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之血(二)——坐以待毙

作者:坐以待毙  录入:10-28

本来两败俱伤的局面是铁定的,但谁也没想到,那刚从沉眠中苏醒不久的始祖,居然会跑来卡玛瑞拉管闲事!

奥卡只依稀记得,他在奋力与杜拉的精神控制抗衡时,被猛地耍了一巴掌,本来火冒三丈准备找这不要命的混蛋拼命,却在转眼间发现自己能控制身体了!

他迅速向门口望去,却只见着一片漆黑的衣角隐没在门外……

从崩溃的边缘中恢复,转头便见夏洛特虽然虚弱,却已然睁开了眼睛!

奥卡欣喜若狂!

而在琼斯处,被她言灵说控制的格莱斯顿也在瞬间解开束缚,几乎没有发呆,他立刻便对琼斯发动攻击!

琼斯沉浸在该隐最后的话语中完全没反应过来,竟直接中招!

杜拉见状,立刻上前与格莱斯顿缠斗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奥卡已经出现,杜拉知大势已去,瞥见琼斯倒地不起,痛苦的咳着血,恍然明白琼斯是被银器划到了,若是再不救治,很快便会化为灰尘,最后消失掉。

当机立断,杜拉拽上琼斯,划出死灵界的空间,快速跳进去!

奥卡懊恼的大吼:“该死!”

“奥卡!你没事?!”格莱斯顿见到奥卡出现,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奥卡对格莱斯顿点头,说:“夏洛特的情况也稳定了,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现在当务之急是战斗情况,到底如何了?”

“很糟糕,无头苍蝇一般,撒巴特的康德也不见了,我估计十有八九被琼斯那女人杀了,那女人完全就是想卡玛瑞拉和撒巴特同归于尽!”格莱斯顿狠狠的说道。

“乔伊斯和卢修斯呢?”奥卡环顾战场,却至始至终未发现他们两,疑惑的问道。

格莱斯顿愣了一下,他在乔伊斯他们死之前便失去意识,根本不了解状况,所以理所当然也不知道那两人早已死在战场上。

但虽然不清楚,却不知为何,心中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奥卡极力摒除心中杂念,他冷静的开始思考处理现在情况的办法,在一边杀伐声中,迅速拟定着接下来采取的措施!虽然卡玛瑞拉和撒巴特的领导人都不见了,但这军队的强弱还是非常明显,出于弱势的卡玛瑞拉危险异常,若是战斗持续下去,卡玛瑞拉的灭亡不过时间问题。

想要脱离现在的状况,除了投降已经别无他法了,但就算投降,对方的领导者无法做出回应,这军队也不过是发疯的狂狮,毫无约束可言!

深吸一口气,奥卡来到台前,战斗中的士兵们若向上看去,便可见到在城堡最高层的台前,卡玛瑞拉的领导者奥卡亲王到来了!

他抽出腰间佩剑,在空中狠狠一挥,高声好早:“卡玛瑞拉的战士们!用尽你们最后一分力气,死战到底!吾等共进退!吾等同生死!”

奥卡的宣言瞬间响彻暮城!

豪言壮语在空中回荡,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

沉默,再沉默,接着战斗中的人们在霎那间爆发!

“亲王!亲王!卡玛瑞拉万岁!!吾等共进退!同生死!”卡玛瑞拉的士兵们因奥卡的号召再度鼓起战意,勇敢的向着黑色洪流冲击而去!

事到如今,只有死守了,琼斯虽然最后狼狈而逃,但她想要做的事也几乎做完,如今的战场,已经是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炼狱之地。

******

但世事总不像人们所预料的,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事情或许就是在大家都绝望之时才会出现,所以,能够阻止这场战斗继续下去的人就在这么绝望壮烈的时刻,出现了。

罗杀高大的身体突然出现在倒塌近半的城墙上,他肩上扛着康德,就那么默默的站在墙上,但恐怖的威压却不容任何人忽视。

接着,另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成形,出现在他的身旁。

黑色的女佣装,纤细小巧的身体,空洞的绿眼睛,头上诡异的骷髅头饰,背后一把巨大的砍刀,正是叶梗。

罗杀对着叶梗一点头,叶梗闭上空洞的绿眼,头颅微微抬起,细长的脖子线条优美,她微微开启小口,深吸一口气,响彻天地的声音:“啊——!”

瞬间,从她歌声传出的冲击波横扫暮城!!!

“啊啊阿!好疼!耳朵好疼啊!头也是!啊——!疼死我了——!”

“呃啊啊啊!混蛋啊!!别唱了!疼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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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痛苦的翻滚着,挣扎着,尖叫着,暮城里已经没几个人能好好的站着,全部躺倒在地,发出心底最深处的呐喊,恐惧着死亡,惧怕着痛苦的降临!

叶梗的歌声,有着撼天动地的巨大威力,声音中带着绝望与恐惧所编织的曲调,能激发所有人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在这除了恐惧绝望就再没其他感情的战场中,叶梗歌声的威力,简直奇大无比!

不过十几分钟,倒在地上的人群就不再发出刺耳的尖叫,他们疲累不堪,只能躺在那里低声喘息,忍受着一切扑面而来的负面情绪。

罗杀依然沉默着,注视着眼前挣扎翻滚的人群,他们此刻就如同蝼蚁,倒在至高者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而叶梗,依旧瞪着那双毫无色彩的空洞绿眸,樱唇微张,带着无辜的表情。

慢慢的,从城堡正门走出两个人。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身材完全不同的两人,却是同样的黑发蓝眸,大的牵着小的,好似在后花园散步般,悠闲的走过一个又一个躺倒在地上的士兵。

小的似乎有些害怕,死死拉住大人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路,生怕踩到地上的人。

而大人却丝毫不在乎,即使踩到别人的手,他也不会再把脚抬起来,直接踩过去,然后再踩上另外的人……

大人完全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只管走自己的路,大人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那些本就虚弱躺倒的士兵们,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总会头吐鲜血,直接昏迷不醒。

这一大一小正是该隐和迦纳。

罗杀和叶梗在前面开路,而该隐就拉着迦纳见识这场惨烈的战斗最后的摸样,虽然迦纳有些胆战心惊,害怕的发抖,但这对于该隐来说,无疑是教导迦纳的极好机会。

该隐对迦纳说道:“迦纳,你挺好了,永远也别参与任何战争,看到这些在地上躺着的白痴吗?他们便是战争的最终结局,不论是哪一方,用战争能得到的永远不是财富、幸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腐烂的尸体。”

迦纳认真的听着,然后乖巧的回答:“父亲,虽然您说的话有些我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您是想告诉我永远也别和战争扯上关系,你的教诲,迦纳会永远记在心中的。”

该隐抚了一下迦纳的短发,点点头道:“嗯,记住就好。”

该隐心里很满意,迦纳这孩子,非常乖巧啊。

他拉着迦纳缓缓走出城门,罗杀和叶梗紧随其后,在沙土飞扬的战场上,就这么震撼的出现,然后气定神闲的消失……

身后是那哀嚎呻吟着的大片血族……

东方有这么一句诗,虽然形容的人不同,情况也差异很大,但最后的场景却非常相似: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即使该隐未曾出手,即使叶梗未曾杀人,这哀鸿遍野的战场也足够令人心惊胆战!

此役,卡玛瑞拉与撒巴特两败俱伤,损失惨重,除了这些特点外,最令人瞩目的便是在战役最后出现的一行人。

就是从暮城之战开始,始祖该隐便在阔别了几万年之后的现在,重新成为世界最顶端的存在,血族的至高者,即使想要无声无息的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的心性,他的一切行动,都注定了皇者该有的轨迹!

辉煌,这是他与生俱来便该拥有的!

屹立在生物链顶端,不可亵渎,不可轻视的血之始祖!

第十一章:前往圣泉池

古老的杉木林中,潮湿的泥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车轮在泥土上碾过,华美的黑色车厢被夜色掩盖,只有马蹄声和车轮轱辘声会想起。

林中安静异常,鸟兽似乎已经不存在,不知是不久前经历的战斗还是现在经过的人让这些鸟兽飞窜逃开。

虽然夜色很深,该隐却还是将车窗的帘子拉的严严实实,一丝月光都投射不进来。

车厢里点着两根银烛,幽幽的闪着红芒。

该隐盘腿坐在位置上,右手托着一个高脚杯,身旁的叶梗乖巧的为他倒着酒,而加纳坐在他左侧,正翻看一本书。

该隐伸手揉了揉为自己倒酒的叶梗头发,然后转而看向加纳,他倒是没想到,这孩子会对书感兴趣。

那不过是一本诗集,随手放在车上的,但这孩子却爱不释手,读了一遍又一遍。

该隐将酒杯凑到唇边,轻轻啜上一口,摇了摇被子,递到加纳眼前,说道:“那本诗集你看好多遍了,想看书的话等回去寂寞城,你想看多少都有,现在先把这杯酒喝了,缓缓身子。”

加纳见到眼前的酒杯愣了一下,接着便听见该隐带着微微关心的话语,心中一暖,立刻将诗集给丢下。

结果父亲大人递来的被子,也轻轻啜上一口,本想好好品尝其中美味,但却在下一刻苦着脸看向该隐。

该隐纳闷,问道:“怎么了?不合口味吗?皇室中你这个年纪应该早就接触酒了吧。”

“可是父亲,这酒里,味道好奇怪……惺惺涩涩的……”迦纳尴尬的解释道,那味道真是让他有够难受的,从小在皇家长大,味蕾比普通人敏感得多,有一点点不好的刺激就会受不了的。

“惺惺涩涩?”该隐一愣,立刻转头问叶梗:“小梗,你是不是加料了?”

“……”叶梗没说话,只是瞪着空洞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酒瓶望了望,然后再转头看向对面的罗杀,这酒可是罗杀递给她的。

看到她的动作,该隐和迦纳也转头盯住他,罗杀尴尬的咳嗽两下,这才回答该隐的话:“主人,罗杀担心您会营养不良,所以在红酒里掺了血……”

眉毛皱在一起,该隐对罗杀的回答似乎非常不满意,因为他觉得被人认为随时会营养不良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但事实上,经常想不起来要进食的该隐,真的是会隔三差四的营养不良。

迦纳无奈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真不知道他自己是命苦还是命好,好不容易脱离可能当奴隶受人欺凌的状况,现下却被一群吸血鬼包围着,吃的喝的全部掺了血液。

还没有接受过初拥的迦纳,是如何也不可能觉得血液味道好的,直说惺惺涩涩已经很给该隐面子了。

正在这尴尬的时候,叶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她递给了迦纳,还冲他很甜美的一笑。

叶梗的笑容,可是从来只对着该隐的,会对迦纳笑,想必对他很有好感。

这也难怪,迦纳可是完全长了一副该隐的面貌特征,叶梗就是想反感也不大可能。

“小梗,原来你还带了巧克力啊……”该隐一脸单纯的望着叶梗,手习惯性的摸着叶梗头发。

而叶梗也在下一刻一脸单纯的抬起头望向该隐,把另一块巧克力递给他。

该隐见了,满意的笑起来,和得到玩具的小孩子没啥区别。

在一旁观看的迦纳和罗杀彻底被震撼了!

迦纳是完全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始祖该隐居然会有这么单纯的时候,而罗杀是几万年未见这对组合的白痴互动了,非常感慨啊……

瞧这主仆俩单纯的表情,绝对会让人感叹的想到:血族果然是复杂的生物啊……

就在这时,马匹突然开始打起响鼻,声音非常大。

该隐抬头,微眯双眼,问罗杀:“到了?”

“是的,陛下。”罗杀恭敬的点头,然后开门下车,站在门边等待该隐下来。

该隐一撩风衣,首个大跨步下来,车厢晃了下才停住。

他转身,弯腰钻进车里,左手叶梗右手迦纳,直接抱紧臂弯里,将他们带出车厢。

抱出来之后,该隐转身面对他们的目的地——暗夜堡。

魔女莉莉丝的城堡,并且也是该隐为她建造的城堡。

该隐放下迦纳,拉住他的手,而叶梗则还是抱在怀中,乖顺的倚在他胸膛上,柔软的黑色短发调皮的搭在该隐肩上,看起来可爱至极。

该隐说道:“走吧。”

于是大摇大摆的向着黑色铁门走去,完全不在意那铁门正紧紧闭着。

就在他们来到门口时,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随着声音响起,好似知道有人到来般,缓缓敞开。

勾起唇角,该隐危险的笑着,自言自语:“还是怎么喜欢故弄玄虚。”

穿过倒塌的墙垣,路经艳丽的玫瑰园,他们来到正门,该隐停下脚步,等待大门开启。

但出人意料的是,大门并没有开启,却在空中响起了魔女的声音:“宝贝儿,你来了。”

该隐挑眉:“怎么?不打算开门?”

******

莉莉丝轻声笑着,柔媚的笑声噬魂销骨:“宝贝儿,现在若是见了我,你肯定会发飙的,姑姑我还没傻到这地步,那带来的伤员就放门口吧,我会治好他的。”

莉莉丝说的伤员正是被罗杀背来的撒巴特元帅康德,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普通血族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却不知为何这康德还一息尚存。

该隐沉默,接着把叶梗也放在地上,他抱臂仰头望着城堡中莉莉丝房间的方向,意味深长道:“代我向克拉莉莎小姐问好。”

这句话一出,莉莉丝那里便好长时间未有下句。

该隐转身离开,迦纳叶梗跟在身后,罗杀将康德放在门口台阶上,想着莉莉丝卧室方向一鞠躬,也随后离开了。

当该隐重新来到马车旁,正准备上车时,魔女的声音却又响起了。

“宝贝儿,他正在圣泉池里痛苦挣扎着,担心的话,可得速度快点呢!”

接着,便是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曾散去的柔媚笑声。

这场唇枪舌战,似乎还是平局。

该隐皱眉,虽然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咬牙切齿,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老巫婆吃到苦头!

“主人,现在该去何处?”罗杀小心翼翼的问道。

马车已经驶离暗夜堡,正向着杉木林的西边而去,那里是寂寞之城的方向,但是刚才莉莉丝的话不得不让罗杀多个心眼,或许他的主人,会想要去在东边的圣泉池看看……

该隐撩开一直盖着的窗帘,望着窗外匆匆后退的夜景,沉默了好一会。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叛徒而已。

那家伙还活在世上的唯一原因就是必须承受他给予的痛苦,这样一个存在,为何总是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罗杀,停车。”该隐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启双唇,说出了命令。

罗杀心中一惊,立刻照办,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该隐推开车门,跨步下来,对已经站在车厢胖的罗杀吩咐:“迦纳和叶梗累了,你带他们回寂寞城,给迦纳准备最好的房间,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寂寞城的少主明白吗?”

罗杀严肃的点头,回答:“明白,主人。”

“嗯,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明早就会回去。”轻描淡写的说明后,该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向着东方而去。

迦纳有些担忧的问道:“父亲大人是去哪里?会有危险吗?”

罗杀对着迦纳微微一笑,恭敬的回答:“少主放心,主人只是去看望一个老朋友。”

若是该隐听到罗杀这么说,肯定会极度不赞同吧,毕竟在他看来,朋友这东西他根本就未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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