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考生我恋爱——黑纱

作者:黑纱  录入:09-01

:“啊啊啊!”

回忆混乱交错,额际汗珠密布,姜清岳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此时此刻他直想撞豆腐自尽,不明不白被陌生人带回家

,还……,天字第一号大笨蛋当之无愧。

“哎呀!你终于醒了。”门,打开。

下意识地扭动颈部望去,姜清岳愣了一秒随即换上最凶狠的表情:“沈.令.言……”

顺手拉上窗帘,沈令言无辜摊摊手:“别这么凶嘛,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呦。昨天你自己一个人醉倒在酒吧里,又身无

分文,要不是我怕你出事带你回来……”刻意停顿几秒,沈令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你就会在警察局醒来

。”

“哼!不必你操心,睡警局不必担心贞操问题。”姜清岳嘴上不饶人,输人不输阵。

“睡在我家也不必担心。”沈令言优雅地坐在床沿翘起二郎腿:“法律好歹懂点皮毛,我不会知法犯法。”

“呸!人面兽心的混蛋多得是。衣服给我,我这只大米虫留着当摆饰太碍您的眼。”

“我·偏·不,你怎办?路上阿我可是小心避开大路,专拣小路才到我的私人别墅,方圆百里杳无人烟,你是叫天天

不应叫地地不灵,钥匙只我有,嘿嘿,怎么跑?”也不怕姜清岳抢夺,钥匙,挑衅地在姜清岳眼前轻晃,一股丝毫不

逊郑景煌的自信。姜清岳愣着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好呆若木鸡地看着沈令言收回钥匙。

“什么?”倒抽一口凉气,姜清岳不敢置信地望着沈令言。双眼瞪得老大,他结结巴巴道:“你要软禁我?”不会吧

,这……是演哪出。想他姜清岳一生也不偷也不抢,没做过好事但也没做过坏事,老天爷哪根筋不对头?

“耶,说软禁太难听了,吃喝不成问题,衣服可以省下不必穿,当我的小猪养得白白胖胖是你的福气。”沈令言突然

弯下腰凑近姜清岳脸庞微笑道:“别管考试去死,留在这里,当我宠物吧。”

当宠物,当宠物!沈令言是活在古代还是脑子有病?现在杀死沈令言可以当作义愤杀人吧?姜清岳喀啦喀啦摩拳擦掌

,面容扭曲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恨意不客气刺向沈令言:“当你宠物我宁可去死!有胆软禁我ㄧ辈子,等我出去铁定

告到你身败名裂!”

轻蔑的笑容显然不把威胁放在眼里,沈令言假意缩缩肩膀:“唉呦!好可怕,我吓得屁滚尿流喔。这么急着出去干什

么?昨晚躲到酒精中逃避现实的人,急着准备当炮灰?人说酒后吐真言,昨晚不知是谁大声嚷嚷今年铁定落榜的!”

“醉汉胡说八道你也信。我……会上榜……。”嘴上不饶人,但音量已明显变小。

“上榜?”沈令言掩嘴轻笑:“你会上榜?拜托,多少人每天念十几二十个小时仍考不上。你这种半吊子会上榜?哭

死多少夙夜匪懈的考生呀。你呀,跟我都不喜欢念书也不擅长读书,准备考试是浪费生命。”

“没当过考生别说得自己很懂。”

沈令言不语走到窗前,刷地拉开窗帘。阳光不客气窜入室内,对面赫然一栋栋高楼大厦,几户人家甚至有妇女在阳台

晾晒新洗衣物,姜清岳一惊,连滚带爬钻回被窝:“什么荒郊野外,把我当宠物。你……你唬我!”

“噗哈哈。”沈令言不客气地斜倚窗台大笑出声。

揪着棉被,姜清岳不满地哼了声。

老旧的电扇嘎嘎转动,热风喷在沈令言身上,汗水沿着脸颊滑落。脱下外套,黑色紧身背心包藏的肌肉匀称结实,沐

浴在阳光下更胜黄金比例大理石像。姜清岳暗暗吐舌,老天赐给沈令言天使外貌,却予他一副魔鬼心肠。

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沈令言自脚下纸箱扔出一本书:“你看看。”

书本不偏不倚落在姜清岳前方,一见封面姜清岳不由自主皱起眉头:“书记官历届试题?我考律师司法官不需要这个

。”

“知道书的主人是谁吗?”沈令言没头没脑抛出一句。

“我哪知,我可不像你,解读人心乱准一把。”随手翻开书本,内部满是红橙黄绿蓝靛紫的重点线,蝇头小楷挤满每

一丝空白,浮贴的便条纸将课本称成夸张的扇形,姜清岳暗暗咋舌,书主不知哪届榜首?

“翻到最后一页。”

“呸!我才不听你。”说归说,姜清岳仍老实地翻书,他也颇好奇书主何方神圣,有机会可要好好讨教一下。

翻到最后一页,书主名称不起眼地落在右上角空隙,姜清岳立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扯开被窝坐直身,要不是顾忌形

象早放声尖叫,不……不会吧……?书主是他!

他他他?难不成……沈令言是公务员!这种人……竟然是……,僵硬的颈部机械式地抬起,姜清岳彷佛能听见颈部喀

啦喀啦的声响,他挤出奇怪的笑容指指书本:“这.是.你.的.书?”不敢置信翻到前面核对笔迹,姜清岳只觉一

阵晕眩,字迹完全吻合。

“对呀,我参加过国家考试,很奇怪吗?还是比你认真,吓到了?”清风拂过沈令言发梢,窗外,晴空一碧如洗。望

着蓝天,沈令言点燃香烟,戏谑地笑着:“但,三年前我第十一次落榜,正式向考试说掰掰。”

同是国考失败者,沈令言突然变得可亲可爱。姜清岳心下苦笑,同病相怜真是可怕的玩意儿,心的距离咻一声拉近着

实不可思议。

“我们很像,”转过身,淡淡的阴郁笼上面颊,沈令言的细眉月儿般垂下:“都是被别人逼着考试。”

“考试是我自己选的路,现在放弃太晚了。”

“哦?不当律师司法官,你会痛苦得想死吗?没考上,你会入土难安吗?”

“拜托,考试只是人生一小部份,没考上天也不会塌下。你这夸示法用得过头!瞧,你现在不也好端端,每天嘻皮笑

脸。”话一出口,姜清岳便感不对,该死,他不知不觉同意沈令言说法。

“噗哈哈!”沈令言再度大笑:“这不就对了?考试之于我们的人生只是选项之一,有考没考照样快乐过活,我们从

头到尾都是被人逼着考试。”

“工作我自己辞掉,补习我自己参加,考试我自己报名,从头到尾没人押我脖子。”

脸一红,姜清岳直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三两下便被人套出话,二十七个年头白活了。

“真的?没人念你,打算考下去?要不是工作受挫,你打算考试?”背着阳光,沈令言咄咄逼人走向前,巨大的阴影

在房间扩大、辐散,化成一道利箭射穿姜清岳薄弱的意志。

姜清岳一凛,现下只想避开沈令言犀利的目光。一双眼骨碌碌左看右看,片甲不留扫着四周,可叹光溜溜的离开床铺

亦是痴人说梦。心一沉,整个人从头到脚缩入棉被。

沈令言坐在床沿继续道:“生在公务员家庭不知幸还不幸,从小到大父母期盼儿女个个当公务员,老哥老姊早已通过

普考,现在努力准备高考。可惜就我一个老么不争气,高中毕业开始泡补习班,转眼十年过去,手中依旧空空如也。

我啊!就是没有国考的命。”

“你考不上关我啥事!”心脏突突跳得飞快,缩紧膝盖,不透风的被褥闷出满头热汗。

“只是过来人的经验给你参考!哈哈,想当年一天念书最低消费十六小时,日日风雨无阻报到补习班,一天一餐冷掉

便当,结果?一无所获。”隔着隆起棉被,沈令言仍能想像虾米般蜷曲的姜清岳。对着棉被吐出烟圈,轻柔的嗓音宛

如恶魔絮语:“喂,别考了。放弃考试后投入网拍,忙了三年也成气候,虽然只是卖点衣服饰品包包等小东西,但一

个月少说赚7、8万,生意好时超过10万不稀奇。我爸一辈子书记官每天早出晚归,月收入还比不上我。我们合作吧,

我从头开始教你。嗯?”刻意拉长尾音,“嗯”在空中晃着荡着。

同病相怜是人类本能,想安慰几句,话语却在冲口而出的那一刻重又咽回。屡屡被骗,人与人间的信任感已被打破,

无数次的“狼来了”失去原本意义。迟疑半晌,姜清岳自棉被探出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都是可怜虫,你就像当年的我,空虚、烦闷、无奈。”沈令言轻叹,细细的香烟在手中灵活转动:“信也

好,不信也罢。就当作听听过来人的牢骚吧,不是每位考生都是老天爷眷顾的幸运儿。”

姜清岳一愣,一直以来他只听闻上榜者感言,有志者事竟成无形中已深植脑海。曾几何时,成功降临好似理所当然,

他早已忘却国考并非排队,有人排了五年十年依旧一败涂地。

“从来,补习班只会宣传上榜生的丰功伟业。教室内永远挤满4、5百人,考上的永远不到1百人,那么剩下的人呢?

姜清岳沉默,答案心知肚明,剩下的人心血金钱化为乌有,最终黯然退出不见血的战场。

“现在竞争远比当年激烈,论智商论努力,我们半斤八两,我不会上,你也不会。”

扪心自问,单就课本而论沈令言不知比他认真多少倍,谈及智商沈令言才思敏捷胜他千百倍。浓浓的苦涩渗进姜清岳

心底,他苦笑,如果连沈令言都落榜,他何德何能金榜题名。

“落榜而已,没必要摆出苦瓜脸。”沈令言嘲讽道:“套用你的话『考试只是人生一小部份,没考上天也不会塌下。

』,今年别去考试了,你.不.会.上。”

捻熄香烟站起身,干脆地走向房门,沈令言突然嘻嘻笑出声:“知道我为何不还你衣服?”

姜清岳的鸡皮疙瘩顿时立正站好,天哪,沈令言变脸速度根本可媲美川剧变脸。思及自己光屁股的样子全被看光,脸

上热辣辣烧成一片,姜清岳没好气地别过脸:“因为你喜欢欺负人。”

“猜错罗,没穿衣服不敢乱跑,你才会乖乖听我发泄情绪。”

“耳朵长在我身上,没穿衣服我也关上耳朵。”该死,不知不觉又着了沈令言的道。

“但你还是听我说完了。”倚着门板,沈令言漫不经心拨弄着窗帘绳:“人生只有一次,别浪费在不会成功的事上,

那十年根本是陀螺打转停留原地。事到如今,我仍然常想,有人劝我早日放弃,今天或许已经有车有房。”停顿一秒

,沈令言面色无比凝重:“早点放弃吧,别让未来的你悔不当初。”

“混帐!”忽然,一声爆喝平空炸起。

心一紧坐起身,一瞬间姜清岳心跳飙破上千,郑景煌面色凝重踏入房门。

第二十五章

“沈·令·言!”郑景煌面上乌云密布,全身怒气高涨,锐利双目不客气地直瞪着沈令言。沈令言转眼立刻恢复玩世

不恭的公子哥模样,嘴角叼着香烟,慵懒的桃花眼斜睨着郑景煌。

窄小房间内漾满火药味,逼人欲窒,对峙的两人毫无退缩之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紧绷的气氛宛若紧绷丝弦将达极

限般,姜清岳“喂!你……”

“混帐!”突然,郑景煌一拳挥出。

这下大出二人意料,姜清岳呆愣、沈令言错愕,尚不及反应过来,沈令言右颊已扎实挨上一计!

“有话好说,不可以打人。”指着沈令言青紫面颊,姜清岳肩膀缩了缩,盛怒的郑景煌杀气腾腾,他胆颤心惊。

“清岳辞职准备两年,有补习有念书,你凭什么这样灭他威风?今年都还没开始,你凭什么直断他会不会上榜?考试

之前人人有希望,清岳也一样!”揪紧沈令言衣襟,颈边青筋山棱般暴起,郑景煌双目充血赤红宛如恶鬼,巨吼咆哮

撼动屋宇:“告诉你,清岳会念书、会考试还会上!”

姜清岳一震,浓浓感动漾满胸臆。他要的并不多,只是一句肯定一句鼓励。

抚着肿痛的右颊,沈令言面目狰狞,顺手拉上窗帘:“哼!信心也要有根据。空口说大话谁都会,没上前说再多都是

老王卖瓜而已。”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轻舔下唇竟别有一番嗜血邪魅感:“清岳的成绩单我是没看到啦!但能

让神经超大条的人痛苦到借酒浇愁,那张成绩单的模样可想而知。”

“我不管模拟考结果如何,至少还剩三个多月可以念书。前面时间过去就过去了,大不了咱们不眠不休拼三个月迎头

赶上。”郑景煌一拳重重打上墙壁,鼻孔呼呼喷着气吹起落腮胡好似雄狮,更显怒火猛烈。

“喂!”姜清岳想说什么,却被沈令言冰冷的嗓音冻结:“上?”刻意拖长尾音,沈令言格格笑出声:“短短三个月

重新看完所有课本?景煌……,你大概不知道律师考哪些科目吧?”

姜清岳心跳倏地加快,考试之事郑景煌从未问过只字片语,昨晚争吵内容蓦地浮现脑海。心底冒出无限问号,是啊…

…,在郑景煌心中姜清岳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真的在乎他、关心他,何以不询问任何关于他考试的事?

郑景煌呆愣两秒钟,随及反击:“不知道又怎么样?反正清岳自己会准备,我是他情人不是他妈,没有唠叨的必要。

碎碎念不是我的作风,他的愿望他的梦想我尽力帮忙,要考我挺他,不考我也挺。”

郑景煌答得漂亮,可惜沈令言亦非省油的灯:“哦?洒把钱让他自生自灭就是你的作风?哈哈,律师要考15科知道吗

?15科,不是15本书喔,某些单科4、5本书跑不掉,20来本课本喔!况且,共通科目我还没算入,算了,讲这些你也

不知道吧。”微风吹起窗帘遮住沈令言,姜清岳看不见沈令言表情,只听对方问:“清岳,有信心读完吗?”

身子晃了晃,脑袋如遭重击,姜清岳颓然低下头。一本少说看3、5天,看完书考试已至,考古题那些玩意根本来不及

做,申论题不写题目根本自寻死路。沈令言,算你狠!

郑景煌沉声道:“20本书又怎么样?只要有心不吃不喝也能把他看完。清岳,咱们别跟他废话,你就考上给他瞧瞧。

临时抱佛脚……为时已晚,抬头仰望郑景煌,姜清岳忆起过往种种。忽然觉得郑景煌爽朗的笑容好傻好天真,没顾虑

他的学习进度,以为供他念书补习就是爱。

就连现在,亦搞不清楚事情严重性。缩成一团,姜清岳自嘲地放声狂笑:“噗哈哈哈哈……”他才是大傻瓜,他识人

不清,错把拖累当好人。

凄凉讽刺的笑声立时萦绕屋宇,可叹郑景煌沈令言自顾自唇枪舌战,姜清岳的抗议他们充耳不闻。

一抹眼角,手指沾着湿湿的泪水,姜清岳胸口疼得难受。耳边吵架怒吼姜清岳越听越心烦意乱,他们各执一词争锋相

对就是听不进当事人痛苦的呐喊。

推书 20234-10-17 :梦里不知身是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