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嘿我说这小子都这么大了,还要你背,放下来行不行?”石原颂说着就开始捏陈珣的脸。
陈珣不干,看着就要哭,嘴里还叫七叔救我。也不知道谁给他说过什么,怕石原颂怕成这样。
“你叫我过来就为欺负他啊!”越小七多护犊子啊,肯定不乐意,背着人转了个身,不让石原颂碰陈珣。
看着陈珣这小子嘟着包子脸害怕,石原颂乐了,赶紧说:“不是。我是……那个我今晚给你带个贵客,你可要把面给他修好。”
“你又跟人家瞎吹我了吧?啊?”越小七不知道石原颂,在他嘴里,他越小七就是修面的顶级技师,逢人便吹,“你这客有多贵啊?太贵了我不敢下刀啊!”
“将来我们和义盛的大爷,你说贵不贵?”
“那我不修了……”越小七转身就走,这玩意儿,搞不好就是去找死嘛!你说给他石原颂这样的小混混修一个,割条口子也没关系啊,那样的大人物,算了,能躲还是躲吧!
“嘿,越小七你这没出息的,你怕什么呀!”石原颂抬脚就揣在越小七腿上,明眼人都知道是闹着玩儿,可陈珣不这么看,手上的零食兜头就给石原颂打了去,嘴里还奶声奶气的骂:“大坏蛋,踢我七叔,龟派气功打飞你!”
越小七扑哧直接笑了起来,“石原颂你活该!”
石原颂怎么好发火呢?把那些零食渣滓从头上弄下来,凶神恶煞的盯着陈珣吓唬他,嘴里却说得是,“小七,我们说定了啊,我晚点接你过老宅去。”
既然大侄子都打了人家,越小七自然只有答应了。
和义盛的老宅在青龙的东南角。
园子是个好园子,比得上江南的园林。自从解放那会儿没了主人,这房子就归了公家,做过镇上的学堂,也当过关臭老九的牛棚,刚开放的时候甚至有人提议把它变成宾馆。八三年的样子,突然来了建筑队把老宅里里外外翻修了一遍。后来为大家熟知的杜老爷子带着一干老小,架着贡品噼里啪啦一阵鞭炮把门楣上那块已经朽烂了一边的牌匾翻过来时,大家伙才看清上面的剥落了金漆的大字‘和义盛’。
非要有六、七十年纪的人才想起来这‘和义盛’是什么东西。原来和义盛是青龙地界上延续百年的帮会。这老宅是当年和义盛开山立堂的地方,当年青龙镇上哪一个男子不入和义盛,那是找不着饭碗的。也就着这份同乡同袍的劲儿,和义盛当年是横行全省。最兴旺的时候连省长上任都要来香堂拜码头。民国时的大爷留过洋,有文化,变了过去帮会的法,做起了生意。这生意西通印度、不列颠,北到老毛子俄罗斯,还有大船跨越大洋往美利坚,赚足了金山银山,抗日的时候义捐,人捐的真金白银,和义盛捐的是飞机、大炮。青龙山水灵秀,却不是个做事的大地方,和义盛渐渐也就迁出青龙,往外面去了。但老宅始终都在,及解放,和义盛是不会被容下的,跟着和义盛出去的老人儿自然也就跟这边断了联系。老宅就这么荒了起来,直到开放杜老爷子领着家小再回来,才晓得当年和义盛迁到了香港、台湾、东南亚,这么着几十年一路下来,又重新如日中天。杜老爷子生在青龙,退休后就一定要回来,开山立堂的地方不能丢。
前镇长游老爷子直接无条件把老宅还给了和义盛,这一来青龙发展就成了日新月异,短短二十年的开放,已经不是周围乡镇能比的模样。要说没有借和义盛海外的势,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都是青龙人们生活中的不可言。
如今的老宅住着的杜老爷子,遛鸟、养花、出门散步、逗人家孩子,跟镇上其他老人没什么两样,因此上就算青龙镇上有着和义盛这样的帮会也不会让人有多么的不安,再加上家家祖上跟和义盛都有那么一个两个有粘连的人,对于和义盛已经是少有畏惧而多尊敬了。
“还住得惯?”杜老爷子把笼子门打开,那八哥儿就跳出来往大罩子罩着的水盆去熟悉自家羽毛。
杜雷生毕恭毕敬站在旁边,不说话只点头。
“青龙这个季节潮的很,雨水多。你从那边回来一定不习惯。我跟石嫂说说,让她早点把床铺给你烘烘,去点湿气。”杜老爷子看着他的心肝儿洗澡很顺利,也就不担心了,回过头来看这侄子。眉宇间清俊之外还有一丝总散不去的愁意,眼眸深邃,总是不为动的样子,常常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心事。喜怒不形于色是杜雷生最大的优点,唯有他才能在路南浦这种复杂的地方操盘掌舵,让和义盛与俄罗斯黑帮、意大利黑手党、南美几大家族联合会四分天下。
“不用麻烦,湿气重不会造成困扰。”杜雷生对于大伯,多有尊敬与感激,但他却不是个会表达的人。
“不麻烦。人到了我这个岁数操心的就是你们小辈了,呵呵。”从杜雷生十几岁被接过来开始,杜老爷子就把他一手带在身边,对于杜雷生的话,岂有不懂的道理,“石嫂家的原颂在你那里还得力?”
杜雷生见老爷子走过来,赶紧伸手搀扶,道一句:“原颂很好。”四个字就把石嫂想要知道的‘工作近况’概括了干净。
杜老爷子本来还以为有下文的,抬头看了看他的侄子,又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了,方才反应过来他的大侄子一字千金,石原颂这小子能得到‘很好’二字实属不易。得,要怎么跟石嫂说得生动还得他老头子自己编。
想罢杜老爷子转了话题,这一年没见,要问的事情还多,“你母亲还好?”
“常生病,但精神好。”杜雷生回青龙之前看过一次自己的母亲。虽然大伯说过血浓于水,但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让母亲减少对父亲的恨,若是能行,他的母亲应该会过得好一些。
“还是……那个样子?”杜老爷子替自家小弟觉得愧疚,小弟害了雷生母亲的一生。
“是。每天起床哭一次,然后骂一通,再歇斯底里闹一会儿也就消停了,没有什么其他的。”杜雷生说的时候语调平淡,像是说这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些杜老爷子看在眼里,只能长叹一声,心中暗自思量自家小弟害的不仅仅是雷生的母亲,还有一个杜雷生……
鬼天气等到天快黑时居然晴了,就剩那么点儿时间还金光灿烂的出现了夕阳。金光把石原颂的影子拉的好长,石原颂在娜娜美发屋外面等得着急,扯着嗓子喊:“越小七,你他娘的磨刀呢?快点儿!”
越小七拎着四四方方一个小小的旧皮箱终于出来了,盯着石原颂,“好啦!”两个字说得温温吞吞,让石原颂再发不出火来。
一路上石原颂生哥长来生哥短,听得越小七脑子里一团乱线,可又不好打断石原颂的兴致,看他说的唾沫星子横飞,想他是十分敬重他的生哥的。越小七琢磨,这石原颂说了这么多,就没一句能让自己觉得受用,您好歹说个脸型儿什么的,下刀的时候有个准儿啊!人满嘴是生哥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收拾那谁谁,听得越小七越发觉得这生哥高大威武暴虐成性了。
头一次来老宅的越小七没能管住自己的眼睛,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院子,那些到处都可以看见的花花草草树木山石,到底是被谁这么一摆弄就变得这么好看了?
不觉到了后面院子,石原颂跟他说在天井等着,等喊一声儿就进去。
越小七点点头,站在天井中央打量小院。
覆着青苔的青石水缸里,睡莲小巧的花朵静静的开着,底下的锦鲤时不时把尾巴划过水面,弄出哗哗的声响还荡起一圈圈水纹。越小七觉得这一方小天地里真是有趣,虽然知道在人家的家里不能乱走动,还是没有能忍住,走了过去。把小皮箱放在脚边,挽起袖子伸手去拨弄那睡莲的圆圆叶子,长长的根茎惊动了下面的锦鲤,四下里惊慌的逃窜,这青石水缸就这么大点儿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越小七折腾鱼儿越发欢喜,白净的手臂就这样伸下去把人家锦鲤搅得不得安宁。他自己倒是咯咯的笑个不停。这破孩子最过分的是当他触到锦鲤那滑溜溜的身子,恶作剧的坏心眼儿就无限壮大了,两手在水缸里来来回回,就盼着锦鲤擦着他的手游过的那一阵轻触。再后来干脆就捉上了,把胖胖的锦鲤捏住,拿起来再把拼命挣扎的鱼儿扔进去,一次又一次他都不觉得烦……
“放了它。”
一声蓦地从身后传来,越小七身子一僵,这才想起来这是杜家老宅。硬着脖子转过身去,甚至忘记了把手里的锦鲤扔回青石水缸里。
说‘放了它’的那个人站在花廊子里,面目英俊却冷清,身上有夕阳穿透忍冬花叶子落下来的金光,衬着让人越发的觉得不可亲近。
越小七被他这么一说赶紧手忙脚乱把锦鲤扔回青石水缸里,老老实实双手垂立在两边,干了坏事被人骂就应该这个样子。
“对……对不起……”越小七赶紧道歉,埋着头没有再敢看那人一眼。
“放回去就好。”那人往前几步,从花廊子出口下来,走到越小七面前,越小七就一直盯着人间的皮鞋尖儿,心想着这也不是一回事儿啊,还得道歉。拿出抹脖子的决心抬起头来,看向那人的眸子,“对不起,我就是一时好玩儿,没有想伤害鱼,对不起。”
那人听了他的话,慢慢翘起嘴角,笑笑说:“我知道了。”
“哦……”越小七不晓得该说什么,不说话又不对,只好这么应了一声,心里想的是这人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正两个人尴尬又沉默着,大呼小叫的石原颂奔了出来。
“生哥,你在这儿啊,我到处找你。我给你找了个修面的小师傅……哎?越小七你那袖子怎么湿的?没下雨了啊?……喔,生哥,这个是那个小师傅……”
石原颂的大嗓门说什么越小七都没有听见,越小七只觉得自己两颊发烧,心里乱哄哄的怎么都没有办法消停。
杜雷生坐在红木太师椅里,面前是同样红木架子的大镜子。
那个被原颂大声叫做越小七的少年就站在自己身后,在盆子里洗热敷脸的帕子,那双手白又修长,拧毛巾的时候骨节泛白让人觉得好想握在手心里。
杜雷生一点也不避讳的看着镜子里的越小七,看他那张漂亮的脸,看他瘦瘦细细的身形,看他的手指,看他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晃动,看他穿着不合身的大衬衣高高挽起的袖子,看他磨破了边还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一不留神想起他刚才在天井里脸上带着兴奋的快乐表情逗弄鱼儿,把水花溅得一身都是,想起他看到自己时低头立正的老实模样,想起他道歉的声调,那么着急又那么渴求你认同他、原谅他……
一时之间,这个叫做越小七的少年成了杜雷生心底里最可爱的那个化身,忍不住看着镜子里的越小七抿嘴笑起来。
镜子里那双手拿着热毛巾往杜雷生下巴上来,只看着镜子里,杜雷生一把握住了那只手腕,稍稍一用力整个人就重心不稳跌了下来,跌在杜雷生怀里。明明是自己拉他的,他却惊慌失措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杜先生对不起……”
想要撑起身子一掌撑着,却发现是杜雷生的腿,被烫了似的抬起来,却又不知道撑在哪里,眉头拧得死紧,满眼的惊慌失措,让杜雷生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唔……杜先生……唔……”刚说了一句的越小七惊讶于对方的舌头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傻傻的愣在那里。
杜雷生一点一点的侵入,那软软的口腔里似乎有着说不尽的美妙。双手抱着越小七,掌心发烫,杜雷生有预感会控制不住自己,他警觉的强迫自己退出这个吻来,只看着越小七,半分钟过去了,杜雷生对着越小七笑笑,附在他耳边说:“我要你。”真的控制不住,杜雷生选择放弃。
“我要你”三个就像魔咒,让越小七不得动弹。
抱着他起身,把人压在后面的大理石台面八仙桌上,解开衣物,褪去裤袜,越小七还是那样满眼的惊慌错,没能有一丝抵抗。等到分开了他的双腿,后庭被杜雷生的分身初次撑开才回过神来,推着杜雷生的肩膀喊不要,哪里还来得及。杜雷生吻住他,吞掉他想要喊出来的所有字句。挺腰硬上,越小七喊不出声来,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双手紧紧抠住杜雷生的肩头,火辣辣的疼。
不肯放开越小七,杜雷生和他口舌纠缠时,伸手到他腰上紧紧握住,极其缓慢的开始抽插。
越小七那瘦瘦的身子不住的打颤,脑子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下被杜雷生贯穿的地方,再细微的动作也能把身体的疼痛扩大无数倍。抽插来回数次,越小七终于晓得要推开杜先生是不可能了,伸手推开杜雷生的头,哭腔喊了一声:“杜先生……好疼……”
这一句却又是让杜雷生‘性’致高昂了上去,说不出宽慰越小七的话来,杜雷生只吻他,身下的动作却从未停下。
越小七只当是无望了,傻傻的睁着眼睛看着杜雷生对自己做着这样羞耻的事情,直到杜雷生握着他腰的双手突然紧了力道,越小七才隐约觉着这让然害怕的折磨是不是要过了……果然杜雷生抽插的频率越来越来,突然地却停了下来,越小七的身子这时候绷得死紧,那股滚烫出来的时候又让他叫了出来,喊得还是杜先生。
‘杜先生’这软软的三个字听得杜雷生心生愧疚,把他抱在怀里,捡起丢在桌面上的衣服给他裹住上身,退出他身子来。
那分身一退出越小七的后庭,越小七紧绷的身子就松了下来,整个人趴在杜雷生身上,全然没有一丝力气。身前的分身软塌塌的,一直没有昂起首来。
越子规历来不太懂这是怎么回事儿,铺子上私下里说些荤段子都是点到即止,虽然越小七也能听懂,却是因为都指的男女之事,可今天是两个男人真要通透是不可能的。越小七看着面前的杜雷生,除了默默的掉眼泪,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杜雷生看他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立即觉得自己造了孽。抱他在怀里,也不说一个字儿,瑟瑟发抖的身子让杜雷生越发怜惜越小七,只越抱越紧。俩人就那么抱着,时间分分秒秒过去。越小七已经不哭了,靠在杜雷生怀里时不时抽咽一声。终于,越小七抹开脸上的眼泪,跟杜雷生说:“杜先生,我要回去了。”
杜雷生才松开越小七,收回手的那一刹那才发觉自己手臂酸痛,到底刚才用了多大力气抱着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越小七蹭着下了那大桌子,捡起自己的衣裳、裤、袜穿上,动作慢的要命,每动一下都会扯着后庭痛处,每做一个动作都要下很大的决心。
杜雷生不晓得怎么挽留他,也不晓得怎么帮他。只能看着他自己做那一切,直到他拎着自己的小皮箱从这个房间出去。
这时候杜雷生才像清醒了一番,对于刚才做的事情后悔不已,一拳头砸在桌面上,嘴里低低地叫出声该死来。
“你这臭小子,前天什么时候走的,我回来生哥说你已经走了,为什么不等我?”石原颂围着给人家宝丽婶子拉直发的越小七不消停,看的宝丽婶子都给他白眼儿。
越小七对着他凶神恶煞的脸温温的笑了笑说:“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干嘛等你?”
“越小七,哥要走了哎,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下回回来可得等一年!”石原颂郁闷这次回来都还没有跟越小七吃一顿这就又得走,“生哥真是有毛病,说好多玩几天的,说变卦就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