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然这个人爱好不多,但总是有几个的。不过不巧,赌马从来不是他的爱好之一。忽然说要赌马,还要他陪同,大
脚趾都知道这其中有鬼。而秦绍然的态度坦白而真诚,你去也要去,不去,就绑你去。
于是简言就去了。
周五晚上就来接他,车开得低调,内部却很豪华。简言往车里一坐,调制好的咖啡便在眼前。他拿过来喝了一口,许
久没有喝到如此合心意的味道,不自觉便流露出享受的表情。余光扫到秦绍然笑得欣慰,把咖啡杯放下,转头望着窗
外。
秦绍然握住他的手,笑道:“你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活泼了很多。”
简言试图把手抽回来,却没成功,斜他一眼,问:“秦澜呢?”
“他最近很忙,我没叫他。”他俯下身子,趴在简言耳边问,“想我么?”
车子前面的隔板升了上去,简言倒不担心坐在前面的司机听到如此暧昧的一句话,更何况秦家司机身经百战,当初秦
绍然拉着自己车震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位司机牢牢掌握方向盘。只是,秦绍然说话的热气撩动他的鬓角,有点痒。
他搔了搔,说:“我们也不过一个星期没见。”
秦绍然算了算时间,也不由得叹:“实在是,觉得已经很久。”
简言笑笑,仰起头,秦绍然配合地送上自己的唇。两个人吻着吻着就有些情动,手也不老实起来,扯着对方的衣服,
摸索对方的胸膛。秦绍然吻得放肆,轻轻啮咬他的喉结脖颈,手指捏着胸前的红点打转。
简言喘着粗气扳他的头:“还有……多久……才到?”
“R市?”秦绍然把他的毛衫卷到胸口,舔着对于男生而言白得过分的胸膛,“还早。”
——我是肉,我是红烧肉,我是吃多了会消化不良的肉——
下车时候简言有些脚步踉跄,接待的人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关切询问是否需要药物,被简言瞪了一眼,乖乖噤声。到
了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上一阵好睡,梦里谁给自己脱了衣服也顾不得了,一觉醒来才发现,床是圆形的,枕头上绣着
桃心。
他妈的竟然是情侣套房!
51.纵马狂奔
简言揉着腰坐起身,对一旁坐在新型沙发上看报纸的秦绍然“哼”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这么恶趣味。”
秦绍然叹了口气,把报纸放在一旁,环视了一遍整个房间。维尼小熊的台灯,米奇形状的电灯开关,连枕头被子上都
画着小兔子的图案。他站起身,坐在床上,痛心疾首:“这房间是段鹰定的。”
简言挑着声调“哦”了一声,起身下床,进浴室前一刻,回头:“对了,多谢你记得射在外面。”
秦绍然愣了一下,待人关上门,才无奈地笑出声。
这种熟悉的感觉。
简言洗过澡,已经很饿,秦绍然叫人联系酒店,换个房间,简言却说不急,先吃饭重要。两人一起坐电梯到一楼,一
进门,便看到有人趴在桌子上大块朵颐。简言喉咙里笑了一声,听得秦绍然毛骨悚然,就连低头猛吃的那人都感受到
这股不一般的气场,抬起头,只看了一眼,立即扔下刀叉拔腿狂奔。
不巧,这间餐厅就一个门,怎么走,都要跟简言打个照面。段鹰放弃抵抗,可怜巴巴对秦绍然道:“BOSS救我。”
秦绍然表示爱莫能助,简言却主动坐到段鹰对面,饶有兴趣看起菜单。段鹰也不敢吃了,静静等着自己被宣判死刑。
侍者走上来,等待点单,简言对着菜单点了几道,装作刚刚发现段鹰可怜相一般,指着他的餐盘道:“你继续吃,不
用管我们。”
段鹰愣了半天,反复向秦绍然求证这句话是不是一语双关。秦绍然以为他求助,摇头表示自己管不了,没想到段鹰误
会,以为自己已然安全,反正肚子还没饱,赶紧拿起叉子。刚吃了一口培根,就听简言喝了口水,道:“对,多吃点
,一会儿才有体力。”
段鹰那口培根卡在嗓子中央,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去,拍着桌子喊:“神气什么!别以为老子
打不过你!别忘了,老子还一枪打中你膝盖来着!”
这下连秦绍然都想弄死他了。
段鹰也发现自己失言,赶紧凑简言面前,狗腿道:“不对不对,我记得我枪法不准,擦着过去的,你没受伤,是吧…
…”看了看简言不为所动的表情,咬咬牙,“就算受伤了,也是破点皮,对吧?”
“对。”简言点点头,“血流得不多,也很快就止住了。不过不巧,第二天在秦家伤口沾上水,化脓了。”
“怎么回事?”秦绍然转头问。
“没事,已经好了。”简言递给他一个眼色,故意看向段鹰,“不过,那时有多疼我可记得,再加上那之后,新仇旧
账……”
“等等,你可别忘了,我的车还是你给弄没的呢!”段鹰叫道。
听到这儿,秦绍然都忍不住拆他的台:“那车后来不是找到了?钥匙也叫厂家寄过来了。昨晚那房间确实不像样,我
已经叫人联系酒店去换了。”
段鹰一脸委屈:“大哥,情侣套房都是这样的,甜甜蜜蜜啊。”
简言挑挑眉。正在这时,侍者送上早餐。秦绍然拿起两片面包,给简言抹上果酱,放在面前,动作自然流畅,仿佛以
前就做过一千次。段鹰有心揶揄几句,想起自己生死未卜,识趣地乖乖闭嘴,过后不久,偶然有一次对刘劲周说起老
大和新欢的腻腻歪歪,才想起此情此景,他分明是见过的。
以前秦绍然不就常常这样,把一切都做好,摆在夜的面前么?
秦家经历几代,老辈人都还记得教导孩子食不言,秦绍然长到十八岁,就真的如此,吃饭时候只是咀嚼,一句话也不
说。待到秦澜回国,把英国的一套都带回来,再加上秦家餐桌上最年长的成了秦绍然,食不言这规矩也就渐渐没了。
不过吃饭时,秦绍然还是话少,有时候秦澜跟刘劲周说着话,问他一句他才搭腔。遇上简言这样话少的,就又成了闷
葫芦。段鹰吃得别扭,想了想,问秦绍然:“老大,今天的行程还是按照时间表?”
秦绍然点点头,见简言投过来疑惑的眼神,便说:“我们今天先去马场看看马。”
“你什么时候对赌马有兴趣了?”简言问。
“突然。”秦绍然笑。
“等等,”段鹰问:“你怎么知道老大以前对赌马没兴趣?”
简言专心咬面包,头也没抬道:“跟你无关。”
段鹰被他噎了一句,促狭心起,道:“我知道,你跟老大的旧爱,夜,有点关系。他还真是好友,什么都肯跟你说,
是不是就等着今天?”
“段鹰!”秦绍然非常不快,低声警告。段鹰也意识到自己好胜心太强,一时失言,乖乖垂下头,小声嘟囔:“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简言却很不以为意,用叉子拨着盘子里的蔬菜沙拉,道:“有的人倾诉,是为了铭记,有的人倾诉,则是为了遗忘。
我只是个发泄对象,怎么会知道他的用意?”
说完这话,他便继续吃,段鹰心里忐忑,压根没在意他说什么,秦绍然却对着面前的盘子发愣,耳边听着简言冷哼一
声,立即回神,喝了口咖啡缓解尴尬。
早饭后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秦绍然与简言就出发前往马场。马场已经被秦氏买下,对方派来一个年轻驯马师,负责
给他们讲解赛马的常识。简言对赛马是没什么感觉的,他更喜欢的是达喀尔拉力,是跑车直升机,沿着马场一路走进
去,保镖远远地坠在后面,倒没给他们带来什么不便。驯马师是个年轻人,今年刚刚三十一岁,妻子为他生了个女儿
,他自称自己努力工作纯粹是为了奶粉钱,
说得谦虚,但既然是马场派来,必定不容小觑。果然,在简言看来一模一样的马到他口中,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不同,
甚至一点点细微的差别,都能分辨哪匹是哪匹。简言听得认真,驯马师大约没想到自己接待的有钱人会有这么好学的
孩子,仿佛也得到知己一般,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
秦绍然见他听得津津有味,自己也高兴。暗暗记下驯马师的名字编号,打算升他的职。介绍了一圈,走到一个单独的
马棚前面。驯马师介绍,这就是明日要上战场的那匹,按规矩,今天跟它有接触的人,必须全部登记。驯马师不敢随
意叫人打开门,支吾着,不想让他们继续走下去。简言手插在口袋不发表意见,秦绍然想了想,说:“既然是规定,
那就遵守吧。”
三个人便往回走。
驯马师过意不去,经过一匹枣红色大马的时候,问简言是否想骑骑看。这真是受宠若惊,简言欣然同意。秦绍然却担
心地看着他,昨晚那么折腾,这人今天还敢上马?简言却混不在意,看着驯马师便牵出枣红马,叫人安上马镫马鞍,
又拿了一套安全防护设备给简言武装上。秦绍然还是头一回在简言脸上看到这种雀跃的表情,低头笑了笑,侧脸的线
条柔和到了极点。
驯马师把马武装好,叫简言爬上马背。马儿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简言下意识攥紧马缰,驯马师说:“这马儿很
老实,不怕人骑的。”
他牵着马,在场内走了一小圈,一边走一边教简言一些骑马的要领。简言一一记下,问:“我是否可以骑着它跑一圈
?”
驯马师一愣,看向秦绍然。秦绍然面带担忧,很明显是不同意。简言忙对驯马师道:“您骑另一匹跟在旁边,咱们放
慢速度。”
说完,投了一个恳求的眼神给秦绍然。
秦绍然实在无法拒绝这个眼神,摇着头说:“注意安全。”
边骑边想,以后一定要讹着秦绍然多来几次。他们的速度虽然加快很多,却总没有到纵马狂奔的程度,跑起来不爽。
简言仔细观察驯马师的动作,心念一转,马缰猛抖一下,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立即嘶鸣着飞奔开去。
驯马师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好在反应速度不慢,立即追上去。两人在马场里展开一场追逐,驯马师吹着口哨,可
这平时非常有效的口令这次却不能叫马儿停下。简言微微伏下身子,四周仿佛只剩下风的呼啸,以及自己因为兴奋而
放大的呼吸声。
“就像中世纪的伯爵王子。”
不远处,那个人惊叹了一声,仿佛深深陶醉于这种速度和恣意带来的美中。身边的人却有些迷醉地看着阳光下的他,
无论是侧脸的轮廓,还是被阳光烁成金色的发丝,都带着致命的诱惑。那人笑了一声,转过头问:“他这种骑术,再
跑下去,只怕会出问题,你不去英雄救美?”
“不……”坚定的摇头,“我只会守护在你身边。”
“去吧,你应该救他,哪怕只是截下他的马。”笑容渐渐凝固成一丝有些残忍的弧度,“秦绍然会感激你的,你救了
他的心肝。”
“他的心肝,就让他自己救吧,我只想……”
“快去!”最后一丝笑容都消失,那人咆哮着命令,“别毁了我们的计划!”
52.4号骑手
秦绍然瞥了简言一眼,把他晾在一边,对高搏道:“多谢。”
高搏笑笑,状若不经意道:“怎么老大,你到马场来,也不多带些保镖?”
秦绍然招呼他进去休息,说:“每天被保镖跟着,不烦么?好不容易才有片刻安宁,怎么还能叫他们打搅?”
高搏说:“也是,我也讨厌那些人,影子一样甩也甩不掉。”
他们并肩走进马场边的茶室,简言也跟着进来,坐在秦绍然身旁。他被高搏拦下,也没觉得他多事,静下心想想,就
知道自己玩得有点过火。只是见到高搏总是不舒服,那人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仍旧历历在目。他躲着不见自己也就罢
了,如今送上门,简言就有点忍不住。
侍者送上茶,秦绍然低声吩咐那人也送一杯去安抚刚刚吓得够呛的驯马师。侍者答应着出去了,秦绍然却忽然转头,
递给简言一个责怪的目光。简言端着茶杯,低头喝了一口,把脸转过去,不看他。
秦绍然与高搏聊天聊得极是无聊,两个人没什么共同语言,但还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简言觉得,对高搏的厌恶,
恐怕秦绍然不会比自己少。那为什么还如此包容高家,甚至允许他们有自己的势力呢?
老大们的所思所想,底下人总是闹不清楚的,秦绍然这么精明一个人,总不至于给自己留个安全隐患在身边。可是不
久之后,当简言深陷险境,却忍不住要对秦绍然破口大骂。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没早一枪崩了高搏这个王八蛋!
秦绍然跟高搏聊着聊着,双方都觉得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秦绍然便问:“你押在几号?”
高搏一笑,说:“咱们的马是7号不是?”
“对。”秦绍然笑道。
“不过,我押在4号。”高搏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秦绍然微微皱眉,连简言也觉得不妥。刚刚驯马师已经介绍过明日的几匹赛马,最有夺冠希望的是秦氏投资的7号,
不仅仅秦绍然,连刘劲周段鹰都押了筹码在它头上。而4号一向名不见经传,高搏押筹码在这样一匹马身上,不是明
摆着押自己输?
高搏看出两人的疑惑,道:“马儿跑得快不快,四分靠本事,六分,靠的却是骑手的训练。”
“这么说,4号是遇着好骑手了?”秦绍然问道。
高搏笑而不答,一脸高深莫测叫人火大。秦绍然好教养,也是笑,道:“那我就等明日领略风采了。”
双方又说了几句,便道声明日再见,分别去做自己的事。秦绍然对简言仍旧冷着脸,时间已近中午,两人一起去餐厅
吃了餐沉默的午饭,便回到房间。秦绍然没有午睡的习惯,简言却是累了,回到房间脱掉外衣,忽然被人扑倒在床上
。
一只手按住他不叫他乱动,另一只手三下五除二剥下他裤子,狠狠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简言又气又窘,大声道:“
秦绍然,你发什么疯!”
“你还有脸问我?”秦绍然隔着内裤揉着他两片臀,磨牙道,“你知不知道我上午多担心?”
简言扭了两下,扭不动,冷笑道:“我会出什么事?”
“你说呢?”秦绍然道,“从马上掉下来怎么办?”
“我不会掉下来。”简言对自己的能力一向很自负。
秦绍然却恨得牙痒,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你就是这样,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么?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敢自高自大!”
简言艰难地翻个身,搂着秦绍然的脖子送上去两片唇。两人湿漉漉地吻了许久,简言喘着气得意道:“我不用打赢你
,只要你还肯上我的床,我就有的是办法杀你。”
这句话一出,秦绍然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非常悲伤。简言深知自己失言,可一想到他难过的缘由,却有种残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