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戟沐浴完换了衣服便又转去了月绛宫正殿里,想把龙农叫醒来,对方却好似被人打扰了睡眠一样不耐烦,甚至还对他挥了挥手。
俯身在龙农上方,对着他耳朵轻轻唤道:“农农、农农……”
龙农皱着眉又狠狠地对上方的人一挥手,左戟一让又给没打到。
‘噗’轻轻的笑声在月绛宫内响起,左戟想,算了,他不洗便不洗吧,都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就没睡醒过?笑声渐歇,左戟才发现因为刚刚自己的骚扰,龙农两手乱挥间已挥开了被角,那被他脱下只剩下中衣的龙农此时衣襟大开,露出了一大片胸膛。
借着灯火光茫左戟眯眼看去,那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一片光滑。随着呼吸起浮衣襟掩盖处因为左戟的角度不同都能看见那缨红的晕染……
左戟缓缓起身,悄悄接近,手指挑开那半遮半掩的衣襟,慢慢拉开……
鲜红如新,看上去还挺可口的,暗自吞了吞口水,左戟一时感到非常口渴。指尖不自觉得挠了挠那尖挺的果实,那一点便在指尖弹了弹……
“唔……”轻轻地呻吟引起了左戟的注意,当今圣上这才回神,但见龙农皱着眉一幅睡不安稳的模样,左戟惊恐般收回手,一时一切德理常伦冲进脑海。
‘啪!’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左戟骤然站起身刚要狼狈而出……
“戟……”龙农一睁开眼便见左戟站在他床前,当然,他此刻并不知道这倒底是谁的床。
“噫,我刚刚在辇车上的嘛?是你抱我进来的吗?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左戟僵硬转过身,他看向龙农:“是我抱你进来的,刚刚叫你不醒……”
“叫我有什么事吗?”龙农拉开被子扯了扯衣服下摆,又看了看四周,才道:“这是月绛宫嘛。”
左戟道:“你还没有洗过就睡了,所以想叫醒你。这里是月绛宫没错,龙辇直接到了庆阳殿,要再让你去繁宇殿的话还要再绕半个时辰,我看你睡了便准备让你今晚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左越现在可能在繁宇殿里留宿,有从雪和奶娘照顾着小润儿你但可放心。”
龙农抬头看向左戟,那刚刚拉好的领口从站着的左戟方向看去却是如没有拉一样的。
“那你刚刚准备去哪啊?你不在这里睡吗?”
左戟一时不知如何答话,龙农便以为他有什么不好说的,便想到可能左戟有洁癖不喜欢与人同床。
“那我去偏殿好了,你在这里睡吧。”说完便打着哈欠起身往外走去。
左戟一把拉住龙农的手:“睡都睡下了起来做什么?外面凉着,穿这么少出去染了风寒怎么办?”
龙农被左戟拉着重新坐在了龙床上,某人眼睛一直没太睁开,此时笑道:“那可不行,您是皇帝,我要占了你的床让您去睡偏殿,小的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左戟此时心里正因刚才的事情深深懊悔着,没有心思与龙农开玩笑,便道:“晚了,早些睡下吧。”说完便走了。
龙农躺床上侧着头看左戟离开,又深深打了个哈吹,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再缓缓合上睡着了。
次日早起,居然降雪了,雪如鹅毛,飘飘扬扬,天一初亮时便又停了。
左戟这日没有早朝,与龙农在庆阳殿前院里练功,龙农跟着左戟学,一大早起床的龙润也拿了柄桃木剑在一旁乱挥,偶尔让剑尖插进了雪地里,便开心的咯咯直笑。
练完剑众人便来到前厅用早膳,龙农发现御厨房虽离得远,但在这下雪天里送来的早膳居然还是热气腾腾的。
“真不简单,这粥居然还冒着热气。”
从雪在一旁听了便道:“那是,凉了的粥让主子们喝了,那些御厨们也不怕挨板子。”
龙农一边喝着粥一边道:“御厨离庆阳殿挺远的,又下着雪,凉了还不正常的么?保温再好也会冷的吧。”
从雪道:“也就磬王宅心仁厚这么想了,听说早时候去太后那边的早膳因为要保温功序多了就去迟了些,那些上菜的可被拉出去在雪地里好一顿打。”
龙农刚想到从雪这丫头居然说他宅心仁厚倒是挺能拍马屁的,可听了后面的话……虽然弱肉强食在原来那个时代也是相同的,但龙农从来就觉得欺负自己下面的人的老大绝不是好老大,要欺负你欺负外人去,别在家里耍威风。
可毕竟是左戟的母后,又是长辈,而且貌似还与他没什么关系,算了,管他做什么。
龙农喝了口粥,对从雪道:“告诉御厨房就说今儿一天不用往庆阳殿和繁宇殿传膳了。”
从雪姑娘一愣:“哎,磬王殿下,奴婢是说您宅心仁厚来着,可您也不用这么表现吧?”
龙农笑道:“反了,敢开磬王的玩笑了!”
从雪姑娘也笑道:“奴婢不敢。可是殿下,您不吃饭可以,陛下也得吃啊。”
龙农解释道:“虽然送过来时的饭菜都是热的,可这个天气也经不起放一下就凉了。”
从雪低头看去,这些饭菜是凉的挺快的,反应过来便忙道:“那撤下换了吧,让御厨再送……”
龙农不待从雪说完,便道:“上次的辣椒、蒜苗、花椒什么的不是死了好多吗?给拾缀拾缀咱们这次把一些给用了,咱们今儿天吃火锅。”
从雪问道:“火锅是什么?”
一旁一直听他们对话的左戟此时道:“大概就是暖锅了。”
龙农嘴角含笑,心说原来你们这里已有火锅前身了啊,想也知道定是有的,不过此地虽有花椒辣椒这些东西,可是还没有前者开始食用过,他,龙农就要开此先河,以后历史上定能记他一笔!
此时左戟却低声道:“皇兄,你流口水了。”
经从雪姑娘口诉这里暖锅一说只是一锅把菜煮了的吃法,味道挺鲜。而且因为是一锅煮味也比一般菜要浓,从雪姑娘说着便有些馋了。
龙农想到一个人的味口其实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主要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能立马让人从一种习惯了很长的口味中立去品尝一种新鲜的味道,所以龙农决定做‘鸳鸯锅’,想吃哪种味就吃哪种味。
吃火锅龙农记得要那咱陈年土锅做的最好,保温,火大不会烫口,火小又不会冷汤,真最好不过了。
庆阳殿里的宫女们毕竟不是做御厨出身的,要帮到龙农还真要去御厨里请两位师傅过来才行。而且龙农是典型的会吃会说不会做,这御厨但听他指挥,龙农见其一手刀功耍得是刷刷刷一阵刀锋之声,不由暗暗喝彩。
宫女们便只负责洗菜,把菜洗好了一一分类放进早准备的盘子里,本来就只想做个‘鸳鸯锅’的龙农一时看着口馋便又做了‘土豆锅’、‘羊肉刷锅’,一边做一边那馋虫便直往外冒,到得快好了,那香气扑鼻而来,连一旁玩着的龙润都给引来了。
“好香好香,爹爹小润儿要吃……”
龙农说:“吃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才更香,去叫你左越皇叔来。”
龙润嗷嗷一阵叫地扑啦啦跑去叫左越去了,后面一群宫女连忙跟着一起跑出了拱门外。
左戟本来在书房里看奏折,此时也被那香味勾了出来,出了书房便去前厅的院子里,那院里雪被扫开一边,一群人来来去去好不热闹,不由淡淡笑意显在脸上。
“磬王何在?”左戟不轻不重的声音立时让院里一静,继而所有人准备跪下时左戟忙抬手阻止了:“不用了,免礼,磬王去哪里了?”
人群最后面一人高举了一只手出来,朗声道:“在!”
左戟极目望去,那人便兔子似欢脱地往他这边蹦过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闻着香味出来了?”
左戟微笑着看着龙农点了点头,其实他更想知道龙农在外面做什么了,他在书房里呆了快两个时辰了,眼见着快午膳时候了。
龙农冲身后众人喊了声:“可以上桌了……”
桌子上早摆放好了枯炭火,本来龙农是想用酒的,可是这里酒的浓度不够高,渗水太多,到时定是烧不了一会儿的,所以干脆用枯炭最好了,这家伙添加方便,又没有煤炭的气味。
于是一场热气腾腾的各色火锅宴便开始了。
35、质子
火锅做了很多个,那两名御厨没想到磬王也给他们准备了几个,都让带回去了。龙农让宫女们也选几个爱吃的,都选了‘鸳鸯锅’,全冲着那名字去了,龙农也笑而不语,看着她们笑闹。龙农左戟他们本来就吃不了多少,最后也都一样留了两锅下来。
饱餐一顿后当然要散步,龙润这娃子吃东西只照顾嘴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肚子,根本是填鸭似吃法,吃完后就直接拿肚子蹭他爹爹。
“走,散步去。”龙农爹立马决定。
散步,当然是去御花园,那里可是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据说还有珍禽,不过龙农还没见过。坐上普通车辇时龙农一直在想,虽说这走路全当缎炼吧,但路太远就真是折腾人了。这世上又没有汽车,连摩托车也没有,皇宫又这么大来来去去真心不方便,而且内宫里还不准有马匹,一路想着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龙润跟左越一起在旁边玩,龙农便与左戟站在了株红梅树下说话。路上的积雪虽已被打扫,但树枝高处仍见白雪覆盖,正是银装素裹一抹红。
“没想到皇兄不只才情天下第一,这美食方面也挺独道的。”左戟有心夸道,今日美宴真个是各有不同,让人口齿留香。
龙农自是骄傲,也学左戟负手于身后,仰头挺胸用着颇为苍桑的语调道:“本王也是走遍南北,吃遍东西。这天下还没有本王没见过的。”
左戟微笑道:“皇兄自是很了不起的,朕正有一事相求。”
龙农偏头望向左戟:“什么事?”
左戟看了看远处与左越一起玩的龙润,道:“皇兄养龙润有经验,朕想把一侄儿也交与皇兄养,你看……”
没想到龙农一嗓子给吼了回去:“你不是说你没妃子么,我哪儿来的侄儿?不养!”打死你我也不养,小屁孩最讨厌!
左戟本是好言与龙农商量,他也是没办法,自己没有妃子没法给妃子们养,而且龙农这里又有龙润他定是比较熟悉的,而且又不能完全交给奶娘。可是左戟没想到龙农给完全把这事儿给拔回了。
左戟道:“孩子才刚三月大……”
龙农打断左戟的话,头摇得快掉下来,直看得左戟心惊:“不养不养,我又不是奶妈,找他妈养去,谁生谁养!你自己干嘛不养?!”肯定是在外面养的小三生的,哼哼!
左戟想他要能养他早养了,哪有一个质子还要当今皇帝亲自养的道理,不过龙农既然不愿意,这事就算了,他再想办法吧。
左戟伸手搭在龙农肩上,抚着他脖子边软软的领毛,柔声低语:“不养就罢了,再摇下去我眼都晕了。”语气宠溺地能化雪成春水了。
龙农却依旧不爽:“哼哼”小三、小三、小三……
左戟一时又想到顾凌,都是他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虽然此方法是最能压住东候王的办法,但是,这东候王的儿子他到底要把他放哪里呢?哎,伤脑筋!
龙农这里拒绝多养一小崽子,左戟便只好命顾凌、陶瀚进宫一起想办法。两人当初只想到把这奶娃子抓到手里,倒是还没想到这新皇刚及位不到半年,还没立妃立后呢,好似这全朝文武都忘了这事儿了。
顾凌一瘸一拐步进御书房与陶瀚将军分别站在御案前两边,左戟不无奇怪地看了看顾凌,好心问道:“顾大人的脚是怎么了?”
顾凌大人移了移脚又离陶瀚将军远了些才道:“回陛下的话,下官走路的时候不甚给摔的。”
顾凌那对陶瀚怕怕的小动作显示这脚伤分明是陶瀚给弄的,不过他不说自己也就没必要非要给他做主了,而且依两人为人来看也不定就是错在陶瀚,于是左戟选择无视此事。
“今日找两位进宫是想商量一下东候王质子如何安排,朕这里是找不到人的了,二位有什么办法?”
顾凌仿佛才想到当今圣上后宫无人般,惊讶道:“对啊,陛下登基已有半年余,怎么没有朝臣提起为陛下立后之事呢?”
左戟咳嗽了声,道:“顾爱卿别偏题了。”
陶瀚此时却道:“方法很简单,皇上娶个皇后回来,再纳个宾妃,就把质子交给宾妃养就是。”
顾凌也道:“此为正事,陶将军说得有理。”
陶将军斜眼看了顾凌一眼,回头:“哼。”
左戟再次叹息,找这两人来看来也白费,完全无济于事。
然尔此三人不知道的是,不是朝中人忘了给皇帝找皇后,而是这皇后早让凌相与太后二人内定了人,只等一个时机,便要那女子与左戟见面。只是左戟近日为着质子一事没有想到办法,这日便想出宫散散心,顺便找凌修云想想办法。
屋子里添着枯炭,凌修云修长的手指在炭火上烤着,一边漫不经心回道:“我觉得陶将军的办法很是不错呢。”
左戟也不答言,在另一边卧靠着休息一阵才道:“就没有其它办法?”
凌修云抬眸看了左戟一眼:“立后纳妃,这不是迟早的事儿么?有什么不好?”
凌修云只有公子之位,没有朝中实权,有时左戟也挺愿意与他谈心的,而且凌修云本是左磬这世上最好的友人,而这次左磬回来,这凌修云却没有一次主动去看过他一次,这让左戟有些奇怪和不解。
“你不明白。”过了许久,左戟才道:“我自己也不明白。”
凌修云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美人在侧我都想。”可是那木头不解风情,他又强求他不得。
左戟看着凌修云道:“听说凌夫人信佛。”今日又不在府上吧。
凌修云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懒懒道:“她啊……不过是媒妁之约。要一个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必然是至爱之人,是难得之人,是可用生命换来的人。”
左戟微讶道:“你在外面有人?”
凌修云失笑道:“哪里在外面,明明在眼前。”说着目光便飘到了门外。那根木头天气这么冷,想个什么办法让他进屋呢?哎……
左戟倒是一时糊涂了,这凌修云到底在说什么?但见他目光落在门外时,一种猜测在左戟心中隐隐成形,不会是……但又不好直接问凌修云。
凌修云从卧塌上起身,对左戟道:“天气这么冷,寒舍尚不可僻风,还是请陛下回宫吧,龙体染恙,在下可担不起。”
左戟知道凌修云这人是性情中人,为人做事从不拘小节,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修云,你说有什么方法可以阻自己不去喜欢一个人?”
凌修云道:“我从不阻止自己去喜欢一个人,喜欢便是喜欢上了,三生有幸呢。”
左戟颇有些苦恼道:“若此人……是不能喜欢的人呢?若此人……是自己血脉至亲兄弟呢?”
凌修云看着左戟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还是已从左戟这两句问话中猜到了什么。左戟走后,凌修云却又没有去叫那门外之人进来,而是重新又躺到了卧塌上,不轻不重的咳嗽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