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困流 上——夜弦辰歌

不愉快的事是第二天发生的，夏继南下楼准备去学校，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远远地看到某个自以为很拉风的人倚在车门上，摆着自以为全天下他最帅的姿式，以看猎物的方式看着自己。

萧青则走到他身边，凑的特别近：“小美人，上次那个吻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你要负责哦。”

夏继南看看他身后的车子冷笑了一下：“就你？”

“是啊，就我，怎么了？”对萧青则来说，夏继南越是露出野猫的爪子，他就越是觉得有意思，觉得好玩。

“但是我现在有事了，再见。”夏继南向来看不起这种纨绔子弟，像萧青则这种的自以为长的不错的他就更讨厌了。

萧青则没有追上去，只是盯着夏继南的背影看了好大会，嘴角挂了一个邪笑：“我们慢慢玩啊。”高中时候，萧青则曾花过半年的时间追过一个校花，终于某一天校花被打动了，同意了和他交往，第二天他就大大方方地把人甩了。如果说犯贱的话，萧青则大概能排到不错的名次了。

果真，下午的时候，当夏继南一出校门，又看到了那辆讨厌的黑色宝马，可能因为外面太热，萧青则并没有像上午那样倚在外面吸引花痴的眼球，而是坐在了车里吹空调。当他看到夏继南出来的时候，才打开门走出去。

“有兴趣跟我一起共进晚餐吗？”萧青则走到夏继南身边，很绅士地邀请夏继南。

这话听的夏继南直掉鸡皮疙瘩，心里抽搐了几下，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冷咧，混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或者烛光晚餐？”萧青则见他没反应又问道。

夏继南本来还想说几句拒绝他，可是听到他后面的话，直想赶紧离开，多留几秒他都会吐血而死。

“那就随便？哦……我还不知道你这么随便……”说到这里萧青则暧昧地笑了起来，手想伸过去摸摸他的腰，结果却被一股大力抓住了。

夏继南使劲抓住他那贱手，如果不是碍于这里学生出没，人比较多，夏继南觉得自己一定会打人。

两个人用眼神对峙几秒，谁也不肯服输，夏继南把他的手不客气地一甩：“滚！”

萧青则虽然没他力气大，但也不是盖的，笑话，他要是怕这样的场面那才奇了怪了！手依旧犯贱地挑了一下夏继南的下巴，被夏继南更大力地拍开，然后，夏继南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青则吃了憋，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很犯贱地在心里暗爽了一下：“好的，有意思极了，看谁玩的过谁！”

话说叶籽这几天又开始没天没夜地忙了起来，有一批毒品刚运进来，他除了要打通各种关节以外，还要妥善地处理这批毒品。叶家老爷子很放心地把这货交给自己的孙子，叶芜也很同意，可是叶籽却是极累的。其实他也不想做，但是每回他看到爷爷那充满希冀的眼神，他就不忍心让这个老人失望。这个在政界饱经风霜的老人生出来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他唯一觉得欣慰的是有这么个孙子，还有这么个女儿，叶家的大部分家产早晚是要给这两人的。

外人似乎都不知道叶籽的存大，只知道叶老爷子有个私生子从不露面，听说是在国外留学。很多人都跟叶芜打听过，甚至把她灌醉，引诱着她说出来，可是那个女人柴米不进，至今一个字也未对外人吐露。

叶籽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看着夜里空无一人的房间，觉得特别的冷清。即使这个房间的摆设是小老百里姓一辈子的工资也未必买的到的，可看在眼里却一点热度也没有。

其实他非常羡慕平常人的生活，也许并不是太富裕，但是会很温馨的吧？如果他能跟秦汉一样陪在夏继南身边，或者跟林森一样，时不时的跟他暧昧一下，都是极好的事。每天和他睡同一张床，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打同一款新上市的游戏，逛一逛换季时大促销的超市……

一定会让你陪我做这些事，什么他妈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什么他妈的不相信爱情！都滚去死吧！叶籽把拳头握的咔咔作响，指节承受不住这样的压迫，变得有些发白。

16.一路向北

不是太忙的空档，叶籽端杯啤酒坐在那里歇着，有女人上来调情的话，他就陪人家玩一下。被夏继南看到，他就远远地对他做了鬼脸，天知道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做起鬼脸的样子有多滑稽。

他见过那个叫叶籽的男人几面，虽然看起来年轻的紧，听说还在上大学，但是林森觉得那人肯定不简单。即使他总是拿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对待人，可也掩饰不住从他身上流露出的霸气。对，是霸气，林森喝了一口啤酒，在心里想。

过了一会儿，哲子从他身旁路过，林森跟他打了个招呼。林森以为对方应一声就去忙自己的呢，没想到他却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林森弹了下手中的烟灰，由于灯光很暗，对方的表情他看的并不清楚。见哲子很大会都没说话，林森才开口问他：“有事？”

“嗯。”哲子应了一声也不说是什么事，林森也猜不到对方在想什么，毕竟和他不是很熟悉。

良久，哲子似乎才做好决定，对林森说：“森哥，这段日子接触以来，我很喜欢你的做事风格……”哲子没一下子说完，而是在中间停了一停，让林森听得更清楚。

“如果真的让我找个人一起混，我那帮酒肉朋友靠不住……”哲子把话说到这里，转脸看着身旁一脸莫测的林森。话已经说到这里，对方肯定明白他的意图了。

“你是说……”林森虽然猜了个大概，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大家有钱一起赚。”哲子知道林森是个聪明人，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但到关键时刻绝对够血性。所以他想了好几天，最后才决定找林森。

“能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吗？”林森抽完手里的最后一口烟，对哲子说。

“嗯，森哥，到时候再跟兄弟说。”哲子说完起身做自己的事了。对林森来说，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早就过的倦了。

晚上夜总会忙完，他跟夏继南一起回去的时候，本来想把哲子的事跟他提一下，可是夏继南却像看了什么，情绪瞬间低到零点。林森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辆黑色的宝马。

萧青则倚在那里，玩味地看着这俩个人，那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嘲讽。夏继南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拉拉旁边的林森说：“木头，我们往那边打车去……”

林森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刚要和夏继南一起转身，却被萧青则挡住了去路。

萧青则嗤笑了一下，看着夏继南好看的眼睛啧了两声，然后说：“小美人啊，不是我说你，我哪点比他差哦，你就算选小叶子也不该是他吧？”说完突然又恍然大悟般地接着说：“对哦，小叶子大概又被他妹妹缠住了，哪有空理你啊……”

林森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着萧青则的鼻子就开骂：“操，哪里来的毛还没长全的小子？！”

萧青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着夏继南说：“我毛长没长全你管得着啊，小美人知道就好了……”

“萧青则你别找死！”夏继南那股子倔劲被他下流的话语给激出来了，拳头握的啪啪作响，旁边的林森也一副作好战斗准备的样子看着他。

萧青则看着这副场面倒也不怕，他没再看夏继南，而是以一副高姿态的样子站到林森面前，语气刻薄地对他说：“穷小子是吧？老子告诉你吧，虽然现在我就是追不到他，可是你没钱，老子钱多的砸死你！”

“操你的！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林森平生最讨厌别人拿钱砸他，这是他最忌讳的事，萧青则这些话比拿刀子捅他几下都疼。

萧青则没再理会林森，对着夏继南笑笑，开着他那拉风的宝马离开了。

夏继南看着林森难看的脸色，找不到合适的话可以说，过了好大会才试着对林森说：“木头，别往心里去，他们这种人就是仗着有钱欺负人的……”

林森在想别的事情，虽然刚才萧青则的话难听，可是他说的很对。有的是钱可以砸死你，有的是钱可以浪漫，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差距就是这么大，让你不得不承认，不得不服输。

林森很久没有说话，后来问了夏继南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阿南，钱真的可以买到一切么？”包括感情，包括别人的敬重，包括一个人的人生价值？

“大概吧……”夏继南自己也不确定，他也说不清楚，即使他知道钱并不代表一切，但是每次他看到那些光鲜的人时，就会怀疑一下自己的想法。

夏继南和林森都没再说话，空荡荡街道上只响起了两人的脚步声。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要经历的事情，作为旁观者，即使看的再清楚，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在夜总会时，没用哲子主动去找林森，林森就先找他了。哲子一开始有点惊讶，随即就变得平静了，毕竟是人都爱钱的。

“森哥想明白了么？放心，小心点不会出事的。”哲子看着林森说道。

“没事，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害怕被连累。”这是林森做事一向的原则，对兄弟讲义气，钱可以少拿点，但兄弟不能对不起。

“那阿南？”哲子知道他两之间的‘关系’，自从上次聚会的事以后，他们这里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把他们当成了一对。

“和他没关系，你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林森怕夏继南知道会阻止自己，如果做的好能赚到钱的话，下个学期阿南就不用在外面打工了。

哲子听懂了那后半句话里的警告意味，点点头说：“森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林森这才满意地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已经临近暑假，学校下周要期末考，夏继南跟夜总会这边请了假，晚上在学校上自修。林森知道了直叹着气说：“下班的路上没有阿南陪着，好寂寞啊好寂寞……”

夏继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陪你个大头鬼啊，操！”

晚上上自修最不幸的事莫过于中间休息的二十分钟，被苏蓝拉着操场去逛圈。起先秦汉还会跟着，但后来跟苏蓝斗嘴实在斗怕了，只好不去。

苏蓝聊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那个年纪的女生大概都很喜欢说感情方面的问题。在八完所有能八的感情绯闻以后，苏蓝认真问夏继南：“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哇？”

夏继南听了很自然的想到叶籽，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苏蓝咂咂嘴巴又说：“你怎么喜欢男生诶……”

夏继南看着苏蓝很H的表情，听着她很低落的话语，一个没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哦，如果我喜欢女生，一定追阿蓝诶……”

“去死了啦，跟秦汉一样，死男人！”苏蓝大大咧咧地吼道，也不怕嗓门太大，被人听到。弄的夏继南一直在心里腹绯：“其实苏蓝挺好啊，怎么秦汉不开窍啊。其实秦汉也挺好啊，为什么苏蓝不开窍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是他自己不开窍吧，所以才想不通两个人为什么不开窍。

等到上课时间，回教室上自修，由于他的坐位是靠窗的位置，所以夏继南总爱看着外面发呆。窗户旁是棵香樟树，白天的时候，它茂密的枝叶能遮住大把大把的阳光，起风的时候，它则能体贴地送来阵阵凉意。夏继南看着它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好像有股薄荷味轻轻飘过鼻间，但仔细闻了几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就在他出神的片刻，香樟树下面站了一个人，白色的短袖衫，蓝色的牛仔裤，虽然是很普通的装扮，可是穿到他身上却多了一股天生的贵气。他正抬着头往上看，与夏继南正好对视上。

叶籽轻轻地笑了笑，像是在说：“你不出来，我就上去。”叶籽是前两天去夜总会找人的时候，从叶芜嘴里听到对方请假的事。叶籽便猜到了个大概，刚才他看到了夏继南和苏蓝在一起，所以干脆就跟了过来。

夏继南很快就下去了，刚才看到叶籽的一刹那，他心里面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开心。他不是做作的人，所以也不必掩饰，扭捏着不与他相见。

叶籽看到夏继南很开心，两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只是并排走着。两人都没想到，竟然不知不觉地来到操场。由于是自修时间，因此操场上显得特别安静。

“前些时候忙，没来找你。”叶籽温柔地说着，生怕声音一大就会吓跑夏继南。

叶籽早就习惯了夏继南的不回应，他主动地搂上了对方的腰，让夏继南靠的他近些。然后趁周围没人的时候轻轻地吻住了他，与上次霸道的吻相比，这次格外的温柔。

叶籽咬着他的耳朵，一遍一遍在对方耳边低声说着：“阿南，想你……特别想占有你，想进去……”

“进去很爽？”夏继南看着紧紧搂住自己的叶籽，看着他近乎疯狂的着迷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因为是你才会觉得舒服。”叶籽听到夏继南说话有点惊讶，只几秒钟他就反应过来，用温和的语气回答他。

“不要来找我了吧？”我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关系，这样紧密的拥抱与这样亲密的接吻。

“会想你……”叶籽扣紧了他的腰，肆意地摸索，似乎想把这些未曾相见的日子全补偿回来。

“不许想。”

“不要……”

“操你的，真烦人！”

“明明是我操你。”

17.意料之外

期末考很快就结束了，接踵而至的便是暑假。对于这样白天一下子空出的这么多时间，夏继南还有些小小的不适应。这个城市已经到了最热的时候了，出去走一会就会冒出一身惹人厌烦的汗液。秦汉还是以别人无法企及的生命力奋战在篮球场上，偶尔夏继南也会去陪他打上一两场，可毕竟这样的时间少之又少。

因为夏继南刚放假没多久便在快餐店找了个兼职，帮人送些外卖之类的，由于天气的原故，这样的活的确有些辛苦。晚上夜总会那边还是要照去的，林森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劝了好多回，夏继南总是副你再说朋友都没得做的模样。

谁也不知道夏继南在想什么，叶籽也不明白，虽然知道他很倔强，可是他这样拼命究竟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被林森问起，夏继南总是笑着回答他：“我以后要买房子啊要买车啊……”明明是不怎么靠谱的回答，可林森总插不上一句话。

萧青则依旧像块狗皮膏药一般的只要一有空就过来粘他，夏继南仍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他当空气。

今天天气特别热，夏继南早上出家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让人烦闷的热度直扑面门。夏继南去公车站台等去快餐店的公车，小小的一段路，身上就粘乎乎的出了一身汗。等了十几分钟，公车终于到了，许多人一拥而上，夏继南被夹在里面，被人流挤了进去。由于公车里面空间太小，散发着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夏继南好不容易挤到窗子旁边透口气，却无意看到了旁边一辆黑色的宝马，不快不慢地跟公车并排行着。夏继南微微地皱紧了眉头，萧青则却大大方地从窗口里露出头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小美人哦……”

前几天萧青则是跟他说过如果自己不答应让他送，他以后坐哪辆公车他就跟哪辆。夏继南当时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他今天……真的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