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月换上自己平时最钟爱的卡通多啦A梦睡衣,很难想像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穿着卡通睡衣坐在电脑前工作的样子,他的电脑旁边有一些吃剩下的零食包装和几个啤酒罐。
事实上,亓月是一个相当随性并且向往最简单最平淡生活的人,偏偏为盛如彦这样的男人工作,不仅不负责,还特别“提拔”他,从总裁助理一下子就给揪到代理总裁,工作量翻番,压力翻番,他在电脑面前痛心疾首、呕心沥血地完成企划案时,他们那可亲可敬的总裁在外国跟自己老婆你侬我侬。
最近跟夏氏、沐家合作的事情,不得不说,很麻烦。
三家企业的合约早早就签了下来,但实际合作关系却因为沐家迟迟没有实行,再这样下去,作为提供基本产品的盛氏一线,货物早已囤积在仓库,却没能出口,这让他们很难堪。
虽然盛氏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小钱,也输得起,但三家的单子越拖越久,只会让他们的损失越来越大,人力物力的占据,让亓月很是头疼。
偏偏总裁又不管,这些个本来不该他操心的东西自然而然地压在了他的肩上,真烦。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ESSE,不要问他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会抽这种最低焦油最低烟气烟碱的女士香烟,为了自己的肺能够供自己多使用几十年,亓月还是选择了这种口味很淡的香烟,抽烟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
点燃,烟被夹在两指间送进干涩的唇,清亮的薄荷味使亓月的大脑开始清醒,吐出的烟雾很少,烟味很淡,这也正是亓月喜欢抽女人烟的原因之一。
每天必然有过的寂寞时分,亓月身后的摆钟哒哒地想,有些疲惫地再抽了一口烟,空出手指在太阳穴按了按,想要偷个闲,却被一阵凌乱仓促的门铃声给打断。
按按按,按一按就行了,干嘛一直按?
掐灭烟头,亓月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令他反感的酒气扑面而来,这让他微微皱了眉头。
“不请我进去么?”怎么说呢,面前这个男人他说陌生也不陌生,说熟悉也不熟悉,总共就见了三次,其中有两次都被这个男人偷了腥,这算是一个笑话吗。
温韬笑得很是张扬,大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他的衣衫有些不整,领带无力地掉在他的颈前,白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蹦开了两颗,几分野性,几分熟男的气质。
“小区物业竟然会放你进来,看来我得向他们上级提提意见了。”亓月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悠闲地调侃。
“盛氏的代理总裁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吗。”没有疑问的语气,温韬笑了笑,大脑开始有点混了……
“嗯哼。亓月有失远迎,请进。”极不情愿地让开了路,让这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进自己的家,所行之处,都有一股浓烈的烈酒气味。
“不知道温助理喝得烂醉跑到我家来,有何贵干?”亓月看见这个男人一进门就直接栽在了他的那张柔软而又舒适的布艺沙发上,立马就下了等这个男人离开以后把沙发套子取下来送洗衣机的想法,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只是很烦。”温韬的长手在沙发上摸索着什么,原来是在寻找抱枕,抓到了东西立马就往自己哪儿一拉,亓月被这么一只手莫名其妙地一拉,直接从沙发旁边栽了下来,扑在文涛身上。
天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手的触感和枕头的触感有很大差别好不好。
不过,这话对于一个喝了不下五瓶烈酒的醉鬼男人就另当别论了。
原本还保留一丝清醒的男人这下子是彻底疯狂了,紧紧相贴的身躯,不似女人的香软,而是带着一种力量。
男人翻身将亓月压住,依然准确地捕获了那张薄唇,牙齿与舌头互相合作,在唇瓣上描绘着最完美的唇线,趁着他愣神的那一刻,滑腻的舌头驱入温热的口腔,与对方口中的丁香玩着“你追我躲”的游戏。
亓月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身上这个男人,开什么玩笑,见四次亲三次,有没有搞错?
而且他竟然都是处于被动的状态,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很是恼火了。
醉酒的男人是最疯狂的,同时,力量也是出奇的大,温韬钳制住那双不安分妄想攻击他的手,扯下领带并同手腕绑在一旁桌子的一条腿上。
“放开我——你这混蛋!”
比起身下这个男人的聒噪,简单到极致的睡衣却让温韬更是不耐烦,不知道是不是这些男人都有撕衣服的癖好,亓月最钟爱的卡通睡衣——也没能幸免。
上半身传来的丝丝凉意让亓月顿时慌了神,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滚烫的唇贴在精致可口的锁骨处,灵巧的舌头画了一个圈,再用牙齿带着惩罚意味地轻轻一咬,亓月彻底愣了……
几乎是忘了反应。
裤子也已经被褪去,修长的双腿被毫无预警地架起,亓月这才意识现在他所处的危险处境,“别……啊……”
没有任何的扩张与润滑,撕裂的痛苦直接涌向亓月的大脑,肉体相撞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下更加清晰,一次比一次更加有力的挺进,身上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亓月痛苦与否……
粘稠的血液在米色的沙发上留下一片刺眼的痕迹。
赤身裸体的纠缠,痛苦与快感互相编织的情欲。
忘记了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放肆地驰骋了多久,亓月总算是很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望着身下已经瘫软的人,温韬苦涩一笑,松开了一直束缚着他的领带,轻轻把他抱起,他本来就没醉,那么一点酒还不足以让他这个“千杯不醉”的酒鬼放倒,这只不过,是他欺骗自己对亓月做出这种事情的借口罢了……
仔细地为他擦洗了身子以后,温韬将这个男人放在床上,亲自为他掖好了被子,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浅吻,这才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是时候行动了。
温韬的目的地在亓月的书房,几乎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放置文件的角落,仔仔细细地在这个不大的书房里翻腾了很久,才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盛氏的财务报表和最新地财务预算。
几乎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温韬快速离开了书房,继而快速离开了这套公寓。
而在他走后十秒钟之内,亓月的泪如泉涌。
这算是什么?强奸了他之后偷走了他公司里的机密文件?
他看到了——全都看到了,从他把他抱起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他看到那个男人在疯狂之后那样温柔地为他清洗身体,他额前的浅吻,仿佛注满了满满的爱……呵,都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龌龊的罪行而弥补的假把戏……
我把你的虚情假意,当做最真心的亲吻。
花花世界,何必当真……这就是那个男人想要说的吗?
第六十四章:自己说出来的秘密
三天,整整三天,亓月都没有在公司出现,一时间,盛氏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悲催状态。
还好员工们够自觉,除了一些比较大、比较难决策的东西保留了下来,等着代理总裁回来处理,其他事务都做得井井有条,同时也很好地证明了:盛如彦样的那群人不是吃白饭的。
负责联系总裁和代理总裁的小李表示很无语:
打给总裁吧,人家就会以特别“委婉”的语气突突突地说个不停:“小李啊,你也知道最近我跟我爱人在国外呢,一时间没办法回去,有啥事儿找代理总裁吧,他的决定就等同于我。”
还不等小李说代理总裁也没来呢,人家就特别仁厚地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一阵忙音。
奶奶的,打给代理总裁,人家更好。
直接关机,小李顿时变成石像一尊,公司究竟是肿么了,为神马高层人士都不管了?
问亓月这三天在干什么?你以为他因为三天前晚上发生的事情萎靡不振,一下子太难过颓废起来了?
错,大错特错!
他这三天,除了第一天精神状态比较不好以外,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电脑满屏的数据和资源内打发过去的。
他要让夏碧兮那个奸商知道,别妄想从盛氏这儿唠叨一丝好处,那只会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修改完夏碧兮公司内部的大批数据以后,亓月很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他是一名出色的黑客,潜入对方的数据资源库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
且不说他现在的样子,黑眼圈耷拉地跟国宝似的,精致的下巴却是胡子拉碴的,头发乱得比鸟巢更加抽象派,要是盛如彦见了他这副鬼样子,指不定会吓成啥样呢。
处理好一切事物的亓月有权相信盛氏没他几天不会垮,于是放下心地给自己洗了个澡,打理了面容之后开始收拾自己与面容同样混乱的房子。
真不知道这三天他是怎样在这么一个邋遢的房子里度过的。
那天晚上的残局还在,亓月尽量忽视沙发套子上的那滩暗红的血迹,兀自将整个沙发抬起来翻了个个,取下沙发套扔进洗衣间的洗衣机里,倒了一大堆的洗衣粉和柔顺剂,多搅一会儿。
诺大的客厅经过三天的通风,仿佛没有什么作用,那个人的气味好像一直包绕着整个客厅,一时间让亓月感到无所适从,在每个角落喷了大量的空气清新剂,想要努力地把那个人留下的印记给消除掉,但——心里的印记,抹得掉吗?
荷兰
演奏会的开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季浅佑很满意自己已经变成酒红色的头发,他甚至跑到理发店里去把自己过长的头发给一刀剪了,换了个干净利落的发型。
但用盛如彦的话来说,美丽依旧,魅惑众生依旧。
红色果然是在白色之后最适合季浅佑的,如同一支在黑夜中静静待放的玫瑰,拥有最为饱满的花瓣与最为耀眼的颜色,无时无刻不显现着最得意的诱惑力。
如果说长发给季浅佑带来的是与他的男人身份极不相扣的阴柔气息,那么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能够很好地弥补这一点,最新潮流的发型,加上这么一副完美的面孔,季浅佑是被一群热情的荷兰女人一路追着“躲”回家的,当然,里面包括男人。
今天季浅佑不会闲着,他要跟乐队以及沐晗进行一次演练,保证演奏会上不会出什么差错。
当然,他也得把西蒙带去,让他为自己完成这个谎言。
“易容”后,西蒙也是一脸纳闷地看着给自己开门的人,看见这个东方面孔的男人,用蹩脚的国语问了一句:“你是谁?”
季浅佑在心里暗自偷笑,又一个被自己给糊弄过去的人,但玩笑开过了就不好了,他们今天可是有正事:“季浅佑。”
西蒙和季浅佑共同坐上了主办方派过来的车,前者一脸的忧郁和不爽,而后者有点紧张和不安。
靠,TNND,季浅佑这样,岂不是会让他这个经纪人很难堪?
西蒙懊恼地抓了抓他的头发,想着要怎么自圆其说。
“别生气啦,我有不能让‘晗’认出来的原因嘛,到时候你就说季浅佑临时来不了,我替他上去就行了,时间紧迫,他们会答应的。”
“哼,你倒是什么都想好了。”
季浅佑抱歉地吐了吐舌头,却不知道这一切已经被“司机”先生听到……
而墨镜下的脸,正巧是沐晗的……
沐晗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从后视镜里望了望大不一样的季浅佑,有些啼笑皆非,就这么不想面对自己么?
好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出你来。
第六十五章:把戏被拆穿
……要说沐晗为什么回去当季浅佑和那个大众脸男人的司机,主要还是想要早点见到日日夜夜想念牵挂的那个人。
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件事儿。
阿姆斯特丹音乐厅
这所与维也纳金色大厅、波士顿交响乐大厅一同被视为是世界上最佳的音乐厅的宏伟建筑,就是他们明天将要举行音乐会的场所,虽然季浅佑做钢琴家四处表演,但这个地方,他还真没有来过。
车子顺着蜿蜒的车道而行,终于驶入音乐厅门口,西蒙指了指外面,打了个响指,“到了。”
“我看到了。”季浅佑白了西蒙一眼,慢慢悠悠去开车门,却不想——
门竟然开了。
一张带着娃娃气的俊脸放大在季浅佑眼前。
“沐……沐晗?”下意识的一唤让季浅佑立马有了想要扇自己一大嘴巴的冲动,他现在不是‘季浅佑’啊,他是个代替他的琴师……怎么办?沐晗该不会怀疑我吧……
“怎么,大叔没来?”心里在偷笑,看着季浅佑在那里独自懊恼对自己发气的可爱样子他心里的气怎么也冒不上来,哼,等演奏会完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年龄在长心智不长的大叔。
“这位就是晗大师吧?想不到您本人看上去这么年轻,呵呵,我叫西蒙,是您特邀嘉宾季浅佑的经纪人。”西蒙不知道啥时候从沐晗背后冒出来,这个浪漫暖男竟然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大白牙也是毫不忌讳地露了出来,伸出双手想要跟沐晗握个手。
沐晗被这个人的热情有点吓到了,但还是遵从最起码的礼仪把手伸了出去,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手,一个相当标准的笑挂在他的脸上:“幸会,多多指教,不过……我怎么没有看到季先生?”
睁眼说瞎话的感觉还真是不好……所谓的季先生不就在他旁边么。
“呃……是这样的,浅佑他临时出了点事情不能来了,但他觉得缺席不太好,于是就特别委托了这位先生来当您的钢琴伴奏,真是不好意思。”西蒙把季浅佑给拉了出来,仍然笑得比太阳大妈更加灿烂,一时间让季浅佑有点尴尬。
“那么……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米歇夏尔!”
“艾伦斯!”
两个不同的声音,两个不同的答案,几乎是可以猜到两个人如何窘迫的表情,沐晗努力抿着自己的嘴巴以防让自己一个没矜持住笑出来,眉毛往上挑了挑,两个音节从鼻子里发出:“嗯哼?”
季浅佑和西蒙紧紧站在一起,表面看上去还算和谐,其实背后是这样的——
季浅佑和西蒙在互掐。
“你说啥艾伦斯呢,不是米歇夏尔吗,打什么岔!”某暖男瞪了‘季浅佑’一眼,眉毛很有喜感地上下一动一动的。
“我什么时候改英文名字了……不一直都是艾伦斯吗……亏你还是我经纪人,连你名下的艺人的英文名字都不知道。”季浅佑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眼睛瞪得大大的,跟他比谁眼睛大?边儿去!
“呵呵……看来二位很紧张啊,没关系,我们可以越过这个话题直接进入到我们共同喜欢的音乐话题,走吧,艾伦斯米歇夏尔先生。”沐晗一把揽过站得如同一棵树一样的季浅佑,好像两个人是十分亲密的兄弟,而他脸上挂的笑,不知不觉变得有点暧昧。
季浅佑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顺着他的脚步走,他应该……没认出他来吧?
“哦……天呐,亲爱的,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走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一个近乎崩溃的男声传了进来?季浅佑好奇地四处望了望,没发现异常,等他回过头来时,一张精致的欧罗巴人种面孔摆在他和沐晗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又像是抓到了出轨的丈夫的受气包妻子。
“你给我过来!你这个妖精——”男人又发疯似的抓住季浅佑的手,力道大得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人,竟然力气这么大——只不过……他现在的情况,还容不得他去想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个男人,好像火气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