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困流 下——夜弦辰歌

……

跟夏继南房间里的气氛比起来，林森那边就显得鸡飞狗跳了。萧青则跟他妈的被啥邪性的东西附身以的……

“你喝完啊？！”萧青则看着碗里剩下的半碗粥，一点不留情面地吼着正躺床上的病人。

林森懒洋洋的说道：“你让我喝就喝，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他这副装逼表情，萧青则顿时傲娇起来：“滚你妈咪的！”

林森非常操蛋地说：“哟，学会骂人的新词了，还妈咪哪，喵了个咪的。”

萧青则恨不得大耳光子伺候上去，“怎么没烧死你啊？！”

“关你什么事儿？”林森找了个舒服的姿式，很有兴趣地看萧青则炸毛。

“你给老子操过来，老子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你会操啊？”

“日你妹的！”萧青则暴走，现在谁惹他谁死定了！

林森知的前仰后合，萧青则总算明白了一个问题，他要是二皮脸，那林森就是不要脸，二皮脸又怎么能扛的过不要脸的？于是萧青则战败了，乖乖地拎着吊瓶，伺候林森上厕所。可是让人气愤的是：林森竟然把尿撒到他身上了……萧青则哭笑不得地说：“老大，我举白旗了……”

林森表示了解地点点头：“战败者，要奸、杀。”

萧青则的少男心，就这样被彻底征服了……

……

傍晚的时候，夏继南实在在床上躺烦了，主动拉了拉叶籽的手：“我们出去走走吧？”

叶籽想了想，他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应该没多在的事，于是点头同意：“嗯，可是我的车没在附近。”

夏继南下床找衣服，可是一想自己衣服不是被火烧了么。只能抬头看叶籽，那眼神倒真能看出点请求的意味。

叶籽的心一下子软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随后门就被带上了。

叶籽飞快地下楼，夏继南移步走到窗边，不一会就看到叶籽了，叶籽似乎知道他在看似的，竟然扭过头对他笑了笑。

叶籽带回来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款式，夏继南任他给自己穿好，系上扣子。

外面起风了，有点冷，叶籽伸过手去探夏继南的手，等走到没人的角落时，把他的手装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风迎面吹来，乱了头发，天边夕阳将要落山，把最后一丝温度投到那对恋人身上。

曾经路过不少风雨，最后却仍旧被这样的小画面感动，手上传来的温度，又怎么可以仅仅设定成爱情的附赠？不只是恋人之间，人与人之间也需要这样贴心的沟通。

公车站台上稀拉拉地站了几个下班等车归家的人，叶籽看了看站牌，对夏继南说：“最后一站竟然可以到新明区。”

夏继南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拉拉他的袖子说：“站到那边等车，在这里挡别人。”

叶籽笑着应了一声，原来对方知道自己想和他去看海。无所谓浪漫，只是想把没有独自己完成的事找一个合适的伴儿。

可能是这路车走的路太偏，车上并没有太多人。叶籽和夏继南走到最后排坐下，天已经有点朦朦黑，华灯初上，透过玻璃窗映下影影绰绰的光。只因为两个人偷偷在下面牵着手，所以再普通不过的画面一瞬间却生动起来。跨过生命的空旷与荒芜，越过人性的卑劣与无助，原来想找寻竟是这样简单，靠着谁的肩膀，睡同一个被窝，在枯躁无味的生活里，寻找一个让生命回归平静的途径。

夏继南倚在他肩膀上，他心里明白，或者明天又会暗流汹涌，但此刻，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到新明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路边有摆出的小摊子在卖海鲜之类的东西，但远不比夏天的时候多。叶籽和夏继南随意找了个面馆吃了面，面汤是用骨头熬的，暖的很贴心。

吃过饭徙步走到海边，这个点海边几乎没有什么人，借着周围的灯光看过去，海面一片凄黑，海浪不停地翻涌着，不知何处传来了海鸟的鸣叫声。

“是不是突然觉得人特渺小？”叶籽趴在他耳边问道。

夏继南说：“其实人不必活的那么累。”

“听你这语气是不是不走了？”

“不是，只是觉得追求的东西很快就会随时间的流逝失去，成功或者失败不过都是转眼就过的事，你说呢？”

“但是有些事年轻时不做就不甘心……”叶籽又吻他的耳根，想说出口的话欲言有止。

夏继南沉默了，因为他心里想的和叶籽一样，男人总想要在事业上有所成，即便心里明白，这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人本来就是矛盾的。

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那些坚守与困顿，被时光无情地刻进心里，形成了薄薄的茧。不甘心为谁放弃，也不情愿岁月被如此消磨，有时人总是这样贪心。

叶籽吻夏继南嘴，夏继南费力地扭过头与他缠在一起亲吻。叶籽趴在他肩上闷闷地说道：“我想做。”

夏继南气喘嘘嘘：“嗯……”

裤子很快被脱下半个，叶籽把手指搅到夏继南嘴里，醮足了唾液往他后面探去。叶籽的动作有些粗暴，夏继南咬住了嘴唇，疼，但又透着几分被占有的欢愉。

叶籽使劲扣住他的腰，将自己猛地送了进去，很紧很热，叶籽搂紧他，慢慢地动了起来。

做了很久，两个人才一一释放出来，夏继南的头发湿了，被风一吹，冷的缩进叶籽怀里。面对广阔的大海，靠着背后温热的年轻躯体，夏继南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112.悠远绵长（2）

远处不知何时亮起了几盏渔火，影影绰绰地映进夏继南的视野里，散成一片一片的光影。泪水还是忍不住地掉了一来，就在冬天的冷风中，不禁泪流满面。海浪一波一波地席卷着海岸，身后的人急迫地寻找他的手，夏继南紧紧握住他的，转身与他亲吻。

一天一地就这样纯粹下来，让我们相互取暖，即便明日的路仍旧让各自的心思天涯海角。从未坚强的主动争取过什么，随着年龄渐长也越来越觉得一切自以为是都是徒劳。

激情过后的清明片刻，长的可怕，似乎所有的脆弱不堪全部赤诚地暴露在空气中，非得把空气中的氧气抽尽，让变得人呼吸困难才肯罢休。用最接近人性本质的感情去衡量生命的价值，这大概就是爱。

叶籽趴在耳边问夏继南：“冷不冷？”

夏继南摇头，喃喃道：“海真大……”远远望去一片漆黑，让人不自觉地生出庄严的敬慕之情。

“是啊，回去吧，风太大，容易感冒。”叶籽懒懒地趴在夏继南肩膀上，身体和心理都难得地放松。

夏继南指了指前面有灯光的地方说：“那个大概是旅馆吧？”

叶籽贴近他，想了想说：“嗯，阿南，其实你可以……”

夏继南扭头看了他一眼，天太黑，看不出他到底什么表情。叶籽的话被及时的打断：“再不快点，一会就就要关门了。”

叶籽笑：“那我们可以在这里睡一夜啊，刚才感觉还不错。”想到刚才的炽热，叶籽下腹猛地升起一道暖流。

夏继南回头瞪了他一眼，冷着声音道：“那你扒光了再来一次吧。”

叶籽温柔地说：“那也得要人配合，互相的。”

夏继南在心里叹了口气，手难得的伸过去戳戳叶籽的脸，却被叶籽逮着放到嘴边吻了一下。这样的景致似是失而复得，只有他们自己才会明白，心里的某个角落已被填上了一些杂质，再也抹不去了。

沙子灌的鞋子里面到处都是，风把头发吹的飞了起来，叶籽爱怜地拍了拍夏继南的脖子说：“这里的星星比城市里要亮的多。”

夏继南抬起头便看到一颗颗仿佛细碎的小宝石一样的星子挂在天际，他想这样的夜，毕生再也不会忘记。他们不知道正常的情侣平时会在一起做什么，可是他们之间似乎只有这样的相处方式才最正常。

步行着走到那家小旅店，可能天太晚，对方已经关了门。叶籽走上去不急不缓地有耐心地敲着，不一会便有一个中年男人从里面问道：“什么事啊？”

“请问这里还有客房吗？太晚了，没有回去的车了。”

门很快被打开，这里不像城市的一些宾馆之类的要那么多的程序，只拿身份证登记一下，交了钱就可以了。夏继南认真地看着叶籽做这一切，嗯，被发现了，叶籽对他笑笑，夏继南僵了僵嘴角。

房间里很简陋，一张大床，旁边摆着一些日常用具，可是却很整洁。房间里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远处的海浪声。叶籽按开了电视，解释说：“有点声响，才像个家。”

夏继南没说话，修长的腿被包在裤子里面，由于怕裤角被弄脏，往上卷起了一小截。叶籽把他推到床边坐下，弓下身子去脱他的鞋，“沙子在里面不舒服吧，我先帮你倒水泡泡脚，直接洗澡冲不干净。”叶籽微凉的指尖碰到了夏继南的脚踝，夏继南潜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叶籽起身把鞋送到浴室，刚走了没几步，却被夏继南拉住了袖子，他的脸有些红，低着头说：“你别对我这么好，真的……叶籽，不值得这样……”

叶籽想伸过手去呼噜他的头发，可是一想到手上全是沙子，还是算了。“不就是要离开么，我知道了，傻瓜，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夏继南却像较了真似的赶紧说：“叶籽，你不知道……”

叶籽难得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你的脚还在外面，不冷么？”

叶籽径直走进浴室，夏继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你又吃那种药了？……”

叶籽的背影明显一僵，可是却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他就端出来一个塑料盆，里面盛着稍热的水。他走到夏继南旁边蹲下把他的脚放在盆里：“来，试试温度。”

夏继南由着他往自己的脚面上来回洒着水花，他洗的很认真，第一遍的时候水里很多沙子，他又耐心地去换了第二盆。夏继南看着他的动作想：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爱不上他？生命和生活，生命要的是辽远的天空，生活则是被七情六欲牵扯。叶籽突然抬头看着他说：“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给人洗脚。”

夏继南愣了愣像控制不住某种情绪似的猛地抓住叶籽的肩：“不要再吃那种药了！你不是要出国么，国外一定可以治好的……”

叶籽似乎一点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你这是在担心我？”上次医生说，他体内的免疫功能已经有些错乱了，若是他再服这种抗生药，后果不堪设想。

夏继南本来可以软下姿态安慰他一下，但却不由自主地说道：“你当这是笑话吧。”话一出口后悔了，可是一看到叶籽那副温和的神情，心里顿时被塞满了炸药。

“好，去洗澡吧，刚才我看了，拖鞋就一双，抱你过去。”还没等夏继南回话，一把就被叶籽抱进了怀里。见夏继南板着脸，叶籽亲了亲他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跟着我，一日三餐，同床共枕。”

两个人走到浴室，叶籽把夏继南放到已经放完水的浴缸里，自己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面，颀长的身体，肌肉紧实的绷在上面。

夏继南别开了目光，这样直白的坦诚相待，让他脸有些发红。叶籽似乎发现了，走过去蹲到浴缸旁边，伸手摸摸他的脸说：“坐起来，帮你擦擦背，嗯？”

夏继南稍往前坐了坐，叶籽跟着坐了进去，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撩起水洒到背上，倒真还像那回事。可是后面却硬梆梆地抵住了夏继南。叶籽趴到他耳边说：“对不起，有点忍不住了……”

夏继南小声地嘟囔一句：“洗干净了，开始煮了么。”

叶籽咬他的耳朵：“别说那么难听，我看看那里还肿不肿？”

“滚，别……别动……”夏继南想急着躲开，却不料被叶籽一把带到怀里扣劳。

该发生的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等收拾完一切，把人带到床上盖上被子。电视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叶籽拧开床头灯，点了支烟倚在床头上，夏继南就靠在他的旁边，两个人也不说话。叶籽把吸过几口的烟，递到他嘴边，夏继南吸了两口。

叶籽叹了口气：“阿南，做、爱的快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你该明白的，我要的不是这些。”把吸进去的烟缓缓吐出，叶籽转头看他。

夏继南没说话，手蒙住了眼睛，叶籽拉起他的手，没有泪，只是眼睛红红的。叶籽把他烟按灭，伸手拉过他，让他的头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喃喃自语：“我们怎么就到今天这个样子了呢。”

即使此刻的紧紧相拥，还是觉得有个地方就像出现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风一阵阵的呼啸而过。

一整夜谁也不肯闭上眼，时不时说几句话，看着天渐渐亮起来，叶籽从床上起来去拉开窗帘。

“一起看日出吧，以后可能会很忙。”

很简单的两把椅子并排放到窗前，夏继南把腿蜷着放在椅子上，叶籽离他很近，近到转下头就能碰到对方的唇。天边渐渐出现金红色的云，一小片一小片的，没多久就是桔红色的太阳，并没有正午时那么强烈的光和热。再后来就看到沙滩上有并肩而行的情侣，两个人紧紧拥抱，时间飞驰而去。

113.爱＝给予？

渐渐升起的太阳把光辉洒向海面，风似乎吹的很温柔，海浪被映上了层层的淡黄色彩，浪花好像会吻湿人的裤角。夏继南就这样窝在叶籽的肩膀上看着那对情侣的背影越走越远。那情景就像代表爱情的密码一样，被锁在了心脏的某处，只有那个人才知道口令，而自己，也大概最喜欢和他玩芝麻开门的游戏。

不是矫情，不是娇贵，只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怪圈里，对人世浩大的不安，对未来生活的迷惘，以及对人性的不确定，让这个怪圈越扩越大，直到习惯用更深的沉默掩饰心中的最脆弱。

叶籽也慢慢明白夏继南的倔强，这个人只要不是自己把路走死，只要不是自己肯回头死心塌地的陪他，就算他杀了他，他都不会回头，他只能在心里苦笑。

叶籽有预感，过了今天，夏继南依旧会露出身上的锋利楞角。他现在所做的，只能是温柔地对待他，有如俗世里最平凡不过的情侣一般。

叶籽宠腻地低下头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还是先吃早饭？”

夏继南就像把爪子缩进肉垫里的猫一般，软软回答：“你说呢？”

叶籽轻笑，去揉他的头发：“先吃饭，然后再去，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做海鲜粥的。”

夏继南懒懒地问：“你喜欢喝粥？为什么一说到吃的，就总能想到粥……”

叶籽起身拿彼此的衣服，还不忘跟他解释：“嗯，中国人养成的老习惯，粥喝到肚子里最舒服。”

夏继南也不动，任叶籽给他套上衣服，最后才抬头用有些疑问的眼神瞅了叶籽一眼。

叶籽顿时心知肚明，微笑着解释：“把手机关了。”潜台词不过是，难得挤出夹缝里的时间，陪陪你。

夏继南竟然破天荒地对他温柔一笑，这是叶籽第一次见他这样笑，懒懒的，柔柔的，漆黑的眼睛里尽里坦然，再往里看就是波澜不惊的冷眼旁观。夏继南知道叶籽会怎么想，安慰他似的轻哼：“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纯洁无瑕，多天真的四个字，愚昧如我怎能做到，成长带来的也不过是面对一切劣性时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