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被苏淮安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倒在被里,还好用手肘支撑了一下,总算没躺下。伸出袖子擦了擦唇边带出的唾液,脑袋有些晕。慢慢坐起身体,苏白因为自己下半身的热度愣了一下。
身上的浴衣因为之前的动作而敞开大部分,皮肤贴在被褥上的感觉很舒服,苏白索性不去管它。身上不舒服,苏白知道是因为自己也有反应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在他被酒气熏染得晕晕乎乎的时候。翻身趴在被子上,苏白背对着苏淮安,伸手探了下下半身,顿时哼唧了一声。
苏淮安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按着苏白的肩膀把苏白的身体转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就明白苏白此时的状况。
和苏白一起面对面躺在被褥里,苏淮安像上次一样,帮苏白纾解着欲望。苏白像只脱了水的鱼,闭着眼睛时不时发出几声难耐的呻吟。然后也伸出手,学着苏淮安的样子,笨拙地帮忙起来。
苏淮安似乎也知道苏白的技术不过关,几乎在苏白手伸过去的同时,一把按住苏白不安分的手,在察觉到苏白的态度强硬后,只能包裹着苏白的手,几乎是手把手地教导苏白怎样去操作。
等苏淮安终于释放在苏白手里时,苏白已经几乎睡过去了,而他自己,早早就已经对苏淮安缴械投降了。
苏淮安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把两人手上的东西都清理好,这才给苏白盖好被褥,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之后疲惫地睡去。
“唔……”意识稍微从沉眠中苏醒,苏白觉得身上有点热,忍不住想要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好像正在被什么禁锢着。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衣领大开的光洁胸膛。
苏白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果然还在做梦么。只是紧贴着鼻尖的肌肤上,温热的触感却怎么都让人无法忽略。
苏白几乎想要尖叫出声,哦,好吧,谁让他该死的偏偏就是那种越慌张越冷静的人,所以即使大清早忽然发现自己和不知道是哪个人在床上滚做一团,他也还是勉强压抑住了已经冲到喉咙的震惊——他现在是男人,所以具体说上来其实也说不上谁是亏。
压抑着呼吸轻轻仰起头,在看到苏淮安那张熟悉的面孔时,苏白才忽然松懈了紧绷的神经。理智总算回炉,不过苏白忽然发现自己此刻的状况似乎不太妙。
哦卖糕的!!……苏白在内心捂脸呻吟。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早上起来就面临这么刺激的画面OTL。
苏淮安还在熟睡,苏白有些纠结地僵硬着身体。他之前之所以觉得无法动弹,完全是苏淮安正全面压制着他的四肢。他和苏淮安面对面侧卧着,两人身上的浴衣都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他的身高和苏淮安相仿,脸却正埋在苏淮安衣襟大敞的怀里,每一次呼吸时,都能感觉到暖暖的热气打在苏淮安胸前,吸入的空气里满满都是苏淮安身上沐浴乳的味道。被子在头顶,大概苏淮安肩膀的位置,开口不小,所以苏白并没有觉得太过憋闷。苏白发现自己现在几乎完全像是嵌在苏淮安怀里一样,腰上被苏淮安的手臂牢牢箍着,而他自己的手臂也正环着苏淮安结实的腰身……裸露的双腿被苏淮安分开,正牢牢夹在他的膝盖里,肌肤毫无阻隔的相贴让苏白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浑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这一切让苏白刚起时本就运转不灵光的大脑差点再度当机,他努力回想着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苏淮安不得不这么牢牢困住自己才能睡个好觉!——这孩子从来没觉得他的魅力已经强大到会让苏淮安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忽然看上并成功压倒了自己,除非他穿越到平行世界了而这个世界的苏白和苏淮安之间已经完全不伦到可以做一些不河蟹的事情了OTL……好吧,他承认他混乱了,我们重来。
他记得他昨天晚上醒过来之后自己一个人吃了晚饭,之后泡了温泉,喝了米酒,然后蒙头睡觉。再之后貌似苏淮安回来了,然后关灯了,之后他貌似……= =扑倒……苏淮安了?
∑( ° △ °??????)︴←此刻唯有这个表情才能表达这个囧娃被自己的行为到底惊呆到了什么程度。
苏白忽然倒抽了口气,他宁愿昨晚的事情自己完全一点没记住,也不想像现实一样被他根本一分不落地全数记录在脑海里,而且因为当时醉酒了所以脑中的画面看上去竟然还蒙上了一层无比情色的感觉……OTL!!!怎么看都是他强了苏淮安吧!!!导演我们可以倒带重来么这个剧本太刺激了作为男主咱表示接受不能啊 TAT!!!苏淮安醒了会把咱剁了喂狗然后把骨头碎成渣灌水泥去填中南海的嗷嗷嗷嗷!!!!
(淡定茶表示中南海不是海……抚摸呆毛)
苏白心底内牛满面,下意识地仰起脑袋,然后忽然发现头顶的苏淮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眯着眼睛看他。
“噌”地推了一把苏淮安想从这种像OOXX后犯罪现场的窘境中逃离出来,然后苏白发现自己和苏淮安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分开多少,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而牵动到不知道大腿上的哪根神经,顿时无比杯具的抽筋了。
苏白这回是真的泪崩了,嗷嗷叫唤着猛地坐起身,伸爪子就开始捶腿,结果没什么用,疼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旁边也跟着坐起身的苏淮安这才无奈地掳袖子上阵,帮这娃按摩了半天,大腿上的那根筋终于不抽了。
身上的浴衣几乎完全散开不能蔽体的苏白童鞋表示,在比被爆了菊花还让人无法忍受的抽筋面前,一切已知的暧昧都是浮云。
大清早的就闹这么一出,不疼之后苏白一下脱力地倒回厚厚的被褥,拉过被子盖住一丝不挂的下身,曲起腿免得那根神经再错乱。刚醒时满脑子的震惊和旖旎几乎被抽得烟消云散,倒是让他没那么尴尬了。
苏淮安的态度很平静,似乎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这当然不可能,毕竟喝醉的是他苏白而不是苏淮安。苏白不知道这人是以为自己真的醉到什么也记不清了,还是根本没把那当做一回事,反正他也不希望苏淮安因此而发现了他心底那些龌龊的心思,所以苏淮安不提,他正好当做完全不知情,这样对他们都好,起码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彼此觉得尴尬。
漫不经心地吃着苏淮安叫来的口味清淡的早餐,苏白忽然觉得对苏淮安产生这种心思的自己真的很无耻。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苏淮安的好感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实际上,对于昨晚发生的事,苏白在叫了那瓶米酒的时候,就多少已经预料到了。即使只有一瞬间的思绪觉得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但苏白依旧没有去阻止。他只是想看看,在自己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的时候,究竟会做出些什么。他知道自己一旦进入到那种薄醉的状态,几乎就完全只会按照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去行动,做出的事也会格外的任性,却真实。
而很显然,在大脑已经完全冷静的现在,他对自己昨晚的行为并不满意——他已经占据了苏白的身体,也开始渐渐融入苏白的生活,而在意识到自己对苏淮安的感情后也一直都决定不会因此打扰到苏淮安,只是现在……
看了一眼正在桌子另一头看报纸的苏淮安,苏白垂下眼睛。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毁了自己和苏淮安。
和苏淮安在温泉会所玩了两天,虽然从第二天开始苏白就依旧像前一天一样满场乱跑,却忽然沉默了许多。苏淮安可能也因为那晚的事察觉到了什么,对苏白不着痕迹的疏远也没太在意。
回到苏家后,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的苏白很快就回到了A高继续学习。
难得的是,时隔将近半年再回到学校,迎接他的面孔除了林柯、江宁之外,又多了一个莫司言。苏白觉得,自己之后的高中生活,大概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无趣了吧。
因为病假休得时间太长,这些人一度担心他能不能跟得上教学进度,对此苏白倒没怎么在意——不管怎么说,之前上过一遍高中的底子还在,而且他在病床上也不是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 =,拜托莫司言带过去的那些资料,他都有从头到尾地临幸了一遍,所以在回到A高之后的第一次模拟测试里,成绩倒也不赖。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继续。只是每天放学回到家里后,苏白不再等苏淮安下班一起吃饭;晚饭后也不再去苏淮安的书房写作业;睡前热牛奶的时候也不会再给苏淮安送上去一杯,反正有江管家在,饿不着苏淮安;林柯再拖他去苏淮安总部的时候,他也以还有别的事没时间而全部都拒绝掉。然后在某天和娘亲通电话提到苏淮安的时候,苏白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他们的作息时间本来就完全不同,原来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苏淮安突然失去儿子,不想让那个男人那么孤单,所以才总是想要去靠近他。现在看来,人家或许根本不需要吧,毕竟这么些日子,也没见苏淮安对他突如其来的冰冷态度有什么表示。
心里空落落的,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难过。苏白看着镜子里那个被冷水冲过而显得面目苍白的少年,微微弯起眼睛——原来,他对苏淮安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记得有谁曾经说过,时间是消磨一切的良药,何况是一段从来没有开始过的感情。
苏白永远都会记得那天。
那是和以往任何一个日子都没有什么不同的六月里的某天,因为A高要作为几校联考的测试地点,所以学生全部都提前半天放学了。因为时间还早,所以他一个人叫了TAXI回到了苏家。
一楼没什么人,苏白想起江管家貌似每周都会在这天和人出去采购,也没怎么在意。苏淮安前几天就去国外出差了,所以苏白在二楼听见有声音从他书房里传来时,还稍微惊讶了一下。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苏淮安了,但事实上,距离上次他们一起去温泉的日子,其实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直到已经站在书房门前,苏白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当即有些懊恼,明明打算以后和苏淮安保持距离的!只是,苏淮安刚从国外回来,问候一下应该没什么的吧。话说一家人如果连话都不说其实才很奇怪吧。苏白有点纠结,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
“你的意思是,苏白的灵魂再也回不来了?”敞开的门缝里,传来苏淮安不太清晰的声音。
苏白本来伸出的手指忽然就那么僵在空中,瞳孔忽然狠狠缩了下,几乎不敢置信地望着书房的门,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苏先生,如果您只是为了这个问题,就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掘地三尺也非把我从深山老林里挖出来的话,那我真的对您无话可说。”另一个声音在苏淮安的话落下没多久,才慢吞吞地出声。
“当初在把那孩子的灵魂弄到苏白的身体里之前,就已经征求过您的意见,”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深深叹了口气,“苏先生,命运这东西,从来都自有定数,您也……不要再强求了吧。虽然还不确定苏白的灵魂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我可以保证,那孩子一直很好,而且身边似乎有什么很强大的力量在保护……”
之后的话苏白几乎没怎么听进去,只记得那个声音最后说了句,“您这样,打算把现在在苏白身体里的那个孩子,置于何地?”
苏白捂住嘴,眼泪忽然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却始终放缓着呼吸,一点一点退着走到楼梯旁,然后拎起拖鞋,光着脚就开始往楼上轻手轻脚地狂奔。
别跟他说什么他刚才听到的那些都是假的,从他一个从来都坚持唯物主义的大好青年无缘无故重生到苏白的身体里之后,他就再没觉得世界上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难怪他一直觉得苏淮安一直以来都太淡定了,他还一直以为……一直以为苏淮安是把所有的难过都压在心底,不想迁怒他……全都他妈是扯淡!!!!
边用衣服胡乱抹着控制不住往下掉眼泪的眼睛,边迅速找了个小包把身份证、手机、钱包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全都塞好,苏白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平时放学的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江管家现在不在,房子里除了苏淮安和那个陌生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苏白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紧张到快要崩溃了,但是他必须走,谁知道苏淮安会不会真的弄死他!
“您这样,打算把现在在苏白身体里的那个孩子,置于何地?”
苏白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的希望。如果苏白的灵魂真的有一天还能回到这个身体里,那么他的结果只会有一个——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别跟他说什么没准你就去轮回了,他只知道人死如灯灭,可惜他最近几十年内还不想让那次让他刻骨铭心的葬礼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去他妈的苏淮安,都他妈是假的!假的!!!
狠狠抹了把涕泪横流的脸,苏白挎好包,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悄悄打开房门。
那天,那个叫苏白的少年,背负着满身恐惧离开了苏家。
至于苏淮安和林柯他们几乎翻遍整个帝都的寻找,就是后话了。话了。
番外三:苏淮安
(上)
淮安从来不相信命运,即使命运总是向他露出嘲讽的嘴脸,他也依旧故我,独自一人踽踽前行,只是因为,他还活着。
生命其实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情——当医生把一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肉团子塞进他怀里时,苏淮安一直古井无波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望着怀里那张不足巴掌大的皱皱巴巴的小脸,奇异地柔和了眉眼。
那是他的孩子,即使他和季郁并不相爱,但血脉相连牵扯出的温情,却让一直以来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苏淮安动容。
孩子的名字叫苏白。与苏淮安一样,继承于苏淮安已经逝去的养父的苏姓,纯白无暇光洁如纸的白。低头亲了亲婴儿柔软的不可思议的额头,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在呵护中成长,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像他一样,人生过了二十几年,还不清楚家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也早已忘记了究竟该如何去以善意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
苏白诞生之后的那几年,苏淮安一直很忙很忙。季家的产业庞大,人员构成复杂,其中牵扯到千丝万缕的利益链,让只是初出茅庐的苏淮安一度焦头烂额。
苏淮安知道季郁在离世之前,把所有财产包括季氏的产业,全部都留给了苏白,所以即使他再怎么拼命,只要苏白到了法定成年的十八岁,他努力奋斗的一切都会理所应当的变成苏白的。只是他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如果他想要,其实这些年,以他的能力,再创造出一个季氏也不是不可能。
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在为苏白铺路。那是他的儿子,苏白要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他希望可以在这些年,尽量让苏白以后的人生都能够一帆风顺,即使在没有他的时候,也可以一个人走下去——这是属于一个父亲的担忧,即使苏白才刚刚能够利索地走路,而他也正当壮年。
林柯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即使他和林柯从来没有承认彼此是朋友。
苏淮安知道林柯曾经很讨厌他,因为季家兄妹。他偶尔会在非常细小的闲暇时间,想起那个总是对自己笑得很温和的大男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身边,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即使在他精力集中的时候总是会忽略对方的存在,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不满的情绪。苏淮安不是铁石心肠,所以并不排斥季南风的靠近,而季郁总是和季南风如影随形,时间一久,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学院的学生,竟然也渐渐熟稔起来。
有季南风和季郁在的日子,身边的空气总是暖融融的,即使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那对兄妹也不会让气氛冷场,苏淮安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自己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