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男科的那些事儿——一万三

吴懿开着警车出来，叼着根烟对顾子寒说道：“顾主任，上车喽。”

顾子寒坐上了副驾，看着后面关着的那个男人问：“就你一个人？”

吴懿亮出牙齿笑着说：“没，不还有你嘛。不要这么小看我，一个癫子我还是搞得定的。”

顾子寒不语，算了，等进医院叫护工拖进去吧，吴懿估计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且疯子能和正常人比较么，你这么自信看来离疯也不远了，顾子寒恶毒地想道。

吴懿开车期间看了看顾子寒说：“顾主任，脸色不好，是不是X生活不和谐啊？”

顾子寒转头看了看吴懿的脸色说：“吴队的印堂发黑，看来最近诸事不顺，还是在家好好修养，免遭不测。”

吴懿无所谓地说道：“顾医生还这么迷信的哟，医生不是应该崇尚科学的嘛！”

顾子寒：“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信不信，言之于此。”

吴懿却是一笑而过，没有当真。吴懿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以前在道上也是个心狠的主，现在在体制内办事，黑白两道还是给些面子的，主要是吴懿的家境也不错。

到了医院，顾子寒叫来看门的男护工把车上的男人拖进单独的隔离病房，院子里放风的病人看着新弄进来的男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顾子寒安置好新来的病人进供养科的隔离病房后进准备回办公室，发现吴懿一直跟在身后，转过身顾子寒问：“吴队还不回去么？”

吴懿挑了挑眉说：“今天谢谢顾主任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下班请你吃饭，怎么样？”

顾子寒看了看手表：“谢谢吴队的好意，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不用客气。”

说完就带吴懿出了铁门，关好门之后直径走进了办公室，没有再理会吴懿。

吴懿见顾子寒照例拒绝了自己，也就没有再进房纠缠，因为他不想看见王健那个娘炮。吴懿吹着口哨心情不错地去拿车准备去巡逻，毕竟能见着面了还是不错的。

第四章

一见顾子寒回到了病房，王健就围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又是吴懿那个衣冠禽兽来了？果然没有好事，主任这次又收进来什么病人啊？”

顾子寒挑挑眉看着这么积极的王健，细心地把已有的资料填上病历本，递给王健说：“呐，这个病人你负责，病人病发的时候曾持刀挥舞威胁群众，被警察制服。等我去问话的时候，语言刻板，眼神呆滞，毫无自制力。你再去了解下情况吧，我还没有给他开药。对了，看能不能问出他家在哪，好叫人领回去。”

王健听了苦着脸说：“啊，主任，持刀的男人好凶狠的，你忍心让人家去面对危险么，我不要啦！”

顾子寒拿出昨天新进来赵炎的病历本说：“你不是说你的那个躁狂快出院了，要不你负责新进来的那个赵炎，不过你要知道这个诊断错了很有可能要吃官司的。”

王健想了想还是接手那个三无人员算了，毕竟比较安全。讨好地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到顾子寒的桌子上说：“呐，主任请你吃。”

温琪琪在一边打趣道：“哟，健健，怎么主任有我们就没有呢？”

王健笑得那叫一个下贱：“琪琪姐你要是也是男的，我就送你一箱，怎么样？”

顾子寒看着赵炎的病例，心想：看吧、看吧，他已经没有下限了。难道这个世界同性恋已经普及到无视大众眼光的地步了？还是我和这个世界脱轨了？

王健换了一双鞋子，拿上了着病历本，就这么妖娆地走出去了，出去前还不忘对顾子寒抛个媚眼。

唐姐神经兮兮地说：“同性恋大多有艾滋病，王健不要哪天也染上了哟。”

温琪琪笑了笑说：“健健还是有分寸，就是嘴上贱了点，也没见他出去胡来。”

唐姐轻蔑地笑了声说：“谁知道呢，不是经常下班后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嘛，说不定已经有男朋友了呢，啧啧啧。主任，王健是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的？”

顾子寒毫无感情地说：“从我来医院前王健就出柜了，要有男朋友很正常的。唐姐，这事也没有那么严重，有些事情不是人能控制的。好了，我去查房了，你们聊。”

顾子寒拿了听诊器和纸笔就准备去找赵炎，因为唐姐已经有点刹不住车了，毕竟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不需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奇怪，谁没有一点小怪癖呢，顾子寒对这点还是很宽容的。

顾子寒刚刚走出房间，就看见王健拿着病历本表情奇怪地背靠着墙边看着自己。

王健见顾子寒像没有看见自己一样地向病房走过，快步追了上去，扯着顾子寒白大褂的衣角让他停下。

顾子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平静的王健，用眼神示意他放开自己。

王健放开衣角苦笑一声说：“忘记拿笔了，借一支好么？”

顾子寒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递给王健，“给。”

王健又恢复了笑脸说：“主任总是那么温柔，让我都快要爱上主任了。”

顾子寒心里都要吐槽了，眼睛瞎了么！哪里温柔了，一支笔而已，不用那么大的感想，谢谢合作！

“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分寸，有些玩笑开得，有些玩笑开不得，知道么？”顾子寒拿出钥匙打开铁门说

王健把笔放在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说：“那要不是开玩笑呢？”

顾子寒关上门说：“那就更不能说，做事去吧。”

王健见关上的铁门，收起了一贯轻浮的笑容，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脚步利落地向供养科走去。被王健带起的空气流动，都带着股萧飒之感。

当顾子寒打开隔离病房的门，赵炎瞬间就站了起来一些紧张地看着顾子寒。

顾子寒：“赵炎，我们联系了你的家人，但是电话都没有接通，所以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炎看不出喜怒地说：“还不错，要是能出去就更好了，我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不我叫秘书来处理我出院的事情。”

顾子寒：“赵先生，关于引起你昨天晚上失常的原因可能有很多方面。所以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全身检查，排除一下身体器官和神经的病变，这样也是为你负责。”

赵炎：“都行，只是一下的失控就混来这里面了，主任你能帮我保密么？”

顾子寒开始写单说：“可以，在不影响他人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我们会对病人的病情保密，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告知家人。看你的情况比较稳定了，我把你转到内科吧。先做一个检查，当然药也要接着吃一天。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么，我希望你如实回答，这样我才好判断你的病情。”

赵炎想了想说：“没有，这是第一次，但是昨天下午酒喝得有点多。”

顾子寒：“那你最近工作压力大么？”

赵炎：“嗯，最近比较忙吧，这也有关系？”

顾子寒挑挑眉说：“人在受到较大压力的时候比较会引发精神症状，我会叫护士带你转科检查的，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找人帮你办出院手续你就可以出院了。若是再出现压力比较大的时候，我建议你可以去心理咨询室去缓解下，现在它们有一套放松心情的方法，比较适合你现在的情况。”

赵炎：“嗯，谢谢顾医生。”

“没什么，分内之事。”说完顾子寒就叫来了值班护士帮赵炎转科与告知他需要检查的项目。

解决完一个病人之后，顾子寒心情很好地走出精神男科，突然李渊从病房里叫住了顾子寒。

“顾医生，顾医生，等等。”李渊喊道

顾子寒转走去李渊的床位那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渊神色严肃地把一封信交给顾子寒说：“主任，这是我写的信，希望你能看看我的理论。这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其人人都在迫害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最好能把这封信交给记者！”

顾子寒接过信勾起一个笑容说：“我会看的，好好休息吧。”

第五章

下午下班，顾子寒又被老妈叫去相亲。照理说顾子寒学历搞，人长得也俊，基本是不愁没有姑娘，但是怪就怪在顾子寒28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害得顾家老人以为顾子寒有什么问题，可是顾子寒自己就是学医的，能不知道有问题么。

然后接着从25岁开始基本二老都在忙活着各种相亲活动，顾子寒也听话，每次都去，但是每次去了都没有结果。

顾子寒冷着一张脸看着桌对面笑得娇羞的女人，心中毫无波澜。

顾子寒照例问：“林小姐喜欢吃什么？”

林琳有些害羞地说：“随便，什么都可以。”

顾子寒最恨说随便的人，等点菜了才知道什么辣的不能吃，有蒜的不喜欢吃。顾子寒只好挑着比较正常的，一般人不会排斥没有辣椒的菜，点完了之后又是一阵冷场。

林琳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不是林琳第一次见顾子寒。林琳在大学的时候听过顾子寒来学校的讲座，那时候林琳就十分迷恋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韵味，给人冰冷的感觉就想让人散发母爱，想去融化这团冰冷。林琳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等到母亲拿出照片说是相亲对象时，林琳简直觉得自己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林琳鼓起勇气说：“那个，顾医生，我可以叫你子寒么？”

顾子寒有些惊奇，这么主动，看来不好打发：“可以，林小姐。”

林琳高兴地说：“叫我林琳就行了，叫林小姐很别扭。”

顾子寒心想叫你林琳我还别扭呢，但是还是如善从流地说：“林琳。”

林琳忍不住打探道：“子寒有什么爱好？”

顾子寒：“绘画，读书。”

林琳崇拜地说：“那子寒一定画的很好吧，有空可以带我看看你的画么？我也很喜欢读书，最喜欢的作家是安妮宝贝和张爱玲了。”

顾子寒听了面色不变，但是瞬间在心里颤了颤，那个什么伤感白裙子的安妮宝贝和在痛苦里品了又品的张爱玲。姑娘，你真是文艺了。

林琳看顾子寒没有接话，继续问：“子寒，我以前在学校里听过你的演讲，你说的真好，虽然有些没有听懂。要是知道你在这个医院，我就去你们医院实习了。”

顾子寒心想你还好没来，这时服务员也开始上菜。

两人默默地开始吃着饭，林琳不时偷看着顾子寒，但是人家实行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自己也不好开口，毕竟女孩还是要矜持的。

顾子寒细嚼慢咽地吃着菜，对于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惯不惯了，只是每周出来和不同的女人吃顿饭而已，就当改善伙食，虽然不见得有自己烧的好吃。

吃完饭顾子寒率先把帐结了，毕竟要女孩子付账这种事在顾子寒的字典是没有的，虽然现在的人崇尚AA制，但是有大男子主义倾向的顾子寒还是不愿女人付钱。

顾子寒：“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林琳开心地答道：“哦，好啊，我家在从良路18号。”

顾子寒拿过车把林琳顺利地送到了楼下，林琳下车前有些害羞地说：“子寒，周末有空么？我和朋友一起去爬山，你能来么？”

顾子寒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不好意思，那天我已经有约了。”

林琳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下车目送着顾子寒的车子开出了小区。虽然这次邀约没有成功，但是林琳还是信心满满，因为林琳的条件一点也不差。漂亮的鹅蛋脸，168的身高，姣好的体态。在学校里可以说是系花级的人物，追她的人可以说是如过江之卿，但是林琳不喜欢青涩的毛头小伙，反而偏爱顾子寒这种成熟内敛的男人。

回到家的顾子寒发现门口蹲了个人，昏暗的灯光下人影显得特别慎得慌，可是顾子寒从医之后从来就不怕鬼邪，怕还做这行，找死。

掏出钥匙踢了踢地上的男人，男人昏昏沉沉地抬起头，看着顾子寒回来了醒过来说：“艹，今天真倒霉，下午被你说中了，还真中邪了，找你你又不在家，等到我都快睡着了。”

顾子寒越过吴懿说：“吴队晚上找我什么事。”

吴懿挥挥手说：“下午巡逻的时候不小心被拉了一刀，找你包扎来着，顺便驱邪。”

顾子寒开了门说：“你应该去医院，我不是外科大夫。”

吴懿笑着挤进了门说：“都差不多啦，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顾子寒听了这句话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次孽缘，自己是吃饱了撑着了才会那么做。当时上高中的顾子寒在下课回家的路上看见了倒在巷子里的吴懿，本来就不喜欢多管闲事的顾子寒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去看看躺在地上的少年。

因为顾子寒的目标是考上医科大，平时有空的时候都会看些入门的医学知识。恰巧那阵看到了外科检查，就忍不住走去查看地上的少年。这一接触，就是孽缘的开始。

吴懿轻车熟路地在顾子寒的家里找到了医药箱，拿出来让顾子寒帮忙包扎。伤口不深，只是拉得比较长而已。顾子寒无奈地用碘酒帮他消毒，看了下，基本连绷带都不用绑。

吴懿看着顾子寒认真的问：“子寒，你是不是真的通晓玄术，怎么这么准？”

顾子寒冷着一张脸说：“一个人的印堂代表着血气的运行，血气不畅印堂发黑，反应自然变慢，倒霉是自然的。不懂科学真可怕，还玄术呢。”

吴懿摸摸鼻子无视顾子寒的讽刺，反正不都习惯了么。

顾子寒坐在沙发看着就算是手伤也依旧阳光帅气的吴懿，觉得他们的友谊真是奇怪的很。

巷子口的那次，顾子寒帮吴懿简单检查了下之后，发现他的后脑在流血。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顾子寒立即把人背了起来冲出了巷子打车去到了医院。等吴懿进了抢救室之后，顾子寒帮忙垫了几百块钱。

最后医生出来说没有什么事，只是大脑受到了撞击，所以晕倒。害顾子寒瞎担心一场，到病床上搜出吴懿的手机，拨通了他家里的电话，告知之后把电话放回吴懿的口袋。

顾子寒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吃饱了撑着了，又死不了，又倒填钱，晦气。顾子寒在打了电话之后就准备走，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因，只是不想与陌生人有过多牵扯。

在顾子寒走出病房的那一刹那，吴懿睁开了清明的眼睛，回忆着那个温暖的背把自己从寒冷的深渊里拖了出来。

之后顾子寒在学校里恍然见过几次吴懿，再过了几年之后，顾子寒当上了大夫，吴懿当上了警察。

在出诊第一次见到当警察的吴懿时，吴懿扬起一张阳光的笑脸说：“我记得你，救过我。”

顾子寒记得当时自己说：“那你记错了，我没救过你。”

吴懿只是笑笑没有反驳，温柔地看着顾子寒的一举一动。随着交流的增多，两人慢慢开始了奇怪的友谊。

第六章

吴懿没有形象地躺在顾子寒的沙发上，准备掏出一根烟。正在看新闻的顾子寒看见了，直接夺过吴懿的那包烟丢进了垃圾箱。

吴懿撇撇嘴说：“不抽就不抽，全部丢掉多浪费啊。”

顾子寒冷脸看着吴懿说：“帮你上过药了，可以回家了吧，我这里不是收容所。”

吴懿叹了口气说：“这样回去又会挨老太太一阵唠叨，说什么叫你坐办公室啦，不要出警啦之类的。”

顾子寒随意答道：“他们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