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别下了!别下了别下了!这该死的雨!”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滑落,谁能想到,冈格罗族脾气最暴躁的亲王殿下会为了自己的死对头失声痛哭?!康德冷眼旁观,眼见着卢修斯的力量不受控制,他在无意识中狂化了。
怒吼着扑向康德!
但是,受了银的侵袭后,怎会是康德的对手?
手腕翻转,银脸当空划过,华美的银光描绘出绝望的轨迹,下一刻,卢修斯便倒在地上。
康德这次用剑指上卢修斯,残忍的说道:“看来冈格罗族的族长也不会告知在下吾皇下落了,既然如此,便送你一程吧。”
说着,手中长剑便直直刺入卢修斯心脏!
噗——血从口中喷出,卢修斯挣扎着用最后力气说道:“你们的皇帝,早就死了!……困神魔笼将他吸了个干干净净,哈哈哈哈——!”
康德听到困神魔笼,脸色巨变,他一直不相信森桀会死,最多被困在某个地方,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不,这是骗人的!是卢修斯在骗他!
他忐忑不安的挣扎着,表情狰狞,手中长剑更加狠的刺入卢修斯身体!
卢修斯的身体陡然抽搐起来,他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向身旁方才还有着一堆灰尘的位置。
手缓缓伸出,挣扎着向那里摸去,死死抓住那里的泥土,他死都不瞑目!
或许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无法了解,自己对乔伊斯到底怀抱着怎样的感情。
只是胸品陡然的锥心刺育,让他失去所有理智。
身体瘫软,随着狂风暴雨,和乔伊斯一起,化作天地间的尘埃。
这也是另一种永生不灭,永世长存的表现。
康德拔出插入地面的银剑,甩掉上面的灰尘,还剑入鞘,翻身上马,直奔暮城!
他需要确定,他的皇,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连罗斯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到城堡门口,骑兵队早已杀光周围所有人,大门被几个士兵狠狠拉开,康德勒紧缰绳,白马扬蹄,就要这么冲进去!
可是突变就在此刻发生!
“沉寂已久的亡灵,释放汝等怨恨,在这杀戮之月长悬空中的时刻,绽放怒焰之花,贪婪与欲望使你们重生!”
空灵诡异的女声从城堡顶端响起,撒巴特骑兵队所在的大片空地立刻出现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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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芒笼罩大地,恶魔从地狱中爬出,怨灵苏醒,鬼哭狼嚎之声,可以令任何人胆战心惊!
胯下血马都因此受惊!
扬蹄长嘶,队形已经无法维持,血马们疯狂的乱跳乱踢,不断有士兵从马背上摔下,惨嚎声此起彼伏。
康德大吼:“保持队形!安抚血马!这是死灵法师!”
怨灵与恶鬼从裂开的地面中爬出,如同爬行类动物,在地面上快速的嚅动着,猛地窜到眼前,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上血马!
队形已经完全被突然出现的怨灵恶鬼打乱,死伤无数。
康德虽然想要支撑下去,但很少遇上这种敌人的骑兵队怎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回理智?
只余少数亲兵,在康德的怒吼命令下围成一圈,开始顺时针旋转,手中长矛不断刺出,刺退一个个爬起来的怪物。
但是死灵法师是什么存在?就如同赶尸人一般,操纵着怨灵与恶鬼,那些玩意儿,全是怎么也打不死的存在。
除了白魔法与圣洁之力能给矛致命伤,就只有黑暗力量中比操纵的死灵法师更加强大的存在才能消灭他们。
而康德能明白的感觉到,如此庞大的怨灵恶鬼数量,这位恶灵法师的力量起码等同于三代血族!
而康德,虽然实力强悍,是撒巴特的黑军团元帅,但是上位者至尊的铁则摆在那里,身为五代的他,怎可能与之敌对?就在此时,那个诡异空灵的女声再次响起:
“地狱之焰,听吾之令,转舵前行,怒号冰冷之火,从深渊里爬上土地,让空气为你燃烧!”
龟裂的大地在瞬间喷出岩浆!冰冷的蓝色,却能燃烧所有东西!
瞬间,骑兵队与怨灵恶鬼一起蒸发!
康德一跃而起,离开马背,向着城堡顶端飞速而去!
借助城堡上的突起,硬是逃离了地狱之焰的火舌!
他要杀了那个死灵法师!居然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坏他大事!
手中银剑早已拔出,他身姿轻盈潇洒,几个起落便翻上最高的围墙,正式与卡玛瑞拉的总指挥见面!
只见琼斯风姿绰约的站在前方,折扇遮唇,矝持而高贵。
而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令人吃惊的女人。
就在康德举剑要杀时,琼斯一翻折扇,轻声说道:“爆裂。”
他眼前猛然动荡,整个人停在举剑的动作,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
发现自己的左胸口,已经血肉模糊,空荡荡的找不到心脏所在。
第九章:琼斯的阴谋
死灵法师,这是一种即使在血族里,都令人忌讳的家伙,卡玛瑞拉惧怕他们,撒巴特鄙视他们,于是他们只能中立。
乔凡尼族是中立者,他们在成为吸血鬼之前,大多数是商人者者死灵法师,贪欲以及腐烂的身体让他们渴望永生的美好。
于是用尽各种方法想成为血族。
美丽的容貌,永生不死的身体,强悍的能力,令他们疯狂渴求。
杜拉就是这样的一个死灵法师。
她的身体早已腐烂,遮掩在一身黑袍下,在数万年前,二代统治血界的黄金时期,琼斯令她获得了永生。
于是她拥有了美丽的容貌,勾起唇角时,惨白的脸孔显得绝望而艳丽,一双没有白色的瞳孔中,漆黑一片,你无法知晓他的眼珠到底有没有转动。
尖利的黑色指甲握着死灵法师的法杖,空灵诡异的咒语可以在瞬间覆灭一个军团!
琼斯创造了她,最后也是被她所背叛,千年圣战的时候,十三氏族联手对付二代,在那昏天黑日的战斗中,二代最后还是败在十三氏族手中。
被自己的信任所背叛,被后裔的贪婪背叛!
而如今,为了不让卡玛瑞拉或者撒巴特独占鳌头,乔凡尼的三代族长杜拉居然敢再次与琼斯合作,与那个被她背叛的人站在一起,依然稳如泰山,不见惊慌。
只有眸中诡异的黑色,和唇边变态的微笑。
她看着眼前倒下的英俊年轻人,诡异的声音带着恶心的笑意响起:“这个身体不错,给我做怨灵儡再好不过了。”
说着,长着黑色指甲的手就要伸过去抓已经躺倒在地上的康德。
谁知琼斯的折扇啪的拍上杜拉的手,毫不客户的说道:“外面还有几万的军队虎视眈眈,现在可不是你满足恶趣味的时候。”
鄙夷的眼神,无法言说的厌恶与育恨全部都在绿色的眼中漫溢,琼斯高傲的完全不掩饰自己情绪。
“嘿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鄙视我,厌恶我,痛恨我,所以我才想将你撒烂,让你的血肉腐烂,挖出你的内脏,哈哈哈哈!”越说越兴奋,杜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琼斯捏紧扇柄,骨节发白,恨的牙痒,但是接下来还需要利用杜拉。
唰的展开扇面,她厌恶的挥着手说道:“离我远点,真恶心!快去把外面的军队解决了。”
杜拉没有生气,反而阴森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撒烂你……”
下一刻,一道低沉的男中音响起了:“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这下贱东西收拾。”高傲嚣张的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势!
当梵卓都城开始骚乱的时候,该隐就猜到,战争要开始了。
温格尔旅馆全部封锁,他们带着所有家当,开始逃亡的旅程。
在卡玛瑞拉连自己都顾不上的时刻,没有哪个人类会认为他们能保护自己。
该隐一行四人被很客气的请出旅馆,沉默了一下,他转身就向着城里走去。
本来有人想阻拦这位看上去气质高贵的年轻男子,但是当他们看到该隐帽檐下苍白的皮肤和艳丽的唇时,全部战战兢兢的闭上嘴。
该隐伸手挑起帽檐,冷漠的看了看那些瑟缩着逃走的人类,嘴角是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
他放下搭在帽檐上的手,然后左边拉住迦纳,右边拉住叶梗,侧头低声对迦纳说道:“你看,这就是人类,恐惧怯懦与生俱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惧怕着血族,没用的种族。”
迦纳抬头看向该隐,那双深蓝的眸子里,透出的是完全的宠溺,他其实一直觉得不真实,在印象当中,血族绝对不会有这样完全温柔的眼神。
深情的注视着你,好似你便是全世界最贵重的珍宝。
他小心翼翼道:“父亲,我也是人类。”
该隐松开迦纳的手,抚上他柔软的发心:“等你再长大点,我会给你初拥,让你成为除了我之外,血统最高贵的血族。”
“还有,记得叫爹地。”
“爹地……”犹豫着,迦纳还是叫了出来,眼前血族的蓝眼睛实在令他无法拒绝,许多人曾说过他的眼睛美,他也一直这么认为,直到眼前的血族出现,他才知道这世上最美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乖。”该隐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眼中的喜悦不言而喻,能够和迦纳遇上是一件很令他欣慰的事情,看着那与从前的自己一模一样的长相,他便有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在迦纳的身上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在他的抚养下长大,他可以成为任何优秀的血族,却绝对不会成为他。
他绝对不要再看到第二个自己出现……握紧迦纳的手,他柔声说道:“走吧,去看看你琼斯姐到底在做什么。”
迦纳乖巧的点点头,该隐牵着迦纳和叶梗,身后跟着罗杀,往城保方向而去。
当琼斯听到那男中音的时候,脸上的惊恐还未能表现出来,手中的折扇便掉在了地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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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折扇落地的突兀声响,琼斯猛地转身向门口看去,黑色的华丽衣裙掀过美丽的弧度,带着绝望的轨迹,映衬此时充满不敢置信与恐慌的脸。
她踩着高跟鞋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直到撞上杜拉才堪堪停下,艳丽的红唇早已苍白,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父亲……”
映照在琼斯绝望惊恐的绿眸中的,正是血之始初——该隐。
好似在花园中悠闲散步,他负手前行,漆黑的华贵风衣衬得他本就颀长的身体更显挺拔,黑色的长发在空中狂舞。
勾着唇角,他停在琼斯十步之远,缓缓抬起胳膊,左手支撑着右肘,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轻托下巴,带着玩味的审视前方两个女人。
最后得出结论:“我果然还是较为喜欢十几岁的少女,太成熟性感的女人过于复杂了。”
说着,不低头看了看身旁的叶梗……叶梗微微笑着,双颊有晕红浮起,而罗杀和迦纳,则一脸无语的站在旁边,决定以沉默应付。
罗杀是早已习惯主人有时无厘头的表现,而迦纳则被该隐的反应吓到了,完全不知要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杜拉轻扶住撞上她的琼斯,嘴里发出怪笑声:“嘎嘎嘎嘎,原来您就是血之始祖,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名不虚传的血之帝王啊!”
这一串不知是褒是贬的话说下来,普通人都会有些反应,但该隐却实实在在不是普通人,只见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直接将杜拉的存在无视了。
他放下托着下巴的手,自然的摸着叶梗的头发,叶梗依偎在该隐身旁,非常温顺的蹭着他手心,眯起双眼一脸开心。
该隐面表情的盯住琼斯,缓缓开口:“琼斯,可知罪?”
毫不拖泥带水,似乎准备直接进入正题,一点弯都不绕,该隐实在不想呆在卡玛瑞拉这华贵却肤浅的地方了。
“……”但琼斯并不理解该隐的内心想法,她沉默着,不想给矛自己父亲任何回应,一味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本该因为她的不敬而暴跳如雷的该隐却并没有发火,琼斯再怎么无理取闹,再怎么闯祸,说到底也都是他的女儿,不论自己到底爱不爱她,在外在眼皮底下教训女儿还是不好的。
侧身,这就准备离开的该隐吩咐:“把你身旁的下贱东西解决了,带上躺在那的撒巴特将军,跟我走。”
说完,该隐抬脚就要走。
却就在这里,琼斯爆发了,一直颤抖的肩膀不再颤抖,仿佛豁出去般,她抬起头,咬着嘴唇大吼:“我不会走的!我要让卡玛瑞拉和撒巴特全部去死!去死!!去死!!”
该隐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侧头,魔魅的蓝眸瞥向琼斯,里面的波光是有情又无清。
“我等了几万年!终于等到这个大好机会,可以轻松的让卡玛瑞拉和撒巴特同时覆灭!怎可能就这么回去!”琼斯一所左手,完全将自己父亲的可怕抛诸脑后,她心中唯一剩下的,就是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该隐重新转回身体,正视琼斯,蓝眸缓缓被红色侵染,他的怒火在上升,额头的十字伤疤也逐渐凸现,好似驾驭一切的魔神,在瞬间降临!
淡红的薄唇轻轻开启,尖利的虎牙随着唇瓣开阖若隐若现,他低沉的男中音像在吟唱:“早就和你说过,复仇得不到任何东西。”
琼斯冷笑:“父亲,你就是这点让我极度不屑,又不是什么高尚的光明使者,居然想灌输那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给身为血族的女儿吗?!”
该隐笑的比她还要冷酷,他双手环胸,歪头回应:“陈述事实,却被你说成神的道理吗?我倒要看看,你这仇报了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说着,他手一挥,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康德便出现在该隐肩膀上,该隐将他交给身后的罗杀,然后不再理会琼斯,带着迦纳和叶梗离开这里。
琼斯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轻易放过自己,却听空中回荡该隐留下的话语:“琼斯,我不需要惩罚你,仇恨自会折磨的你生不如死,到那时候,你就会来求我,求我了结你。”
琼斯只觉背后冒出涔涔冷汗,呼吸急促,手脚俱已颤抖的无法动作……
第十章:局势转移
奥卡从夏洛特倒下的那刻开始,就完全丧失一个领导者该有的判断力,他完全处于混沌状态,一时间接受不了夏洛特可能醒不过来的事实。
更何况,夏洛特使出全身力量想要擒下的森桀却阴差阳错的逃掉了,这一切都让奥卡觉得夏洛特是白白牺牲,这样的打击,怎可能不重?
本来以奥卡心性的坚韧,是可以在战争开始前重振精神的,却不想被琼斯摆了一道。
他握着夏洛特的手,沉默着,而琼斯就是在这时出现,轻摇折扇,缓缓共白色的窗帘后走出,诱惑着他:“你尽可以留在这里陪夏洛特,外面的撒巴特军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本应该非常明确的拒绝,并且想办法囚禁这突然出现的女人,但奥卡却完全无法反抗,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僵硬着点头同意,还把格莱斯顿放在这危险女人的身边,即使心中呐喊不能这样!
但他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大脑不再听他的使唤,灵魂被操控着无法自由思考!
被抓住了弱点,由不得奥卡反抗,夏洛特的打击让奥卡的精神濒临崩溃,脆弱的精神根本不是杜拉这个死灵法师的对手,轻而易举的便被控制了。
至此,夏洛特生死不明,乔伊斯和卢修斯战死沙场,格莱斯顿被琼斯的言灵封锁行动能力,兰斯洛特追击森桀至今未归,奥卡被杜拉控制精神,而林奇那个地下老鼠,除了躲在阴沟里,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卡玛瑞拉,可以说是全灭状态。
而撒巴特也好不到哪里去,影部队的首领和罗斯特都被魔女莉莉丝掳走,森桀被扔进圣泉池,至今昏迷不醒,康德被琼斯在胸前开了个窟窿,也是生死不明的状态,撒巴特的总体情况不比卡玛瑞拉强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