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绑走了宝宝?!”程伯坚知道事情大发了,原本只绑架他儿子,顶了天也只是香港黑道上的“暴动”,事后他
程伯坚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些上串下跳的社会败类。可如今性质不同了,绑了此次比赛呼声最高的“天使宝宝”。而且
这孩子与李固部长关系匪浅,在大陆又是光荣的烈士家属,就冲这两条,要是孩子在香港有任何差池,英国女皇那里
都不好交代。
“现在怎么办?!”李妈妈稳下心神,冷冷的问了一句。眼神扫了在场的众人,这个时候李妈妈希望集中所有的力量
,哪怕是将整个香港翻遍,也要找出宝宝!
“只有等!”走进病房的李固爷爷已经在门外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在繁华的香港找两个被刻意藏起来的孩子无异于大
海捞针。可是人老成精的李固何尝不知道,宝宝在绑匪手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危险,可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等敌人动了,他们才有机会,所以李固爷爷握紧拳头,指甲插进肉里犹未察觉,“我们必须相信宝宝有能力自保,
至少他懂得怎样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所以跟绑匪周旋的重任就交给各位了,我必须立刻见到麦泽思总督!”李固爷
爷说完这句话,带着身后冰冷着脸的小陶秘书又匆匆走出病房的大门。
番外五:营救
“‘匕首’派人给我二十四小时盯着穆家大门,飞出一只苍蝇,我也要知道它去了哪里!”坐以待毙不是李熙卿的风
格,他喜欢主动出击,他喜欢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里,他喜欢看到对手在他面前露出走投无路的绝望,所以他向一
旁的“匕首”下了命令。“匕首”没有说什么,扭身消失在病房门口。
“拿这个去请潮帮的老大帮忙,他欠我一个人情,是时候还了。他手底下兄弟多,人脉广,但愿能找到线索。”睡在
旁边床铺上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鸡血石雕刻的骰子,丢向一旁矗立着的李熙卿。
老人突然说话着实让一屋子的人有些惊愕,刚才只顾着担心宝宝的安危,居然忽略了病房里还有一位陌生的老人。李
熙卿不认为是自己大意了,从第一眼见到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他就知道:又是一位与小河村石屋里的张凤岗一个级
别的“老妖怪”。
“你就是‘快手’德叔!”李熙卿捏着骰子的手指微微一颤,脑海里浮现出三十年前叱咤赌坛的一代“荷官”德叔。
听说在这位手上出过的老千不计其数,可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作假的动作。所以在拉斯维加斯世界赌城,这位也是排
的上号的人物。可惜三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关于他的传闻可以写成一本传奇小说。毕竟有这么一手功夫的人,有点
势力的人都想控制。因为只要控制了他,就等于控制了源源不断的财源。
“‘快手’德叔三十年前就死了,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老人将一双鸡爪一样颤巍巍的手缩进被子,然后缓
缓的闭上了眼睛。李爸爸等人震惊的望着这样一位饱受帕金森病痛折磨,且无儿无女的老人家居然是黑白道上烜赫一
时的“快手”德叔!虽然风采不再,可他一身的传奇故事足以让后辈们生出深深的敬畏。
“不知道阿德做的酸菜鱼和爆炒笋尖味道怎么样?”李妈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包括李熙卿一阵疑惑
。特别是将“德叔”唤作“阿德”如此不敬的称呼,几乎可以想见这位曾经的枭雄一定会暴跳如雷。
可结果偏偏出人意料,老人对“阿德”的称呼不仅不以为忤,反而睁开混沌的眼睛清明的望向李妈妈,缓缓的说道,
“年轻的时候走遍大江南北,领略祖国壮丽的湖光山色。走得多,看得多,自然品的也多,后来发现还是自己的家乡
菜最美味。于是我拜访了当地的一位老御厨,所以我的手艺自然是一流的正宗。”老人冷漠风干的橘皮脸上露出深深
的怀念,似乎他这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便是流连山野,与野兽为伍的那段时光。
“那阿德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聘请呢?您知道宝宝这孩子嘴巴很叼,吃不惯西餐,就喜欢您的家乡菜。上次还把阿德您
的一杯甲鱼人参汤给喝了,晚上愣是出了一身的热汗。”李妈妈像个幸福温柔的母亲般提到了宝宝,提到了家乡菜,
老人家冷冷淡漠的脸上显出些许的笑意。
李熙卿这才明白李妈妈的良苦用心,阿德已经老了,可人老成精,李家人不指望老年的阿德能为李家带来多大的财富
。可古人有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然李熙卿也明白这其中更深的用意,要是有人知道“快手”德叔尚在人间,一定会引来仇家的报复,特别是当年那
些赌得倾家荡产的可怜虫。阿德只需要将这个信物交给潮帮的老大,寻求庇护,那他的晚年依然可以悠哉度日。然后
现在阿德将这个机会让出来寻找宝宝的下落,就冲着份情谊,他李熙卿发誓:保眼前的老人家在剩下来的日子里衣食
无忧,心情康泰。
“恩。”老人闭上眼睛,脸色安详,像是熟睡中无意识的呢喃。李妈妈却欣喜的紧紧握住李爸爸的手,这比她在商务
谈判桌上赚取数百万金钱更加的满足。李爸爸安抚的轻拍李妈妈激动得颤抖的手臂,患难中坚持过来的夫妻,只需要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思所想,这是夫妻之间的默契。李爸爸骄傲拥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太太,他从
来都不反对自己的太太“抛头露面”,做她喜欢做的事情。李家的男人对自己认定的另一半都相当的纵容。
“事不宜迟,扬哥跟我走一趟潮帮总部。”做事雷厉风行的李熙卿转身朝病房门外走去,倚靠在阴暗墙角里的曾少扬
摇摇晃晃的紧随李熙卿身后走出房门。听到新任老板要去潮帮,又看到曾少扬懒散得犹如抽大烟的“瘾君子”一样脚
步虚浮,高猛兴奋得好像在一瞬间重新找到九年前“看谁不爽,提着跨刀就去找场子”时的快意。
向香港黑道四大家之一的潮帮老大搬救兵,比想象中更加的顺利。遍布香港社会底层的贩夫走卒里十个就有一个是在
社团里混饭吃的“小兄弟”,如果潮帮都找不出线索,那只能说这人已经不在香港。走出潮帮管辖下的夜总会时,已
经是华灯初上。走在橘红色的霓虹灯下,李熙卿不禁长长的吁了口气,身后曾少扬和高猛亦趋亦步的守护在两侧。
“老板,我想宝宝会没事的,那小鬼可比我猛子聪明多了,嘿嘿~”高猛看看前面一身黑衣,身量颀长的年轻老板几
乎融入冥冥的夜色之中,让人打心底里感到紧张。再瞄了一下身旁的扬哥,凌乱的刘海遮挡了他的眼睛,然而脸上那
道伤痕却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单细胞的高猛觉得在大战前夕,如此“颓废”“紧张”实在不该,于是高猛一边“嘿嘿”傻笑着,一边扰着他的板寸
头。曾少扬无奈的搭上高猛的肩膀,几乎将自己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高猛身上。而高猛似乎找到了当年兄弟间的亲密
无间,一起砍人时的畅快,脸上干瘪瘪的傻笑变成畅快淋漓的大笑。
“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一贯独来独往的李熙卿此刻也感受到这对兄弟间十年如一日的深厚情义,于是暂时抛开胸口
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巨石”。身体一松懈顿时感觉饥肠辘辘,可才下眉头的烦躁又一次盘踞心头:如果宝宝饿了
,该怎么办?!李熙卿想起在小河村遇见的那一幕幕,“饥饿”让宝宝冷得浑身发抖,宝宝对食物有着狂热的追求。
这一夜对李熙卿而言,比四年前以仇世非的身份卧底汇鑫社更加的煎熬。自信可以掌控一切的李熙卿终于失眠了,坐
在宝宝睡过的病床上,闻着枕巾上淡淡的乳香,李熙卿幽暗的眼神定定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李爸爸和李妈妈相拥着坐在陪护地铺上,手挽着手,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愿,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曾少扬依然倚靠在
阴暗的墙角里,月色遮挡了他的眼睛,却身后雪白的墙壁上留下冷酷消瘦的残影。房间内一片漆黑,除了高猛不安稳
的呼吸声,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沉寂。
天渐渐亮了,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病房,却没能让李熙卿冰封的瞳孔消融。走廊里开始有人走动,而病房内却依然静寂
无声。神经粗大的高猛席地而坐,他虽然有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他不是傻子!一个晚上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意味
着什么?!“凶多吉少”“有死无生”几乎成了在场所有人心中最大的忌讳。
“砰!”病房的门被大力踹开的那一刻,李熙卿有种被救赎的喜悦。可看到闯进来的却是气喘吁吁的秦总监时不禁再
一次蹙眉冷脸。其他人同样在瞬间感受到从希望到绝望的感情转折,一个个脸色奇臭无比的盯着秦总监。
“呼呼~,钟——钟经理,你看这——这个~”秦总监顾不上在场人臭臭的表情,他以高达一百八十的智商发誓,那
个跟在钟慧珊经理身边聪明伶俐,又有点小贪财的“天使宝宝”一定出事了。
李妈妈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总监手里银色的卡片。这是一张珠宝行的普通会员卡,昨天秦总监将这
张卡片以李妈妈的名义开户,并且直接送给了宝宝。李妈妈清楚的记得当时宝宝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兴奋的像一只熟透
了的红番茄。
“这是宝宝带在身上的会员卡!你从哪里得来的?!”李妈妈状似癫狂的扑了上去,一把抓住秦总监的手臂,尖锐的
指甲插进秦总监的皮肤里,带出一丝鲜红色的血。聪明如李熙卿,几乎在一秒钟的时间里,抓住了这一根宝宝临危抛
出的“救命稻草”。
“今天早上珠宝行刚开埠,就来了一个叫崔莺莺的女人,用这张卡透支了两万元港币的珠宝。”原本一张普通会员卡
透支两万元港币对于日进斗金的珠宝行来说,根本不需要惊动他秦总监。可是巧就巧在刚上班的秦总监刚好看到这个
胭脂气很浓的女人手里拿的居然是自己开出的普通会员卡,秦总监认为能让他亲自服务的女人,除了名门闺秀就是那
些个有钱阔太太。像眼前这样浑身妖艳低俗的女人,根本不在他所认识的名单之中。
于是做事严苛的秦总监走上去搭讪,才意外的发现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一个浸淫风月场所的女人,手里怎么会有昨
天早上刚刚送给宝宝的会员卡。如果宝宝是个行为不检点,且已成年的男子,那秦总监会怀疑是宝宝风流快活时送给
这个女人的,可问题是宝宝才六岁!难道是宝宝弄丢了,也不太可能,秦总监对宝宝当时的财迷样至今印象深刻。
“那个女人呢?”李熙卿从床铺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到秦总监跟前。他可以肯定,只要跟着这个女人一定可以找到宝
宝的藏身之处。
“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先稳住了那个女人,就匆匆忙忙赶过来了。”秦总监心有余悸的将被掐得青紫流血的手
臂悄悄从李妈妈的“魔掌”中抽了出来,顾不了皮肉上火辣辣的刺痛,赶紧回答眼前极具压迫性的问话。
“带我去找那个女人!”李熙卿说着,一把抓住秦总监受伤的手臂就往外拽。秦总监知道事情重大,不敢稍有耽搁,
于是急急忙忙跟着李熙卿出了病房的大门。新晋员工曾少扬和高猛,亦趋亦步的紧随其后。
心满意足的崔莺莺摇着水蛇腰,像只穿花蝴蝶般一路播撒风情。尾随其后的李熙卿不得不对幕后黑手的智商进行重新
估量,随着周围环境越来越混杂,在这里隐藏两个幼童,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让人难以捉摸。
狭长的街道两旁是古旧的建筑物,垃圾纸屑丢得满地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肩头纹身的街头混混,和妖娆风骚的站
街女郎让本就肮脏不堪的街道变得更加的乌烟瘴气。李熙卿去过比这里更加贫困的小河村,可是他从来没觉得小河村
是贫民窟。因为那里的人物质虽然贫瘠,可精神却饱满充裕,而这里到处充斥着颓废与不加掩饰的欲望。
站街的女郎头发凌乱,眼眶浮肿,皮肤粗糙,未近身就闻到一股混合了劣质香水的烟酒味。看着眼前一群像闻到腥味
的苍蝇般一拥而上的女人,李熙卿嫌恶的冷着脸,第一次站到了自己员工的身后。曾少扬见机的快,一个侧身将李熙
卿老板挡在自己身后,而他自己却躲进了铁塔一样的高猛身后。
“躲开!也不拿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能伺候得了我们老板?!”高猛粗狂的嗓门和铁塔一般强壮的身形的确
让周围跃跃欲试的女人望而却步。走在前面的崔莺莺听到身后一阵骚乱,急忙搂紧手腕上的白色拎包,警惕的扭过头
观望。而李熙卿担心跟丢崔莺莺,眼神正巧朝崔莺莺的方向望去,于是两道视线在空中相遇。
那一刻崔莺莺全身的骨头都酥了,阅男无数,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混出来的女人只一眼便看出眼前的男人是个贵族。
长相万里挑一,身材更是完美得几近雕刻大师手里的艺术品,气质雍容冷漠,是个久居高位的人所表现出来的高贵与
自信。能与这样的黑马王子春风一度,她崔莺莺一文不收也心甘情愿。
“都没事做吗?!在这里瞎起哄,要是吓跑了贵客。闹到强哥那里,相信姐妹们也不好交代。”崔莺莺扭着弱柳扶风
般纤细的腰肢,风情款款的向李熙卿走来。周围浓妆艳抹的女人妒忌的面色扭曲,却不敢反抗,乖乖的让出一条道。
崔莺莺觉察到李熙卿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高耸的胸部,这让她更加笃定:是个男人甭管地位高低,哪有不偷腥
的猫儿。昨天的傅家三少不照样在她的温柔乡里流连忘返,没有想到今天来了个更性感更有味道的男人。
“前面带路!”李熙卿避开崔莺莺娇弱无力的攀附,冷冷的说了一句话却让崔莺莺“羞答答”的嫣红了脸颊。周围嫉
妒得发狂的站街女们咬牙切齿的看着崔莺莺带着“黑马王子”向阴暗的楼道里走去。
“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我叫崔莺莺,叫人家莺莺就好。”走进阴暗的楼道拐角处,崔莺莺妖娆的扭过身体,
微微敞开的领口下一对雪白的玉兔呼之欲出。甜腻充满诱惑的女音没能让李熙卿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钟。
“这是从哪里来的?!”李熙卿扬起手里的银色卡片,冰冷的语气和淡漠的神情仿佛在他眼前不是一位风情万种的“
油麻街花魁”,而是一具随时可以死去的“尸体”。崔莺莺一看到男人手里的银色卡片,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抱紧怀中
的拎包,打算夺路而逃。可惜楼道口已经被曾少扬和高猛把守住,连一只老鼠都休想跑进去。
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李熙卿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眼前自以为是的女人。看到女人眼睛里闪过惊慌与狡诈,李熙卿
久久压抑的杀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右手五指像钢筋铁骨般瞬间掐住崔莺莺的咽喉,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