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痴——黎小鸢

楚云啸对碧月自然仍是不理不睬，靠在栏边双手抱拳状。碧月径自指着他继续骂道：“问你话呢！你别以为当个什么护卫就高贵到哪儿去了，说白了，还是个下人！”

“闭嘴。”楚云啸终于烦躁地低吼了一声，满腔怒气的碧月也吓了一跳，那些刻薄的话也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屋里的慕海尘亦是烦躁不已，揉按着眉心，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那股失落的情绪。

随着零乱的记忆逐渐连贯，活了二十四年的慕海尘也渐渐拾起了前世的性子，可他早已做不到当年那般洒脱自在，空留一腔急躁与冲动。愈是想要，愈是失望，就算想起所有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罢了，而那个人，连相思树都无法唤起他的记忆，更印证了他心中并无自己，这教慕海尘大感颓丧。

难道又要从头开始，让那人爱上自己么？

光是这一世背景差距，已是难以跨越的横沟。更何况他曾出言威胁，如今二人能这般平常来往，也是他犯险艰难得到。

想要二人的感情再进一步……慕海尘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云啸，来看这个。”这一日，慕海尘将楚云啸唤来。先前相思树之事已过，楚云啸还是那副不失恭敬的模样，也一句话都没有问，反倒令慕海尘感到一丝安心。若是他真问起来，自己还不知要如何解释。

楚云啸闻声走过去，却见慕海尘前方的桌案上摆着一柄剑。细细看去，那剑长三尺有余，剑柄与剑鞘乌黑发亮，上面镶嵌着三段祥云盘龙纹，还配有朱红短穗。就算还未见剑身，久经百战的楚云啸自是一眼便看出这是一柄上好宝剑，不禁赞叹出声。

慕海尘微笑着，“这剑名叫猎天，据说乃是百年前南国霸主的佩剑。你若喜欢，便拿去用吧。”

闻言，楚云啸原本还为此剑惊叹，听到最后一句却讶然不已，“我用？”

慕海尘点点头，楚云啸连忙道：“如此宝贵的剑，定要名家收藏，或是帝王享用，我何德何能，不配此剑。”

“你英勇过人，威名远扬，怎会不配？”慕海尘道。只是这些形容听在现今的楚云啸耳中犹如讽刺，慕海尘见他脸色有些阴沉，忙改口道：“我也是无意得来，自己又武艺不精，也不懂收藏，拿着这剑着实无用，倒不如送给你，也算有个归属。”

听到这里，楚云啸却想起慕海尘的佩剑当日交给自己，而他恰好一直放置在家中。现在对方又给了他这样一把宝剑，楚云啸仍是感到受之有愧，不禁问道：“王爷，我都那样待过你，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话问得含糊，二人心中却都知所言何事。慕海尘有些愕然，一心想要告诉他那些往昔旧事，却终是道不出口，只能摇摇头，“你是有才之士，自该人人赏识。”

“不是这样。”楚云啸道，“我总觉得，你隐瞒了很多事情，既想让我知晓，却又不肯明说。”

慕海尘一愣，他说的没错，自己反而不知如何应对，只得无奈道：“你只是忘记很多事情罢了。”

“到底是何事？为何不肯直接告诉我？”楚云啸问道。

慕海尘摇头，“那些事，需得你自己想起才好，若由我告知，便失了所有意义。”见楚云啸还要再说，他轻叹一声，“你就收下这柄猎天吧，权当是我赠予你的礼物，以示对于你留在这里的感谢。”

“王爷，你明知道我留在这里不需要什么感谢。”楚云啸声音有些冷。

慕海尘实在是说服不了他，只能阴测测道：“收下吧。若是你也不要，那我留着也无用，扔掉算了。”殊不知这般近乎威胁话语，更令楚云啸无奈，可慕海尘也毫无办法，甩出这些话便匆然离开。

楚云啸最终还是收下了猎天，而对他而言，就算是神兵利器也要拿来用才有价值，当做藏品归置起来只会令他感到可惜，于是成日佩着猎天，慕海尘看在眼里，也有些暗自喜悦。

笑他只知砸钱求得那样一点点心意，他也认了。反正楚云啸收了这么贵重的礼，今后态度自是更会妥协，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海尘去哪里都会带着楚云啸，甚至赴宴也都让其跟着，表面上只说尽护卫职责。可当他发现楚云啸特殊敏感的身份总会引起他人非议时，便索性婉拒了那些宴席，出门时也尽量远离达官贵族。尽管楚云啸对这些一直保持不喜不怒，毫无反应。

直到某一日，慕海尘收到一封请柬，当场脸色就有些不对。楚云啸察觉到了，不知该不该问，慕海尘却直言希望他跟自己一起去，见这次对方神态谨慎坚持，楚云啸暗暗觉得必有内情，便直接应允。

第十六章：赴宴

宴请慕海尘的是当今皇后的弟弟，即是新帝的小舅子李桓。他一直仗着姐姐的身份地位做了许多荒唐事倒也不提，慕海尘最顾虑的是他发现对方竟然对自己有那个意思。

从前没有前世的记忆，他性子淡漠，本就对这般感情毫无兴趣，可李桓竟多次纠缠不休，好在一年前将他调到南方做官，现在回来了却邀请自己作客，说什么替他接风。慕海尘不便推辞，心中又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才再次带上楚云啸。

晚宴的地点竟挑在城中最有名的青楼红香阁，这夜还被李桓整个包了下来。慕海尘入了厅堂，果见那李桓笑吟吟地上前来问候。其实李桓皮相倒不错，只是总邪乎地眯着眼，教人看着不舒服。

慕海尘面无表情，李桓也不介意，倒迎着他入了座，却见楚云啸也要上前，他并不认识楚云啸，只觉不愿让人跟着慕海尘，便一脸厌恶道：“一个下人也配过来？下去下去。”

刚坐下的慕海尘闻声却又站了起来，“李大人，他是我的护卫。”

李桓赶紧堆上笑脸，“王爷，这都是我的人，绝对安全。您就让他在外头候着吧。”

就因为都是你的人才危险。慕海尘皱了皱眉，“他一直都是近身跟着的，若离远了，我不安心。”

李桓心里纳闷，一年前他怎么没见到慕海尘身边有这么个人？可又不敢翻脸，又转了转眼珠，这才点点头应允了。慕海尘这才坐下来，而楚云啸则站在他身后，看得李桓心里莫名其妙发寒。

宴席本就无趣，那些饭菜慕海尘也没怎么吃，而李桓走过来亲自给他倒酒，他也以身子抱恙不方便饮酒而婉拒了。见李桓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慕海尘也知他定是搞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心下总得防着些。

只是酒宴还配了更无趣的歌舞，李桓似是让这红香阁的头牌们都出来现艳，一个个搔首弄姿，甚至还到宴席旁围着几人跳舞。那脂粉气弄得慕海尘很是不舒服，一直冷着脸。李桓与那些女子调笑着，眼睛却时不时瞅着这边的慕海尘。

待那些女子退下去继续舞着，慕海尘琢磨着宴席怎么还不结束，忽然他只觉眼前一阵晕眩，接着体内隐隐升上一股奇怪的燥热感。紧盯不放的李桓连忙走过来，一手暧昧地放在慕海尘肩上，“王爷，可是乏了？我这就散了她们。”

慕海尘起身退了一步，抖掉了那只令他不舒服的手。李桓也不气，仍是笑眯眯看着他，慕海尘只冷声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只怕得先一步回去了。”

李桓又迎上来，“王爷莫急，不如先在此歇息一会？”

“不必。”慕海尘断然拒绝，“多谢李大人盛情邀请，今日就此告辞。云啸，我们走吧。”

可二人刚离开桌席，便见周围的护卫挡了上来，慕海尘冷冷问道：“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桓只是笑着，“没什么，只是您看这天都没有黑透，时候尚早，王爷这么快回去岂不扫兴？”

慕海尘愈加感到晕眩，却忍着不表现出来，无视李桓的话语，反倒一手拉住身旁楚云啸的胳臂，悄悄说了一声：“走。”

楚云啸只觉胳膊一沈，接着听到这话，声音虽小却很坚定，他自然也察觉到事态不对，忽然一手拦住慕海尘的腰，竟要强行离开。周围的人没想到他会如此，但还是纷纷抽剑，楚云啸眼神一凛，拔出腰间的猎天竟与那些人厮打起来，而舞女们吓得尖叫逃跑，场面好不混乱。

连旁观的李桓都未料到楚云啸武功如此高强，他实在是轻视了，好不容易下计弄来了人，怎能最后时刻被他们逃了？连忙什么也不顾便喊道：“杀了那护卫！”

“大胆！”慕海尘喝道，虽然身体的异样令他快要站不住脚，却还是紧紧靠在楚云啸身旁低喊一声，“杀出去！”

楚云啸自是明白，刚才有所顾虑的手脚这也放了开来，那猎天果然是绝世好剑，他也用着极顺，出招总能出其不意，面对六七人的围攻，还要护着慕海尘，楚云啸却也能游刃有余，这边一剑刺喉血涌而出，而那人也直直倒在地上。其他人这才大惊，李桓气得大吼，“干什么吃的！快杀了他！”

可愈是慌乱，愈是不成阵脚，楚云啸唰唰几剑过去又刺倒二人，见势态松转，这边搂住慕海尘硬是从零散的几人中飞逃了出去。

慕海尘还带了的另外二人正在楼外守着马车，见二人有些面色不稳地跑出来，不待多问，楚云啸只说了一声，“我先带王爷回去，你们速速跟上。”说罢，竟一剑切断拉绳，带人飞身上了一匹马呼啸而去。

二人匆匆回府，碧月见这样子自是慌了神，楚云啸不管她，先把慕海尘扶进屋，慕海尘瘫坐在床上，见碧月急冲冲跑进来，他却微微喘息道：“出去。”

碧月一愣，不知主子为何如此，可慕海尘十分坚持，甚至加大了音量，“我让你出去！”

这边碧月又惊又疑，也只得退下去，楚云啸见状也同样十分担心，不知该留该走，慕海尘却一手撑住身子，一边有些不稳道：“云、云啸……你留下，把门关上。”

楚云啸也不多话，赶紧照做，接着来到床前轻声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我……”慕海尘有些犹疑。他此刻只觉浑身无力，可最担心的是那股燥热，甚至自小腹那隐隐传来的异样感觉，令他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中了春药。可是他没怎么吃那些应该没问题的饭菜，也没有喝酒，不明白自己怎么还是着了道，可眼下头脑一片混乱，无法令他更多思索。

这般情形下，他看着眼前的楚云啸，却又想起前世那些情意绵绵的日子，还有那次自己一样下药给对方的一夜意乱情迷。而这一次李桓的诡异，反而令他……

楚云啸正想着，身子却忽然支撑不住，斜斜倒在床上，惊得楚云啸连忙凑上去查看，“王爷！”

第十七章：纾解（H）

因为药性来势不猛，慕海尘才能坚持那么久，这会已是头晕目眩，下腹的灼热令他难以忍受，却还是挤出声音说着，“拜托……帮我……”

因为侧躺着，慕海尘半边脸埋在床里，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可楚云啸见他倒下去就已经很惊愕了，这边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靠上前伸手摇了摇对方的身子，“王爷，你到底怎么了？”

慕海尘被摇的难受，翻过身子仰躺着，双眸忽闪，止不住地轻喘。楚云啸只见他面色泛红，更加不安起来，“王爷，你哪里不舒服？我该做什么？”

慕海尘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听不见对方所言，只能看他嘴巴张张合合。自己被药性折磨，这会早已是神志不清，慕海尘忽然一个起身，一把搂住楚云啸的脖颈，接着竟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

楚云啸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慕海尘自己恢复一点清明忽然推开他而再度倒了下去，楚云啸才怔愣着退了一步。唇上依然温热的触感教他难以置信，可床上的慕海尘忽然隐隐哭出声来，“对不起……”

对不起，每一次都是我勾引你。

一想到自己又想利用春药勾引楚云啸，尽管被下药的人换了，可慕海尘心中仍是感到不齿与羞愧。刚才吻上对方完全是一时情动失控，而这会亦是欲火焚身，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楚云啸这下也惊讶地不顾刚刚发生的事，连忙上前扶起慕海尘，“王爷，你──”

慕海尘身子软软地靠在楚云啸身上，声音里仍带着一丝哭腔，“我被下药了，好难受……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

楚云啸这才了然这一切事态的原因，可慕海尘这般直接靠过来，竟令他自己身子也莫名地有些僵硬，一双手停在空中，不知要抱住对方还是怎样，只能愣愣道：“那我……去找解药？还是找大夫来？”

慕海尘心中只想大喊一声“你就是解药啊”，可羞于启齿，只能紧抓住楚云啸衣襟不放，“不、不要找人，你别走……帮帮我……”

“可是，我要怎么帮你？”楚云啸讶然，而这种状况又无法贸然行动。慕海尘见他毫无动作，自己又觉得羞耻不已而难以言说，只能不断抽泣着，“真的好难受，云啸，帮我……”说着，却抓住他的手，径直放到了下腹那里已经挺立的部位。

楚云啸被这般突然的举动吓坏了，想要抽回手，可看着慕海尘满面潮红又挂着泪痕的样子太过可怜，加上……他竟然想起了之前那荒唐的一夜。难道又要自己跟他再一次……

只是被对方的手隔着衣料覆上，慕海尘便已觉得快感蹿升至脑中，一边暗想着原来上次对方中了药也是这般感受，一边又有些难耐地扭动着，不满足于那只僵持不动的手。

突然，楚云啸也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轻轻扶着慕海尘躺回床上，接着吹熄了房内的烛火，接着来到床边，竟伸手慢慢掀开衣袍，径自帮人褪下裤子。虽然这亦是慕海尘所愿，加上室内已无灯火，只有月光朦胧映照，什么都瞧不真切。可他心中仍是倍感羞涩，只得手臂遮过双眼咬牙坚持着。

“王爷，我只是要帮你……绝无任何其他想法。”说着，却又似是说服自己一般，楚云啸将手摸进对方大腿内侧，接着缓缓而上，终于握住那处坚挺。

“啊……！”直接的刺激令慕海尘忍不住呻吟出声，彻底失了理智，“快……快点……”

楚云啸虽也觉得别扭，可见到慕海尘这般深陷情欲的模样，竟令他脑海中浮想联翩。那一夜，这人也是这般样子么？可是隔日的惨状令他明白那晚对方只能是饱受折磨，莫名的，楚云啸有种想要补偿对方的想法。被这种想法驱使，楚云啸心中所有的顾虑也都置之脑后，那手轻轻上下套弄起来，引得慕海尘呻吟不断。

被那娇吟蛊惑着，楚云啸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却爬上床凑到前头，低下身子吻住了对方的唇，令他的呻吟声全数被阻隔住了。

慕海尘稍微回神，睁大双眼难以置信般盯着楚云啸，而楚云啸只是抬起脸轻声道：“王爷，别担心，我只想让你舒服，也好让我心中的愧疚减少一些……”说罢，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挽回一丝神智的慕海尘也被这般刺激地再度陷了下去。

“王爷，舒服吗？”没有任何调笑意味，楚云啸十分认真地在慕海尘耳边问道。

“啊……舒、服……好舒服……！”慕海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微闭着眸子轻喘道。

楚云啸轻笑一声，一手摸上那硬挺的前端，摩挲着最敏感的小孔，此时已有一些黏液微微渗出，他以手抹了去，又不住地继续地按压着那处，慕海尘受不住这般刺激，却又头脑混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娇喘着，“别、啊啊……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