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谦开车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早把陈国丞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塞的都是刘松。
路上依照刘松的喜好买了晚饭加零食,等回家对照注意事项的单子一看,多半都要扔。
首先泡椒凤爪和香辣鱿鱼丝就不能留!薛雅谦拿着这些东西值嘀咕,自己明明没往购物车里塞,这些东西怎么就带回家了呢?
“是不是你偷偷塞的?”薛雅谦的责备道,“医生都警告你了你怎么还那么不听话!”
“我没想吃,就是买回来看看……”理由太蹩脚,刘松的眼神四处瞟,就是不敢看他。
“那好,你看见了是吧?” 薛雅谦拎着包装袋在刘松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些,等会儿我会都扔掉。”
“买都买了!”刘松护抢过零食护住,“吃完下次不买不就完了。”
“吃也可以,等你康复了再说。”薛雅谦板起脸孔,“这些东西我先替你收着。”
“那么久,过了保质期怎么办?”刘松不放心地说。
“过了保质期我给你买新的,过一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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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雅谦说到做到,一晚上把刘松家不合格的辣椒酱、红白酒全部打包藏进自己家,打响了刘松忌口攻防战的第一枪。
刘松当然对此举十分不满,一方面好像自己没有可信度。另一方面确实舍不得自己的存粮。可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确实管不住嘴,就像现在,他一边看着薛雅谦辛苦打包,一边还盘算着明天闲赋在家,中午偷偷去吃总想吃却一直没机会吃的香辣蟹。
“明天中午我回来和你吃饭。”薛雅谦开始收拾辣口味泡面和酸辣粉的时候忽然开口,“这几天不能让你一个人吃饭。”
“为什么!”心事被戳中刘松的反应有些大。
“因为你一个人肯定会偷跑去吃些该戒却戒不掉的东西。”
“我不会的,而且你公司不是挺远的吗?午休还跑来跑去多累。”
“没关系,为了你再苦再累我都甘心。”一看他飘忽的眼神薛雅谦就知道对方的小九九被自己料中了。
“我又不是贼,看那么紧有什么用。”
“你是贼我就没那么担心了。”整理完毕薛雅谦活动活动筋骨,“贼偷一次也就完了,你我得担心一辈子。”
“天天对着我你不嫌烦?” 刘松为香辣蟹争取一线生机。
“才不会,我恨不得请辞回家时时刻刻粘着你。”薛雅谦话中有话切断了他的希望。
刘松郁闷了,怨气窝在心里又不好发作,只好跑到阳台做伏地挺身发泄火气。
这边薛雅谦正抱着大包的食物往外搬,一开门就听见一声尖叫。
“哎呦,妈啊!”刘妈妈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外面惊魂甫定,“我还没敲,门怎么就开了?”
“阿姨,您怎么来了?”薛雅谦耳朵嗡嗡作响,暗自佩服刘妈妈的嗓音高亢,穿透力强。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刘妈妈注意到他手上的包裹,“你这是干嘛?搬家?”
“不是。”薛雅谦把东西放在一边,又从刘妈妈的手里接过大包小包,“今天我陪刘松去看医生了。”
“医生怎么说?”提到这事刘妈妈不免担心。
“您放心,情况不是很糟,现在治疗只需要动个小手术就能解决问题。但是……”说到这里薛雅谦顿了顿。
“但是什么?”刘妈妈被引的更着急了。
“但是手术前需要他忌口调养,他完全做不到,刚才去超市的时候,还偷偷买了好多辣味的零食回来,我拿他没办法,所以只能把他的存货打包先放我家,等他康复了再拿回来。”
“这样啊……”刘妈妈安心点点头,拍拍薛雅谦的肩膀,“幸好有你,小松人呢?”
“气我把他的零食和酒拿走,正在阳台做运动呢。”
“没长进,你放心,我去说他!”刘妈妈挽了挽袖子,大踏步地朝卧室的阳台走去。
薛雅谦望着她的背影有那么一瞬后悔,看这架势,刘松免不了挨一顿数落,转而长出一口气又觉得轻松,自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正愁没手段,竟意外来了救兵。
但当他重新搬着东西来到走廊却惊恐地发现,被忘在门外的刘爸爸正用狰狞的表情瞪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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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叔好!”薛雅谦牵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好什么好,看见你就没好事!”刘爸爸将他逼到墙角,“我警告你,离我们家小松远点儿!”
薛雅谦为难地说:“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刘松……”
“你闭嘴!我没功夫听你在这花言巧语!”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我去你的肺腑之言!”刘爸爸一口啐在他脸上,“我儿子什么样我最清楚,要不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他,他绝对不会跟你这种人搅和在一起!”
“是我主动追求刘松没错,可我是正大光明地追求,没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我管你做了什么事!以后别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刘爸爸不由分说摔上大门,薛雅谦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好多冤屈好多委屈在心里翻搅,但静立几分钟后他还是默默回到自己家。
他并不是没做好迎接苛责的心理准备,甚至反复演练过该如何应对,可当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预想中的那些应对他一件也做不到。
无论是据理力争,还是冷言相向,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刘松又该如何是好……
薛雅谦发呆之际,隔壁突然一阵噼哩啪啦的乱响,紧接着刘松一个箭步夺门而入,一进门就反手上锁,一脸惊吓状靠在大门上直喘粗气。
“怎么了?阿姨说你了?”薛雅谦以为是刘妈妈话太狠了。
“不是我妈是我爸。”刘松顺过气来抬手擦冷汗,才想起手上还拿着东西,“因为这个。”
薛雅谦接过一看微微红了脸,刘松拿过来的是自己的内裤。
“我爸看见这个就跟疯了一样,追着我打,我妈都拦不住。”
“他怎么发现的?”
“是我妈多嘴,收衣服的时候看见阳台上晾着,就问是不是你的。我说是,我爸听见就急了。”
“阿姨怎么知道这是我的?”
“我穿的都是四脚裤,而且谁会买你这种绣金字的黑三角。”
“这又不是我买的。”薛雅谦也挺冤枉,“是我上次在法国替我表姐买内衣的时候店里面送的,丢了怪可惜,就拿来穿了。”
“总之家里我今天是回不去了。”刘松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我爸妈一定在那边吵翻天——”
他话未说完,门外就传来刘爸爸的怒吼。
“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怎么办?”薛雅谦征求刘松的意见。
“能怎么办,躲着呗。”刘松更没主意。
“你躲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刘爸爸的声音一直在门外飘荡。
薛雅谦隔着门上的猫眼往外看,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廊踱步。
“怎么样?”刘松凑过来但是不敢看,只能向薛雅谦打听情况。
“一直走来走去,他好像不知道你躲在这里。”
“大概他们还没发现你住我隔壁。”刘松顿时松了口气。
“我看他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刘松点头赞同:“现在也只能指望我妈镇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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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爸爸楼上楼下溜达了十多分钟,也不见刘妈妈上前劝阻。
“阿姨是不是也生我气了?”薛雅谦一直密切监视门外动向。
“应该不会,我妈可向着你了,刚才一看见我就数落我不懂事,总给你添麻烦。”刘松说到这瞪他一眼,似是怪他又多嘴。
薛雅谦全当没看见:“阿姨会不会自己走了?”
“我妈要是走,我爸也不会留在这。”
“阿姨有手机吗?咱们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有倒是有,但是不一定带着,而且我不记得她的号码。”
“你出来时带手机了吗?”
刘松摸摸口袋警戒地问:“没有,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又想用我手机做什么吧?”
“我哪有那么无聊,我是说你要是没带,就给你的手机打电话,或许阿姨会接呢。”
“有道理。”
刘松接过薛雅谦的电话拨了自己的号码,不出几秒果然接通。
“妈,是我。”
“你跑哪去了?”电话那边刘妈妈的声音格外响亮,不按免提薛雅谦就能听见。
“我在外边呢。”情况摸清之前,刘松不敢透漏自己的确切位置,“我爸是不是还在找我?”
“对,在门外面发疯呢,我都懒得理他。”
“您想办法带他回家吧,他不走我也回不去!”刘松焦急道。
“我不要跟那个老东西一起在外面丢人,而且我也把大门锁上了,他不是喜欢在外面大吵大闹吗?就让他在外边喝风去!”
“那我怎么办?”刘松哭丧着问。
“你先在外面捱一晚上,去小薛家不就完了。刚才我还看见他从这儿出去,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刘松看一眼薛雅谦,刘妈妈那边已经抢先断了电话。
“你今晚就住我这,明天再回去吧。”感觉暂时有惊无险,薛雅谦揉揉发疼的眼睛,也不再瞪着猫眼使劲看。
“可当宵夜的肉饼还在我屋里呢……”
“你饿了?”薛雅谦看看时间,距离他们晚饭结束还不足一小时。
“不是饿了,是我想给肉饼留地方所以压根儿没吃饱。”
“忍得了吗?”
刘松揉揉肚子,“忍不了。”
薛雅谦想想自己的存粮:“泡面行吗?”
“行,但是泡面要煮的,还要加两个鸡蛋,一个飞,一个卧。”
面对刘松期待的眼神,薛雅谦不忍拒绝也不能拒绝,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进厨房去煮泡面。与此同时他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多赚钱,最起码要到让刘松吃不穷的地步。
等到刘松一碗泡面下了肚,门外又有了新变故,刘爸爸意识到自己被关在外面正对屋子里的刘妈妈大声疾呼。
“老太婆,你开门啊!”
薛雅谦和刘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相信刘妈妈也已经听见,但就是坚决不给开门。
“老太婆,你听到没有!”刘爸爸的嗓子都喊哑了,刘妈妈那边还是没有反应。
“你不给我开门是吧,我回家!”
刘爸爸撂下这句话外面就没了动静,薛雅谦刚要开门看个究竟,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走廊的平静:“死老太婆,把家里的钥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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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没出去……”薛雅谦扶着门直打颤。
“别理他们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自家老爹发火的目标已经转移,刘松倒是不怎么担心。
“叔叔阿姨总这样?”薛雅谦忧心冲冲地问,“会不会太激烈了点儿?”
“别提了。”刘松摆摆手,“他们俩就不懂什么叫好好商量,为我报哪间学校吵,为买房装修吵,为晚饭吃什么吵,我早早搬出来住就是为了躲开他们。”
“还好我爸妈不这样。”薛雅谦庆幸道。
“你爸妈不吵架?他们脾气很好?”
“提不上好。”薛雅谦凝眉想了想,“他们比较放任自流,不像叔叔阿姨这么有激情。”
“话说回来,你见了我爸妈,我是不是也该去见见你父母?”
“这件事最好从长计议。”
“怎么说?”
薛雅谦坐到刘松身边:“我爸妈倒没什么,主要是不能让我几个阿姨和表姐知道,否则她们非得奔走相告,然后组团参观你。”
“没那么夸张吧……”
“你要真想遭那份罪,去试试也未尝不可。”
刘松低头想了想:“还是算了,有我爸妈就够乱的了,再加你几个阿姨表姐,咱们俩就没安宁日子了。”
“你明白就好。”
薛雅谦边说边贴近,刘松身上很暖,让人不自主地想要靠近。
“你又要干嘛?”刘松似是发觉了他的用意,戒备地眯起眼睛。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薛雅谦吸吸鼻子,装出一副在闻味道的样子。
“骗人,我身上只有臭汗味。”刘松伸手去推他,但是没用什么力气。
“没骗人,真的有股好闻的问道。”
薛雅谦的视线扫过刘松的脸,眼中满是隐藏不住的温柔,微微偏头吻住对方,舌尖谨慎地探出头,贴着干燥粗糙嘴唇慢慢由浅入深。
“嗯……”刘松不太习惯地皱了皱眉,本能地向后退,可是薛雅谦紧紧纠缠,无论退到哪里都能追上。
最后刘松退无可退,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才让亲吻告一段落。
“你怎么把舌头伸进来?”刘松红着脸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你讨厌这样?”薛雅谦趴在他身上不起来,笑容中平添几分色气。
“也不是,就是以前没试过……”刘松犹豫了一下,“不习惯,好像嘴里塞了东西很碍事,想嚼却不能嚼。”
“要不要嚼嚼看?”
薛雅谦轻笑,伸出的舌头在肤色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艳红,尾端微微后翘,贴着刘松裸露在外的胸膛一路向上舔舐,穿过锁骨,绕过喉结,越过下巴又寻到了嘴唇。
刘松起初仍十分僵硬,因为不知不觉中薛雅谦的双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胸口,手掌紧抱住胸肌无规律地揉捏,身体怪异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尤其当对方的手指用力按住他的乳头,痛楚之中居然还有阵阵酥麻。
“刘松……”薛雅谦的气息已经混乱,“让我做吧。”
“用哪里?”刘松晕晕乎乎地问。
“你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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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松一个激灵就清醒了,护住胸口不停摇头:“你想都别想!”
“放心吧,不疼的,只是轻轻摩擦几下。”薛雅谦抓住胸肌不松手,“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么变态的东西!”刘松恨不得直接给他来一巴掌把他出去。
“这是本能,不用学。”薛雅谦说话间已经开始行动,双手灌力,手指微微嵌进刘松的胸肌。
“疼!”刘松呲牙咧嘴地挣扎,但是彻底压在人下怎么也是不上力。
“你肯定不知道,因为我怕你吓到,一直不敢跟你说。”薛雅谦俯身边揉边舔,声音在喉咙里呜呜咽咽地打转,听不真切,“从我第一次看见你露胸肌开始我就日思夜想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