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爱了没爱？——回头一笑

珠珠听了我的话，楞了会神，然后就大笑开了，

“滚你的，要是让萧萧听见你这么说她，非宰了你不可！哈哈！”

我们俩终于来到了一家川菜馆，刚坐下来，珠珠就说：

“我今天和令浩他姐通电话了！”

我没听清楚她说什么。或许我是听清楚了不敢相信，我诧异的对她说：

“你敢大点声再说一遍吗？”

她鼓足勇气大声喊着：

“我——今——天——给——令——浩——他——姐——通——电——话——了！”

我的耳膜啊，我操，这女人真他妈的的疯了。全菜馆的人都在看我们。我压低嗓门说：

“贱人！你疯了吗？”

她平静地坐在我对面说：

“没疯！我爱他，我要他，而且就要他！要是我得不到他，那他也别想快活！”

我象泻了气的皮球，没什么好说的了，看来令浩这家伙真的要倒霉了。

“那你找我干吗？”

“我想请你告诉他，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以为他说自己是GAY，我就会相信了，我不会，我永远不会！”

我一下按住了头，看自己是不是在发烧，我怎么跟这么个女人出来了，而且还和她聊这么半天，我面前的这个是人吗？不！应该说，是正常人吗？看来令浩认识的女人80%是贱人！

“I服了YOU！，你爱怎么怎么吧，我管不着你们这点破事，以后求你别告诉我，我烦！”

吃了饭，我就回家了，我根本不愿意再去想珠珠说了什么，我看她那张几乎快扭曲的脸，觉得很恶心，因为那女人给我的感觉真的很贱！

令浩在客厅用脚盆洗他的袜子，我赶快跑进自己房间里搜刮出了7双臭袜子撂到他的盆里，这贱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一把抓起来揉进了水里，我暗暗笑了笑，觉得满得意，然后去自己房间找了盒老爸寄来的好烟，抽出一根，觉得有点干了，我习惯性的添了一下烟身，希望它能稍微湿润一点，点燃了。

我走出房间边抽边坐到沙发上看他洗袜子。发现这家伙的一缕头发死劲在额前跳跃，非常碍眼，为了让他更好的帮我服务，我顺手帮他撩开，这一撩让我一惊，这小子竟然满脸的泪水。

“你你你怎么了？”

他不吭声，还是默默的洗袜子，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了，只好埋头抽烟，怪不得他一直洗袜子，原来这家伙正在伤心呢，看来令浩比较适合在伤心的时候被欺负！

我心里依然坏坏的想着。

电话响了，令浩不接，我只好接了，接起来才知道是他那瘦鬼情人。

“喂，顾涛吧，麻烦你叫下浩浩，好吗？”

“恩，你等着！”

“令浩，电话！”

他依然不吭声，还是默默的洗袜子，我又吆喝了一嗓子，他还是不动，我没办法对着电话说：

“不好意思啊，他在上厕所，你要不等会再打？”

“算了，我知道他不想接，顾涛，麻烦你告诉他，我会早点回来给他个交代的！真的，麻烦你啊顾涛！”

“哦，这个，要不你和他…”

“算了！我挂了，不好意思啊！”

说完那小子就挂了。我拿着电话看着令浩不知道说什么好，令浩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听着电话的蜂鸣声，他终于哭出了声……

令浩的袜子当然没有洗完，最后还是我自己贱贱的给洗了，因为我知道我要再不洗，令浩会把我的和他的袜子都揉烂的，我就这七双袜子了，揉烂了，我怎么换啊！

我洗干净手后出来看他，他竟然坐在电脑前发呆，我凑过去，好奇的看了一眼荧幕，上面竟然是那小子留给他的电邮：

浩浩：

我真的必须回去，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也许我这次回去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平的，我妈知道我不爱她，我们应该可以离婚，你要对我有信心，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一定要等我，我真的会回来的，真的！

看完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这小子让瘦鬼给甩了。

我情不自禁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谁知道这小子竟然一头囊在我怀里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全身都在颤抖，我没办法只好搂住了他，把他的眼泪全洒在我的汗衫上了……

(三)

令浩已经两天没上班了，不知道这贱人怎么会这么没出息，反正他烧得一塌糊涂的，我扶他到楼下诊所输液，大夫说：

“你弟弟是体制不好，平时要多注意点！”

“拉倒吧，他体制不好，他就是死没出息…”

我本来想继续骂他，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摸样只好闭嘴了。

我的轮休过去了，不能白天在家了，要上正常班了，令浩这副德行自己是没法作饭了，我只好电话告诉了萧萧，谁知道这老姐却说：

“活该！让他作吧！我不管！”

“姐，你不至于吧，这小子听难受的，脸跟白纸一样吓人，求你了，我忙得要死啊！”

“你忙我不忙啊，这两天单位贷款我快忙疯了！还有啊珠珠那小妖精给令媛媛通电话，害得媛媛在电话里给我一通牢骚，死小子，我不管了……”

萧萧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最好例子，我也不和她计较了，反正有人管那小子我就乐得清闲了。

晚上回家，萧萧姐还在厨房忙活，我赶快进去帮忙，看她一脸的不高兴。

“你知道滚回来吃现成的了？”

“姐，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呵呵~~~”

“滚！去给他找药吃去，我们输液刚回来！”

“是！遵命！”

走进令浩的卧室，发现他的脸上有了点人气，心里也算舒坦点了。

晚上吃饭，萧萧不吭气，令浩也不吭气，我一个人耍嘴皮子，也没人理我，正在尴尬的时候，门铃响了，我第一个穿了过去开门，看见门口一个个子很高的美女，看着很眼熟的样子，我刚想热情问候，发现他看我的表情突然又变得好古怪！那表情我在什么时候好象也见过似的，她终于冷冰冰的：

“令浩是住这吧？”

我把门开得很大，屋子里的令浩和萧萧都可以看见门口，所以当那美女说话的时候，令浩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而萧萧的嘴张得好大，我猜这女人一定是令媛媛了，怪不得眼熟，原来看过她的照片的。

“媛媛，你怎么说来就来了？”萧萧连忙起身迎接。令浩则始终傻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令媛媛和萧萧打过招呼，又介绍了我，她好象根本无心认识我似的，还莫名其妙瞪了我一眼，然后走到令浩身边，令浩终于慢腾腾站了起来，小声叫了句：

“姐！”

当我和萧萧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令媛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令浩一个清脆的耳刮子！

我和萧萧都吓坏了，令浩的病才好点，怎么经得住他姐姐的大耳掴子，我赶快上前去烂，萧萧一把得住了我，上前去抓令媛媛的手，然后一把把她桑进了我的卧室……

我再看令浩，白净的脸上五个红红的印子，令浩的眼泪已经喷出来了，人摇摇晃晃的摊在了沙发上。

萧萧把媛媛一通好骂，我在客厅里都可以听得见她的叫声。

“你疯了，来了就来了，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行吗？”

“说，说什么说，我都快丢人死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

“我你个头，你想打死他啊！他还在发烧啊！下午刚输完液啊！”

“我不管，他死了才好，他管过我们吗？他知道我们的心里多难受吗？”她一边骂一边哭，好象挨打的人是她一样。

“那你也能这时候打他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啊！你真是疯了你，告诉你，你再动手我就打你！死媛媛，你先平静下来再说！”

过了好久，也不知道萧萧和她说什么了，萧萧把令浩叫进他自己的卧室，然后把她也领了进去，自己出来关上了门。

我傻傻地看着萧萧安排的这一切，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萧和我在客厅里抽烟，她不时的摇头，好象很感慨的样子，我莫名其妙的问她怎么了，她不说，只是摇头，

“你傻了！姐。”

“去你的，你说你们这些死家伙啊！这是干吗啊？”

“别，你们你们的，和我有关系吗？真是！别拉上我！”

我们俩正悄悄说着话，就听见里面的令浩哭着和姐姐说：

“姐，你要打就打吧，最好打死我，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我就打死你，你这么大人了，你也该懂事了，你不为我想，也为爸爸妈妈想一想啊，你还是人吗你？他们养你这么大，就为了让你胡搞的吗？你简直是混蛋！”

令媛媛哭着喊道。

“姐，求你了，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爸爸不会原谅我的，我只是选择了自己的想要的东西，我没作错什么啊，大不了我这一辈子不结婚，我独身总可以了吧！姐，浩浩求你了！”

令媛媛不吭气了，只是哭，看来令家是以令浩的事情为奇耻大辱了，这一切应该都归功于珠珠那个贱人！

晚上，令媛媛终于被萧萧带走了，萧萧是跟父母分开住的，30岁的她几乎3个月换一个对象，有时候看得我都有点花眼，这老姐有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完没了的换，可就是不让男人碰她，象是有毛病一样，当然后来有一次喝醉了，我才知道老姐她心里有块抹不去的伤痕！

我等人都走了才端了一杯冰水给令浩，看他还在枕头上哭，我心里也也有点难受了，这算什么事情啊，失恋了又挨打了，这小子可真背！

“令浩，来先喝口水，喝了水继续哭！”

令浩不理睬我，可能觉得我很烦，这个时候还和他开玩笑，他根本是接受不了的。

我又拿了桌上的药，给他递过去，他依然不理我，我不知道怎么好了，放下药放下水就想往外走，他却一把拉住了我：

“陪陪我，我好难受！”他无助的看着我，脸都哭得变了形。

我无奈坐了下来，然后掏出烟来想点上，谁知道他却一把夺了过去自己点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慢慢抽着看他，看他到底准备怎么办？

好久好久，他才说话：

“我姐同意我留下了，但要萧萧姐监督我，我想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我对不起家里人！”

“唉！别说这些了，既然她同意你留下了，就先看病吧，等病好了，再说以后吧！”

我真诚的同情他，但还是不理解他，我想也许他以后会知道自己到底该要什么吧……

媛媛姐临走前，常来给我们做饭，萧萧也来，而且常逗姐弟俩开心，我当然扮演的是陪衬她的角色了，但媛媛姐好象一直不太喜欢我，总对我不理不睬的，得空了还要把我瞪一两眼，我真是莫名其妙，她不会觉得他弟弟有今天是我的缘故吧？

看在她做的一手好菜的份上，我也不和她计较，反正她也呆不久何必和她见识呢？

她终于要走了，走的前一天，她约见了珠珠，这当然是萧萧后来告诉我的，我想珠珠这家伙也该死心了吧！

我开始依然活我自己的，还是那副老样子，令浩却有点不对劲，他老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也不开灯，问他，他说没事，还时不时的老躲我的目光，就象我们刚认识不久时的眼神，怪怪的，让人有点发虚。

刚开始知道他是GAY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对谁动情都可以，对我甭想，哥们就是哥们，哥们之间不可以有半点猫腻，不然就恶心了。

大学的时候我们俩倒一直很有话说，这小子学习好，老帮我过关，大小事情也总一块干，他体育不如我，所以我也老带他，久而久之就成了铁哥们了，但我从来不往歪里想，因为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正常人，而且是那种特正常的。

毕业后工作了，有了几次恋爱，虽然都时间不长，但总是尝到了很多女人的好处，所以就更加觉得自己正常了，男人吗，见了靓女不动心，那才叫奇怪呢！

所以我压根没把他这些怪怪的感觉当回事，结果有一天晚上他有事出去了，萧萧来看我们，看他不在，就把我这辈子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令浩这鬼东西，从初中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性趋向了，那时候他不懂什么是同性恋，就偷偷暗恋着班里的一个男生，结果有一天被他上大学的姐姐看了日记后，吓了个半死，把事情告诉了大人，结果被他老爸一顿臭骂，令浩他爸觉得很丢人，就给他转学了。

但令浩根本去不了那种感觉，上了高中后，他又见到那个男生，于是他开始继续暗恋人家，放学就跟着人家，结果学习成绩一落再落，把他老爸差点气疯了，又把他好好收拾了一顿！

后来那男生考上了外地一个名牌大学，他只好做罢了，但他开始发誓一定要考上那所大学，一定要继续和他在一所学校。

名牌大学他到是没有考上，但他却考上我们的学校，而且还认识了个和那个男人特别相似的人，他非常开心，于是发奋图强，做到最好，为的就是吸引那个男人，可惜的是那个男人不是同志，他只有暗暗把自己的心思全收拾了起来，他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包了起来，为的就是接近这个男人，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他宁可放弃回到家乡，回到那个不理解他的父母身边。

说完这些萧萧瞥了我一眼，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还傻忽忽的问：

“那这一切他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一半是她自己猜出来的，另一半是他自己说给珠珠的，为了让珠珠死心，没想到反而让珠珠出卖了他！唉~~”

“那这小子和那男人现在在一起了吗？不会就是那瘦鬼吧？”

我不由自主的说。

萧萧却冷笑了一下，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的脊背有点发冷。

“他们现在在一起，但那个男孩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傻傻的享受着他的关心和照顾，他告诉他姐姐，他不会害人家的，他只想这样陪着他，有多久就多久，只要还有时间可以这样，他就不会放弃，他只要自己这样默默的爱着，决不去伤害任何人！而你说得那个瘦鬼，只是他找的一个活生生的替代品，那个男人是已婚的家伙，他已经和令浩分开了，因为他离不了婚，令浩也知道，但好象他是故意逼自己这样做的，他觉得如果那个男人肯为他离婚，他愿意放弃这个男孩，让自己一辈子记在心里就够了！”

我蒙了，不知道萧萧姐说的到底是谁了，我继续傻忽忽的问：

“可后来的这些事总不是令浩告诉你们的吧，他会那么傻，告诉你们他和瘦鬼的事情？”

“呵呵，他倒不傻，也不想告诉我们，可你媛媛姐也不傻，小的时候察他的日记，大了不会察他的电脑啊？笨！他的所有秘密都在他的电邮里！”

我晕啊，这女人实在是厉害，原来她来的这几天什么都给查了个清楚！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萧萧为什么要告诉我，媛媛姐又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那这和我又有没什么关系？为什么媛媛姐总对我那么冷淡哦？”

“呵呵，傻东西，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什么意思？”

“我问你，令浩除了那个瘦鬼之外，他还和谁亲近些？”

“那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