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未名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圈住张纪诺软得挺不起来的腰部,然后把他无力的双腿圈到自己腰间。
「这样动不起来啊。」易未名搂着张纪诺苦笑道。
「啊,我累了。接下来要麻烦易先生了。」张纪诺找了个好位置,紧了紧搂住易未名脖子的双臂,把脸窝进对方的肩
窝,打定主意不再有其他动作。
如他所愿地,张纪诺化身小猫咪,娇不娇羞另说,但『躲主人怀里邀宠』这一项要求,总算是确实地做到了。
「这样啊,那我不客气了。」接着易未名无奈地靠在沙发椅背上,托着张纪诺的臀部,一次又一次深深进入他软绵绵
的身体。
等到易未名终于愿意释放、两人用了休息室近半的抽纸清理好自己以后,张纪诺才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那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被折磨得合不上,由于姿势不对导致腰背酸软,双腿打颤,即使有易未名好心地扶着他,但走
了才几步还没走到门口,他就两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连带着易未名也被他扯得弯下腰。
「你这只软脚蟹。」易未名拧紧眉头,干脆顺着弯腰的姿势,将张纪诺扛到肩上,扶住他的腰就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
。
张纪诺原本担心或许会有人看到他们这种诡异的互动,无论对易未名,还是对自己的影响都不太好,尤其是在这种场
合,在场的人物都不算是善类。
然而易未名扛着自己悄然离去的消息并没有像张纪诺所担心的一般被目击者们传开。
啊,他们或许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无聊。头朝下双手捉住易未名衣摆的张纪诺感叹道。
易未名轻易就把张纪诺扛在肩上走了一路,直至到达停车场,都没有假手于保镖。
或者是觉得没有必要,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希望张纪诺沾染上别人的味道。
张纪诺也觉得很莫名,自己为什么那么放心地把命交给一个喜怒无常的军火商。对方跟他签约,一次付清,张纪诺这
个……男宠对他来说早就算是沉没成本,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死了也不关他事。就这样来说其实落到易未名手里,
他的生命并没有保障。
易未名把胡思乱想看上去就像是在发呆的张纪诺先扔进车子后座,随后也钻进车子里。
张纪诺揉了揉撞到座位上的肩膀,拉了拉皱巴巴的衣服,正襟危坐。屁股虽然痛得似乎下一刻就要裂开,但在外人面
前,他还是相当在意自己的形象。
易未名就算了,自己的丑态他大概都见过一遍了,但面对前座的司机跟保镖,他是不可能忽视的。
少年的时候他跟着潘方远跑场子,混迹在一堆边缘青年之中。煲烟劈酒、打架闹事,虽然不吸毒不嫖妓,但自认不算
是个文明人。
直到跟着潘方远闯出一片天地以后,才渐渐注意起来。
也许是因为从不曾拥有,所以才那么渴望。
学识,气质,家势,这些都是他没有的。因此,易未名或是其他的人,都是张纪诺所羡艳的对象,让他不自觉地模仿
。
至少在这一刻,张纪诺仅存的自尊告诉他,绝对不能被坐在他隔壁的这个懒散的大少爷比下去。
「嗯,你腰不痛吗?」易未名的衣服也有些皱,但悠闲地托腮的动作却衬出了他那股早已扎根于骨子里的世家子弟的
气质,一点也不显狼狈,相反还带着点成熟的性感。
张纪诺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放弃了模仿易未名的打算。他这个小小暴发户,邯郸学步勉强自己,只会越来越不讨
喜而已。
「腰还好,痛的不是这里。」张纪诺挺起腰,绷着脸回答。
易未名怎么可能听不出里面怨怼的意味,他把躲到自己一臂开外,如坐针毡的张纪诺拉到怀里,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
膀。「那睡一下吧,我的小兔子。」
他什么时候又变成小兔子了?张纪诺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顺从地靠在大男子主义浓重的易未名身上进入闭上双眼
。
此刻宁静的气墙,让张纪诺渐渐安下心来。梦中他看到了面容模糊的父亲,慈爱地摸着他的脸,从头发、眉眼到鼻子
、下巴,用固有的轻柔嗓音对他说,『我的小纪终于长大了,真好、真好。』
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上去似乎连接了另一个世界,他的父亲终于还是到了那个地方。
有段时间张纪诺也对那个地方心驰神往,但一想到一同睡在窄小阴暗出租屋里的母亲,他就断了这个念头。
他想赚钱,想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他讨厌那些碰过他母亲的男人,但更讨厌沾上别的男人体液的母亲。
他厌恶这种现状,却无力改变。直到他跟着潘方远闯天下,躲在拿着刀的潘方远身后,替他街头巷尾地打探消息放出
留言,跟讨厌的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只为替他铺路。
母亲死后他却变了,变得越来越惧怕死亡了。他开始把自己拽到阳光底下,戒掉陋习,试图原来这个圈子,努力伪装
成一个无害的普通人。
然而白纸一旦沾上墨迹,就不再纯粹。
他看着潘方远从底层一步一步往上爬,甚至在议事堂也有了一张椅子。而他则放弃了晋升的机会,被安排到潘方远的
地盘,在他手下处理红灯区的事务。
接着却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朦朦胧胧中,有双温柔的手抚着张纪诺的后背,顺着脊梁一路往下。张纪诺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梏住腰部,于是他
只能攀附上身旁的东西,紧紧捉住似乎做成了什么的布料。
后穴被微凉的东西顶开,接着硬物强硬地滑了进来。张纪诺呻吟了一声,强忍着不适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墨色的盘扣,钉在丝质的布料上。他伸手摸上那块布料,却是带着温度与鼓动的。
把他圈住的人凑到他耳边对他耳语,「不再睡一下?天还没亮。」
张纪诺很想如实告诉易未名,他不喜欢这种东西,然而一但想到躺在他保险柜里面的那份合约,他就一点反抗的力量
都拿不出来了。
后悔也没有用,名已经签了,白纸黑字摆在那里,对方一次付清,己方反悔可是要付巨额违约金的。
「……嗯。」他眨了眨眼,终于还是决定伸手去摸摸看嵌在体内的东西。还没有接触到皮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先
抵住了他的手心。
是一手可以抓住的大小,根据笔记里面的记录,就上位者的喜好来说,似乎又是什么动物的尾巴。
张纪诺犹豫了,这种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向喜欢玩这类型游戏的对方喊一声『主人』?
「果然,白色很适合你。」易未名的唇贴在张纪诺的额头上,原本搂着张纪诺的手则移到他臀上,捉住那团毛发随意
地玩弄。
「易……先生,我、我困了。」张纪诺被在体内捣弄的异物弄得脊梁发痒。之前一次的交合中,他被易未名弄得全身
瘫软,还把乱七八糟的液体射到他手上。
羞耻心在射精的一刻急速膨胀,弓起的腰背贴着床单,下身却被不断重重地撞击,一下一下似乎要将他捣烂。
张纪诺惧怕那种陌生的、肉体变得不受控制的失控感。借由后方得到快感,即使没有爱也能达到高潮,这种沦陷一般
的感觉让他惊慌失措。
啊,人为什么能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勃起、接着射精呢。生殖在两个男人之间,明明就是全无意义的事。
张纪诺难得也深沉了一回,只是这个状态还没有持续够一分钟,就被敲门声打断。
「老爷,老夫人的电话。」管家把卧室门推开一条缝,轻声道。
「知道了。」易未名低下头,在黑暗中静静望了张纪诺一阵,轻柔的吻才落下来,柔软的唇贴合在张纪诺的唇上,碾
转了一阵,才在张纪诺耳边嘱咐,『乖乖的等我。』,接着撑起身体松开怀抱往门边走去,接了电话。
张纪诺咀嚼了那句嘱咐一阵,困惑地皱起眉头。他们之间的感觉怎么好像,越来越微妙了?
失去了别人的体温,赤裸着的身体有点冷。他蹭了蹭柔软的床单,最后还是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坐起来。
虽说家主大人让他乖乖等他,张纪诺自认能抗住瞌睡虫的诱惑,却不能达到『乖』的标准。因为他想把塞进体内的东
西拔出来。
他趴在床上,挺起臀部,往身后伸出手,捉住了露在体外毛茸茸的部分,狠下心用力一拔。本想长痛不如短痛,早点
解决为妙,却在中部卡住。
这个东西怎么是葫芦形状的?!张纪诺无语凝咽,一口气哽在喉咙不上不落,眼前都冒出了一些晕眩的彩色光点。
「真是的,刚刚才让你乖乖等我……」温暖的胸膛忽然贴上来,抚平了因为不适而狂冒的鸡皮疙瘩,有力的手臂从后
搂住了发软的腰部,手掌贴着臀部的肌肤滑落,到达股间。
想不到易未名这么快就结束谈话,张纪诺心脏紧缩,紧张得掌心都冒着冷汗。这种姿势这种情状,分明是被捉了个现
行、他屏住呼吸,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惩罚。然而易未名却替他把卡在半路的东西小心取了出来,随手扔到床下,一边
叹气一边搂住张纪诺往床上一滚。
「不喜欢的话就直说啊。」易未名漫不经心地逗弄张纪诺的乳尖,听到他呼吸变得急促后,坏心眼地用牙齿撕扯张纪
诺的耳垂,然后又在他耳根吮出一个红色的痕迹。「我会为你准备其它款式的。」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就这样,不要搞太多的……情趣?」张纪诺脑袋胡成一团浆糊,连斟酌字句都用了比平
常多两倍的时间。
「你是这样想的吗。」易未名松开了在张纪诺胸前撩拨的手,无精打采地把头埋进张纪诺的肩窝。静止不动似乎不再
需要答案、还进入了睡眠状态的易未名,让被从后被搂住的张纪诺忍不住怀疑,其实这位大人只是想要个恒温抱枕吧
?
这个时候,易未名放开了张纪诺,下了床。还没等张纪诺胡思乱想出个结果,其中一条腿就被抬高,某个隐蔽的地方
再次暴露在易未名眼前。穴口被指尖轻轻按压,大概是有点发红了,被按住的地方正在火辣辣地痛。
什么湿滑的东西被推进体内,张纪诺头皮一麻,完全搞不懂这位大人喜欢把东西塞进他后面的心理。难道看着死物塞
进来会比自己提枪进入更能获得强烈的快感吗?
这样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包养一个男宠,找个身体契合爱使用道具的床伴就能完美地解决问题了。既浪费资源又浪费钱
,自己还沦为了易未名玩心之下的炮灰。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张纪诺因为自己判断错误而沮丧,原本没什么起伏的心情也因此而叛逆了起来。
易未名按住忍不住挣扎的张纪诺,柔声安慰:「别紧张,只是栓剂。」在感受到张纪诺逐渐放松以后,把栓剂完全推
进,接着自嘲一笑,放开了手。「对着你我简直温柔得不像自己了。」
接着,易未名理了理皱起来的丝质睡衣,甩手离开。
那晚张纪诺一个人睡,占了一整张的大床,居然,也有了点孤枕难眠的感叹。
张纪诺一睁眼,就看到床头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一个激灵慌慌忙忙扬开被子爬起来,眯起眼睛强迫自己聚焦视线,却愕然地发现黑色的人影正是穿着黑色西服神出
鬼没的管家先生,脸上是一贯淡定的微笑,也不知道他已经站在床头看了多久自己的丑态。
「啊……」张纪诺放下心来,却发现紧缩过头的心脏此刻有点酸痛。他本来是想跟管家先生打个招呼,可是却发现他
忘了管家先生的名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
「我叫易笼。」冠上家姓的管家笑容一如往常,似乎并不在意此生只能被困于这个家族的牢笼中。「易家的安全系统
没这么脆弱,请不必担心。」
张纪诺望着对方的完美笑容,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主卧要是这么容易突破,易家早就换过几个家主了。
「请问易……管家有事吗?」张纪诺下意识地往被子里面藏,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晚他是裸着睡的。往被子里
缩到半途,他忽然察觉到胸膛的触感跟被子的质地有点偏差,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身上已经套了一套与易未
名同款式的蓝色睡衣。
张纪诺诧异地望了管家一眼,在接收到对方稍微有些困惑的信号后安了心。
他想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不太喜欢赤条条地暴露在人前,尤其还是像他这样的坑坑洼洼的身体。
真不知道易未名怎么噎得下口,还专门挑弹痕、刀疤一类的地方种下吻痕。
「老爷今天有事外出,让我来陪您。」易笼递上一套衣服,然后把张纪诺衣服内装着的小物品放在铺上了红色天鹅绒
的金属托盘上。
衣服之类的,不用说一定又被擅自拿去清理了。替客人清洗换下来的衣物,似乎是大户人家约定俗成的习惯。
在易笼出门为他准备早餐以后,张纪诺点了点随身的物品,的确是除了早就被踩成碎渣的对讲机以外,其他东西都完
好无缺,甚至还替他把寄放在酒会前台的公文包取来了。
张纪诺翻出手机,发现三天没充电,电量居然满格,不禁既无奈又心寒。
想必在这个地方,自己作为一名客人,或者说一个男宠,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的。
他丝毫不意外潘方远会把他的手机打爆。他把通话记录清空,吸了一口气就回拨那个二十四小时都会为他开机的号码
。
没两秒电话就被接起,对面的人劈头就问:「打这么多电话都不接你哪里去了?!你跟那个易未名什么关系?昨天那
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纪诺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恍然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擅长处理生意以外的事情,人笨又不会说话,经常出岔子还爱让
人担心。无聊是作为朋友、上司还是下属,都是个失败的存在。
也许就只有潘方远这么一个人,从不计较这些,总是坚定地在某处作为自己最后的支柱,支撑着自己。
他对潘方远的感情很复杂,对张纪诺而言潘方远是恩人,是朋友,更是兄长。他对潘方远知无不言,像他的卫星一样
跟着在固定的轨道上运转。
但这一切都从遇到易未名的那一天开始脱了轨。
「我……我跟易先生签了为期五年的合约。」张纪诺如实回答,眉头却已经为难得皱成了川字。
「关于什么的。」潘方远的声线这个时候却放轻了,像是突然冷静下来,又带着点诱导的意味。
「……关于,我……」张纪诺发现自己完全吐不出那几个平常经常挂在嘴边的字。他紧紧闭上眼睛,垂头坐在床边,
佝偻着的背有种职场失利的挫败感。
听着对面平缓的呼吸声,张纪诺清了清被堵住的嗓子眼,接着说:「关于把我自己卖给了易未名先生的……」
话没说完,张纪诺就听到一声脆响,是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刺耳的长鸣。
张纪诺挂了电话,心想远哥的手机有些年头了,趁机换一台也好。
他坐了一阵,拿着手机的手垂下了,连手机掉到地上都无所觉。就像什么东西已经从他手中溜走了一般,有所得,亦
有所失。
他不是很缺钱,也不喜欢被进入的感觉,他只是认为,如果潘方远真的有夺权的野心,他在这边呆着,多少能替他搭
一条暗线,购得些许枪支当做筹码。
起码火拼起来,不用再使用那些被上面淘汰下来的、随时可能走火的旧式枪械啊。
即使处于劣势,仍不忘考虑己方利益,互相利用,本来就是商人的本色。半吊子如张纪诺,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邮件提醒突然响起,机械的音乐在耳边缠绕,最后钻进了耳蜗。
张纪诺机械地拾起手机,才看了一眼,就关了机,干脆拔掉了电池,扔回公文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