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加斯东扭着小屁股死死抱着程宋裸露的腰身。
虽说不松嘴,但是也没下死劲咬。不然的话大概程宋早就被要掉一块肉了。
程宋好不容易推开加斯东,捂着腰侧欲哭无泪,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印在上面,清晰无比。
“……好吧看样子至少不用带你去矫正牙齿。”
加斯东死死抱着毯子满屋乱窜,程宋也不顾形象地摸爬滚打,一时间屋内鸡飞狗跳。
姚淮夏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程宋赤裸着上身一个饿虎扑食按住加斯东,加斯东在他身下尖声大叫起来:“坏人!讨厌你!”
那高声贝的尖叫让姚淮夏觉得自己简直要失聪。
“乖啦乖啦宝贝儿!就一晚上而已!”程宋说着这样可疑的话,还动手去探进加斯东胸前。
加斯东歇斯底里地大叫道:“救命!!救命啊啊!”
姚淮夏越看越震惊,尤其是当他瞥到加斯东腰侧的可疑牙印的时候。
“你们……”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你打算对这小鬼做什么?”
眼看着程宋看到他时整个人都是石化了的样子,姚淮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没事的,我理解。我只是惊讶你原来有这种癖好而已……虽然他长得不错,但是……的时候不会太吵么?”
第六章:试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程宋望了一眼正在工作着的洗衣机,想从里面拣出件应应急都不行。
穿着他衬衫的邋遢小鬼早不知道钻哪去了。
程宋头皮发麻地扫了一眼西装革履的姚淮夏,都不用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索性不解释了。
好在姚淮夏沉浸在自己的认知里,一脸“我了解的”的淡然样子,也没过多纠结这乌龙。
他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程先生,我真是小看你了。”姚淮夏这样开门见山地说。
“你是指?”
“还要装傻么?”姚淮夏阴沉沉地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摔在程宋面前。
“什么啊,这副捉奸的样子……”程宋喃喃自语着从沙发上捡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程宋送别马里奥的时候,时机抓得很准,构图也不错,马里奥的俊脸清晰无比,一头小金毛在阳关下金灿灿的很好看,就连程宋微笑的侧脸也很是清秀。
“还真是捉奸啊……”程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过把我拍的好帅。”
姚淮夏“刷”的扫落茶几上的所有摆设,发出刺耳的噪音,他居高临下指着程宋鼻尖恨声说:“程宋!你少给老子装疯卖傻!居然敢背着我搞这些小动作——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程宋捏着照片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抬起头说:“奇怪……你有钱派人在这附近盯梢,怎么不直接给我配个厨子园丁什么的?”
姚淮夏俊俏的小白脸瞬间变得更白了,暴躁地夺回程宋手中的照片噌噌地给撕了,“不要转移话题!”
程宋摊手:“你是说马里奥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不肯让加斯东接受治疗,我只好请朋友来帮忙看看。”
姚淮夏忽然一挑眉梢:“看看?”
“……或者说治疗?”
姚淮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转移话题:“没记错的话,令尊破产之前,是想让你哥哥接手程家的吧?”
程宋一顿,脸色忽然变得不大好看。
姚淮夏第一次看见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露出这种表情,他莫名感到一阵暗爽,再接再厉地说:“好事没想到你,倒是破产了第一时间把你叫回来,对你还真是好呢。”
“把我叫回来,不也是您的意思么?”程宋经过那瞬间的失神,又恢复成平常漫不经心的样子:“话说回来,我在国外飘了那么久,也没为家里做什么,现在需要我我当然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这是应该的。”
姚淮夏阴沉的盯着他,“你想得开。”
程宋不惧地回视过去,微微一笑:“想得开总比想不开强,您看您长这么帅,别总那么暴躁了,想开点吧。”
“……”霎时间姚淮夏脸色变幻多彩,最后定格在暴怒上:“你活得不耐烦了么你!”
这样说着的姚总裁,霍然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了停,头也不回的说:“我会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和那个马里奥……或者任何外人联系,我会你们消失掉。”
“等等……”
姚淮夏侧过脸不耐烦道:“还想干嘛?!”
程宋在身后说:“那样的话,麻烦再请几个老师吧?加斯东还是上学的年纪不是么?功课不能就这么落下啊。”
“……你知不知道得寸进尺怎么写?”
“拜托……拜托啦!”程宋狗腿地又是赔笑又是拱手。
就如同以前每一次退场一样,姚淮夏冷哼一声,坐上自己的豪华座驾平稳而极快地消失
在他视野里。
程宋抱臂目送,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他并不是个坏人啊。”
他转身回屋,他一边跃跃欲试地摩拳擦掌,一边用最温柔地嗓音唤道:“加斯东~加斯东出来啦,你哥哥走了……咱们喂小猫去啊?”
这样叫了几声,果然一只穿着邋遢衬衫的小鬼抱着毯子出现在他视野里。
加斯东的样子也不怪姚淮夏想到那方面去,他穿着成人的白衬衫,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裤子也丢到洗衣机里去了,虽然衬衫几乎拖到膝盖上,但也毫不妨碍他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
程宋再看看自己打着赤膊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他从加斯东招招手:“过来……让哥哥抱抱。”此言一出他又有些忪:是该叫哥哥还是叔叔啊?
只见加斯东仍有些警戒地看着他,“唔”了一声,然而却抵不过“哥哥抱”的诱惑,一步一步蹭过来。
眼看着加斯东步入自己一手抓得到的范围,程宋笑得更加温柔,突然一个箭步蹿过去握住加斯东的手腕,顺利的夺下他的毯子。
可谁知程宋还来不及得意,就被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吓得一哆嗦。
加斯东的眼泪说来就来,就跟开了自来水开关一样,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程宋手忙脚乱地把毯子塞进洗衣机,回身抱起加斯东哄道:“别哭啦宝贝!让哥哥抱抱~”
加斯东环着他的脖子抽噎着,眼泪直接掉到他裸露的肩膀和胸膛上,痒痒的。
“乖啦……毯子不洗的话你会生病的,听话好么?”
加斯东一边哭一边摸着程宋细致的肌理,得理不饶人地嚷道“宋是坏人!”
“我不是坏人啦……我是爱你才为你着想的,我怕你生病啊对不对?”
“爱我……”加斯东哭的更厉害了:“骗子!妈妈说世界上只有她爱我!”
程宋无语,这怎么当妈的。
他吻了吻加斯东的额头:“宝贝啊,父母爱你是天生的,血缘的,但是……还有其他的,我知道你现在不懂……打个比方说,如果现在你哥哥把你要回去,或者转给别人照顾,我就会很不安,很不开心,我会成天想‘加斯东怎么样啦?’‘加斯东有没有哭?’‘照顾的人会不会对加斯东不好呢’这种事,所以这就是爱啦……”
加斯东怔住了,似乎连哭泣都忘记了,过了好半天,他小声地说:“那我也爱宋。”
第七章:这
“总之最近你不要露面了,这件事慢慢来吧……”程宋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扶着阳台护栏,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还没到那个地步吧?不用太担心了。”
“嗯?律师……不,还是不要了,这件事我们不该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不好么?”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程宋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我袒护姚淮夏?没有这回事……啊哈哈哈怎么可能?”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太奇怪了不是么?我能理解姚老先生对加斯东的愧疚之情……只是这种做法完全没有没有可行性。也许他并不知道加斯东的精神状况,可即便是正常的加斯东——难道一个正常的14岁小孩子就可以接管他的公司了么?”
“马里奥……你太认真了,又不是非黑即白的。”
身后传来敲门声,程宋一回头,只见加斯东站在门口怯怯地望着他。
“好了就这样,让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吧。”说着程宋收线,走过去问:“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么?”
“睡不着,毯子……不在……”
程宋摸了摸他的头顶:“乖啦,明天就干了,忍耐一晚上好么?”
加斯东偷偷瞥着程宋的床,伸手揪住他的衣角:“和你睡。”
程宋怔住了,毕竟加斯东虽然一直在进步,情绪也日趋稳定,但是缩在墙角睡觉的习惯一直改不了,这让他很伤脑筋,如果是一起睡的话……也许是个好机会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程宋一把抱起加斯东说:“可以呀……但是我才不会陪你去睡墙角。”
加斯东咬着下唇,纠结了许久才艰难地点点头说:“好,睡床……”
程宋把他放到床上,仔细盖好,自己也钻了进去,顺便吻了他额头下:“好啦……晚安。”
加斯东才没有那么好打发,他翻身掀开被子脱掉邋遢的衬衫,又褪掉内裤,全身光溜溜地钻进被窝,只露出一双灰眸,眨啊眨的望着程宋:“不喜欢穿衣服……”
他向程宋那边蹭了蹭,枕在程宋肩膀上说:“讲故事……”
程宋其实也没有睡意,但是怀里突然多出一个光溜溜的身子,让他觉得浑身别扭,他忍不住说:“以前你也不裸睡的呀?”
“睡床就裸睡!”
“……”
加斯东催促道:“讲故事!”
“没故事可讲啦……啊,不要咬人!好吧好吧我想想……”程宋绞尽脑汁地想了想,随口道:“我在非洲的时候,跟踪过一只母猎豹,它叫撒蒂娜,又漂亮又健壮,很会捕猎,是只很棒的猎豹……”
加斯东听得目不转睛,程宋拍着加斯东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过了不知多久,他已经有些困意,然则加斯东依旧精神无比。
“最后呢?撒蒂娜的孩子怎样了?”
“嗯,被鬣狗咬死了。”程宋淡淡地说:“撒蒂娜捕猎回来,呼唤她的孩子却没有得到回应。它在不远处找到了幼崽的尸体,一边呼唤着它们一边舔它们的尸体,它不相信它的幼崽死了,——也许是相信的吧,谁知道……”
加斯东忽然将头埋进被子,小声的哭泣起来:“撒蒂娜好可怜,宋不是保护猎豹吗?为什么不救它们呢?”
程宋打了哈欠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谓保护什么的,更多是针对偷猎者或者环境污染而言的,自然界的弱肉强食,人类不该插手。”
加斯东莫名的感到很悲伤,不知道是因为撒蒂娜还是程宋的态度。
这种“旁观者”的角度,该说是理智还是冷漠呢?
加斯东趴在程宋胸膛上抽泣着:“妈妈也一定很担心我……”
“说起来,加斯东,你见过你父亲么?”
加斯东摇摇头,“没有,妈妈总会说爸爸很爱我们,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说他不要我们了……我不知道哪句才是真的……”他想了想又轻轻地说:“不过这么多年爸爸都没出现过,我想他一定是不要我们了。”
“这种事……”程宋望着窗外的月亮叹了口气,忽然想告诉加斯东他父亲很爱他——尽管爱他的表现很偏激。
但是他最终讲这话咽了回去,“不要多管闲事”他默想着。
第二天,当门口出现一溜拉风车队的时候,程宋还以为是姚淮夏换了排场。
他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熄了煤气,迎了出去。
阳光太刺眼,程宋低头闭了闭眼,稍微适应了下,等再抬眼的时候,一个高挑的男人慢悠悠地向他走来。
该怎么说呢,这个男人让他第一次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慨。
那人走到他面前停住,摘下歪戴着的礼帽,露出一丝不乱的金发,他看着程宋微微一笑,友好的用法语打了个招呼。
他开门见山地说:“我叫弗雷德里克·德·普林西普,是加斯东的……舅舅。”
即便他已经足够友好,但仍然令程宋浑身别扭,他避开对方迷人的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到他,程宋忽然能猜测出加斯东的母亲该是多么绝色的美人。“具有攻击性的美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男人尚且如此,女人……
“啊……请进。”程宋机械地点点头:“我去叫他。”
正巧加斯东从楼上下来找程宋,见到弗雷德里克不禁愣了愣,甚至傻傻的揉了揉眼睛,等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地欢呼一声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他用极快地法语说:“弗雷克!小舅舅!!我好想你啊!你去哪里了?!我想去本家找你但是……妈妈呢!妈妈她……”
弗雷德蹲下身抱紧加斯东,深情地注视着他。
就在这时,弗雷德毫不犹豫地吻上加斯东的唇。
站在一旁的程宋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虽然能理解他们很久不见的激动心情,但是……他注视加斯东的眼神和这亲吻,哪里是像在对外甥,简直像是对待情人一样。
他再也呆不下去,借着泡茶的由头索性躲进厨房,由他们舅甥俩在外面肉麻。
过了好一会儿,程宋做足了心理建设,端着托盘走出厨房,好在他们已经不再腻在一起,坐在沙发上低声而快速的交谈着什么。
弗雷德见到程宋,微笑着说:“程先生,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加斯东了,相比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不知道怎样感谢您才好。”
“啊……您太客气了。”程宋避开弗雷德的眼神,将托盘放到茶几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人面前,程宋总是不自觉地怯场,就像是青蛙看到蛇,鱼儿见到鸟这种遇到天敌的感觉一样。
弗雷德说:“那么我要带走加斯东,可以么?”
说着“可以么”这种话,弗雷德的神情却一点也不像在征询答案。
“如果加斯东愿意的话,我当然也不会反对……加斯东的状况,被家人照顾是再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