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的不一定是羔羊——尉迟善弥

25、无需言语

“妈，我今儿不回来了，住学校，你自己弄饭吃吧。”林灏殇一边穿鞋一边冲着秦玥说道。

“这么快就开学啦……”秦玥一脸失望的表情，这个假期还真是惨淡，小离不在也就算了，连小殇都没个着家的时候。

林灏殇实在是没有时间注意秦玥现在的情绪，背上包走出了家门。今天还要去给林灏离注册报到，必须早点到学校才行。

林灏殇直接先去了林灏离的班里，把学生证和一些要交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拍，自我感觉还是很有林灏离的风范的。

“你怎么来这么早？”余潇彦最先凑到了林灏殇的旁边，实在是因为班里的男生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早来。

“我一会儿还有事，这个一会儿帮我交了，别忘了，我走了。”林灏殇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指指桌上的学生证。自己能说这么长的话已经纯属不易了，不想再跟这个叫余潇彦的小子浪费时间。林灏殇说完手里拿出一包烟，把玩着走出了教室。

余潇彦翻开林灏离的学生证，左右摆弄，想去追林灏殇可班长还没来又没法把学生证交上去，只好无奈地坐到了椅子上。

林灏殇除了教学楼就把烟踹回了兜儿里，小跑到快到西区的地方，戴上了眼镜，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镇定地走进了自己班的教室。

“呦~班长，第一天就迟到可不好。”岚逸梵打趣道，林灏殇可是从来都不会迟到的人，今天看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岚逸梵的好奇心不断膨胀，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懒散的摸样。

“家里有事。”林灏殇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岚逸梵的眼瞳，没有任何破绽。心中暗想如何提防岚逸梵这小子，最近他总是特别注意自己的举动，看来还是多注意点儿的好。

岚逸梵随便地点了点头，但却根本不相信林灏殇说的话。

“把学生证都叫过来吧，然后在这里签字。”林灏殇将签到表儿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清点交上来的学生证。“姚矢，来帮我一下。”

姚矢平常是个很细心的人，林灏殇到是很放心把钱交给他来收，不过陆可可是大大的不放心，抢先一步结果林灏殇递给姚矢的钱。

“你有什么意见么？”林灏殇有些好笑地看着陆可，也不用戒备到这种状态吧，好像我真要对姚矢下手似的。

“我来收班长有什么意见么？”陆可挑衅地看着林灏殇，但不过也就是跟林灏殇玩儿闹罢了。

“没有~收齐了给我，算错了你来补。”林灏殇抬了下眼镜，转向姚矢的方向。“那你交完了就走吧。”

“不领书了么？”姚矢狠狠地瞪了陆可一眼，不知道陆可为什么总在这种事上跟自己较劲。

“一会儿我让陆可去领，后天上课再发。”林灏殇挑眉看了陆可一眼，十分享受陆可颓废的表情。

“今儿晚上去不去了？”陆可扛着一摞书跟在林灏殇的后边，少了个贝斯气氛立马不如从前了。

“不去了。”林灏殇摆摆手，示意陆可快点。

“你最近到底忙什么呢？！不会又找了一个吧？”陆可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林灏殇，胳膊已经被书压得有些酸疼。这林灏殇也够狠，自己一点儿忙不帮，所有的书都让我搬，还好没让姚矢给他帮忙。

“我的事好像不归你管吧。”林灏殇把手插进外套兜儿里，摸了摸还没有开包儿的烟盒。“明天我回去。”

“明儿去今儿也能去~”陆可终于看到了希望，抢先一步进了办公室把书全数扔到了地上。

“呵~搬这么点儿东西就累成这样了？”班主任回过头，谄媚地笑容看着就让人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您又不搬，怎么知道不累。”陆可对这个班主任向来嗤之以鼻，没事儿就知道勾搭班里的男生，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成天装得一副娇弱样，刷多少绿漆都变不成黄瓜。

班主任一时也觉得挂不住脸，毕竟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只好转身继续干自己的活。

林灏殇对陆可这样的举动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本来也是这老师活该，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林灏殇冷洋看了一眼班主任的背影，转身出门时牵起了嘴角。

“你一会儿去哪儿？”陆可问到，反正晚上还要去后海，回家还不够折腾的，只好问问林灏殇有什么可做的。

“我还有别的事儿。”林灏殇快步走在陆可的前边，林灏离那边还需要确认一下，宿舍应该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

“切~那我自己浪去了。”陆可早猜到林灏殇会这么说，却还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浪费感情。

“姚矢他们去旁边的咖啡厅了。”林灏殇说完，不再等陆可回话，穿过花坛往东区走去。

东区教学楼下，岚逸梵早已做好埋伏，为了调查林灏殇和林灏离的关系，岚逸梵可是没少在学校里走动，总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今天林灏离没有迟到这种在别人眼里奇怪的事情都在岚逸梵的调查范围之内。

“学生证都帮我交了？”林灏殇见还在班里坐着的余潇彦，坐到他身前的桌子上问到。

“交了。你下午是不是还去车场？”余潇彦看到林灏殇进来就来了精神，却不知道坐在自己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林灏离。

“不去，车都没骑过来。”林灏殇抓了抓头发，这些都是林灏离的习惯动作，从小时候自己就在模仿，只有自己熟悉林灏离的所有举动，了解他的每一个表情。

“不去啦，刘瑞他们还说叫你去网吧呢。”余潇彦一点黏上了林灏殇，就绝对不会让他把自己甩掉。从林灏殇问完事情跳下桌子到走出教学楼，余潇彦的寸步不离。

“你老跟着我干嘛？！”林灏殇皱眉，搞不清楚这个叫余潇彦的人为什么总是粘着林灏离，压根的不到什么好处，何必总是面对林灏离不耐烦的表情。

“既然你也没事儿，我也没事儿，一块儿消磨一下时间有什么不好。”余潇彦到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让林灏殇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我还有约，你要是想消磨时间就去找刘瑞他们，我今儿没空。”林灏殇冲着身后跟着的余潇彦摆了摆手，实在没办法只得上了刚来的公交车。

余潇彦无聊地往学校走，忽然觉得有只手在拍自己的肩膀。“你谁啊？”

“刚才那人是谁？跟你一块儿那个。”岚逸梵眯着眼笑了笑，自然地把手搭在了余潇彦的肩膀上。

“跟你有什么关系，把你的手拿开。”余潇彦瞪了岚逸梵一眼，依旧走自己的路。

“那人跟我们班长长得挺像，我就是好奇。”岚逸梵紧追了几步。

“他叫林灏离，其他的无可奉告。”余潇彦刷刷手，岚逸梵看他眼珠子瞪得溜圆也就没再问下去。

“班长终于来活动了。”岚逸梵看见走进酒吧的林灏殇抢先一步凑到了他的跟前，不停地冲林灏殇挤眉弄眼，把他拉到了一边。“昨儿怎么班长还提林灏离同学去报到了？”说的时候还特意把‘同学’两个字重点突出了一下。

林灏殇的表情并没有岚逸梵预期的变化，一笑带过，因为这对自己根本构不成威胁，林灏殇知道岚逸梵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只是想借此逗弄自己罢了。“两个人在一起帮他个忙很正常。”

“两个人在一起……”岚逸梵被堵的哑口无言，在一起，这不明显是在向我出轨么，就我一个人知道还挺紧张。

“别多想，不只你一个人知道。”林灏殇拍拍岚逸梵的肩膀，无所谓地走过他的身旁，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蓝色。“你怎么来了？”

“恩，要走了。”隐黑顺的长发系在一旁，在酒吧里异常的显眼，不少客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要走了？”林灏殇不由地皱了一下眉，马上又返回了常态。“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恩，找到了，你想不想听我抚琴？”隐的声音很小，却不容林灏殇拒绝。

“好。”林灏殇跟着隐穿过人群走出了酒吧，抚琴么？还真是适合他的词汇。

隐带着林灏殇上了后海租的脚踏船，驶向了湖心岛。林灏殇提起了兴趣，这湖心岛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来，在这里抚琴到是有一种返古的味道。

林灏殇看着隐坐在一把古琴旁，双手抚上琴弦的瞬间像是融入了整个湖心岛，湖水都在配合他的音乐起舞一般，这让林灏殇感到惊讶，屏住呼吸感受着四周的空气。

“你是在帮我么？”音乐里其实很容易感受到一个人的情感，林灏殇在黑暗中注视着隐蓝色的瞳孔。

“你应该可以明白，你学的古筝应该和我这琴有几分相似。”隐站起身，如果这琴音可以表达我的思想，那么请不要再继续逃避。

26、记忆中的吻

“班长你这又是跑哪儿去了？刚才跟你一起那个人是谁？”岚逸梵坐到了林灏殇对面的位置，手支着下巴看着林灏殇。

“琴音……”林灏殇自言自语地念道，并没有理会岚逸梵的问话。能让人真正感受着奏者的思想，确是不同凡响，我不过是个业余爱好怎么能表达的出那种感情。

岚逸梵竟然百年不遇等到一次林灏殇发呆的机会，不知从哪儿弄来个小醋罐子倒进了一直看着窗外的林灏殇的酒杯里。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林灏殇拿起杯子，心中不由着急起来，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班长，想什么呢？别浪费酒水好不好。”

“恩。”林灏殇没有转头，答应了一声，拿起酒杯贴近了嘴边。这么浓的醋味就算没看见也能闻到了吧，我怎么可能会喝。林灏殇将杯子送到嘴边，转而又放回了桌子上。

岚逸梵的眼睛就没离开那杯酒，酒杯贴近林灏殇嘴唇的时候心中暗喜，可马上就又失望了。

林灏殇瞟了一眼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对视的一刻扬了扬手。

“你小子现在都开始使唤我了，人老了不能老活动不知道么。”没一会儿调酒师拿了两杯酒过来，林灏殇顺手把被岚逸梵糟蹋的酒放到调酒师手里拿的托盘上。

“让我清静一下。”林灏殇推了一下眼镜，把新上的酒一杯推向岚逸梵，一杯拿在自己手里。

“别招惹他，这么弄得醋味，可整不了他。”调酒师拍拍岚逸梵的肩膀，待岚逸梵拿起酒杯的一刻顺势把他拽了起来。“过来，我教教你。”

“大叔，你倒是要教我什么啊~”岚逸梵不情愿地起身，跟着调酒师走到吧台前。

“别一脸不情愿，坐着老老实实喝你的酒，惹急了林灏殇，可是死无葬身之地。”调酒师想起林灏殇生气那眼神都浑身不自在，虽然林灏殇从来不动手打人，可冷暴力指数可是相当高。

“切~”岚逸梵嘟着嘴坐在吧台前，一个人对这个大叔也觉得无趣，可再找陆可两人却也早已没有了踪影。“这帮没义气的，跑哪儿去了。”

“别找了，那两个人早走了，就你刚做林灏殇对面的时候两个人就出去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先跑出去另一个又追出去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调酒师也就没再多嘴。

“哥，你睡了么？”林灏殇小声贴到林灏离耳边问道，见林灏离没有出声偷笑着钻进了林灏离的被窝。

“我睡了不代表你就可以钻进我的被窝。”林灏离被身后的热气吹得脖子痒痒的，闭着眼睛往床的另一侧滚了滚。

秦玥站在屋外看着两个儿子，差点儿笑出声来，毕竟才十几岁的男孩子睡在一起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更何况林灏离也就只有在面对林灏殇的时候才会一脸吃鳖的表情。

“妈你别跟那偷看行么……”林灏离睁开一只眼，一直看着秦玥。

“好好，晚上别把小殇踹地下去。”秦玥收起嘴边的笑，把林灏离的房门关了起来，自己也约了朋友晚上一起喝酒，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哥？”林灏殇轻唤道，爬到床的另一侧，正对着林灏离的脸。

林灏离猛地睁开眼，恐吓般地瞪视着林灏殇。“别乱动赶紧睡，明儿不上学了是不是！”

“恩。”林灏殇乖巧地点了点头，把手搭在林灏离的腰间，缩进了林灏离的怀里。

恩个屁啊！林灏离心中暗骂，贴的这么近让我怎么睡，现在又不是冬天，又热又痒的难受死了。可看着林灏殇睡得一脸满足的小模样，林灏离又不忍心把他推开。“小殇，你就非得这样才能睡着么？”

“恩，我喜欢哥身上的味道。”林灏殇点了点头，头发蹭着林灏离的脖间，痒痒的。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林灏离轻敲了一下林灏殇的脑袋，给林灏殇盖好了被子。总被人欺负真不知道怎么我们两个会是兄弟，林灏离开始琢磨、幻想另一个自己。

“哥？”林灏殇抬起头，再次试探林灏离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小手微微抱紧林灏离，抬起头，把自己的嘴唇贴向林灏离的唇片。柔软地带着微热的呼吸，让林灏殇觉得浑身感觉都怪怪的。

林灏离紧闭着双眼，却再也无法入睡，从林灏殇抱紧自己的一刻，自己就醒了，跟自己的弟弟亲吻……跟自己的弟弟亲吻……一夜无眠，林灏离心中都在默念着这句话。

“喂！班长！走不走呢？”岚逸梵打断了林灏殇的回忆，看看表都已经11点多了，再不回去宿舍都要锁门了。

“恩。”林灏殇站起身，将最后的就吞下了肚子。林灏殇以为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回忆，并没有发现当时的林灏离其实并没有睡着。

“没车了……啊~班长，咱俩露宿街头了。”岚逸梵仰天长叹，想到没地儿睡觉就浑身无力。

“打车吧。”林灏殇说着，拦了一辆空车坐了进去，摇开车窗玻璃任冷风吹着自己的脸颊。

“班长你都不说话啊~这一路也太无趣了。”岚逸梵实在忍受不住了，在店里就闷了半天，问林灏殇跟那个蓝眼睛的人什么关系也没得到回答。

“你要说什么？”林灏殇转过头，摇上了窗户，直视着前方漆黑的街道。

“跟你出去那男的谁啊？”岚逸梵有些兴奋，林灏殇终于开始跟自己说话了，不过转而又开始抑制自己的想法，跟个男生说个话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朋友而已，没认识多久。”林灏殇轻描淡写地回答，脑中还萦绕着隐所弹奏的曲子，像在讲述一个人冲破阻碍的爱情，从刚开始的期盼、失望，再到最后的相爱，还真是隐会用的方式呢。

“认识没多久？”岚逸梵不太相信，因为林灏殇此刻的笑容少了平常压抑的感觉，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吧。

“呦~杨局！”林灏离看准了杨默从对面楼上下来，自己也赶紧穿上衣服裤子声称想去外面买酒。

杨默愤恨地看着林灏离，却一句话都不说走过林灏离的身边。

“怎么招呼不打就走呢，您跟那何凌宇到底什么关系？宠物不要了就丢给别人可不好。”林灏离压低了声音，手上来回转着刚捡到的小树枝儿，靠在过道的墙上，偏过头观察着杨默的反应。

杨默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双手的拳头已经越攥越紧。这是何凌宇想要的，自己不能干涉，绝对不能。杨默脑中不断闪过何凌宇那妖媚的表情，抑制不住想要抱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