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本王怎么感觉这爵爵草茶的味道变了啊?”手里端着喝了一口的杯子墨雪樱疑似怀疑地冷声低问。
“呃?怎么可能?属下看是陛下心境的味道有变吧。”兮静一阵冤枉的怪叫。
这几天他就只会劳役他来回往返魔界为他带些普通得要死的东西,像是食物啊床铺啊被子啊枕巾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还是分次下令好让他无暇休息。这不,他才刚将他在魔宫的抱枕拿了过来屁股都还未沾到椅子这大人又在嚷了,真让他心惊肉战。也不晓得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招惹了这阴晴不定的冷血魔王却连累他来受罪,他冤啊!!
“你怎知本王心境的味道有异?”原本就大而水汪的漂亮眼睛瞪得更加大大的直视着他,声音依旧平常得不见一丝起伏,可某人却开始冒汗了。
“呃……陛下,您还有什么要小的回去拿的吗?”让他多跑几回吧,他爱……
“没听见本王说这茶味道变吗?”双眸冷光大绽某人的两腿开始哆嗦。
“属……属下这就去。”话才落人影已经消失得毫无踪迹可寻了。
现在无人可瞪了,该瞪茶几上那组精美华贵的茶具看能否瞪出个完美的洞来。
几天前还窝在墨锦麟的怀里答应让他尝尝他最喜欢的爵爵草茶呢,可是那可恨的家伙居然爱上的是自己的童身,而且他还自认变态一个,简直自知之明极了。
恨恨地想得入神,就连外边大声传来皇上驾到的通报也没听见,直到房门“吱”一声给人推开后才晃过神来抬头一看,居然是刚刚他一直在心里大骂的人。只是他那个什么样子?
“谁把你虐待成这鬼样子啊?”眯起眼看着来人,墨雪樱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
“呃?”愣了一下,墨锦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很难看吗?”
“你多久没照镜子啊?鬼都比你好看多了。”白了他一眼,墨雪樱亲自倒了杯茶带着一点狠劲放到落座在对面的墨锦麟前。
闻到这难忘的清香,墨锦麟奇怪的有愣了下:“这是?”
“爵爵草。”
墨锦麟震惊地抬头:“哪来的?”莫非他的魔力恢复了?
“差我的属下回去拿的。”
“你的属下?”墨锦麟心中漏了一拍,想问的是:他会不会带你回去?
“恩,跟你不欢而散的那天刚好找到了我。”想起这事,墨雪樱的眼睛越发瞪得浑圆,诡异得明亮刺人让对面的人无来由一阵寒意。
“那天……”该说什么?对不起吗?还是说他错了?但好像都不对啊!于是两人陷入了沉默一个用力瞪,一个目光游弋就是找不到落脚点。
“我没说你是变态,也没觉得你有多变态。”因为那都不是我所在意的。
沉默了半晌,墨雪樱终于忍不住打破这无聊的气氛。
墨锦麟眼中闪过五天来的第一丝柔光:“那么你那天为何逃跑?”
“我哪里有逃啊?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气到我了。”大声反抗,墨雪樱还挥动着手差点打破桌上精致易碎的茶具。
“那你在气什么?”墨锦麟屏气看着他,认真无比的等待着这答案。仿佛正在期待着生命的一次转生。
看着那无知的他,墨雪樱真的想一走了之,别被他气死才好。
“有没人说过你很笨?”咬牙切齿真想用开水烫烫他的脑袋看会不会变聪明些。
“……”怎么可能会有啊?
“你还是明说吧。”叹了口气明显是对他没辙了,谁叫他疼他爱他都来不及了?
“你喜欢我吗?”两眼死瞪,没错就是死死地瞪着他,仿佛他敢说出一句令他不满意的话就等着受死吧。
然而墨锦麟却更是呆愣了,会有人把这种话当作审犯人一样问的吗?
“不是吗?那就是不喜欢啰?”杀气腾升,桌上的器皿全因空气中顿生的压力“嘭”地一声巨响粉碎了一桌,顿时茶水混着玉屑顺着桌面流至地上,脏了那张精美的地毯。
毫不理会一桌的凌乱会否弄脏自己身上华贵的黄缎锦绣九龙云袍,墨锦麟只是用一种揉得出水来的目光注视着他,多少的爱恋压挤在那双小小的瞳孔中,仿佛有生命般闪闪发亮又似带着一丝寂寞的凄泣在晃动!专注得让四周失色只为能把眼前的人儿吸进去。
“你知道的,我爱你!”半晌后带着一丝嘶哑的嗓音低沉地响起,压抑着那澎湃的心底,墨锦麟只能把自己彻底地刨开裸露在爱人面前,只为让他相信自己的真心不二。
以前这话会让他高兴的,只是现在他高兴不起来:“我不相信。”
“雪儿?”
“你爱的只是我的外表。”狠狠地控诉着他的谎言,墨雪樱双眸因为激动而布满红丝,心在纠结,从未有过的酸楚正一点一滴地侵蚀他的心脏,似乎要让他窒息的疼痛!
“雪儿……”看着带有一丝疯狂错乱的爱人,墨锦麟的心突然有种满满的温暖--他在意的!
“开始或许朕是看上你那倾国之姿,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朕发现朕对你的爱似乎越来越没那么单纯了。朕也曾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地挣扎过,自我唾弃过,可是却无法抑止一次又一次想接近你、得到你的强烈欲望。就算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你朕也会有种&39;已经足够了&39;的满足!曾经也想过你不是我能掌握永远的人,可是朕也只想在你高兴留在朕身边的时候一直待到你厌倦了朕为止,那么朕就不再有悔了!”
“我不信你有那么伟大。”一丝哽咽,墨雪樱咬着下唇用讥讽的语气嘲笑。喜欢就是要永远地占有,这就是真理。
“朕知道,朕也不相信朕能放得开你,让你消失在眼前。但是,雪儿,朕只是个人类,一个对于强大的你们来说如同蝼蚁般脆弱的存在,放你在身边霸占着你让你看着朕慢慢枯萎死去吗?不,朕不想这样,朕只想把一切美好的事物放到你眼里,将所有晦暗的东西与你隔开,虽然很可笑,虽然自不量力。但,那就是朕对你的爱!”尊贵伟大的帝皇此时此刻浑身正因为激动而微微轻颤,眼里布满的已是那无奈与不舍的泪水,却迟迟忍耐不肯让它滑落,仿佛这已经是一个帝皇最后的尊严。
“那天晚上你见到我的真实面貌为什么躲开我跟被狗咬似的逃跑?”不肯就这么相信他,不肯承认自己的心其实已被感动,墨雪樱仍是作最后的挣扎。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墨锦麟只是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撇开了头。
“躲什么?继续掰你有多爱我不是只爱着这愚蠢的外表啊。”见他如此墨雪樱更是火冒三丈差点忍不住要上去掐断他的脖子。
“呃……雪儿,那晚朕只是有点难以适应而已,你别胡乱栽赃啊!”无力地叹气墨锦麟低声求饶。
“难以适应?这借口你去骗三岁小孩吧。”就不相信他的话。
“雪儿,你别这样竭斯底里好不好。”站起来正准备拉他入怀却让那小人儿如泥鳅一样瞬间跳开远远的距离。
“你说谁竭斯底里?”声音阴沉了几分让人毛骨悚然。
“你好好听朕解释行不?”耐心已用尽,一出生便注定高高在上的墨锦麟绝对不是那种会向谁低头的平常人,所以对他的温柔待遇在屡遭打击后也是会恼火的。
“我不要。”大声拒绝,墨雪樱的架势仿佛是要决心跟他扛上了。
“墨雪樱,朕的容忍也是有限的,过来。”一声高喝,帝皇之势临渊而立,威仪万丈可拟日月,让放肆的墨雪樱也不禁开始收敛了许多戾气。
“朕说过来,没听见是吗?别让朕重复第三遍。”冷冽的声线是墨雪樱所陌生的,所以他此时也被吓得愣愣的。
看他呆愣的模样是不可能会过来了,只是他终于像是冷静了下来,不如刚才那般剑拔嚣张,总算是给制住了吧?轻叹一声,墨锦麟只好自己上去将他搂抱起来坐到窗旁的躺椅上温柔地拥着他:“不许乱耍脾气,不许对朕谩骂无礼,不许再说朕不爱你,听到没有?”声音依旧是刚刚的冷厉,但却明显比刚才多了许多宠溺及温柔。
白了一眼,对上那双只在看自己时才会那么温柔的美丽眼睛,墨雪樱只是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以示反抗,然而两只小手却像有了自我意识般习惯地缠上了人家结实的腰身,埋首那让他最爱的胸膛里打了个可爱的哈欠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他可爱怜人的表情,墨锦麟心里涌入阵阵暖意,看来他也跟自己一样五天没睡好吧!呵呵……不吵醒他,墨锦麟也顿感疲惫万分,于是搂着他躺在躺椅上伸手拿了张折好放在一旁小架上的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打算就这样睡一晚算了,因为他实在是累得不愿再动了。
第十六章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一个周围密封却巧妙留了些细微到不可能让外面人看出通风口的地下密室里,一人愤怒地看着坐在高座上一副怡然自得穿着华丽贵气的妇人,芙蓉般了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任人也不可能猜想她早已年入四十有余。
“那只是警告,让那该死的皇上知道自己有多无能。”冷哼一声,妇人的丹凤眼毫不掩饰其兴奋的杀气,那插在头上顺着盘龙髻如花绽开的一根根尖锐的华丽针饰闪着丝丝红光,华丽只是掩饰其锋芒的面具。
“你一次又一次的杀死无辜的人对你有何好处?他们根本拿不到一点重要的线索。你为何如此嗜血?难道我答应过会把皇位抢到手还不够吗?”声音里带着悲戚的黯然,阴暗的光线里依然可见男子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泪光。
可下一瞬在所有人都还没看清楚时“啪”的一声在洞中回响,众人回神时只见男子摔到了地上,原本平顺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覆盖了他半张美丽过于秀气的脸,隐约间仍可见左颊有明显的红肿不禁暗叹可惜!
再看看直直站在男子面前雍容贵气却一脸阴沉可怕的冷月教当今教主凤霏璃,众人低下了头都不敢冒犯就怕自己的眼睛下一刻会变成牺牲品。
“做大事不拘小节,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疼爱有加,现在你居然来质疑我的决定有错?若不是风儿为你求情在那个死老头抛弃我们时我早就把你踢出冷月教让你自生自灭了。”凤霏璃嫌弃地看着那张疑似记忆里怎么也不可能忘记,自己今生今世最痛恨的脸,双手在宽大的蝶袖里紧紧握住:“狐狸精的儿子果然很懂得勾引人啊。”低柔的声中带着丝落井下石的轻蔑让人打从心里感觉到了她那无可忽视的怨恨不禁脊背发冷。
“教主,你可以骂我打我,但是我说过你不可以再次侮辱我的母亲。”抬头,男子美丽的眼中带着寒意毫无畏惧地瞪视那高高在上的人。
“呵呵,狐狸精是侮辱她吗?你错了,我可是在称赞她啊!我在称赞她的天生媚骨,手段高超,不然我家那死老头怎么会给她迷惑还连带生出你这个美丽无双的&39;儿子&39;呢?”说到儿子,凤霏璃更是有意地用淫秽眼光扫视还坐在地上却风姿万千不知胜过多少花魁的男子身体。
“你,你实在欺人太甚。”男子气得跳了起来毫无礼仪地指着矮他一个头的凤霏璃大吼:“别以为我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你,如果你再对我出言不逊我会让你懂得给人反咬的滋味。”咬牙切齿此时已不足形容他的愤怒,只是心底对已逝母亲的那份的疼惜及那个温暖他那么多年同父异母的可爱弟弟久久支撑着他不可轻视生命。
在他眼中母亲虽然抢了别人的丈夫,但是他们是相爱的,比起面前这虚有其表的阴险女人他觉得父亲没有爱上她才是对的,年少无知时也只是在祖父的命令下被迫娶了她。只是母亲去逝了,是因病而去的,当时父亲紧紧地拥着她在她身旁陪伴她走完最后的一程,他知道母亲是幸福的,所以他并没有怪罪任何人。
为了母亲的遗言他忍耐心中嫌恶把这女人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尊重,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的低头并没有得到她的丝毫认同而且为了达成她的目的,他依然不惜牺牲自己的肉体去勾引那高高在上的尚亲王,按着她编造的谎言去实现她得到天下的可怕梦想。他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置当今的明君死地不可,言谈当中为何隐隐的恨意他更是不懂。他就像个毫无权利可以选择生命的傀儡一样只任由她摆道。她是个狠心的母亲,甚至怕他会反抗居然可以用自己那个只有十五岁的亲生儿子作为威胁,逼迫他不可有自我的意识选择背叛或是结束生命。
“呵呵,你当真有能力吗?别忘了尚亲王的军队再强大那也不过是肤浅的人类兵队,我手中掌握的魔兵足有百余,你真的要来送死吗?先考虑清楚哦,哈哈哈……”话落凤霏璃便为之狂笑,目光倨傲就像注视着蝼蚁的豺狼鄙视着与之争高的猎物。
芙蓉般的脸因为狂笑而变得抽搐可怕突然发出了丝丝诡异的声音,原本白皙细致的肌肤突然裂出了一道道狰狞可怖的黑色疤痕沿着她的两鬓渐渐延伸出来,当场吓到众人目瞪口呆。
“啊……”似乎有感觉到,原本放肆嘲笑的人霎时跟见了鬼似的惊叫,浑身发抖,两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脸像看不到方向似的四处逃窜:“啊……该死的,卓敏齐琳,死丫头还不出来,赶紧带我下去准备药啊,我要药,快快快,啊……我的脸……”
跟厉鬼似的吼叫声,越来越远。偌大的地洞里只剩下几个教里的元老以及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愣在那的月见云,众人脑子里依然飘荡着刚刚那尖刺冷冽的叫声回不过神来,但几个元老明显比首次见到的月见云有免疫力多了。
“云儿啊,现在的冷月教已经不如以往了。”几位元老见仅剩他们几个时便围上前拍拍那可怜的二十岁少年。
“是啊,自从教主失踪在五年前那次正邪大战后,教主夫人便像断了绳的饿狼一样做尽坏事不说还把自身奉献给了恶魔,妄想得到天下,一个女人家以前虽然骄纵难伺候些,但也不至于坏成这副模样啊,哎,真是造孽啊……”
“我们名震四海的冷月教现在也沦落成了江湖人人喊打的魔教,想当初教主带着我们跟武林正道一起铲除邪恶势力时是多么的风光啊,现在……”看了看这不见天日的地洞,虽然称得上华丽却还是那么让人心寒啊。
“那长老们为何没想过要逃呢?”月见云冒出一句理所当然会给人当成白痴的话果然招来不少白眼。
“你以为我们没反抗过吗?三年前我们就试过开大会动员所有教徒逼教主夫人退位,结果……”目光黯然伤悲起来,声音也哽咽得说不出话。
“夫人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养了五个魔物,那不到弹指之间我们教徒便倒下了十分之一,那是个示威,夫人警告如再有背叛者,杀无赦。”
“不论天涯海角都没我们可容身的安全之处啊。”
自小父亲因为不想母亲受到凤霏璃的毒手便让他与母亲一起住在离冷月教不远的府邸,那有教中最好的队伍保护着,所以凤霏璃一直都拿他们没辙,只是偶尔仗着正室之位教训下他与母亲。而他于这些教中人也是甚少见面,所以说实在的他对教里也是一知半解,父亲只希望他做个平凡快活的人,不要打打杀杀过一生,所以连武艺都不曾教过他,有的也只是一些用来防身的简单之术和毒药提炼方法,毕竟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