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话音刚落,却见两小厮忙上前扶助马岳,而后众人再听了“申坤”二字,更是骇然站定,一时间具是六神无主,那申嘉气往上冲,伸出小小的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哗”地立身,说道:“你们敢说我爹爹的不是?好!今天我要拔了你们的舌头!”那和气的青年汉子笑道:“老四呀,你快看,小家伙发怒了,不许我们再讲故事,还不让我们说话,那架势可真威风!威风!”申嘉极是崇拜他父亲,平日里只把父亲以英雄高居而视,而方才那几人说的书,他虽并非完全明白,却也知道不是好话,一想起这三个汉子竟如此编排父亲威名,哪里还忍耐得住?抓起桌上的一个蚕豆碟,兜头摔将过去。那青衣汉子一避,小碟直摔到墙上,“啪啦”一声,碟儿摔落下来,碎片飞扬,蚕豆滚了一地。
马岳和三个小厮挺起身来,抢到那三人身旁。
只听那俊美男子笑道:“三哥,我倒觉得小家伙发怒的俏模样,直叫人心痒痒,要是能给我暖被窝那该多好。”马岳听了,怒冠冲天,喝道:“狗东西,你天大的胆子,到江南来撒野,吃我一拳。”这“拳”字刚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脸上猛砸过去。那俊美汉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马岳的手腕内里,用力一拖,马岳站立不定,身子向一旁急冲,再被那打鼓老者左肘重重往下一顶,撞在马岳的背上。“喀啦”一声,马岳冲挎在桌上,登时桌上物什洒满地,马岳跟着栽倒,那马岳虽只是仆从,但自小也学的粗浅入门工夫,在申府之中可以算得是好手,众人见他竟被这俊美男子一招之间便即撞倒,可见对方颇有来头,且还是直奔申府,一少年忙问道:“尊架哪里?咱们申府可得罪了阁下?怎么凭地找我们小主人的晦气?”俊美男子冷笑道:“就是来找晦气的,顺便也找乐,就专门找你们漂亮小主人的乐。”申嘉眼见自己“朋友”被欺辱,再听的那汉子连连不将他放在眼里,肆意取笑,小脸涨得大红,纵身而上,嘴里喝道:“马岳让开!”左掌击出,不等招术再变,右掌已从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申家“翻云覆雨”中的一招“雾里看花”,那俊美男子笑道:“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劲儿,宝贝少爷你是要往哪打?”挥掌格开,右手来抓申嘉胳膊,申嘉右肩微沉,左手挥拳击出。那俊美男人忙侧腰避开,不料申嘉左拳突然张开,拳开变掌,直接来抓汉子盆骨,一招“遮天避日”,“刷”的一声,撕了汉子一条青色腰布下来。那俊美男子本是逗着他玩,见他扯烂衣服,并不认真气恼,小申嘉却飞脚向他踢来,他冲向右侧,还身再去拉申嘉的胳膊,这时马岳也已和那老者动上了手,其余几人上前夹击剩下的一男二女,忽然之间,二层小楼是齐声吆喝,骂声四起,女子呵斥声,男子叫囔声,乱成一团,这战鼓也似的打斗声响了起来,楼下宾客早已跑了个精光,满地椅凳,跑堂杂役也吓得没了主意,不知该当如何,忽然“砰”的一声,竟是掌柜的跌了一交,他又是惊慌,又是焦急,再自爬了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店小二,瞪眼睛叫道:“你妈妈的,出的鬼主意,叫你多嘴!”一掌扇了过去,“啪”一响,小二捂着脸转个身也要栽倒,被掌柜拉住领口,掌柜跳脚又叫道:“他娘的还不去到申府报信!领人来救申少爷啊!”
那小二恍然大悟,当下直冲出门外,便在这时,楼上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吓的掌柜的抱头鼠窜,躲在帐台下,再不敢冒出头来,却说小申嘉同那男子拆不到两招,已是逐渐不支,可若但凡有人来助他侧击夹攻,他必道:“都下去,我打的过他!”众人知他极是好胜爱面子,不愿旁人相助,便暗地顺手拾起地下断木残瓦,向那汉子头上扔砸过去,又见两个小厮忍着伤痛堵在楼梯口,一个从地上取那碎片向汉子乱飞,一个举了一杆桌子断腿,气势勃发,指着那汉子大骂,申府小厮虽然武艺平庸,但个个却都是跟着申小少爷混出得好胆气,在江南一带,也曾和些流氓恶少的大人动过手,每每对垒,小少爷总用不上三招两式,便将人家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可是这次只斗不到片刻,小少爷便气势渐若,只觉那俊美男子身法甚是硬朗,熟不知,他们个个也都是那井底之蛙,申嘉自幼习武,尽得南北师傅的真传,拿来对付些地痞无赖自然不算难事,可若放到高手如云的江湖上,却不过皮毛而已,此刻小申嘉心中惶怒,只将父亲亲传的“翻云覆雨”一招一式使将出来。他平时常和府上的师傅们拆解,一来他这套父亲所创的掌法确是不凡,二来武头师傅对这位少主人怎敢动真格的?少不得装装样子让他三分,但凡交过手后,都要夸赞他,云云出一番话来,小申嘉却哪里知道原由?只道他家功夫是天下无敌,绝无对手,便从不把别人放在心上,此刻他和那汉子又拆得十余招,申嘉便骄气全无,转而再看去,只见他家奴仆竟全部倒在地上,无人能来助他,心里不由的害怕起来,掌法自然落的慢了些,那俊美男人手上拆解,口中仍在乱说:“小少爷,你有雪一样的肌肤,眉目长的象他,可能比他还美上一些,我喜欢极了,不如跟叔叔走吧,以后等你大了,就好和我做夫妻,叔叔再给你造个金屋子把你藏起来,你说好不好玩?”马岳等人听了,那还了得?都想扑将上去和那男子扭打,不料众人还未爬起,却又被那余下的两男两女按在地上,扣住腰身韧带,丝毫不能动,那马岳只好一边忍受巨痛,一边流汗大叫:“好汉高抬贵手,那位小爷可是江南第一把交椅,”南拳北斗“申坤大爷的儿子啊!!!您可千万千万别乱来,小的给你赔不是了……”申嘉听了,反倒心下愈怒,斜眼瞧向众人时,见他们具是伤痕遍体,不可细观,实是斗不过那几人,马岳的鼻子都给人重重打了一拳,鼻血直流,衣服染红了一块,直流到地上。
申嘉一横目,出掌更快,蓦然间“嗖”的一声响,落地旋转,脚下使了个“横扫千军”,这一下出手甚是狠疾,那俊美男子不过向后一拐,便掠过脚风,冷冷道:“他是谁,不用你们来交代,而我是谁,你们也快知道了!”拳法一变,蓦然间如狂风骤雨般直上直下的扫将过来,拳风呼啸,直逼在申嘉头顶,而后那男子却一边戏耍他,一边正想去捏他的脸,申嘉见对方拳法直攻直进,记起父亲所传的“云”字诀,当即伸左手挡格,想将他拳力化开,可他毕竟是个孩童,那男子膂力又甚强,决然不是他敌手,果不其然,这一决竟没化了拳力,“砰”的一拳,正中胸口,索xing那男子并未使多大的气力,申嘉只身子一晃,还未仰头栽倒,领口已被他左手抓住,他臂力一沉,将申嘉小小身子掀得弯在怀里,跟着右手使招“折贴”,把申嘉牢牢锁在臂弯内,大笑说道:“风月眉,含情目,最是天下少有的漂亮可人儿,少有的……”竟再也说不下去了,死死看着申嘉,那眼睛中的神色,绝难细细描述,忽听他接着叹道:“夜残,风更寒,直上西楼,无处话悲……”男人的诗停了,可他的脸上,却似乎涌现出来一种柔和,就象在回忆,回忆他和爱人昔日的花前蜜语,昔日的月下拥抱,昔日的风中别离,可那回忆,现如今也已只剩下痛苦,痛苦的回忆。他眼中神色如熔岩热浪,滚滚奔腾在申嘉小小的身躯上,申嘉不敢看他,只好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发抖,此刻的小申嘉,竟美丽的惊人,他不过是个孩子,也只是个孩子,可他那如娇花花蕊般的脸,那满身说不出的幽幽风情,再带上了畏惧,无奈,愤慨,稚嫩后,竟能轻易的撩起了他的欲望,他几乎遗忘的欲望,男人低下头,如对待他生命中最神圣的爱情一般的热忱,轻轻将唇送了下来,在众人面前,他就要吻在申嘉那红润的唇上,可是,申嘉侧头躲开了,他躲开了,丝毫没有犹疑,他厌恶的躲开,从心里发出的厌恶,这个动作,惹怒了男人,他胸口翻涌,大叫:“讨厌我?啊?你是这样,他也是这样!都扔下了我,你睁开眼睛!睁开!”他不管这是哪里,不管有没有旁人再看,反身压倒申嘉在地,申嘉只觉得这男人鼻唇喷出的热气,要将他化成了水,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睁开了他那上挑斜飞,漂亮的眼,自然就看到此刻男人目中的欲望,这欲望对于申嘉来说,是陌生的,是可怕的,他不由叫出声来:“你敢!你不能伤我,我阿爹饶不了你。”说完,竟嚎啕大哭,手打足踢,拼命挣扎,男人大笑道:“我不敢?告诉你,小少爷,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此刻你越扭(英文,WRIGGLE)这小身子,就越叫我受不了,我便要你跟在我身边,要你日日受”恩宠“,叫你尝尝那销魂滋味。”说罢,只听得“撕啦”一声响后,申嘉那雪儿般的胸口随即露出,这个男人竟然,他竟然撕开申嘉的领口,他竟然,竟然真的要对一个孩子,做出禽兽般的行径,看到这里,马岳心中大呼:“完了,没命了!”而后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忽听1。女子叫道:“齐四哥,你……疯了?三哥,二哥,你们快叫他住手……青天白日的,要做到暗处去。”那齐三哥笑道:“你们俩姑娘闭上眼,捂上耳朵就成,等完事了,那小爷只怕还不肯离开老四了呢……哈哈。”那女人还要再说,却听小申嘉便在此时,更加放声啼哭,衣服也已然褪到小腹,身子触及地面,只觉被压的喘不上气,而那男人在他胸前乱亲,一时间气的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之声大作,他双手在身下乱抓乱打,突然碰到自己小腿肚上鹿皮靴侧的一件硬物,情急之下,更不思索,随手一拔,使劲向前送去,那男子早已知晓了一样,大笑一声,大手轻挥,“当啷”一响,双刃剑被打飞在旁,便在此刻,忽然间,那本正看戏的齐老三,斗的上来,寒着脸道:“老四,住手,申家来人了,日后在提不迟,快松开他。”
哪料齐四本正欲火鼎盛,全不罢手,齐三只得过去在他的背上提了一下,提得齐四半起身子,只见他猛地回头,眼中并不清明,喘气说道:“来人又怎样?把这娃儿带走,回去给我泻火。”刚说到这里,那楼下便“咚咚”传来疾步声,同时有五六人齐声吆喝:“掌柜的,小少爷还在楼上?”这时再听掌柜已吓得颤声道:“在……还在。”掌柜说罢,又是一阵吆喝声响,而后楼下立即静了片刻,跟着“咚咚咚咚”竟是一堆的人往楼上疾驰而来,“砰”的一声,楼梯门槛踢飞,二楼登时涌进七八名大汉,当首之人,短装结束,头戴子金冠,青带缠腰,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正是申嘉大师傅,史明达,却说此刻众人一入了小楼,当眼就见着小少爷竟倒地兀自啼哭,衣衫不整,身旁不远处斜放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双刃剑,都是惊惧难当,几个大汉忙不迭上去抱起申嘉,唯那史明达见着其余跟班的惨象后,心下寻思:“这些痞拉小子们,平日里也受过指点,武术颇有成就,竟也能被那几人轻易料理了,他们到底什么来头?”而后自然大步流星走到马岳跟前,见他已然昏死,踢了一脚,仍是毫无反应,身侧一小仆倒还机灵,一面忙推马岳,一面苦道:“史大师傅,多亏您老来了,方才那几人刚刚已从房檐跑啦,小的们该死,太没用了,竟不能护住小主人,您老打我们吧,打我们吧。”说完连连叩头求打,好不可怜,史明达皱眉道:“慌什么?你和我说说方才都怎么了?小少爷怎么就和几个卖艺的起了冲突?”那小跟班方抹泪接着要讲,忽见申嘉撇下几位师傅,风般冲了上来,一掌挥上,打得小跟班一个后仰,再不敢乱开口,申嘉“哇”的一声又哭起,而后用袖子把小脸在擦得干干净净,覆到史明达身旁,向他道:“史师傅,你别管刚才怎么了,徒儿差点已糟那几人毒手,你要帮我报仇,史师傅,史师傅……”史明达低身,拉住申嘉道:“好,好,那你也要告诉师傅,到底是怎么个枝末小节呀,现在为师是两眼模黑,想替你抓人报仇都不行。”申嘉怒道:‘抓了他们还不够!徒弟要杀了他们,抽了他们头!“史明达见着申嘉面目凶狠,再想起方才小少爷衣衫大开的样子,吓得瞪大眼,急道:“嘉儿,他们……他们可对你……对你,”问话未完,申嘉接着道:“师傅你一来,他们就都停手了,并未来得及对徒儿怎样,师傅,你回去千万不能告诉我娘,谁也不能!”声音狠厉,在场众人听了,自然不敢再吭气,只忙点头,向小少爷保证守口如瓶。
而后史明达少不得掏出银子赔了掌柜一笔钱,待事情料理妥当,天已擦黑。申嘉这才心下略宽,忐忑不安的跟着一干人回到家中。一进大厅,只见娘亲一身白裙,水仙也似的坐在椅中,正在闭目养神,申嘉此刻脸上淤青了一小块,神色更是不定,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得诺诺叫道:“娘,孩儿回来了……”叶媚娘面色温柔,睁眼笑问道:“终于舍得回家了?”申嘉上去,扑在她怀中,道:“孩儿怎么能不回家,怎么会舍下阿娘嘛。”说罢,忙把脸藏在怀中,叶媚娘道:“你可骗不过阿娘,你呀,每次回家都是带着一帮跟班,今儿哪里就不一样了?把脸给我看看。”申嘉听完,吓得起身要跑,叶媚娘却甩起手中汉巾,突然向他肩头缠来,笑喝:“想跑?!”申嘉此刻心神不宁,哪来得及的反应,被那汉巾兜头缠住膀子,脸也落在叶媚娘手心里,叶媚娘借着蜡台烛光一瞧,笑容收敛,道:“你又出去惹事打架?打了也就罢了,怎么还吃了人家一掌?”申嘉面上淤青正是在和那汉子拆招时,不小心被他手背蹭到所至,此刻眼珠子一转,只笑道:“娘,孩儿一身好武功,怎么会输阵,却是今天不注意摔得一交,你不用担心了。”叶媚娘的汉巾“刺溜”一响,放了申嘉膀子,见他衣衫三寸处似有皱褶,问道:“衣服又怎么啦?若是出了什么事就要同阿娘说,不许隐瞒,还有那几个调皮随从,就属他们气焰高,今天是不是他们挑唆你又惹了祸?”话中虽含责怪之意,脸上却仍带着笑容,申嘉道:“不关他们事,阿娘,要怪就怪孩儿不听娘的教训,就罚孩儿去写”论语“”春秋“吧。”左肩一沉,滴溜溜一个转身,绕到了母亲背后,便举起两个小拳头,给叶媚娘锤起了肩,正是一招“海上青”。叶媚娘点头笑道:“这才像话,嘉儿,你父亲过不几天就回来了,明儿快和师傅们在家安生几日,武功并功课都别落下来,省得父亲考究你时再挨顿好骂。”听到“父亲”二字,申嘉骤然停下拳头,半天不做声,叶媚娘便道:“怎么了?说起阿爹你就心虚,不敢见他了?”反手掠向椅后,还了一招“月亮铲”,将个小申嘉饶到前面,又道:“一会我叫婉儿给你备些吃的,拿到你房里去,然后就看看书,再去上晚课,你韩师傅可等的都不耐烦了。”她却见申嘉此刻心不在焉,垂下头看着地下鞋子,叶媚娘奇了,而后沉声道:“定是瞒我,说,到底发生何事?你若说谎可仔细阿娘要真的生气了。”申嘉强打起精神,抬头想了想,才说道:“娘,孩儿今天……今天”申嘉上前拿起娘亲手中汉巾,替她擦了擦身上,道:“娘,嘉儿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人么?”叶媚娘摇头笑道:“怎么语无伦次的,今天你到底还是惹祸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再外面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回家要弄个明白。”申嘉听到“风言风语”几个字,心中突的一跳,道:“阿娘,在嘉儿心中,爹爹就是大英雄,谁敢乱说,我就杀谁!”叶媚娘道:“江湖里的事,我向来不大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不过你现在也不算很小了,若是还这么妄为下去,那也是害了你,嘉儿,你要记得,不是跟人家斗狠争强就是好汉,你阿爹也不殊靠跟人家厮杀较量,才有现如今的场面,常言道:和事生财,永世富贵,若你处处树敌,焉能在这世间安身立命?咱们家既然是吃”江湖“这碗饭的,那经济学问,为人处事倒比摩夫还要紧要些,你日后千万要懂得藏锋守芒,不能再胡来了。”申嘉未听进一字,只应道:“是!嘉儿知道了。”若在往日,听得母亲教训,自必十分乖觉听话,和母亲笑闹不休,此刻心中却惶惶然的,七上八下,只想着“风言风语”那几个字,叶媚娘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爹爹往日忙得很,可他却着实疼爱你,全指望将来你能担起申家重任,可阿娘瞧你这样骄纵自大,总是不能安心,嘉儿,别人常说”富不过三代“,你可知道那意思?”申嘉干笑几声,他一个孩子哪有耐心听教,只是怔忡不安,又道:“阿娘,不要说了,孩儿明天出去不会再胡来。”叶媚娘道:“你明天还要出去?”申嘉道:“娘,你就让孩儿再快活两天吧。”叶媚娘忽笑道:“好,为娘看在你听话的份上,就再叫你多疯上一天,现在你快回房去吧,别忘了换上晚装。”申嘉笑道:“哎。娘等会上完课,嘉儿再来找你说话。”方要转身迈步,忽定定脚跟,还是回过身来,瞧着他娘亲,叶媚娘道:“你又怎么啦?”申嘉道:“阿娘……嘉儿还没向你打听一个人呢?”叶媚娘笑道:“谁啊?若你都不认识,为娘恐怕也不知晓了。”申嘉看着她道:“娘,你……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