动的速度忽然快了一倍似的乱蹦。
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了,这个男人怎么会有那种俏皮的神情?
果然再看的时候,眼前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连微笑都没有一丝热度。
第二十七章
尔蓝毓下楼的时候投有看见大哥。随意的吃了晚餐,看了一会儿报纸,拆装了几只手枪。
窗外的雨下得有些让人心烦,就又跑上楼去敲书房的门。
他知道这种天气大哥是不会出门的,大概是小的时候那次被母亲罚跪在雨里得了肺炎差点死掉的缘故,大哥在雨天的时候不管有重要的事情也只会呆在房里。
手还没挨到门板,就有属下殷勤的给他报告。“二少,老大出门了。”
尔蓝毓刚听到的时候也没在意,耸耸肩膀嘀咕着“真奇怪,二十来年的习惯今天居然转了性”刚走出两步,又回头叫住那个正欲离开的下属“他说出去干什么了吗?”
那个手下摇了摇头,说“二少也知道老大的脾气,我们怎么敢去问呢”
尔蓝毓想想也是,别说这些手下的兄弟了,就连他这个亲弟弟也不敢过问大哥的行踪。挥手让那个属下走人,自己则走去客厅看电视。
电视里正演着综艺节目,热闹得像是过年一样。尔蓝毓眼睛看着电视,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记得大哥小时候是很顽皮的,而且很喜欢笑。每次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弯得像一弯弦月温柔的能醉死人。
那个时候他很喜欢跟在大哥后面做跟屁虫,而大哥在他每次被其他小朋友嫌弃的时候,宁可带着他独自到别处去玩,也不会把他赶回家。
他不知道大哥是因为什么被母亲罚的,但是自从那次以后大哥就变了,虽然还是会笑,可他再也不敢拽着大哥的衣角任性。
也是从耶天开始,大哥十分讨厌雨天。上次有人黑吃黑赶了个下雨天,就因为当时大哥死也不出门,任那些人扬长而去。不过第二天晴好,于是在码头出现了好几具浮尸。
所以对于大哥今天异常的举动,尔蓝毓不仅惊讶还有些忧虑。
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看着门口走进来的几个人,尔蓝毓的脸色变得相当的不好看邱风看到他的神情,不用尔蓝枢吩咐,自然是直接拉着夏悠然上楼去了剩下兄弟两个的客厅有些冷清,尔蓝毓关掉电视斜眼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哥,你最近总是不断的让我惊奇呢。这么烂的天气居然也能让你出门,究竟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了?”
尔蓝枢脱掉外套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才转身笑道“没什么,出去走走顺便接悠然下课”
尔蓝毓轻哼了一声“说反了吧哥,是接那小子下课顺便出去走走对吗?”
尔蓝枢倚在吧台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淡淡回道“你要想这么解释,我也不反对”
尔蓝毓再也坐不住了,几步走到大哥面前“你都从来没接过我下课哥,那小子比我这个弟弟还重要吗?!”
尔蓝枢偏头看了看他,有些好笑的说“蓝毓你有恋兄癖吗?”见尔蓝毓一下愕住了,又接着说“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的恋人重要呢?”
尔蓝毓的下巴掉到地上了,瞪大眼睛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恋恋恋恋恋人?哥哥哥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尔蓝枢被弟弟逗得笑弯了眼睛,一只手扣着酒杯,一只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蓝毓,你的反应我能理解为惊喜吗?很高兴你能接受悠然,我还一直以为你会不高兴呢”
尔蓝毓挥开哥哥的手,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差“我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哥,我不同意也不可能接受”
尔蓝枢看了看自己被挥开的那只手,莞尔一笑,说“蓝毓,我并没有要征求你认可的意思。
你接受和不接受对我来说都没区别,我决定的事情不是你能改变的”
尔蓝毓杯他的话给堵得哑口无言,他太清楚大哥的性子了。在尔家,大哥的话就跟皇帝的圣旨一样,从无戏言。一旦出口,就绝对会说到做到。
赌气的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闷声不响的一口灌下去。兄弟两个都不说话,屋子里一时只听得到雨打窗根的声音。低气压在两人之间逐渐累积,似乎是在寻找某个点好一下爆发出来。
这时候夏悠然从楼上走下来,看见尔蓝枢手里的酒杯皱了下眉头快步走过去抢过来,说“淋了雨还喝酒?我已经放好洗澡水了,你上去泡一会吧”
夏悠然出现的还真不是时候,尔蓝毓已经处在临界点的不满和怒气一下有了宣泄的出口把手里的酒一滴不漏的泼到那张碍眼的脸上“滚你什么东西,我们兄弟聊天也敢过来插一脚?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别以为上了我大哥的床就成半个老大了,我大哥再怎么宠着你,你也不过是个卖屁股的MB而已。要不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早一刀剁了你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