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时节——心字成灰

我还是低着头：“放心不下什么？我……又不会跑。”最后几个字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他却是笑了，凑近我的耳边：“就是怕你跑了，我才出来看看的。”

我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抬头瞪了他一眼，却被捏住下巴，他的脸庞越来越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清新的香皂味道。

柔软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我只能紧紧闭着眼，笨拙地张开迎接他的进入，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我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快要窒息，但是仍舍不得离开。

把脸埋在他怀里喘气的时候听到他比平时低沉许多的声音：“你的初吻？”

胡乱点了点头，他又笑了：“我还真是赚到了。”

我有点不是滋味：“你呢？”

他凑近我耳边：“如果我说我也是，你会怎么想？”

“不可能！”

“可是真的是第一次啊！”他竟然伸出舌头舔我的耳朵，我赶紧避开，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还是笑着看我，夜色温柔地融入了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点点星光在闪烁，我被蛊惑了，主动凑上去亲了他脸颊一下，他愣愣地摸着被亲到的地方，就那样看着我，眼里有惊喜、不敢置信，我低下头，使劲推他：“走啦！愣着干什么？”说完自己先走了，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人追了上来，一只温暖的手握着我的，坚定而温柔。

宿舍区里一片安静，我慢慢挪动手指，与他十指交缠，低下头避开他的注视，只是专心感觉手里的温暖。

“……瞳，”耳边又传来他低低的语声，“我这样叫你好不好？”

我抬头他一笑：“好。”

他收紧了手指，箍的我的手有些疼，我却没出声，只是静静地跟他走着。

“瞳，瞳，瞳……”

“干嘛啦？”我扭过头去，又被他扳回来，对上他盈满笑意的眸子：“就是想叫你啊！真好，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为什么？”我有点好奇，他不像是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人。

他亲亲我额头：“没，是我想多了。”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伸出手抱了抱他：“我很……欢喜。”

环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我也是。”

第十一章

第二天阳光依然很好，我坐车来到哥哥住的宾馆，他的精神很好，拉着我在餐厅吃了早饭，就出去逛街了。

出来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后悔了。本来嘛，男生都不怎么喜欢逛街，而且现在是假日，到哪儿都有很多人，去超市又没什么意思，最后我不耐烦了：“哥，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嗯。”哥哥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瞳，再放假一定要到我那儿去，看看那些名胜古迹，比这儿高楼大厦的强多了。”

我胡乱地点点头，站在公交车牌下面看着车牌，“嗯，去地中海影城吧。”

“你决定就行，反正我也不熟悉。”

到了地中海影城。看了看最近放映的几部片子，选了一部国内的《青花》，文艺片，我猜着哥哥可能不太喜欢看那些枪战片，还是选个文艺片吧。他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我们买好票就进去了。

一个青花瓷器，三世感情纠葛，从互相扶持到背道而驰，最后以李若彤的转身而终结。

不能说是很好的片子，但是还是很有感触，我坐在座位上看哥哥沉思的侧脸，他抬头冲我笑笑：“怎么了？”

“你觉得怎么样？”这个片子算是很老了，不知道哥哥看过没有。

“嗯，看过一次，但是感受完全不同，”哥哥托着下巴，昏暗的光线下眼睛依然闪闪发亮，“小瞳，哥哥不希望你变成那样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

我有点哭笑不得，但是看着他有些恍惚的神色，还是没说话。

“……尤其是感情，是经不起任何和金钱有关的事情的。爱情应该是纯洁的、美好的、没有功利的，”他的眼神渐渐清明，“哥哥希望你能遇到真心喜欢的人。”

真心喜欢的人吗？我垂下眼：“哥……”

“嗯？”他看向我，眼神柔和，“怎么了？”

我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走吧。”

“嗯。”

要不要说呢？我咬着吸管，看向对面吃饭的哥哥。

我现在是很喜欢秦清越，但是能不能永远在一起呢？我是个死心眼的人，也是个在某些方面很固执的人，如果不能相守，那我宁可选择现在就分开。但是秦清越，他不会放手，我知道，他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会不择手段的人，这么说或许有点太重，但是在某些方面，男人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强势的男人。

烦恼地皱皱眉头，在哥哥抬头前我赶紧缓和脸上表情，算了，就放纵这一次吧，即使以后没有结果，我也认了。现在，就好好享受我的爱情。我，也想看看我们能否相守，能否不离不弃。

我，还是很喜欢他呀！能抓住当然要牢牢抓住。看向窗外的风景，我笑笑，就看我们能走到哪一步吧。

吃完午饭就送哥哥上了回程的火车，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我叹口气，下回再放假去看他吧。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想了下，还是发了条短息：我刚送走我哥，你在哪儿？

等了很久也没回信，我想他应该是还在忙吧，于是打算坐公交车回学校，还是明天再出来玩吧。

刚刚坐上公交车，他的电话就来了：“瞳？”

“……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听到他这么叫我，感觉很亲密。

“你现在在哪儿？”

“在车上，就要回学校了。你呢？”车子发动了，我打开车窗，车里面的空调太冷了，而且刚才吃了不少油腻的东西，胃有点不太舒服。我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拿过水瓶喝了几口水，把手机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

“……你不舒服？”

我有点惊讶：“没，就是吃的太油了，可能有些消化不良吧，我喝点水就好了。”

“跟你说过了不要吃得太油腻，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多了，”我靠在玻璃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现在还在忙吗？”

“没有，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刚刚出去了一趟，忘了带手机。快点回来吧，我去给你买点药，你平时都吃什么药？”

“不用了，”我用手在玻璃上随便画着，“我宿舍里有药，我回去吃点就行了。”

“嗯。”

一阵寂静，他先开口了：“我很想你。”

我脸上一红，但还是说了句：“我也是。”

他一贯低沉的笑声传来，我感觉脸上更热了，赶紧说了句挂了就挂断了电话。

阳光温暖而灿烂，我无意识地在玻璃上一遍遍写着三个字：秦清越、秦清越、秦清越……

下了车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他，修长的身子倚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我，阳光照在他脸上，显得他的眼睛更深不见底了。

接过他递过来的温牛奶，我咬着吸管，香醇的牛奶一点一点滑入食道，说不出的熨帖温暖。

左手的手指被一根根分开，他的手指滑进来，一点点握紧，紧紧箍住。我突然觉得现在可以称之为永恒了。

“……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抬头看他：“好多……”

他奇怪地看我：“怎么了？”

袁菲从容地走过来：“嗨。”

秦清越的脸色不变，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招呼：“你好，袁学姐。”

“嗯，小瞳不舒服吗？脸色有点苍白。”她的眼睛淡淡地扫过我们交握的手，我不为所动，只是低着头喝牛奶。

秦清越淡淡的语声传来：“轻瞳的胃不太舒服。”

“哦，”袁菲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微笑着对秦清越说，“胃不好还是不要喝太多牛奶比较好，不太容易消化。”

他紧张地回头看我一眼，我笑笑：“没事儿，我现在好多了。”

袁菲笑着摆摆手：“我回来拿点东西，就先走了，玩得愉快。”

说完果然很潇洒地走了。

我继续低头喝牛奶，他有些担忧：“好点了吗？还是不舒服吗？”

“没有，不是说好多了吗？”

“……不用担心，”他握紧了手，“袁菲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说了不该说的，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话里的阴狠毫不掩饰，我有点愣愣地看着他，他抬起我的手亲了亲：“怕我了吗？”

怕？我摇头：“没……只是感觉刚刚，你离我很远。”我认识的他，虽然冷漠，但是从没表现过这样狠戾的一面，我觉得，我好像从没认识过他一样，那样陌生的感觉。

他亲亲我额头，定定地看向我：“不会，不会离你很远的，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那如果我走了呢？”

“我就等，等到你回来。”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阳光在他长长的眼睫下投下阴影，我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不去找我吗？”还以为他会说追遍天涯海角的。

“……瞳，在你面前，我不是别人眼中的那个秦清越，也不是你原本以为的秦清越，在你面前的我是真实的我，我会担心、会喜悦。你是上天给我的宝贝，我会等你回来，一直在原点等你回来。”他抱紧我，“我不会舍得伤害你，不会舍得强迫你，所以我只会等，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不管多远，一定会回来的。”他在我唇上深深一吻，舌头伸进来温柔地缠住我的吸吮。

我闭上眼，紧紧环住他。

第十二章

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后就收到了白杨发来的邮件，打包了很多他们游玩的图片，背景都是高山、瀑布、小桥流水的，看来他们这次去玩的地方挺美的。我笑笑，把照片存到自己的文件夹里，这才看正文——

小曈曈，你真是运气不好，我们这次来的地方虽然不出名，瀑布不是很壮阔，山也不是很高，但是有很多泉水，整个山像是都浸在水里似的，显得格外清新。唉，可怜的孩子，没关系，你要是想来，哥哥下次陪你一起。

去你的！我笑着回信，我想去的话早就有人选了，想到秦清越，心里还是很暖。

发送完邮件，秦清越的电话就来了：“我在楼下。”

我从阳台上往下看：“怎么了？”

他抬头冲我一笑：“累不累？陪我逛逛吧。”

“这周围你应该很熟悉了才对，怎么还有兴趣逛？”

他低下头看我：“那时候身边没有你。”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家伙，原本以为他是个话不多的人，而且应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现在是怎么了？我经常被他的一句话搞得面红耳赤，由不得我不怀疑：“喂，你是不是交了很多女朋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坦然自若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他低声笑了：“吃醋了？”

这是什么问题？我狠狠瞪他，还是掩不住的脸红：“谁吃醋了？！”

他用手指抚着我的脸颊：“是她们自己送上门的，但是我从来没回应过，不知道可不可以减轻责罚？”眼睛深处全是笑意，眸光柔柔的，加上那张脸，我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真是的！长得已经很帅了就不要乱放电了好不好？

“都说了没吃醋，你没听到啊？”我低下头，越过他向前走去。

手又被紧紧握住，他低声道：“好好好，没吃醋，是我没听清，好不好？”

“本来就是……”我咕哝着，但是一对上他带着宠溺的眼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假期还有四天，有什么打算吗？”

我摇头，抓过他的手把玩：“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玩？”

“所以才问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他由着我把他的手翻来过覆过去的看来看去，“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的手很好看。”

他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杭州玩。”

“杭州？”我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想去杭州？”

“那里很美，而且很近，三四天的假期去正好，别担心，我会开车。”他亲亲我额头，“不想去？”

“不是，”我有点兴奋，“我原本以为你说的是在市里玩的，没想到是去杭州。嗯，我想想，我要去看什么……”

万松书院？黄龙洞？西湖和白堤是一定要去的，那还有哪儿？我对杭州实在是不了解……

“好了，”他拍拍我脑袋，大手揉着我的头发，“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好好玩就是了。”

“嘿嘿……”我看看周围没人，踮起脚尖亲了亲他，他纵容地笑笑，大手还是不停地揉着我的头发，感觉痒痒的，我缩缩脖子：“干嘛总是摸我脑袋？”

他捞起一绺头发在指间把玩：“你的头发很好摸，留长了一定很好看。”

“我又不是女生……”我使劲扭了扭头，避开他的手。

“走吧。”他拉着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回去收拾两三件换洗衣服就成了，晚上早点睡。”

“嗯。”既然他已经都安排好了，我就等着享受就行了。

“用不着起这么早吧？”我揉着眼睛，感觉还是不太清醒，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椅子上继续睡。

才六点多他就打电话催我起来，幸好昨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今天早上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睡吧。”把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

我笑了笑，勾住他的脖子使劲亲了亲：“我睡了。”

“嗯。”他好像意犹未尽似地咬了咬我的嘴角，大手轻轻拍了我两下，接着是引擎发动的声音，我打个哈欠，闭上眼睛。

“……瞳，瞳，醒醒。”

有人轻轻推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

“到了，下车吧。”他说着又亲了过来，我本能地回吻，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不是要下车吗？”推了推他。

他笑笑：“让你清醒清醒。”

我瞪他，有这么有这么帮人清醒的吗？打开车门，面前是一家酒店，秦清越把钥匙交给门童，走过来揽住我：“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我眨眨眼睛，“只是住酒店不是很贵吗？”

他挑挑眉：“放心，我还付得起。”说着拉了我进去了，跟前台确认后我才知道他定的是一间双人间，不由有些惊讶，秦清越什么都没说，拿了磁卡就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