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同意,除非我认为那只公狼太孱弱,不足以提供优秀的基因。
我眉头紧皱,看着在身边打转的那几只漂亮的母狼。
说实话,我的天性非我的意愿所能逆转,母狼身上散发的气息让我开始蠢蠢欲动,我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不是会丧失理智。
作为狼群的领袖,我有很多的选择,刚刚成年或单身的母狼都不会拒绝我的示好。
但是我过不了自己心理上的坎儿
有时候会觉得,如果能失忆了,当条纯粹的狼,也没什么不好,我看着身边这条有着修长优雅体型的棕色母狼,它的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没头没脑的想。
这种快要丧失理智的想法,让我心头一惊。
我开始意识到,我该卸下狼王的责任离开这里了,否则的话,或迟或早,我会选择一个伴侣,然后成为一个真正的狼王留在这片荒野。
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新的狼王必须在我走后诞生。
在最近的一次捕猎行动中,我把目标定在了一群麋鹿身上。
很不幸,我被其中一头强壮的公麋鹿踢中了腰腹部,身体在空中打了个转,滚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所有跟随捕猎的狼都看到我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脚有些发软,跌倒了好几次。
这头因为发情期而暴躁不已的公麋鹿也没讨到好,最终在狼群的围攻下丧命。
我啃食着它的内脏,为之后要发生的事做着万全的准备。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狼群中没有虚弱的狼王,更没有受伤的狼王,狼王必须时刻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一旦出现病弱或受伤,那么其他的狼会毫不犹豫的取而代之。
它们并没有立刻向我发动进攻,而是在我身后小心的观察。
狼群察觉到了这种异常的气氛,整个群体从发情期的躁动中稍微平静了下来,它们关注着这一切,因为这直接关系到狼群未来的生死,它们既不需要一个无能为力的老狼王,也不需要一个不能服众的新狼王。
一切都将在毫不留情的战斗中见分晓。
我装作一瘸一拐的躲避着狼群的视线,独自在不远处、属于狼王的洞穴中休息,舔着自己的爪子,我想这个洞穴我估计已经不能享受太久了。
释放出的信息应该已经足够,现在只要等着第一个挑战者的到来,我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以及不让挑战者过于轻松取得胜利。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挑战者是它。
这头才刚刚成年的灰狼试探着向我进攻,我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荒野中的狼并没有草原上的狼那么善于战斗,毕竟在这里,它们的天敌比较少,而在草原上,任何一种掠食动物都可以成为狼的敌人,狮子,豹,鬣狗,野狗,鳄鱼等等,还包括那无处不在的毒蛇。
我曾经亲眼看到一头雄狮被一条黄金眼镜蛇咬伤,如果是人类的话,估计会当场暴毙,狮子强悍的体能让它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一个水潭边,毒液让它感觉非常干渴,不停地啜饮池中的清水,如果给它足够的时间,它应该能够随着循环系统的作用把毒液化解或排出体外,但是很不幸,它遇到了一头趁火打劫的鬣狗,结果可想而知。
这头小灰狼不是我的对手。
我威严地看着它,最后,它在我的目光下退却了。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我不想因为争夺狼王造成狼群过多的损失。
一头强健的棕色皮毛的成年狼跳到了我面前,我眯着眼看着它,这个对手不错,是我看中的狼王潜在选择之一,兼具了体力以及一定的智慧。
好吧,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来承担狼王这个责任!
它猛地朝我扑过来,动作迅速而直接,不给我一丝一毫躲避的余地。
它的一举一动告诉我,它是个优秀的狩猎者。
我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它咬住了我的前腿,很痛,但是我没有躲闪,而是扭过头,狠狠地咬住了它的脖子。
战斗陷入僵局,我们缠斗成一团。
最后,我一个甩动,终于让我们两个紧紧咬住的嘴松开了。
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地流出来,滴落在黑色的土地上。
我不能把它伤得太厉害,因为也许它还要应付接下来的挑战者。
正在我仔细思考着该如何进行这场战斗的时候,一声熟悉的怒嚎让我震惊得当场傻站在那儿,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靶子。
第52章:发情期之坚决不做标题党
正在与我战斗的公狼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猛地扑上来,淬不及防之下,我被它凶狠的咬住了脖子,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尖利的牙齿撕破我的皮毛陷入我的血肉中。
一声痛苦的嘶吼从我喉间溢出。
一个银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眨眼间,那头棕色的公狼已经惨叫一声,放开我,狼狈的退了开去。狼形的老大站在我面前,深棕色的眼睛关切地看着我,它舔了舔我脖子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那头正在原地打转绕着圈想看看自己后腿伤口的棕色公狼。
我喘息着站起来,走到老大身边,蹭了蹭它,挡住了它盯着那头公狼的视线。
这原本就是我刻意为之的一场战斗,那头公狼没有错,反而值得夸奖,战斗中有利于自己一方的机会一闪而过,而它,抓住了。
老大偏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们进行着默契而无声的交流,最后,它退让了。
那头被它的目光逼视而胆怯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的公狼,尾部纵向卷曲朝背部,它转过身,离开了这个圈子,因为老大的打岔,它失去了竞争狼王的资格,或者严格点说,它丧失了勇气。
我头疼的看着这一幕,难道这意味着老大无意中成为了狼群的狼王?
几头母狼试探着往这边走了几步,有一只特别大胆的刚刚迈入成年期的母狼踏着轻快地脚步走到老大身边,冲着它“呜呜”叫了两声。
这个声音意味着这头母狼在向老大示好,如果老大愿意,可以随时与它约会。
原本冷静克制的老大突然暴躁了起来,它扭过头,狠狠地咬住那头在它身边转来转去,并且试图舔着它皮毛的母狼的耳朵。
这只自从进入发情期就备受公狼恭维和追捧的漂亮小母狼从来没受过这种冷遇,高傲的自尊心让它冲着老大低低的咆哮了一声之后,转过头走了。
其他几头母狼在看到这种情况之后,也自觉自发的散开了。
我看到那头漂亮的灰色小母狼几乎是立刻接受了那只一直在它身边转悠讨好的强壮公狼,躲到森林中享受两人世界去了。
如果是人类的话,可能会鄙夷这种近似于水性杨花的行为,而在动物之间,它们的欲望和情感是如此直接的受到本能和荷尔蒙的驱使——拒绝、放弃与接受都很干脆。
雌兽会毫不在乎的站在两只或更多只为了争取到与它交配的机会而互相拼命的雄兽旁,冷静的旁观着血腥的战斗场面,一直等到胜出者站到它面前,之后也许就是直接的干柴烈火,偶尔的时候,会先一起玩闹一会儿培养培养感情。
大部分动物之间只是露水姻缘,等过了交配季节,甚至等交配刚刚完成,它们就会分道扬镳,比如棕熊。只有少部分动物会组成一个比较稳定的家庭,一起养育后代。
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比较喜欢狼的习性。
也许是因为它们对配偶的忠诚,对后代的尽责让我想起了曾经度过的身为人类的时光。
我已经不是狼王。
在这一点上,我也无法说服老大让它留下,继续实行我的计划,而我也不敢继续让老大待在有许多母狼在的地方,那些躁动的荷尔蒙气息让它开始坐立不安。
我不知道身为半人半狼的身份是不是让它开始改变择偶的目标,比如从一只漂亮的母狼转移到了一个美丽的人类女子身上,或者这种复杂的身份,让它对服从本能与狼群中的母狼交配感到难以接受,所以才会对母狼不假辞色。
它呲着牙威胁着那些试图靠近自己的母狼,也顺便赶走了想接近我的。
那只眼睛是琥珀色的母狼趁它不注意悄悄地凑近,舔了舔我脖子上的伤口,被它的咆哮吓得落荒而逃,让我哭笑不得。
我们趁夜离开了狼群。
快要离开狼群领地的时候,我站在荒野中,回头望了一眼那在黑暗中无声矗立的森林,在这里,我度过了一段艰难却又充实的时光,也许,我再也不会回来。
再见了,狼群的伙伴们,希望你们能在这片荒野和森林中自由的繁衍生息。
在罗斯帝国修筑的大道旁,被树木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片青翠的草地上,老大又一次在我面前进行了痛苦的变身过程。
他气喘吁吁的用双手撑着草地坐起来,银灰色的长发被汗水打湿粘在白皙的脖颈上,柔韧修长的身体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他温柔的抚摸着一直警惕地守在它身边的我,低声说:“谢谢” 。
我舔了舔他的手心。
他大概觉得有些痒,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老大穿上衣服,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部分精力之后,我们开始启程出发。
原本我以为我们是直接回军营,但是一会儿之后,我发现路不对,在一个三岔路口,老大往莫尔斯城的方向拐弯。
在不远处,已经有两个牵着马的士兵在等着他。
老大骑上一匹黑色的骏马,笔直的腰杆,他总是这样,一举一动都不负伊格内修斯派来的那些老师的辛勤教导,举止端正而优雅,自然且得体,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比有些人类更像人,比如伯特之流。
在一天之后,我们回到了莫尔斯城。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迎接我们的不单单有金毛,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那个有着一张精致而苍白脸孔,常年被脂粉和假发包围的贵族少年兰斯,他纤细的身体依然单薄,裹在宽大的长袍中看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分量。
他热情的看着我们,当然,主要是看着老大,从以前开始,我就知道,他从老大还是狼形的时候,就对他抱着很大的莫名的兴趣。
兰斯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
金毛看着老大有些不解的样子,解释说:“兰斯是新任的莫尔省总督。”
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让我感叹,什么叫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就是例子啊,这才多大的孩子,就给了个行省总督的位子让他坐,也不怕他坐不稳根本无法处理行省中错综复杂的政务。
不过我想,兰斯虽然看起来软弱,但是应该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无能,毕竟他作为第一大臣以及帝国公主的儿子,从小见到的明争暗斗和血雨腥风应该不少,而他的父亲也应该派了一些信任的手下跟在自己儿子身边辅佐他。
兰斯磕磕巴巴的把情况简略的和老大说了一遍,然后邀请他和金毛明天到总督府一叙,就边境安全问题交换一些意见和看法。
我们回到了小个子洛夫那所豪华的庭院,这里原本被前任总督布雷斯没收了,随着他的倒台,一切财产又还给了原主人。
洛夫在监狱中受了不少罪,现在正在莫尔斯城郊的别墅休养,这所庭院被他送给老大和金毛,当做他们回莫尔斯城时的住所。
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军团的指挥官,如果没有符合其身份的住所,那么很难在那群势利眼贵族中立足,虽然老大和金毛不在乎,但是伊格内修斯却会为他们考虑周全。
夜晚。
我和老大躺在豪华奢侈的浴室中享受着久违的热水澡。
水汽蒸腾,我闭着眼睛,放松四肢浮在水面上,白色的毛在微微起着波澜的水面上飘动。
老大躺在玉石床上,半边身体浸泡在水中,也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变回人之后,因为处于发情期而躁动不安的情绪稍微平静了点,至少从表面上,我已经看不出任何发情期对他产生的影响,不过以老大对情绪的掌控能力,我很怀疑,他是不是把这种躁动深深埋在了心底深处。
我怕他会失控,因为我觉得我的情绪已经隐隐在失控的边缘。我没有想到本能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如果有一条母狗在我面前走过,我有可能会不自觉的向它靠近,一想到这种画面,我扑通一声钻入水底。
草原之神啊,让这该死的发情期快点过去吧!
在窒息之前,我从浴池中跳出来,浑身抖动着把身上的水甩干,水珠四溅,我走到老大身边,舔了舔他的脖子,示意他应该起来了。
老大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我刚才舔过的地方。
他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拿过旁边的奴隶递过来的干净毛巾,帮我擦干皮毛。
他用修长的手指梳理着我半干的皮毛,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我莫名的觉得他的动作让我身体有些微微发热,这种温柔的撩拨动作,难道也能让我发情吗?
身为一个野生动物,我睡觉都很轻,随时都会被周围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动静惊醒,何况,这动静是如此之大。
老大躺在我身边,一只手在我身上不停地摸来摸去,另一只手伸到被子下某个地方不停地摩擦。
我木然着一张狼脸看着这一幕。
这大半夜的,不用这么吓人吧?
老大,他居然在自慰!
身为一只狼,我看着他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轻轻闭着眼,喘息着的温和俊雅的面孔,居然觉得异常的尴尬,当然,让我最难受的还是那只在我身上不停的游动的手。
老大察觉到了我细微的挣扎,睁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向明亮而温柔的深棕色眼睛,此时目光却朦胧而又灼热得惊人。
我与他沉默的对视。
他完全没有被我抓住利用我做这种事情的羞赧,而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都快把我身上看出一团火来了。
我懊恼的闭上眼,决定今天晚上自己找个地方单独去睡觉,这地方不能待了,我可不想当老大的自慰工具。
不过还没等我从床上爬起来,就被老大扑倒在了床上,他把我压住。
那个硬邦邦的部位紧紧地抵在我身上。
他把头埋在我柔软的皮毛中,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不停地喊着,“塞莱斯,塞莱斯,塞莱斯——”
喊得我全身都快鸡皮疙瘩了——如果我能起的话。
我的嘴被压在枕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的声音,那个火热的器官在我身上充满威胁感的摩擦着,让我觉得下一刻,老大可能就会失去理智,直接从我用尾巴紧紧护着的部位冲进去。
老大在我耳边叹了口气,从我身上下来,双手却紧紧地抱着我,不放我离开。
他在我身上蹭来蹭去,那个火热的器官抵着我的小腹摩擦,双手在我身上不停抚摸,不久之后,我感到老大全身紧绷,一股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我腹部柔软的毛发。
他抬起头,从旁边拿来一条丝巾,轻轻地把我腹部那些腥涩的液体擦拭干净。
擦完之后,他抱着我,脸埋在我的脖子上,叹了口气,“塞莱斯。”
这一刻,我无比庆幸自己是头狼,不能说话,不用做出任何表情,甚至任何反应都可以没有,只是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一眼,不满的低低咆哮了几声,然后继续睡觉。
我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微带苦涩的笑声。
“塞莱斯,对不起,我会继续等待,到你懂的时候。”老大低声在我耳边说。
有些事情,你很难让我相信,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明白,到底老大是出于荷尔蒙的冲动而发泄一下,还是——
那个想都不能想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瞬间就被我否定。
这太不可思议了,无法想象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老大身上,在我内心深处,它是个很重要的存在,是我的兄长、伙伴,但是我从来没想过那些粘人的举动中有其他的含义存在。
从前,我把它当做大草原上无数生灵中的一员,即使它是我的兄长,我们从小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在无情而残酷的生存斗争中相依为命,但我依然觉得和它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距离,那是本质的不同。
现在,它变成了人类,曾经的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也许真的有了可以填平的希望,但却又产生了一道新的巨大的障碍,人类与野兽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对等的交流!何况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可能会对我有那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