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依又摇了摇头“宫主说麻烦,所以就来了我和宫主两人。”
‘那岂不是很容易逃跑。’这是陈染第一个想法,但是一身白衣的颜暮雪又冒出来了,他是刻意的带着笑容的看着陈染“跟本座来。”
明依在心底给宫主加了把劲,她觉得宫主要变得活起来了。
但是颜暮雪的那丝微笑很僵硬,于是在陈染的眼中不过是一种咬牙切齿的狞笑,陈染心中微惊,他觉得跟颜暮雪回来是一种错误。
他没有想到颜暮雪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为了报复那日的事,特意连同属下把他骗了过来,顿时有一种阴沟翻船的感觉。
但是,陈染又猜错了,这颜暮雪真是给他‘惊喜’连连。
他跟着颜暮雪来到了个露顶的房屋,里面是一个天然温泉,热气环绕,在点点夜明珠的照应下,朦朦胧胧的。
颜暮雪进了浴室就开始脱衣服,陈染以为他(颜暮雪)要让他(陈染)共浴然后做些运动,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做都做过了,又能吸取功力,心里还有些期待,那天他很满足,很舒服,但是他刚解了腰带。
“你在做什么?”颜暮雪冰冷微怒的声音弄得陈染动作僵住了。
“那宫主来让我,是要干什么?”陈染的眼眸放的柔柔的,实则审视的看着就已经脱光了衣服,露出挺拔身材的颜暮雪逐步走下温泉,坐进了水中后好后,刚刚露出胸前粉嫩两点,这是要色诱?!陈染微眯了眼,不解了。
“帮我洗澡。”
陈染面上平和一片,心里有些恼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者这伺候人的活又不是没干过,虽然最近都是玄汐和梵音伺候他,于是此时此景加强了陈染对二人的想念。
他很柔顺的走了过去,跪下身,刚想碰到颜暮雪。
颜暮雪却偏开了身子,水蓝色的眼中依旧有些厌恶“用手巾,不要直接接触本座。”
“手巾呀~”陈染这次直接什么都不想了,微垂的眼中笑意浓重,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心情更是极为的愉悦。
因为——即使是隔着手巾颜暮雪还是有些忍不住干呕的样子,看着他难受的表情,这对陈染服务工作的最大鼓励,手上是越差越欢。
但很快陈染厌烦了,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法子,不小心脚下一滑就摔进了浴池,而且非常巧的是他落在了颜暮雪的身上,手先是摸到了那个地方狠狠一捏,弄得颜暮雪抽了口气。
接着他更是害怕被淹的紧紧抱住颜暮雪,接着搂住颜暮雪毫不吝啬的献出深度香吻一枚。
探入红舌不断搅拌,努力地逮住颜暮雪闪避的舌,纠纠缠缠,不离不弃,银丝不断地在他们口齿相依的地方流出,滴落水中。
颜暮雪脸色瞬间绿了又绿,他才无法下口去咬,在他的心中觉得血比唾液更恶心,身影一晃,跃出水面。
而陈染立刻感到怀抱一空,猛的被丢进水中,咕噜冒出后,伸手抹了一把,水色的眼狡黠的看着岸上不断干呕的颜暮雪,唇边笑意灿烂非常。
可就在他微微得意时,干呕的颜暮雪伸手擦了擦嘴角,有些歉意的说“本座会学着慢慢接受你的,今天的事抱歉了。”说完消失在了温泉。
独留在温泉内的陈染回想着清晰的话语有些难以置信,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宫主真的对他道歉了吗?
虽不解倒没有深思,因为他真的想不透颜暮雪想要干什么,与其劳累不如好好犒劳自己,
将湿衣服脱下扔到岸边,水中长发挽起,露出了漂亮的脖颈,随着水雾腾腾将陈染略有些苍白的面容熏染了粉红的色彩,长长地睫毛半掩着流转的浅棕色眼眸舒服的享受着热水包围的感觉。
“公子洗好了吗?宫主让你回去睡觉。”明依觉得宫主对陈染真的很好,竟然怎么的关心陈染,还要同塌而眠,虽在平常眼里看‘夫妻’这样很正常,但颜暮雪本身就不是个正常的人,他的属下也正常不到哪去。
陈染洗的也差不多了,他倒要看看颜暮雪接下来还有干点什么惊人之举,这次他到不担心自己安危了,甚至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期待。
反正他走不了,且离五天后还有时间,再者颜暮雪让他感到有趣了,起身依着法术再次换上了一身洁净的衣衫,走出了浴室。
第七十章
空旷的房间在一盏油灯的照耀下呈现着层次分明的橙黄色彩。
颜暮雪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很‘干净’,容不下世间一切尘俗的事物,准确来讲是只有一张雪白大床,床上洁白的被褥整齐的折着。
而颜暮雪依据是一副万物皆无法入眼的傲然的模样站在床边,在陈染开门的瞬间,水蓝色的眼波细微的晃了下,其实他已经等了陈染一个时辰,但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满。
陈染站在门口保持着手把着门的姿势,眼眸微愣,转目询问的看着明依“第一庄就是这么宽待你们宫主的?”‘不可能吧?带着温泉的独立院落里面的摆设装饰应该很华贵才是。’
“宫主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这张床是从宫主北国亲自带来的。”明依很自豪的解答,后退了半步“陈公子没事就进去吧。”
“好,你也去休息吧。”陈染温和一笑,便关了门,进了屋。
陈染转身正巧见颜暮雪淡淡的、不满的扫了他一眼,他对这位诡异的大宫主陈染决定采取直接问的方式,缓声问“不睡觉,是在等我吗?”
颜暮雪转开了视线,不解的指了下床铺“你不铺被子?”
在他看来陈染是他的人,那就是妻子,向菊世界不管是男妻,女妻妻子,理所当然的应该服侍丈夫,洗脚,穿衣,做饭,呃……还有生孩子,据说西国有个名医曾经成功的替一对男男夫妻接生过孩子,那他和陈染应该可以的。
陈染忽然觉得有后背些发凉,只是一瞬间也就没放在心上。
“啊?好~”陈染态度很好,微笑的走到床边,原来大宫主是把他当成小厮使唤了吗?嘴角微微勾起,开始铺被子的同时温柔的抬头看着颜暮雪“被我碰的东西,大宫主您不觉得脏?”
“这……”颜暮雪水蓝色的眼底深处晃了下,从容的俊容出现裂痕,沉思了会,有些勉强的说“你把被子放地上。”
“宫主是要打地铺?”陈染依旧很温和,声音也很客气、礼貌。
颜暮雪这次是真的鄙夷的看了眼陈染“不是本座,是你。”
陈染心里胜利一笑,伸手把他没有碰触到的褥子,枕头……纷纷扔到地上,往厚实柔软的被窝里一钻,把头一蒙“大宫主也睡吧,夜深阴寒,熬夜容易生病,顺便把灯灭了,谢谢。”
颜暮雪看着陈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畅的完成了以上动作,没有感到生气,只是不解,转头看着光溜溜的床板,再看了看地上被陈染‘污染’的被褥,顿时觉得多亏床板没被陈染碰触。
怀着一丝侥幸的感觉,坐上了床,扫了眼地上成球状的陈染,想到刚刚陈染在关心他的健康,心里微微一暖,水蓝色的眼眸柔柔一荡,盘腿闭眼,开始休息,只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微笑,很浅很浅。
晨曦,朝阳给天际戴上了一抹绯红,淡淡的光辉透过窗户给室内带上了蓝白的色彩。
夜也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对于颜暮雪昨夜过得很快,颜暮雪对于这个据说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一点都不了解,于是他一宿就专注的看着地上的陈染换了五个睡姿,眼睫毛抖了九百八十三次。
他看了一宿的结论是,其实陈染长得……还能看。
忽然陈染睫毛抖了抖,慢慢有了睁开的趋势,颜暮雪立刻移开了视线,恢复了淡然傲视。
“宫主?”明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颜暮雪动了,走到门口用内力代开门,扫了眼有些紧张的明依便移开了视线“找本座有事?”
“早餐好了。”明依说完看了眼宫主。
但是,颜暮雪表示理解的点了头,微微转身视线放到室内睡着的陈染身上,水蓝色的眼中又是一柔“本座的人会做给本座吃。”。
室内在明依到来时已经醒来的陈染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了进去,有道是先下手为强,他不好好‘伺候’颜暮雪,怎么行?
于是他伸了个腰,慵懒的姿态由他做来亦是透着优雅,温润,起身穿了衣服,对着颜暮雪问早“大宫主起得真早。”笑的很明媚。
说完就凑到颜暮雪身前,张开双臂,粉唇微嘟作势想要献个早安吻,颜暮雪立刻后退几步,眼中依旧是难以掩饰的厌恶,陈染伤心的收回了说,微垂着眼帘,睫毛抖了抖“我去洗漱。”说完‘受伤’的跑了。
明依看着陈染离去的背影,有些责备的看了眼颜暮雪,却在颜暮雪傲然的目光下紧忙收了回去“属下告退。”
“嗯。”颜暮雪只是发出了一声,他对明依算是好的,对其他人根本就是彻底无视之,当然其他人也不敢上前搭腔,生怕玷污了那如同神明般的高洁,只是被颜暮雪虚无的目光一扫便早已自惭形秽。
可是就在明依离开后,他水蓝色的眼里闪动着点星愧疚,他确实做得太过分了吧,伤害到了爱他的人……
他做了个决定,去把人找回来,虽然有伤尊严,但他说过要对爱他的人好,人都跑了,怎么对他好。
而跑开的陈染自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猫在一个地方哭泣,他早化作了鬼态移回他和梵音落脚的小镇。
几番寻访之下,陈染终于在一个卖鱼的小贩口中得知,三天前见到过陈染在桥上耍酒疯,而后有一个白衣公子抱走了陈染的小狗。
陈染道谢后,心里顿时极为复杂,若是他没有过于大意,没有过于自信的认为白衣公子定会气走的话,梵音就不会被抓。
而且若不是他吸走了梵音的功力,梵音也不会窝囊的受制于人。
自责归自责,陈染可不会自怨自艾个没完,现在已经确认了梵音确实被狐族人抓走了,可以确定报信狐女的可信度,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把梵音救出,支着下巴左右思量着。
忽然,街道很安静,所有的人仿佛屏住了呼吸,陈染后知后觉的被感染,转身看到了——
颜暮雪不知道来了有多久,就站在他身后两米,他的气质太过于圣洁,只是站在那便让人退避三舍,生怕侵犯,因此周遭便如同下了结界,连同着范围内的人失去了生命,很静。
陈染思量中的他乍一见颜暮雪脑中灵光一闪,完全没有了躲避的心思,他早该想到提高救梵音机率的法子了,眼前不就有一个相称的超强武力!?
如同绝处逢生,因此散发着发自内心的欣喜,使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风采,如同珠玉一般散发着高贵而温柔的气质。
于是他绽开笑颜“你来了”
颜暮雪的心脏如被一击,此时的陈染在他的心里比雪山上盛开的雪莲还有美,水蓝色的眼第一次出现了厌恶、蔑视外的感情——愧疚、惊艳、欣喜。
虽然只是在水蓝色的眼底一闪即逝便恢复了傲然,却让对面的陈染一目了然,立刻知道了颜暮雪对他有些好感,有些在意,心里有着一丝得意,一丝欢喜。
颜暮雪却只是平静的说“回去做饭。”转身离去,轻轻带起了衣摆。
只是四个字便打碰了陈染没有来得及编织的绚丽梦幻,压着怒意“好。”有着磁性的微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让人听着很舒服,感觉他很乐意。
于是逃出不久的陈染又被颜暮雪亲自领了回去,在颜暮雪理所当然的目光下,很乖巧的来到了厨房,做什么?自然是做饭。
随着黑烟滚滚,在陈染刻意的使坏下终于完成了一碗令他满意的东西,之后面带微笑,端到了饿了一上午肚子的颜暮雪的眼前,浅棕色的眼中亮光点点,异常的温柔“尝尝吧?”
“这……”颜暮雪低头看着黑黑的冒着焦糊异味东西,水蓝色的眼中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只是微缩的瞳孔让人只知道他在惧怕,抬起头看着陈染眨了下眼,很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却有些可爱,最终“……能吃?”
陈染再次微垂了眼帘,一滴清泪就这样落下来了,秀气的唇紧紧的抿着“你可以不吃……”
他早就找到规律了,只要表现的委屈些,可怜些,颜暮雪的眼中就会出现欺负弱小的自责、愧疚的情感。
既然知道了就要善加利用,要不岂不是浪费资源。
颜暮雪神过手,端了过来,低着头,眼帘不断地轻轻抖动着,如临大敌的放出了震慑四方的气势,张口……
陈染见他张口,一直如水般温和的眼中闪过精光,心里替颜暮雪打着气‘乖乖,张大点’。
“宫主!”门口传来了明依的声音。
颜暮雪借势一转将黑乎乎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抬起眼,平静的看着明依,但微微闪过光亮的眼眸让陈染知道他正为劫后重生而欣喜“何事如此匆忙?”
陈染斜眼看了眼不合时宜出现的明依,明依无辜的眨了下眼“回宫主,范庄主求见,属下说过宫主不想见,但他一直坚持。”
“嗯。本座觉得他有大事。”颜暮雪起身就向外走,还转头淡然的望着陈染“真是抱歉,以后本座在尝尝你的手艺。”
没有什么色彩情感,但陈染倒觉得颜暮雪是真的在道歉,望着颜暮雪离开的背影微眯了眼,明光涌动,看来颜暮雪却是在意他,还不是一点点。
“宫主一向不喜欢见人的……今天怎么了?”感到奇怪的明依小声叨咕了一句。
第七十一章
颜暮雪的院落在整个山庄幽僻的地界,再加范庄主事先的吩咐,于是颜暮雪和明依走后,整个秀美的院子变得很静,风吹动树枝的声音变得明显,显得格外幽静。
远处飘来了几朵底云,掩住了有些刺眼的光线,变得温温暖暖,院落里有一盖在花藤下的摇椅,偶有清风拂过,很适宜。
随着摇椅的自然摆动慢慢陷入了浅眠,在半睡半醒间,耳边尽是嗡嗡的呜咽声,隐隐约约时大时小,扰得人心烦,陈染的眉不自觉地微蹙起。
陈染翻了几个身,但哭泣的人越演愈烈,之后意识慢慢恢复了清醒,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慢悠悠的起了身,如水的眼中有了些温色。
他倒想知道去谁敢这么大胆在颜暮雪院落附近哭泣,还这么大声。
独立的小院外是一片梅林,郁郁葱葱一时也看不到头,哭声就是从梅林里传出。
踏着厚实的草地,只是几步便看到了梅树下蹲着的小却,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哭的红红肿肿,手里捧着一个破碎的花瓶,眼泪一滴滴落在花瓶上,模样很是可怜。
这回陈染不想管也不行了,这是他的任务。
于是,忍着被扰眠的烦躁,让自己眉间舒展,勾起了温煦的笑容,放慢了脚步慢慢靠近,却刻意加大了声音。
他觉得像小却这样的人肯定很敏感,他怕小却受到惊吓逃跑,于是步伐缓慢却加重了力道,俯身拍了拍小却的肩膀“请问你为何在这哭泣?”
小却听到有人走近将头埋得更低了,但对方和善的声音却让他不自觉抬起了头。
陈染的善意微笑让他感觉很舒服,但一时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是因为这个花瓶在哭?”陈染见他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便很有耐心的再次开口询问。
“哦。”习惯于逆来顺受的小却立刻将事情磕磕绊绊说出“这是庄主送给白盟主的,但是今天我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就打破了,若是庄主知道……”说到此眼圈又红了红又有流泪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