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便去跟林维远商量。”君幽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做法。
“属下知道了。”逐风闻言自是一喜,有事做总比闲着强。
“主子。”一冥影入帐回禀道:“北军那边的探子打听到夜袭中有两人擅蛊在今晚出动。另有三人在军中隐藏。”
“蛊?”君幽瞬间明悟,那二十几人恐怕也是擅长巫蛊之术,难怪身份不明忙命令道:“出动十名暗组杀手带上防蛊的药物今夜务必要将北军中擅蛊者全数除掉,通知浮生寻二十几人是擅蛊者让他小心些。”
“是。”冥影应下立刻去办。
这次夜袭注定是以失败告终,林维远见到逐风得知消息后两人着手开始部署,就等着瓮中捉鳖,逐风的意思最好是活捉,因为里面还有二十名苍夜的人,后来想想怕放了几人露出马脚也就只能舍弃了。
人刚走不久贺争沿还在心里盘算着成果,却不料有人夜袭等他知道后粮草损失大半,死伤更不必说连着张合在内加上三人擅蛊者全部死亡,死状及为残忍全部是被整个割下头颅。贺争沿心惊外立马派人着手补救,还好挽回点损失。一通忙乎后天已微微透出光亮,而夜袭凤军的人仍未有回来,暗道不好定是中了凤军的圈套,又派人去看苍夜军中如何,在得到结果后心底略松了口气,苍夜那边也遭到袭击损失确是不怎么严重。
第一百三十章:大局已定
每每出师不利已经让贺争沿心烦意乱,再加上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让这寒冷的气候更加心情阴郁。时间不等人在一场场小规模的战事上仍没讨得几分便宜,有些心焦的在帐内来回踱步眉头没有舒展的迹象。
两次夜袭均以挫败告终,让贺争沿不禁怀疑起身边暗藏着细作,林维远就算再怎么深谋远虑也不可能在恰当好处出以反击,好似早知道他这边有什么行动一样。一开始他怀疑是余世忠那边的人泄露了秘密但转而一想余世忠并未得知夜袭中人包括擅蛊者,又遭到同他一样的袭击便把这种假设排除了。那么问题就应该在他这边,可当时也只有他与张合二人知晓全部计划,而后张合与那三人的惨死让他再一次摸不到头绪,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入得军营偷听到谈话的。就因这件事弄得他焦头烂额一点线索也无,时至今日已过去一月,粮草已不足够再拖下去,他打算找余世忠商讨一下那个计划,心里想着先下手为强。
其实袭击苍军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就怕贺争沿起疑心,伤亡算是极轻的,余世忠心里有数用不了多久他那个计划就得提上日程。
这不贺争沿带着五名参将来到苍军所在营地,直接亮了腰牌向将军大帐走去。
“贺将军怎么突然到访?”余世忠心底虽乐面上得做足了功夫,面有疑色的看向贺争沿。
“有要事相商。”贺争沿扫了眼帐内除余世忠外的三名苍夜士兵,眼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余世忠屏退左右请贺争沿入座,等帐内只余他二人后方道:“贺将军是否为那日的计划而来?”虽是疑问语气中透着肯定。
“正是。”贺争沿到也如实回答,他之所以带着人前来是为了防止人偷听,若是这次再出问题那么结果就很难说了。
“贺将军打算动手了?”余世忠笑问:“这次可不能再出茬子。”这回大鱼可算是上钩了。
“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贺争沿没有说出粮草问题,他对苍夜仍不能完全信任,又道:“计划不变明日动手,不知余将军意下如何?”
“也好。”余世忠当然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事遂道:“时间定在明日黎明前,那时是士兵意识最为混沌之时攻打应最为有利。”
“如此甚好。”贺争沿得了余世忠的同意后两人又将部署在行军图上演练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处方带着人回到营中。
“主子,离公子来消息了。”逐风一进大帐就见少年侧身躲在榻上闭目小憩,心知少年未睡没了顾忌直接说道:“十五万大军已经全部化整为零的混进北皇境内,按您的意思分出的十万人马与苍夜的十万汇合也已经盯住了北皇境内西南两方驻扎的军队,剩下的五万直接进入北皇皇城这内与苍夜汇合。至于那些兵器还差十万件,离公子说再过三日才能送到。
“是差了皇宫的十万件?”君幽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接过逐风递上的茶水润了润喉咙。
“是,离公子说皇城不比边境带着兵器恐被人发现,所以只给了剩余的二十万件兵器,粮草楼中的人已经备好分批运了过去,让主子放心。”逐风将事情一一禀明:“还有苍军那边探子回报明早黎明前北皇出兵。”又将一张布防图奉上。
君幽取过大致扫了一眼又丢给逐风:“你交给林维远就行。”
“是。”逐风小心的收好。
“你再让楼里派出些人盯着那些大臣家,一旦北皇死了凡有意图不诡者连带家眷一律格杀勿论。”他不能给跳梁小丑滋事的机会。
“是。”逐风一一应下后两人用了午饭便出去找林维远说事。
贺争沿注视着众将士心底一片翻腾,成败在此一举了,大手一挥先是副将带领着五万人马与苍夜的五万人马汇合直取滩州峡。营中预留三万人马以防变故,自己带着二十一万人与余世忠所带领的十万人汇合,心中虽奇怪余世忠为何不在营中留下人守护,念头一过也就管不了这等小事,不过余世忠此举已显示其诚意让他放心不少。
“报……”小兵上前:“将军前方发现敌军。”
“准备作战。”林维远果断的下达命令。
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声,两军交汇喊杀声、箭矢破空声、刀剑撞击声响彻天际上演一场血雨腥风修罗狱场。
这时贺余二人领兵走另一条小路绕过战场向昌黎进发,不过虽离战场远了些仍能听到那种濒临死寂的嘶吼。
“将军他们已经出发。”一少将上前禀报。
“嗯,等他们出了滩州峡再动手。”林维远命令道:“注意盯住了可别出什么茬子。”
“是。”少将行了军礼忙去察看,众人心中都清楚生死博弈就在今日。
再走一段就能出滩州峡,山路崎岖行军速度仍没有放慢,然变故就在此发生。
咻咻数声箭矢破空之声紧随其后是惨叫声落马声。
“大家小心。”贺余二人相视一眼拔剑抵挡从右后方射出的箭矢。
箭越来越多倒下去的人也无暇估量,却仍不见敌军露面,余世忠当机立断对贺争沿道:“贺将军先走由我带人垫后,此地不宜久留。”
贺争沿只看了余世忠一眼凭借着几秒内的判断当下点着同意:“贺某先行一步余将军保重。”立即帅领将士加快脚步远离。
“众将士听令拖住敌军。”余世忠大呵一声不忘加入战圈。
贺争沿心中有疑不忘回头望了几眼确定不是声东击西的陷阱后打马向前,徒留身后的喊杀声。
贺争沿若是在仔细观察一番就不会错露至后造成千古恨,那些箭矢射向他方士兵多而急射向余世忠那方多是些没有打磨过的钝箭,而在贺争沿走后虽能听到喊杀声但那只不过是装出来的,后面仅仅有五十名凤军组成的小分队。队长与余世忠接触后让其等着昌黎那边的信号便整装往回走。
余世忠下令众将士休整一番为之后的战事积蓄体力。
这边贺争沿平安的出了滩州峡,心下轻松不少,只要再走一段前方便是凤栖的边境昌黎。
“启禀王爷,北军已入腹地。”一小兵来禀报。
“一切按计划行事。”凤意之一身闪亮的银甲,腰佩宝剑眸中精光闪烁是兴奋之芒。
“是。”小兵忙去传令。
“主子,贺争沿的军队已经到了,轩王爷带人出战。”逐风适时的传递消息。
“走,出去瞧瞧。”君幽起身大步走出室内,因为想要观最后的一战他与逐风等人已从城外的军营回到了昌黎城内。
君幽步上城楼时下面两军已经开战,二十五万对二十一万在人数上略胜一筹,贺争沿不愦为大将军一种阵法两用攻守兼备,不能不让人惊叹,凤意之当然也不是毫无准备这下双方已显胶着化,耳边战鼓声声震天,眼前一幕幕厮杀声仅仅是站在一旁也能充分的体会到那种热血沸腾的激情,这种心灵上的震撼让人心潮澎湃好想拔剑加入其中来体会什么是战场萧杀。
“拿箭来。”君幽注视着下方的情势再观贺争沿所在之地眸中暗色流光划过心生一计。
逐风取过一把长弓二十支箭矢递到少年手中。
君幽拉弓试了试弹性取了三支箭矢看了下锐利的程度,拉满弓三支箭矢齐上目标自是下方阵中贺争沿。
嗖的一声,三箭齐出,君幽用上了五层的内息丝毫不担心距离的问题。
(淡看烽烟过大雁宿长空,遍寻前尘多少事无踪;江山几多娇众人笑论峥嵘,黄沙铺天盖地谁是英雄?指点江山路长剑握手中,马蹄踏碎清霜雾朦胧;金乌现天边却被烟尘缭绕是醉是梦是醒有谁能懂?剑舞风云动是谁以成败论英雄?让战鼓震苍穹,任前尘飞过吹得杨柳落,花谢怎容伤感,谁让天地遍布了婆娑。)
箭矢破空之声所带动的劲风直指贺争沿,贺争沿也不是白痴敏锐的捕捉到利箭射来的方向,抬手挥剑斩下一支,身形自后仰倒又避过一支,只剩下最后一支本想出掌使得利箭偏离些未料紧追着此箭之后又有一箭,而那一箭力度比之前三支都要强上许多,最终的结果只得瞪圆了双目目光移向昌黎城墙之上那一抹耀眼的白。
(天边燃起烈火无谓对与错,血染戎装何妨纵声一笑,哪怕只换得沉默,血雨方飘落天边现长虹,锦旗十万阵前随风动,战鼓震天响一箭破长空,凤凰涅盘又有几人成功。)
贺争沿眉心中一箭,死不瞑目的坠下马来,一时间将军的死引得军心动荡阵法出现了突破口,凤意之趁此时机大军切入杀了个片甲不留,余世忠的军队也在这时赶来自北军后方突袭将北军彻底拆散逐一攻破。
(第寻千里路独身月明中,峰烟未定四处起长弓丝竹乐未央破阵起风中,一曲战歌引得四方云动。括号里的是穿插的描写战争的歌以增添气氛,战争这段不是我的强项,大家凑乎着看吧。)
结局已定不消片刻已拿下北军二十一万人,除了死的俘虏了尽六万人,然林维远所带五万人也已传来好消息,一举攻下了北军的阵营大获全胜,这场仗打得算是最为轻松的一次,总共俘虏敌军七万八千人,缴获粮草兵器不计其数,我方损失将士三万人,苍夜那边没有估算。
“终于胜利了”凤意之脱下头盔感叹一声。
“嗯。”林维远面色缓和不少,这一役仅用了不到一月的时间便结束了,回想赶来好似在做梦一般,若不是少年箭法精妙射杀了贺争沿还真不好这么快取胜。
“那些战俘怎么处理?”凤意之想起这事出言询问,主要是俘虏的人数太多若要统统押解回京也是个麻烦事,更为主要的是粮食问题。
“降者不杀。”林维远一向是这么处理的。
“那若是全部降了如何是好?”凤意之也知道林维远的意思,军中之人多数有妻儿老小一般是会考虑一条生路的。
“除有家室外剩下的人全部杀无赦。”君幽开口了,凤林二人为之一怔。
“为何,他们已经降了?”凤意之不能理解少年的铁血,虽为敌军可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一旦攻下北皇,那么北皇的百姓便会成为凤栖的百姓,这般残忍的杀害不是叫人寒了心吗。
“北皇国内行动仍未展开,这些俘虏仍会是累赘。”君幽平的的开口:“虽是士兵你又岂能知道是否会放虎归山,引得北皇百姓人人皆兵,到那时不用说有无苍夜的协作要攻下北皇必得有一番艰辛。
“那么有家室的就不会了?”凤意之实在猜不透少年的心思。
“有家室那便是一种牵挂。”逐风代少年开口:“这样的人是会权衡利弊为家人着想的。”他知道少年怕麻烦的意图,尽可能的做到斩草阶除根将一切诱因扼杀在萌芽之初。
“纵然如此那么你又将这些人怎么处理?”凤意之目光注视着少年,想从少年那幽深的瞳仁内看出点什么,可终究是枉然的,少年太过平静了。
“从优对待,让他们心有感激,以后也不会反水。”逐风又道:“至于那些剩下的人也会让他们死的悄无声息没有人能察觉到。”他干脆一次性说明白免得凤意之再问东问西。
“你这样做根本是掩耳盗铃”凤意之不赞同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剩下的人也许是暂时的顺从。”
“即便他们想要做些什么那时候北皇早已不存在了,对于一个不复存在的国家而言即便他们再怎么爱国也无济于事,凤栖会给他们更好的,没有战事的和平安稳的日子,到那时以他们渺小之能又能翻起多大的浪来。”君幽迎视凤意之微有怒色的眸子正色道:“我这么做只是在减少对我们的损失,我们不可能单另出几万人支看守那七万余人而且其中还包括这些人的口粮。你的问题太过妇人之仁有时候必须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决断才行,这件事由逐风处理你二人无需再过问。”
君幽那不容置喙的口吻让话到嘴边的凤意之偃旗息鼓,现在主要不是为了俘虏的事争吵,这边战事已定只等北皇那边传来的消息。
第一百三十一章:新的开端
“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战事的折子?”上首御座之上的男子大发雷霆道:“去查,要你们这些废物做甚”
“陛下息怒。”一大臣站出来禀报:“将军应是与凤军交战当中,折子在半路上呢。”
“算了。”北帝息了怒火冷眼扫视下方众臣,没了上朝的心思摆摆手退了朝径自向寝宫走去。
“王爷,那边有消息了。”一暗卫将蜡封的小竹筒交于窗前负手而立的男子手中。
苍幕银捏开蜡封一瞧面上有了笑意,吩咐道:“那边局势已定通知下去今晚动手。”
“是。”暗卫得令退了下去。
夜幕渐近一切隐于暗中的邪魔开始蠢蠢欲动,只等待时机伺机而动,今晚将会是所有人的不眠之夜。
君幽在昌黎官邸住了几日后北皇那边消息才传来,北帝自然被刺杀死于榻上,那些个得到风声想要改朝换代的臣子在头半夜连着家眷全数死于府中,西南两面所剩不多的军队除缴械投降者外全数诛杀,实至两日在未惊动百姓的同时尘埃落定,北皇至此一分为二,战火就此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主子,滩州峡大捷”绿汐激动万分的捧着折子快步迈入御书房。
“哦,这么快?”凤帝微讶取过奏折仔细阅览,半晌后大笑道:“好,好啊,此次战事仅费时一月多堪称神速,伤亡也是有史以来的少,不愧是朕的儿子。”
“主子,这里还有一封轩王殿下的亲笔书信。”绿汐掩下心中的兴奋将信奉上。
凤帝看后脸上没了笑意,将信交于绿汐:“你也看看吧。”
绿汐正奇怪自家主子神色不对,忙接过来细看,面色微惊:“殿下这么做确实有失公允。”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少年残忍的行径。
“意之在向朕抱怨五儿的手段过于残忍。”凤帝有些头疼的叹气:“这件事也得等五儿回来再说,只是说了他也未必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