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鸡皮疙瘩起了的水儿无奈地双手高举投降道:得!得!我承认我就是你口里的那个什么心儿!快点放开我吧!我快透不过气了!
你果然就是心儿!欣喜不已的莫彦终于把人给放开了目光炯炯地盯着水儿。
那么这位公子你姓甚名谁呢?水儿肃容相问眼神中无半分调皮。
唉?莫彦立马呆愣住了。
这边上演着你缠我躲的戏码那边已是一番后。
你身上有着‘玉残花’的香味不知你为了抑制什么?拥着比自己宽厚胸膛的莫怜万喜儿第一次开口关心他。
多谢丞相关心。不过是陈年旧疾罢了寻常药物无法施用便拿这东西拖着。莫怜不甚在意地应道。
呵~‘美人迟暮’这种魔症倒是需要‘玉残花’来克制呢。却不知落老板曾如何得罪了大唐齐王呢?语气中带着怨毒万喜儿的心中却产生了一种类似心痛的感情。
呵呵~陈年往事不说也罢人死我的魔症也便无人能解了。倒是丞相的脸上是怎么回事呢?如此美丽的脸上怎能有丑陋的伤疤?伴君如伴虎还望丞相您及早脱身!莫怜将话锋一转。
浓情意瞬间被打破被触动心中某根弦的万喜儿一把推开莫怜恨恨道:本官的私事还不容你这来说三道四呢!
草民自知失言请丞相恕罪!草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本就穿戴好了的莫怜起身拱手辞别不待万喜儿应允便匆匆离去。
今天的自己果然太奇怪了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只望喜儿不要起疑才好。
他身后的万喜儿以探究的目光望着他离去心中默默道你究竟是不是莫怜我定会查出来!
第十误:血溅菊花痛难抑(1)
告诉我!她究竟是不是心儿?
莫彦说这番话的时候已是莫怜与水儿相认的第二日晨间。天未亮无法相信水儿措辞的莫彦便踹开了莫怜的房门迫不及待地向莫怜发问。
呵呵~即使长相有多么相似水儿跟心儿的身形根本相差甚远口口声声说爱心儿的你怎会无法辨认出来呢?
心中虽是如此想面上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莫怜顾自掀被下床一言不发。
久等不见莫怜回他的话莫彦一把夺下莫怜即将为自己套上的罩衫甩到地上紧拽住他的胳膊怒问他:混蛋!聋了还是哑了?快点回答!
不是。将脸撇开莫怜淡淡地回答。
真的不是吗?明明是两个人我早该清醒的本是盛气凌人的人一下子萎靡了下去失魂落魄地放开了手似是在问莫怜又似喃喃自语。
请你告诉我心儿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她的坟墓在哪里?只要告诉我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你不愿的事情把你当做真正的哥哥原本以为莫彦会像过去一般又想出些法子折磨自己没想到他却一脸凄怆地趴在莫怜肩上哽咽了起来。
这个倔强固执的弟弟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这一切却都是自己造成的莫怜轻抚他的发梢满目的愧疚与爱怜。
二人间这幅难得的温馨和谐画面直直映在了未掩上房门外的水儿眼眸中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以为只是怜对这个混蛋单向的爱恋却没想到这个混蛋的心里也有着怜。
能陪莫怜共度一生的人只有我李若水!我李若水绝不容许你们在一起!
暗暗起誓的水儿望向二人的眼中尽是怨毒目光。
对不起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许久之后水儿已忿忿离去莫怜终是开口回答。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你告诉我!前一刻钟还在抽泣的人下一刻已恨恨地将莫怜推开拉扯着莫怜的衣襟悲愤地质问。
对不起垂下头莫怜喏喏道。
世上根本没有心儿你叫我如何回答你?对不起莫彦这场误会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你能释怀。
第十误:血溅菊花痛难抑(2)
从莫怜房中出来的莫彦一脸的失魂落魄就连立在不远处桂树下的水儿都没有注意到。
莫彦!猛然间一道清脆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莫彦耳中。
不可能!
心儿明明已经死了!
惊诧地抬头却叫他看到扶着桂树的倩丽女子冲他淡淡一笑清如莲淡如菊。
心儿!心儿!
如此熟悉的感觉直教莫彦忘了不久前才再一次确认的事实奔向桂树下之人痴迷的眼中已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
被莫彦紧紧怀抱着的水儿忍下满心的恨意与厌恶焦急地望向不远处的那道门。
那道门内的莫怜好似感应到外面水儿的迫切心思手提着自己闲暇时常摆弄的秋菊缓缓迈出门抬头刹那便教他瞧见二人相拥的场景。
彦呐快点说‘我爱你水儿’我想听。将唇贴近莫彦的耳际水儿用着不属于她的声音魅惑地撒着娇。
满心满眼都只有怀中的这人被蛊惑了的莫彦竟真的顺着水儿的话语温柔地吐着爱语:我爱你水儿!我爱你水儿!完全没有思量这话中的蹊跷。
才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迈向回廊的莫怜胸口一阵激荡将一口血激洒在怀抱于胸前的菊瓣上滴滴滚烫虚浮的脚一软跪倒在晨风中的回廊上怀中的菊盆碎在一旁。
我以为即使是替身我也是特别的原来不过是我自欺欺人!奢求了半年的一句话却被水儿轻易得到!真是不甘哪!
晶莹苦涩的泪缓缓从他的眼眸中渗了出来。
瞧见莫怜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水儿心中一阵快意哼!怜当你完全绝望的时候这个男人也就从你的生命中完全剔除出去了!我李若水很乐意充当这个侩子手!到时你一定会感谢我把你从兄弟乱伦的痛苦深渊中解脱出来!
而莫彦即便是听到了器物碎裂声音也已把它隔绝在大脑外一心将自己沉浸在虚构的美梦中。
从回廊另一边走来、亲眼目睹这一番变故的绿柳默不作声地来到莫怜身边轻轻地将他的身子扶起小心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痕一步一步将人扶出院门。
回首望了眼目光紧紧盯着莫怜的水儿绿柳心中道刻意模仿怜曾经的举止和声调来刺激怜的李若水我该恨你将他逼成如此地步还是该感谢你做出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情?在伤害着他的同时你何尝不是在用激烈的手段帮他摆脱这梦魇?
第十一误:心有疑窦频相邀(1)
莫家堡的药房内。
每日一株‘玉残花’你倒是把它当做膳食来吃了哪公子。绿柳立在案台前一边将蓝色花瓣捣碎一边讥讽躺在身后暖榻上的莫怜这语气中除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外却也暗含了些许期盼。
哼~我在这边哎呦呦地痛着你却在那里调侃你的公子我。夕凝哪你是想公子我把你赶出去不成?
威胁的话语好似打趣逗乐虽然身体经历着无法名状的痛苦莫怜的心却是开朗了许多绿柳脑海中紧绷的弦松了下去。
哎呦~小的哪敢呦!嬉笑地讨饶后绿柳正色道但是公子半月未见你又如何跟那万喜儿牵扯上了?若是你的身份败露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风浪了。
竹本无心却有风来扰。景王他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今后的日子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莫怜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道出更为严重的事实。
绿柳微怔:就是那个与你结交了十年却在你起义将齐王诛杀前夕失踪后又成了这吴越国景王的钱景卿?
正是。
答完这二字的时候莫怜浓墨的秀发竟寸寸发白就连睫毛眉梢也点点泛白本是的变得惨白。
他的魔症发作已到了极致。
美人迟暮刹那沧桑;鹤发白面瞬间成灰。
绿柳回转身时见到的便是此番情景。
公子~
二人间的轻松谈话结束在绿柳凄惨的叫唤声中。
此时莫家堡的前厅内坐了一名不请自来的客人正是莫怜口中的景王钱景卿。
思虑了一个晚上的景卿终是无法释怀自己在采菊楼中的所见所闻来到这莫家堡向莫怜对峙。
不知落老板现下是否在贵堡?在下对落老板的才情仰慕已久欲与之讨教一番。乘着与莫彦闲聊之际景卿试探着开口问道。
呵呵~未闻他要出堡。莫彦应了声后便对身后随侍的管家吩咐道速去请来落老板。
是。管家领命退了下去。
各怀心思的二人再一次品茶闲聊了起来。
第十一误:心有疑窦频相邀(2)
当管家再次出现在前厅中时却没有意料中的那个人跟随而来。
而脸色似有灰败的管家来到莫彦身旁与他耳语之际随着管家的陈述莫彦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眉宇间隐隐有着担忧。
落老板出了什么事吗?被这主仆的表情弄得有些心惊的景卿忍不住开口相问。
~抱歉!落老板他身体抱恙无法前来。在下替他向王爷您告罪了。将管家挥退至一旁莫彦向景卿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景卿闻言没来由地一阵心悸面上他倒是刻意装出副客套的关心模样问向莫彦:!那不知小王可否前往看望?
这莫彦本想拒绝只是到了喉间的话却如何也开不了口最后只好答应了下来那王爷请随我来吧。
那多谢莫堡主了!悬在心间的石头放下景卿真诚地道了谢。
与此同时药房内的莫怜已服下了玉残花虚弱的身体靠在软榻上享受着绿柳的细致按摩。
现下的他鹤发不再脸色回暖仿若方才的那般容颜不过是臆想出来的。
莫彦与景卿来到药房时莫怜正与绿柳聊得起劲眉笑颜开一点都没有重病的迹象。
莫彦拿眼刀狠狠刮向一旁的管家而管家也是一脸茫然。
刚刚来的时候明明见到落老板气悬一线满头银丝现在怎么会
其实只要仔细闻闻空气中的香味便可知晓原由可惜这对主仆都没有留意。
倒是景卿闻到了并且也闻到了这个香味掩盖下的美人迟暮的气味由此他心中的答案已然明了。
普天之下中了美人迟暮还能活到现在的人除了大唐齐王曾经的臂膀枯叶蝶莫怜别无他人。
莫怜与绿柳见到来人皆是一惊刚要开口却被景卿先一步关切询问:落老板的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王爷关心草民的身体已好了许多。
这就好。松了口气后向来喜欢单刀直入的景卿略带歉意地面对众人道小王现下有些私密的话要与落老板说可否请各位离去?
莫怜心中哀叹哎!看来是躲不掉了。
待众人离去后莫怜与景卿交谈了近两个时辰。
而这之后景卿频频来这莫家堡寻莫怜几乎把莫家堡当作了他的一个别院。
第十二误:帝颜无常错相护(1)
酒楼雅座内。
喂!讨厌的死猴子你干嘛老是来找我师兄?你堂堂一个王爷应该不会这么闲的吧?茶楼上水儿完全不顾及女孩子家的矜持硬是挤进两个大男人中间一边往嘴里送着瓜子一边甚是埋怨地瞪着景卿。
可恶自从那天之后师兄就一直躲着我!没想到原来是会这只死猴子来了!那个混蛋还没给我赶走又来了一个!
水儿越想越气愤嘴里的瓜子嗑得咯嘣咯嘣直响瞪着景卿的目光能烧出火来。
莫怜被水儿这副模样逗得只想笑非常好心的他压抑随时爆发的笑声故作严肃地告诫她: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人家好歹是个王爷你‘死猴子’‘死猴子’地叫他叫他颜面何存?换作他人早治你个大不敬了。
切!从鼻子中哼出个不屑的音节水儿很不给面子地把头一撇直接无视莫怜的告诫。
我说怜弟哪你这样子憋着笑身体可要当心呐。被这两个人联合取笑的景卿终于开口了语气中满是无奈。
不碍事不碍事。莫怜故作正经地推推手后调侃起了这不对盘的二人我说二位从小到大你们每次见面都要斗上一斗这都是为了什么呢?莫不是想做对欢喜冤家?
谁要跟她做欢喜冤家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
景卿与水儿非常默契地同时出声。
回应他们的是莫怜一阵爆笑声至于二人话中的意思他并未深究。
虽然隔了五年的时光景卿却没有与他生分甚至知晓了他与莫彦的那般不堪的关系后仍对他心无芥蒂莫怜由衷地感谢上苍把如此好的知己送回到他的面前。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好兄弟是抱着对他怎样的旖旎念头才与他如此亲近。
隔间才落座的莫彦一字不差地将三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心中一阵酸涩。
是因为莫怜快乐无忧的少年时光让他酸楚还是水儿的那句还不都是为了你!让他嫉妒他自己也无法辩得清。
也或者是因为在他人面前敞开胸怀笑得畅快的莫怜让他莫名地感到陌生和惊慌。
白日里与景卿会面水儿找了机会来捣乱晚上去应酬万喜儿水儿如何找不出理由跟随他同去莫怜落得轻松。
第十二误:帝颜无常错相护(2)
只是这回来到丞相府门口却让莫怜觉出些异样来。换做是平日里万喜儿定是在与他会面前推掉一切应酬这回府外分明停了架马车。
是进门还是让门房告知喜儿自己先回去下次补上?莫怜有些拿不定主意。
与他踌躇心思相反的是他已推开了丞相府的大门。
越靠近与万喜儿相约的琴阁越教莫怜忐忑不安。
这丞相府是不是太静了?
果然一切反常在他无人通禀之下私自进了琴阁中得到了解释。
还未进门前他便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那些声音让他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不堪回忆当他打开了那扇门教他看到了怎样的情景!
自横梁垂挂下的链条将一双葱白的手紧紧捆在一起光裸的上遍布着斑驳的血痕头软软地垂着无法着地的脚在空中摇荡。
人看似早已陷入昏迷。
原本神气活现的人是怎么被折磨成这般地步的?
莫怜胸口涌起滔天怒火该死的!是谁把喜儿折磨得如此凄惨?我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莫怜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看够了吗落老板?语气中难掩着浓郁愤怒和汹涌杀意。
谁能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无声无息地来到他的身后?谁的身上有如此强烈到让人胆颤的杀气?
莫怜心中一个机灵出自本能的便向身后之人出手。
一时间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枯叶蝶莫怜!
吴越王钱元瓘!
待看清对方面目时惊叹之余二人纷纷收了手。
哼!难怪喜儿他宁可忤逆寡人也要招惹你!挡住莫怜看向万喜儿的视线吴越王钱元瓘双手环胸拿一副睥睨众生的嘴脸嗤笑着。
即使你怨恨他招惹我你也不该将他折磨得这般凄惨!我真后悔当初将人托付与你!怨愤难填的莫怜怒斥钱元瓘。
却不料莫怜的这番话正抚了钱元瓘的逆鳞钱元瓘怒上心头拿剑指着莫怜句句相逼:哼!既然将人交付与我你何以还会与他?我如此折磨他你心疼了?我是不是该算上你让你尝尝比他痛上百倍的滋味让他也为你心痛一下可好?嗯?
——我要你尝到比我痛苦百倍的折磨!我要你恨我如我恨着你一般!
是谁在耳边吐出如此怨恨的话语在脑中一遍一遍回放?
突然间莫怜的神情一阵恍惚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一头栽了下去将了一半怨气的钱元瓘惊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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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话《梦魇随来无君怜》
第十三误:梦魇随来无君怜(1)
拨开重重迷雾入目的是一个晦暗的地牢这个地牢寂静得可怕偶尔听到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显得异常突兀。
踩着地上的水洼一直走下去地牢的最深处是一个牢笼。
叮当~叮叮当当~哗~
啪~啪~啪~
交错着的两道声音打破这一室静寂。
牢笼之中。
一条由坚硬无比的乌铁自玄铁制成的横梁上垂挂下来将一双如玉的手紧紧捆绑住手腕处几道深红的血痕随着晃动的手铐若隐若现未着片褛的身体在半空中荡漾一条蘸了盐水的皮鞭在上面划开一条一条艳丽的痕迹纵横交错遍布着条条早已结痂伤痕的脸上是一片木然无神的眼好似穿过屋顶看向遥远的地方。
这张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是如此地熟悉却又异常陌生。
!是谁呢?到底是谁?脑中好似塞入了一大堆的东西又好似有很多东西要爆开了。
痛!痛!痛!
然后便看到了那个执鞭之人的脸因愤怒憎恨而扭曲了的英俊的脸。
那、那副容貌明明、明明应该长在被吊着的那人的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