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的不一定是羔羊——尉迟善弥

“你怎么回事！”陆可见林灏殇回来质问道，突然就跑了，唱完了你也回来了，无组织无纪律还真是少见。

“给你个即兴演出的机会。”林灏殇压根儿没把陆可当回事儿，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

“刚才那人？”调酒师见陆可还在边儿上没有把话说完，仔细擦拭着手中的杯子，略微抬眼看了一眼林灏殇。

“恩，多帮我看着点儿。”林灏殇用手指敲击着吧台的台面，不在搭理陆可。

林灏殇从来都只有一个表情，虽然现在也都是笑着，但陆可还是可以注意到此刻的林灏殇比平时要严肃的多，所以也只好自认倒霉地走向了姚矢他们。

“看着点儿？他可是老板的客人。”调酒师将杯子放下，给林灏殇开了一瓶啤酒。

“老板的客人么？”林灏殇晃悠着酒瓶子，老板的客人只分两种，两种都是来收保护费的，不过就是收的方式不同罢了。“哪边的？”

“猫。”

猫么？何凌宇看来真的不是善茬儿，但这比老虎要好得多。林灏殇突然有些想笑，猫窝里放只小野狼，能养多久呢？

“看你挺高兴啊，那人怎么了？”调酒师其实有些害怕林灏殇这样的笑，因为很少能见到这样的表情。

“没事。开学以后我会很忙，打工就停了吧，你帮我跟老板说一下。”林灏殇手中的啤酒一口都没有喝，放下把玩了半天的酒瓶起身出了酒吧。

“这么慢。”何凌宇坐在餐桌旁用筷子楚了楚已经冷掉的饭菜，抬眼注视着林灏离。

“废话，我不得收拾收拾。”林灏离没好气儿地把书包扔到椅子上，竟然还要在这种地方过夜，算了，只要不跟何凌宇睡一张床就好。

“去洗澡，我要睡了。”何凌宇站起身，把筷子架在盘子上，只穿了一条内裤上了床。

林灏离撇了撇嘴，折腾了一天能洗个澡当然是最好，虽然不想听从何凌宇的话，不过还是脱了鞋走进了浴室。把水开到最大，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整个浴室中，镜子上也满是哈气，这让林灏离看不到镜中的自己。

“双胞胎不一定就长得一样吧……”林灏离自言自语着，把镜子上的哈气擦掉，贴近看了看镜子中的面孔。水珠顺着灰白色的头发滴落到脸颊上，修长的手指拂过长长的睫毛。

“啧~这是他想要的生活么？天天跟男人一起做这种事情。”林灏离越发的不能理解林灏殇的想法，猛地用拳头砸向了镜子旁边的墙壁。

林灏殇冲了冲头上的洗发水，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套了条短裤走出了浴室。

“你找什么呢？”何凌宇用冰冷地声音质问着到处瞎转的林灏离，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林灏离用尽全力砸墙的声音还是轻而易举地钻进了何凌宇的耳朵。

“找床啊！还能找什么。”林灏离理所当然地回答，可找了一圈儿，其他两个房间根本就没有床的影子，一个是书房，另一个就是衣橱，这么大的两间屋子竟然不做客房，放衣服用得了整个房间么！林灏离急躁地来回走动。

“只有这间屋子有床。”何凌宇撇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林灏离直接睡过去。

“一张床哪儿睡得开！”林灏离停下脚步，注意到何凌宇一直盯着自己赤裸上身的视线，不由咂了一下嘴。色逼，男人都长得一个样，有屁可看的。

“确实有可看之处。”何凌宇像是猜到了林灏离的想法，岔开了双腿，用舌头轻舔了一下上唇。“今天你的任务。”

“任务？”林灏离一看何凌宇这架势心都凉了一半儿，刚把上午手上沾染的味道洗干净，现在又要来。林灏离弩着鼻子，不情愿地靠近了何凌宇。“任务开始再想撤回都没有机会了。”

何凌宇很享受此刻林灏离的表情，这应该连林灏离本人都没发现，每当他在做爱之前眼中都会闪过一丝兴奋，兴奋过后便是失落，这种表情变化十分丰富，这让何凌宇欲罢不能，总想看到林灏离露出的各种表情，比如——伤痛。

“林灏殇怎么样了？”何凌宇故意挑起林灏离不想提及的话题，把腰微微抬起。

林灏离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毕竟被派遣的任务一定要完成才行，不是为了让何凌宇舒服，而是想睡个好觉。林灏殇应该会帮自己去点名儿才对，林灏离兀自点了点头，想到林灏殇的时候无意识地将按摩棒使劲没入了何凌宇体内。

看着林灏离的睡脸，何凌宇翻了个身，在黑暗中仔细描绘着林灏离的轮廓。没有一个人会违背自己的意愿，除了林家这对兄弟以外。何凌宇扯起一侧的嘴角，将自己的唇覆上林灏离的唇。

“别闹，回你屋睡去！”林灏离习惯性地说道，推开了身边的何凌宇。

呵~原来这才是林灏殇想要得到的，怪不得。何凌宇感觉事情变得越发地有意思起来，再次问向林灏离的唇，这次却是用舌尖轻舔过林灏离的唇片。

“唔喔~你干嘛！大早上想压死我啊，你是哪儿不正常！”第二天一早林灏离一睁眼就被何凌宇下了一跳。

何凌宇半睁着眼睛，显然还没有睡醒。整个人都倚在林灏离的身上，被林灏离这么一嚷便攀附的更紧了一些。

林灏离没好气儿地把何凌宇推到一边，再看自己穿着的短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踹到了地上。真是糟糕的睡相，真不知道林灏殇小时候跟我在一张床上怎么睡得下去。林灏离赶忙捡起短裤蹬了进去，穿上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起这么早？”何凌宇跟着林灏离起身，倚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看着林灏离。

天知道老子为什么非要这么早起！林灏离懒得看何凌宇那德行，认真盯着镜子中满嘴泡沫的自己。

“怎么？照镜子就有种看着林灏殇的感觉么？”何凌宇的眼神有些暗淡，但却依然带着咄咄逼人的口吻。

“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自己这么好一个弟弟就是被他们这种人带成这样的，天天跟男人鬼混。林灏离撑着洗手池的手越捏越紧，镜中那双眼睛也开始冒火。

“呵~说的好像他是你的猎物一样。”何凌宇不屑地看着此刻的林灏离，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自己想看到的是更加让人兴奋的表情。

“他归我管~”林灏离听了这话返到心情好转了不少，从小就在自己身边的跟屁虫，就算翅膀硬了也得听老子的！林灏离在心中得意，眯起眼睛冲何凌宇笑了笑。

何凌宇微微愣了一秒，自己第一次见到林灏离这样的笑容，就像小孩子得到了自己的宝物，满足而兴奋。

24、同行

“你为什么选择这种生活？”林灏离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猛吸了一口香烟。

何凌宇脱力地倒在床上，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种生活？呵~这又怎么能自己选择得了。“如何享受我自己的这条命是我的事情。”

“那你自己享受不得了，不是一堆想上你的人么，别老找我行不行！”以何凌宇的性格这样的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林灏离起身站到窗户旁边。

“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会得到手。”何凌宇拿过林灏离放在床头的红塔山，点燃了放在嘴边。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抽的，林灏离没事儿就抽，抢人的味道真让人难以忍受。“咳……”

“不会抽就别学！浪费老子烟草。”林灏离撇了一眼何凌宇，其实现在看着他到觉得有些可怜，一直装作高高在上的样子也只是为了掩盖真是的自己吧。

“林灏殇不抽烟吧？”何凌宇把烟掐灭扔进烟灰缸里，无聊地玩着自己凌乱的短发。

林灏离无意间注意到对面楼的窗户边人影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林灏离突然想起小刘二人跟自己说过的事情，轻咂了一下嘴。“他不抽烟~除了爱喝酒意外基本上算是个好孩子。”

“孩子？呵~他能比你晚出生多久，他要是孩子你是什么？”把别人对你的爱当做儿戏想想就觉得生气，何凌宇对林灏离这样的态度感到不满，但自己又不想多说什么，毕竟现在林灏离是自己的玩具。

“早比他出生一秒我也是他哥~切~”林灏离把窗帘拉开，连纱帘都全部拉到了两侧，这让外面很容易能看到屋内的一切。“还要做么？看你一点都不困的样子。”

林灏离要求做还真是第一次，这样的机会又怎么可以错过。何凌宇挑眉，坐起了身。“你站在那想怎么做？”

“你过来不就知道了。”林灏离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愉悦的多，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放到了窗户旁边坐了下来。

何凌宇倒是很配合地走到了窗户边上，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林灏离按到了窗户玻璃上，脸颊贴着冰冷的玻璃，没有做任何反抗，享受着从后方袭来的快感，被按住的头也被慢慢放开，脸上的表情确实耐人寻味。“哈~怎么你就只会用那种冰冷的东西上我？！哼~”

“这玩意儿已经足以满足你了，我这小家伙还是留着给女人用得好。”林灏离坐在椅子上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偶尔看看站在对面楼窗户旁边的男人露出挑衅地笑容。

“怎么停下来了？”何凌宇整个腰都弓了起来，可身后的林灏离却停下的手上的动作。

“你等会儿，我接个电话。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射出来的话可是会有苦头让你吃。”说罢，林灏离将震动调到最大，拿着手机走进了洗手间。“喂！”

“你丫最近怎么回事儿！明天给我滚来车场！”韩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过来，还没等林灏离回答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操，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林灏离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前些日子说好了给韩阔帮忙，结果才去几天就没再去，光顾着给林灏殇擦屁股了，真烦。林灏离烦躁地抓乱了头发，冲镜子里的自己竖起了中指。

“谁的电话？”何凌宇忍耐住想要发泄的欲望，咬着下唇问到。

“朋友。明天跟我去个地方吧。”林灏离贴近何凌宇的耳边低语，只是指尖轻掐何凌宇胸前的红缨便让他发泄了出来。

“要去哪儿？”何凌宇整个人都靠向冰凉的玻璃窗，不知道今天林灏离到底是怎么了，主动要求跟自己做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带我出去，不知是安了什么心。

“管那么多干嘛，又不会卖了你。”林灏离勉为其难地把何凌宇抱到床上，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衣服都没脱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中午林灏离才从床上爬了起来，自从住到何凌宇这里之后整个生物钟都搞乱了，很少能在午饭前起床，早午餐就这么天天被错过了，晚饭也没多大胃口。

“我叫了外卖，你要吃就自己热热。”何凌宇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一天都窝在家里真是不健康，也不玩电脑、看电视，这让林灏离很是佩服，这样都能活下来真不容易。

“哈~不吃了。”林灏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进了洗手间一通折腾。

“走了，你赶紧给我穿衣服。”林灏离从洗手间走出来，把外套穿上，就等着何凌宇穿衣服了。

“去哪儿？”何凌宇满脸不情愿的表情，可还是穿上了衣服跟着林灏离出了门。

“我靠~忘了把车骑过来了，你在这等我一下。”林灏离四处看了看，跑向停在最左面的黑色jeep。“嘿！哥俩儿还跟这呢！”

“那可不，跟这总比正常上班轻松，怎么着，要去哪儿？”小刘倚着车窗，把脑袋探了出来。“你小子真行，何凌宇白天可是从来都不出门的。”

“老子不能总任他差遣啊，快，送我回趟家。”林灏离自觉地上了车，大中午的应该不会堵车，早知道开始就应该把摩托车骑过来。

林灏离到了小区的车库，把摩托车推了出来。“你俩要去也去哪儿转转去吧，反正我跟何凌宇也要出去，你俩跟那楼底下也没事儿干。”

“那你可老实点儿，何凌宇要出了问题我们就惨了。”小刘嘱咐了林灏离一句，掉头开出了林灏离家的小区。

林灏离再一看表，估计何凌宇非在楼下等死不可，赶忙跨上自己的宝贝摩托。可等到了何凌宇家楼下却完全不见何凌宇的身影，这让林灏离有些着急，拨通了何凌宇家的电话。“喂？怎么回去了，快给我下来！”

何凌宇挂下电话，不紧不慢地走下了楼。“别再让我等这么长时间。”

听何凌宇的口气明显有些生气，林灏离却不管那么多，把自己以前的头盔扣在了何凌宇脑袋上。“赶紧上车。”

何凌宇皱着眉头，跨坐在林灏离的身后，双手微微抓住林灏离的外套。林灏离只带了常用的护目镜，脸被风吹得生疼，但却还是保持了高速行驶。

接近车场，林灏离看到有辆车从自己左侧开了过来，不由地牵起嘴角，想跟老子比一比么，让你赢了才怪。林灏离加大了油门，已经完全把身后的何凌宇忘了个干净。

“你丫带个人还骑这么快！”韩阔不服输地拍了一下林灏离的后脑勺，把车停在了林灏离旁边。

“额……”林灏离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还坐在自己身后的何凌宇，好在他还保持着一贯的高傲表情，这让林灏离微微放下了心。

“你过来！”韩阔把刚支好车子的林灏离，一把拉了过去，小声问道：“那人谁啊？怎么回事儿，我还当你失踪了！林灏殇那天还来问我你干嘛去了。”

“你没跟他说什么吧？”林灏离拍掉韩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点了根烟走到一边。“你怎么没带李阳那小子来？”

“我说个屁啊！我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那小子要开学了，我没叫他。”韩阔走到林灏离旁边，眼睛不是瞟一下站在远处的何凌宇。“不会又是给林灏殇擦屁股吧？”

“那你以为呢？没事儿带个男人来这地方，除了余潇彦那小子，你看我这车什么时候坐过男的。”林灏离不屑地弩了弩鼻子，把弹出去的烟头捻灭。

“倒也是。林灏殇你也没带过？”韩阔随口问到。

“那是我弟，带一下有什么问题。你当我给他擦完屁股都是跟他一起走着回家么！”林灏离拍了拍韩阔的肩膀。“走了，今儿不跟你飚了，我还有事儿。”

“来了就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韩阔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无奈地看着林灏离两个人离开了。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林灏离把车速放慢，仰着嗓子问何凌宇。

“想去的地方？回家吧还是。”何凌宇的声音很小，这表示他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这个世界根本不属于自己，太阳底下都是被伪装的污秽，自己根本不屑一看。还不如本就黑暗的世界，至少那个更真实一些。

“你还真是无趣，天天呆家里就有意思了？这怎么能满足得了你。”林灏离保持着行驶速度，不时回过头看看何凌宇。“今儿就先带你回家好了，有空再去别的地方。”林灏离压根儿没想出来什么可去的地方，再加上一路上已经快被冻成冰块了，索性还是先回家的好。

“恩。”何凌宇点了下头，下次自己也不想去什么其他地方。

这何凌宇今天真是不太对劲，他这种人完全应该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那种，光看那气势就不一样，而且还是个挺聪明的人，天天窝在家里还真是屈才了。林灏离兀自想着，尽量找车少的地方骑，以免碰伤了何凌宇，虽然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