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有人擅闯罗家,红外线触发器被碰响了,他脑子里灵光一现,拔腿就跟着保镖往外跑去。
29.罗密欧与朱丽叶
罗彻奔到外面,结果从围墙上面被拉下来的竟是袁徳铭。
“你来这里干什么?”
袁徳铭整整撕破的衣衫,两个女保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别看是女人,这两朵专业训练过的霸王花,要拧断他的脖子还是稀松平常的事。
“老罗,我听说你要结婚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罗彻扯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真的。”
袁徳铭跟着笑了笑,不过是惨笑,他环顾四周,自己住的高档公寓曾经令他志得意满,然而看看罗家,他知道这是一个禁区,他闯不进去的地方。而罗彻,过去在他身边躺了五年多的炮友,竟然真的是从这样的房子里走出来的。“我以为这世上最不可能结婚的就是你了,想不到你也……”
罗彻低下头去,然后轻声道:“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知道你不爱我,那打篮球那个小子呢,你当初亲口跟我说的你喜欢他,所以要跟我分,现在……”
“我们不谈这个。”罗彻截断他的话,“既然来都来了,进去坐坐。”
袁徳铭刚想依言跟上,那两个粗壮的女人就挤上前来挡在跟前,而罗彻回头见前面几人马上要动手的架势,他急忙上前阻拦。
袁徳铭心中气恼,喝道:“你结婚也是给逼的,是不是?”
“他……曾经真的考虑过把我的腿打断,然后关在家里。”
“他?你说你爸爸?”袁徳铭愕然,“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暴君?”
“还好,说说而已。打断我的腿他是不忍心,不过打断别人的腿,甚至宰了对方,他还是做得出来的。”
袁徳铭缓缓点头,“我明白了,你第一次喜欢的人,就是这样被害死的?”
“我跟你在一起的第二年,他曾经找过我,用你的命威胁我回家,我当时没有理睬他。”罗彻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想我还是不够爱你。”
袁徳铭心中恶寒,同时酸溜溜地想,毫无疑问,罗彻这一次的妥协,是因为他怕了,怕陈永灿遭遇不测。“那……你爸真要把我宰了,你会不会难过?”
“还是会的吧,有一个人因我而死,即使不爱你,总是避免不了愧疚,可是我不想那样受他的威胁,我的愧疚已经被透支过了,我只想逃离他。”罗彻看看左右两个保镖,还有在围墙周围望风的两个,一脸凄惨的笑,“只是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来了。”
袁徳铭明白那是因为陈永灿,他有些嫉妒,又有些同情,“你现在有办法联系他吗?如果要带话,我可以帮忙。”
罗彻张了张嘴,随即摇摇头,“没什么要说的,一定要说的话,好好过日子吧。”
“那你呢?”
“我反正就是这样了。”罗彻苦笑,“这是我欠曹维宁的。”
袁徳铭最后还是没能进入罗宅,甚至两个人站在草坪上聊起陈永灿,保镖们就开始驱赶,罗彻完全说不上话,只远远地喊过去,“让他别来找我了。”
他没有多做停留,头也不回进了屋子,要是在草坪上演一出苦情戏,就太狗血了。
袁徳铭在罗家大门外破口大骂了一阵,最后被社区保安架走了,罗彻在窗后确认他平安无事,这才返身上楼。他打开卧室门,垂头丧气地走进去,前脚才跨入,上身即被裹入一个怀抱,门在他身后迅速关上,反锁。
罗彻耳边听到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他觉得自己都跟着喘不过气来似的,“你怎么进来的?”
“调虎离山计啊,老袁没说的,好兄弟!我勘察了地形,踩了点,然后在我舅舅的指导下混进来的,开玩笑,人家可是专业刑警,反侦察能力一流。”陈永灿牛皮吹得哗啦啦。
罗彻还是惊魂甫定,“那你出去的时候怎么办,会给抓到。”
“那就看你怎么配合了,你引开追兵,我就能跑了,这还不简单?”说着他将罗彻抱起来转了个圈子,“为了见你一面,搞得跟职业特工一样。话说,我这样像不像罗密欧?我刚刚还真是从窗口爬进来的。”
罗彻赶紧走到窗前,将里外两层帘布全部拉上,他压低声音凶道:“你疯了,他真的会宰了你!”
“所以你屈服于你爸的淫威,就要跟我分了?”
“曹维宁当年就是不信那个邪,我见识过,我不能再承受一次……”
陈永灿心中一恸,更紧地搂住他,“这么说我在你心里,已经跟他一样重要了?”
“等你跟他一样死得透透的,你就知道这一点也不好玩。”
“我知道,我知道!”陈永灿拍了拍他的背,“所以,我们要抓住你爸爸的弱点,给他致命一击,让他再也不能动我们,好不好?”
罗彻摇头,“怎么可能?他要宰了一个人,当然不需要他自己动手。而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在特权之外,当年曹维宁的事情,我不是没有想过为他讨回公道,可是一来,我知道我做不到,二来,父子一场,我不想跟他对簿公堂。我不能明知道结果,还冒险跟你在一起。”
“你别急,你别急,你先听我说,你爸爸是人,不是神,他也有弱点。”陈永灿把罗彻拉到床边,两个人相对而坐,“你想想,他有什么弱点?”
罗彻想了一圈,想不出个结果来。
“面子!”陈永灿稚气的脸上第一次显出阴险的笑容,“等着吧,我保证把他制得死死的。”
“你要是让他丢了面子,他真会宰了你。”
“嗯,我知道,所以我们要计划好,让他恨得牙痒痒了,也不能动咱俩分毫。”
罗彻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陈永灿将他揽过来,细细碎碎地吻着,“哎,那么长时间联系不上你,我都害相思了。”
“一开始是不能给你打电话,后来他也不禁止了,是我自己不想打,没意思,长痛不如短痛。”
“你也狠得下心啊?”
“活着总还有希望,也许等他死了就好了。”
“我估摸着你也下不了狠心弑父,那就只好等他老死了,就凭他那身板,烟酒不沾,活到九十岁都没问题吧,那会儿你都六十多了,我也五十多了,咱俩还搞得动吗?”
罗彻哭笑不得,“搞搞搞,就知道搞?”
“你不喜欢跟我搞?”陈永灿说着在他裆里掏了一下,“柏拉图就寡淡了,我的精神境界没有那么高,怎么办?“
罗彻侧耳细听,楼上楼下都没什么特殊动静,他将陈永灿一把扯过来,千辛万苦地见上一面,反正人已经在床上了,不搞白不搞。
两个人很快滚到一起,衣服脱了个七零八落,一边吻着一边空出来讲话,“没有套套,没有KY,怎么办?”
依陈永灿的尺寸,加上几个月的禁欲,如果真要搞,会出人命的。
集合两个人的唾液,陈永灿将湿亮的前端顶到穴口,试了几次都没能进去,“不行。”
罗彻翻身下床,走进卫生间上下翻找,陈永灿也跟进来,他上下扫视一番,惊叹,“哇靠,你这卫生间比我们家都大!”
卫生间有一个超大浴缸,已经是温泉的规模,下面还砌了台阶,可以坐在池子里泡着。浴缸后面摆着一张红木躺椅,说是躺椅,也是双人床大小的标准,靠另一边的墙上是斜格子的橱柜,里面零星地放着一些杂物,计有毛巾,书本,红酒,摞成排的CD,组合音响在四周露出一点点外观,绝对的环绕立体声。
“原来有钱人就是这样生活的!”陈永灿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罗彻被他逗乐了,“把你关在这里,不出一个礼拜你就腻了。”
“哎,我真想在这里,跟你关上一个礼拜啊!”
罗彻翻了个白眼,他低头继续找,终于记起来在堆放沐浴乳和芳香精油的地方,尚有一瓶润肤乳液。
“哇,这个好!用来擦屁股,是不是太奢侈了?”
“暴发户才喜欢用的牌子,家里保姆的品味也就这样了,我一向不用。”
“那你用什么?”
“什么都不用。”罗彻说着抹了一把陈永灿的脸,“难道你还往脸上抹这些玩意儿?”
“姗拉娜!”
罗彻愣了愣,陈永灿解释,“去痘产品啦。”
罗彻“噗嗤”一声笑开了。
“你敢笑!”陈永灿说着去挠罗彻,两个人很快在地上滚成一团。
“哎,你这浴缸好用不好用啊?反正来了,不如享受享受?”
罗彻笑而不答,转身走到浴缸边沿,按下了几个龙头,浴缸四角“哗哗哗”不断有水流涌出,陈永灿愕然,“哇哇哇,我以为那么一大缸子,要放上个把小时,没想到啊没想到。”
几个水龙头同时出水,十分钟左右就有了满满一缸温水。
罗彻率先跨入浴缸坐到边沿,然后招招手,“来吧。”
陈永灿若不是考虑到声音太响惊扰他人,大概就以一个蛙跳扑进去了。
欠身从墙边的木格上取了芳香精油,水声哗啦,陈永灿坐到了罗彻身旁,“我给你按摩按摩。”
罗彻摇头,“不,远来是客,我给你按摩。”
“让罗少爷给我按摩,这要折煞小的了。”
“去你的!少讽刺我!”罗彻夺过精油,倒了一点在手上抹开,才按了两下,陈永灿就惨叫起来。
“怎么,太重了?”不会啊,他也是曾经享受过按摩后学来的,手法只有轻,没有更重的。
“这按摩好是好,不过我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
“?”
陈永灿一下扑上来,罗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正事。
罗彻被翻了过去,下巴搁在浴缸边沿,臀部抬高露出水面,在温水中浸泡之后,穴口变得柔软,加上润肤露的作用,要进入显然不是那么困难。
陈永灿耐心地用手指开拓,小心插入两根,然后稍稍分开距离,朦胧的灯光下,内里是朦胧的粉红色,他身下一紧,只觉得欲望快要爆炸一般难受。
“没事,进来吧。”罗彻鼓励他。
陈永灿于是拔出手指,扶着自己梆硬的性器一点点插了进去。
穴口一点点吞噬了整个儿因茎,罗彻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陈永灿怕他还疼,停了下来。
“干吧,不疼。”罗彻哑着嗓子道。
陈永灿由缓至疾地控制着律动,浴缸里的水花像海浪似的来回拍打着大理石岩壁,一个狠顶,罗彻手没撑稳,“轰”一声巨响,两个人跌入水里。
陈永灿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捞起来,托起罗彻的下巴。
罗彻呛了一口水,不过并不骂人,反是喷笑,“要是淹死在这里,那可就搞了。”
陈永灿就着相连的姿势,把罗彻又翻回来面对着自己,他抱着人放到台阶上坐好,然后双手撑住浴缸边沿,跟做俯卧撑似的猛力抽送起来。
罗彻的身体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后背抵着大理石岩壁,随着撞击,那拍打声比平时单纯的肉体相搏更加清脆,充满淫亵之感。
他想,即使陈永灿被驱赶出去,以后他再也不能见他,那么今天晚上也够他回味相当一段时间了。他闭上了眼睛,快感如潮,将他层层叠叠包围起来,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在浴室里回荡。
“罗彻!”
“啊?”
“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陈永灿狠狠地抽送,狠狠地告诉他。
“好的!这一次……一定要……在一起!”罗彻的双腿盘紧了,他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敢挡了他,杀神弑父也在所不惜了。
“啊……罗彻……啊……啊……”这一次陈永灿有点儿肆意妄为了,他直接把精液射在了罗彻体内。
射完以后,他渐渐停止抽搐,全身软化,下巴搁到了罗彻的肩膀上。
罗彻拍拍他的背,“来,我们到躺椅上休息一下,泡在水里久了,皮肤都要泡烂了。”
陈永灿抬头,看看那张硕大的躺椅,上面还搭着白色浴巾,他嘿嘿一笑,“好,等一下再来一炮,真是爽死我了。”
“还来?”罗彻愕然,“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溜吧,要是被发现,就不是爽,是死了。”
30.婚礼进行曲
罗家的婚礼安排在本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玫瑰花和郁金香从荷兰空运过来,整整铺设了一百多米长的九十九道鲜花拱门,司仪是国家级名嘴,说学逗唱样样来,从中午开始就有看热闹的人围拢过来。新娘子的头纱据说镶嵌了三千多颗水晶,有六对小花童托着一路从红毯那一头进入婚礼现场。婚礼搞得这么大,意义就不仅仅是婚礼,所以说,罗彻不可能随便找个代孕母亲,给罗家一个交代。
罗彻此时穿着一身黑色阿曼尼西装礼服站在镜子跟前,僵硬得如同一个橱窗里的塑料模特。
继母为他别上胸花,低声安慰:“挺一挺就过去了,他那天松口了,说是可以做试管婴儿。”
罗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他还没有很老,就没想过自己再生?”
继母别花的手势停了停,“不是人人都能当杨振宁的。”
罗彻跟她交换了一个眼色,他心里在算继母的年龄,同时有点为她惋惜,她才三十出头。
罗父一派喜气地走了进来,催促罗彻快点下去,他今天精神很好,仿佛结婚的不是儿子,而是他自己,他拍拍罗彻的肩头,想要给罗彻一个拥抱。
罗彻没理他,错身走过去,出了房间。
坐电梯下到底楼大厅,花牌上是他和新娘的合影,姑娘笑得很甜,他则是板着一张死人脸。因为这位新娘可以说是“买”过来的,所以去女方家接人之类一般婚礼的程序都省略了,车队计划在上午浩浩荡荡将新人和一干观礼的亲友送去教堂举行西式婚礼,再拉人到酒店参加晚宴。
罗彻站了五分钟,茫然地看着外面草坪上看热闹的人群,试图从中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时候罗父已经不耐烦,打电话问女傧相新娘怎么还不见人影。
一分钟后,新娘坐电梯下来了,电梯里挤着六个小孩子,仿佛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另外六个孩子则是坐旁边的电梯下来,大家被女傧相们指挥着托起婚纱,然后罗彻牵着新娘,浩浩荡荡走出正门。
加长型林肯停在那里,罗彻恶毒地想,那么长的头纱要是搅进车轮子就好看了。不过也就是想想,这一场婚礼,他只是被摆布的一个人偶罢了,不能有思想,不能有情绪,他还应该笑,只是他笑不出来。
车子分开前方人群驶入大道,在离教堂二十分钟车程的地方,罗彻突然转过脸来冲新娘道:“唐小姐,我知道你把自己定位成一个代孕母亲,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生不出孩子来?”
唐恬愣了愣,迷惑地看着罗彻。
罗彻耐心解释,“我在三年前做过一个手术,我跟我父亲有仇,我一早料到我可能落到今天这番田地,所以为了报复他,我去做了结扎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