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的不一定是羔羊——尉迟善弥

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观察着林灏离，当然除了调酒师和林灏殇。

“真他妈像，侧面还不觉得，正脸完全就是一摸一样。”陆可恨不得冲上前去揪住林灏离的脸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除了双胞胎怎么可能。

“恩，确实很像，就是感觉不太一样。”姚矢附和地点了点头，绕过陆可的左侧仔细打量着林灏离。

“是吧，他俩肯定有什么关系。”岚逸梵满怀期待地看着林灏殇，这下可以揭露班长的秘密，想想他生气的表情就觉得很爽的感觉。

“跟我这么像的人根本不应该存在。”林灏殇冷冷地说到，没带上平日在学校的微笑面具。

“你这么说也太狠了吧……”林灏离自己找了个座位，用手指依此敲击着桌面。“来来，来杯恶魔水。”

“呜哇~连爱好都跟班长一样。”岚逸梵窜到了林灏离的眼前，整张脸都贴近了林灏离。

“躲开一点，挡视线。”林灏离伸手按在岚逸梵脸上，一脸嫌弃的表情却在转向韩阔二人时变得有些嬉皮笑脸。“你俩过来坐，今儿还真是幸运，中午蹭饭，晚上还有人请喝酒。”

“请你喝酒的人少是怎么着？”韩阔给了岚逸梵一个‘一边儿去’的眼神，拉着李阳坐到了林灏离的对面。

“不认识的很少。”林灏离拿过招待放在桌子上的酒抿了一口，强忍着呛鼻的酒味咽下了肚子。我靠~林灏殇那小子竟然爱喝这玩意儿，真是难喝。

“看你那表情好像有点儿痛苦。”李阳忍着笑，眼睛都米成了一条缝。“还是换红魔鬼吧，他说你爱喝那个。”说着还指了指坐在旁边的韩阔。

“……这个你怎么也说。”林灏离看看韩阔把酒推到一边。“你俩喝什么？”

“一杯黄色鸟吧，我不喝。”韩阔琢磨了一下，觉得李阳应该是适合这种酒才对，自己也没跟李阳来过酒吧。

“还真懂我的口味。”李阳赞许地看了韩阔一眼，别看韩阔每天都大刺刺的，其实却是个十分细致的人。

“好吧，一杯红魔鬼，一杯黄色鸟。”林灏离冲招待说道，把恶魔水推到了离自己更远的地方。

“喝红魔鬼都受得了，这和恶魔水没差的吧……”调酒师嘟囔了一句，把调好的酒放到招待的托盘上。

“那个不是……”

招待刚要开口，就被调酒师把嘴悟了个严实。“别说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招待点点头，闭了嘴巴，这店里除了店长还没人不怕林灏殇的，就光是那眼神都让人浑身不自在，惹到他根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您点的酒。”

林灏离舔了一下嘴唇，好久都没喝酒了，红魔鬼的味道还真是无法挡。“要尝尝么？”林灏离把杯子送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往返方向举向了一直盯着自己的陆可。“要喝么？反正他请客。”

“我可没这么说。”岚逸梵见这两个人并为露出破绽，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一想到还要请眼前这三个人喝酒，不由想要赖账。

“少废话。”林灏离用另一只手弹了岚逸梵一个脑奔儿，拿酒的手再次贴向了嘴边。“这地方调的酒还真不错。”

他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明明根本就不懂得品酒，只是因为红魔鬼的烈性么？怎么可能，哼~还有我不知道的一面么。林灏殇始终都将头撇向窗外，通过玻璃可以看清林灏离的所有举动，而且也没人会知道自己是在看林灏离。

“上次都是装出来的么？只要了一杯伏特加。”调酒师想起第一次看到林灏离，还是在林灏殇惹上那些混混的时候，明明一副不懂酒也不爱喝酒的样子。

“你们走不走？“林灏殇站起身，再看下去也没有什么进展，不如回家的好。

“你要走啦？”姚矢赶忙收拾了吉他，跟上了林灏殇。“我也回去，你怎么走？”

“怎么就走了？难得碰上这么像自己的人，怎么说也该认识认识，我送你吧。”林灏离把红魔鬼一饮而尽，别说是品酒了，自己根本就不懂酒，只不过是喜欢红魔鬼的烈劲儿而已。

“不用。”林灏殇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意识到之后又放松了手指。“我……”

“你什么你，老子说送你就送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这么多人在，这小子不敢造次。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两个人一起回家才好。林灏离跟韩阔说了一声，并肩走到了林灏殇的左边。

“还是不麻烦了。”林灏殇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嘴已经明显地开始抽蓄了。故意整我么？这么一想，原本的笑容也变了味道。

“来了来了。”调酒师小声叨叨着，尽量不让其他人听到。

“什么来了？”新来的招待压低了声音，凑到了调酒师的耳边。

“台风，不不不，火山……弄不好会伤及无辜的，林灏殇那架势看样子是要发火了。”调酒师看了一眼店里都是自己人，根本没有客人，直接钻进了休息室。“其他就先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再来找我，或者他们走了再叫我也行。”

“台风？火山？”新来的招待压根儿没明白调酒师的意思，不过听调酒师前辈的话应该不会错，还是不要招惹林灏殇的好。

“别客气，一点儿都不麻烦。”林灏离搭上林灏殇的肩膀，用‘跟着’林灏殇出去形容可能不太恰当，因为林灏殇完全觉得是自己被林灏离拽出了酒吧。

“你到底想干嘛？”林灏殇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无人的胡同里停了下来。

“不干嘛，回家呗。”林灏离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哪儿管林灏殇已经黑了一半的脸。“今儿没带我的宝贝儿来，真是左了，打车回去吧。”

林灏殇听到‘宝贝’这两个字心一下软了下来，是自己打工攒钱送他的摩托车，到现在他都当做宝贝似的爱惜着，想到这些又不忍再跟林灏离较劲，只好跟着林灏离上了出租车。

“昨儿你去哪儿了？”林灏离打了个哈欠。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林灏殇反问，虽然知道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还是想试着问一下。

“也是。”林灏离在心里把林灏殇骂了个遍，小兔在中，再怎么说老子也比你早出生一分钟，担心你还不是正常的，可想归想这种话让林灏离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灏殇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耳朵，不想听到林灏离的回答，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一笑了之而已。

“最近又换男朋友了？”再不说会儿话林灏离非睡着了不可，只好随便找着话题，自己这个弟弟已经很久不跟自己聊心事儿了，叛逆期实在有点儿可怕。

“嗯。”林灏殇不想再跟林灏离多说，望着窗外昏暗的路灯。

依旧是沉默，林灏离窝在后座上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林灏殇这才把头转过来看着身旁的林灏离，将自己的唇贴近林灏离的唇，并没有接触，就像是在照镜子，亲吻自己一般，中间永远都隔着一层玻璃。

“下车了。”林灏殇推了推林灏离，开了车门。

“唔~都到啦……困死了，赶紧回去睡觉。”林灏离一窜起身钻出了车门，速度快的差点儿磕着脑袋。

林灏殇跟在林灏离后边，注视着林灏离的背影，不再像小时候一般抓着林灏离的衣摆。

“还不快点儿。”林灏离跑进楼道，回头看了林灏殇一眼。

林灏殇加快了脚步，眼中没有给自己开门的林灏离，而是径直上了楼。

“切~臭小子。”林灏离低念了一句，也跑上了楼，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

“怎么才回来。”秦玥听到动静，起来上了个厕所，探头问向林灏离。“小殇呢？”

“妈，你怎么老随便进我房间，他在他房里，你去问他不就好了。”林灏离把被子蒙过头顶，自己无论说多少遍秦玥都会自觉地进入自己的领地。

“他不让我随便进啊~”秦玥嘟着嘴，伸脚踹了一下林灏离露在外面的脚面。

“他不让你也可以进。”林灏离拖着长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小殇生气太可怕，我可不敢，回来就得了，我去睡觉了。”秦玥揉了揉眼睛，摸回了自己的大床。

林灏离撇了撇嘴，把被子从头上拽了下来，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17、生根发芽

“我靠~真他妈香~”林灏离流着口水走出了屋子，瞬间结束了刷牙洗脸的必要流程，钻进了厨房。看来昨儿把林灏殇弄回来是明智的，有人做饭就是好。

“别把爪子往盘子里伸。”林灏殇厉声说道，却没有拦下林灏离的手。

林灏离顺手拿了三个炸素丸子，坐到了小阳台的板凳上。“技术越来越好了，素丸子还是刚炸出来好吃。”

“别吃那么急。”林灏殇把活好的丸子往油锅里放，特意少放了些面，多个了点儿粉丝，因为林灏离喜欢吃脆的。

“凉了就不脆了。”林灏离站起身又抓了几个丸子，便又坐了回去。如此重复了N次，才终于停了下来。“额~吃饱了。”

林灏殇看了一眼林灏离，关了火。“那其他的就不做了，我还有事儿，走了。”

“你又干嘛去？”林灏离皱着眉头拦住就要穿衣服的林灏殇，别让这小子跑了又不回来，秦玥肯定又得唠叨。

“上班。”林灏殇绕过林灏离，到洗手池子洗了洗手，穿上衣服就要走。

“上班也不用这么早吧？不是八点呢么！老实在家待会儿。”林灏离揪住林灏殇的后衣领，愣是把他扔进了屋里，衣服也顺势拽了下来。

林灏殇就一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划过跟林灏离的种种。

“￥#%……&@！”

“林灏殇，去开门！”林灏离吼了一嗓子，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电脑上。可还没过一会儿，门铃就又有力地响了起来。“啧，还得自己来。”

“我来玩儿。”

林灏离看着窗外画着浓妆的蒋苒，下巴颏都快掉到了地上。“你来干嘛？！”

“不干嘛，来玩儿而已，还不让我进去坐坐？！”蒋冉说着已经把鞋脱了，从林灏离支着墙的胳膊下边钻进了屋子。

“你烦不烦啊！我男朋友在呢！”林灏离真是服了这小丫头了，究竟是怎么跟到自己家的。

“不烦~~~”蒋冉在客厅转了一圈，正要往里屋扎就被林灏离一把拽了出来。

“别随便在别人家乱转，客厅老实呆着，要不就走！”林灏殇没有办法，既然她不走那也不能让她随便进屋。

“真冷淡~”还男朋友，我倒要看看你男朋友长得什么鬼德行。蒋冉撅着小嘴，蹭到了沙发边上，但眼睛还在四处乱看。

“给！喝水。”林灏离没好气儿地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抱着双肩想等蒋冉喝完水就哄她出去。

“我不渴。”蒋冉摆弄着桌子上的小玩意儿，又站起身研究起了上水石池子里的鱼。

林灏殇在屋里怎么会听不到屋外的动静，一口气都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坐在床上将音乐开到最大，既然不想听到的那就干脆不听。

“不喝就走。”林灏离拉起蒋冉就往门外推，但并没有太用力，毕竟也是女生。

“怎么？你男朋友生气了？音乐开这么大，我倒想看看他长什么样。”蒋冉说罢就要往林灏殇的屋子跑。

林灏离干脆挡在了林灏殇的屋子前，要让这丫头看到可就要穿帮了，昨天的戏也就白演了。“你这人懂不懂点儿礼貌啊，真麻烦。”林灏离的眉头都快拧在了一起，整个人都被迫贴在了林灏殇的房门上。

“我偏不！”蒋冉装成要破门而入的架势，使劲推着林灏离，却在中途踮起脚尖，将柔软的唇片送了上来。

林灏离瞪大了眼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背后的门也十分配合地打开了，林灏离倒退了一部踩到了林灏殇的脚上。

“起开。”林灏殇的脚趾被林灏离踩得生疼，推了林灏离一下。

“谁让你出来了。”林灏离转过身，面对着林灏殇。

“你们继续，我走了。”林灏殇保持着冷静的样子，把眼镜带好，拿了衣服就走，看都不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蒋冉。

“你和他什么关系？”林灏殇都走了多时，蒋冉才缓过劲儿来，刚才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有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同学关系。”林灏离一字一顿地说道，骗人谁不会，能混过去就是最好。

“他怎么会在这儿，那人不是法学的，叫什么林灏殇么？你俩不会真有什么关系吧？”蒋冉的问题就像连环炮，还想再问点儿什么，却被林灏离直接打断了。

“昨儿晚上刚认识的，难得有这么像的人当然要带回家好好疼爱了。”林灏离满脸写的都是抱林灏殇时满足的表情，虽然只是装出来的，不过心里还是不由兴奋起来。

“你……”蒋冉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也想不出什么话可以说，拿起手包冲出了林灏离的家门。

“呼~终于走了。”林灏离长出一口气，把门关上，拨通了林灏殇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靠~还关机了，算了，有素丸子还能活一两天。”林灏离把手机扔到床上，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游戏。

“怎么就你一个？”秦玥甩了包就满屋子转，已经好几天没跟小殇一起吃饭了，这让她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他出去了。”林灏离估摸着秦玥快到家的时间，把剩菜热了热。“妈，把那边那菜端过去。”

“恩恩。”秦玥答应着，洗了手就扎进了厨房，眼睛根本没离开那盘素丸子。

林灏离眼看着秦玥端起素丸子就往饭桌那边走，伸手拽住了秦玥的后衣领。“我是让您端这个，别那么自觉好么？”说罢，把素丸子和手上的剩菜换了个个儿。

“都一样，都一样。”秦玥吐了吐舌头，捏了个素丸子放到嘴里，才老实把剩菜放到了桌上。

“今儿就凑活吃吧，估计明儿他就在了。”林灏离随便胡噜了几口饭，又回了自己的屋里。

“今儿又来这么早？！”调酒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无奈地给林灏殇开了门。“你是不是回家跟你哥怎么着了？”

“没有，就是来看看你跟老板的私生活而已。”林灏殇扯起了嘴角，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笑意。

调酒师一时语塞，微微拉开厚重的窗帘，让一丝光线照射进了酒吧里。“你随便坐，我去补觉。”

“体力太差。”林灏殇放低了声音，但还是特意让调酒师可以听到。

调酒师回头瞪了林灏殇一眼，因为就算反驳了，最后吃亏的也是自己，林灏殇这种生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林灏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再次把窗帘全部拉上，让店里没有任何的光亮，四周昏暗一片才适合冷静自己的心情。刚才那个女生是下届的么？看着到很眼熟，应该不会是林灏离喜欢的类型才对。黑暗中林灏殇拾起了小时候的毛病，不停地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