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我去看看!”
“刘先生?”
“别担心,我会和林将军解释的!”
虽然刘凌云说的平易。但当随着那位嗓门不一般的兵士接近战场的范围,才了解到局面的恶劣。
坚持护卫他周全的!名兵士,在前面给他开路,并小心阻拦不时飞溅的箭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几人才靠近了临时搭
建起来的指挥军帐。
一身狼狈的刘凌云就被推了进去。刘凌云的出现让正在沙盘上的谋划的军将很是疑惑,但又很是安心。这位医术高超
的临时医官,虽然在军中时间不长,但却很是得兵士们的信赖。
四十一
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伤口的周贵,这会儿正和其他将士讨论谋划着。血早就又绷开了。虽然自己未察觉。其他人倒早被
他的血腥气给熏着了。忙招呼刘凌云上前查看。
刘凌云止住自己的诧异,没想到会见到‘熟人’。但也细心的察觉到林牧北竟然也不在这里?帮周贵解开衣襟,让兵
士拿了水清理了伤口。周贵也真是勇猛,竟然自己用匕首挑出了箭头,这也太蛮干了。刘凌云心里担忧,仔细检查了
深处,好在没有挑断大的血管。帮他清理了仍留在皮肉中的铁屑和倒刺。才重新涂好伤药。才整理完,周贵就心急的
挥动了下肩膀,直吆喝神奇,不但不是那么痛了。也不像刚才连活动一下都困难。
这边大家听周贵的言辞,都扯了扯嘴角,这位副将是有名的拼命三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楞像没事人似的,连挑对方
!员大将。勇猛剽悍自不用说。
大家还想嘲讽他几句,就听外边兵士传道。
“王副将,回来了!”
军帐挑开间,一个全身甲胄的少将军就弯身走了进来。虽然身上有难掩的疲惫和风尘,但精神奕奕。
“怎么样?”周贵也顾不得自己的胳膊,跳起身迎前道。
“一切顺利!”王琨笑咪咪的道。眼神在看到刘凌云时,有一会的诧异。但很快就掩饰了,跟坐在主位的陈将军汇报
了当前的军情。
军机大事自然不是他一个平民该听的,刘凌云默默的移动到军帐的门口,耳朵却还是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七八。
原来,那日夜,林牧北就率领着王琨等,带着一队轻骑,从侧翼绕道到了胡蛮的后方补给营地。趁着对方还没有警醒
时,就拿下了营地,偷了他们的粮草。然后一伙人押着全部粮草去了唯一可以防守的定军山死守,一伙人暗行,切断
后方的追阻。
定军山的位置比较特殊,虽然有着天然的屏障,却因为正好处于敌军的后方补给营和前方对阵营之间的位置。一直没
有得到胡蛮的重视。林牧北便借机,不按常理出牌,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后,又抢占了这个有力的地形。
但面对两方的夹击的情况就难免出现。虽然前方有大军压界的支援,但毕竟有些鞭长莫及。敌军因为担心粮草的问题
也更是对林牧北他们进攻凶猛。但好在林牧北早就瞧出,僵持的局面更有利于己方。所以才敢大胆的施为。
有效的利用了山势的有利位置,林牧北他们成功的死守住了。
被扰乱了后方,粮草又可能不继的恐慌在敌营中漫延。前方的战鼓叫嚣着,后方又要提防偷袭。让焦头烂额的敌方有
些撑不住了。持久战对他们更不利的利害关系摆在台面上。最后,胡蛮不得不舍弃了抢占来的关口。全军退出关内,
再做修整,已图后进。
用最小的损失便拿回失去的城池,让兵士都为之鼓舞。这边才按照将军的指示,做好边防攻势,那边一对人马压着粮
草浩浩荡荡的就进了城关。
口耳相传的他们的经历,更让兵士们感叹他们的英勇的同时,交口称誉起林少将的智慧。
四十二
从军队正式进驻有四面墙的城池维护范围内后,刘凌云就已经开始忙碌开了。受伤的兵士,被刘凌云指挥按照受伤的
程度,分别安排在临时指定出的医疗处所。
一直在后方的两个医兵也赶来了。他们负责处理皮肉伤势较轻的兵将,刘凌云也选了几个机灵的兵役,边指导,边给
伤势严重的伤患施针。止血药材明显已经不够用,他的金针术刚好派上用途。但也只能暂缓伤情,耳边伤患的痛苦的
哀嚎声,让几日来算是经历过战火熏陶的刘凌云都皱紧了眉头。而更令刘凌云伤心的是,这期间有个兵士因为伤及脏
器,而这里的医疗条件的匮乏,而无法得到及时救治,大量内出血后,痛苦的在担架上咽了气。对一直救治得力的刘
凌云是个不小的打击。虽然尽力不在其他受伤的伤患面前表现出失落和难受。
刘凌云偷偷的握紧了自己的手,不让他们颤抖。一个错误的施针,很有可能会葬送又一条汉子的命的领悟,让刘凌云
体悟到一个医者的无奈和生命的珍贵。
凌晨时分,刘凌云才直起了身,一阵晕眩,让他几乎摔倒。还好身后一道肉壁稳稳的托住了他。
“没事吧!”那声音如此熟悉,让刘凌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吩咐了帮手,将最后一个刚刚缝好伤口,还出于晕睡状态的兵士送去修养。自己才扭着酸痛的脖颈,看向身后。
这人看来依旧是那么可恶,刘凌云淡淡的笑了。刚忙完交接,竟然听说刘凌云没有离开,还在军营里做起了医官。林
牧北一开始是气愤的。当他跨着大步冲进来时,看到那人那么聚精会神的做着手上的工作,林牧北那一刻还恼怒的心
,晃了一下,然后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看着这个他以为很熟悉了的人,认真而执着的他不熟悉的另一面。果然这个男
人即使做着再血腥的事情时,也依然是最好看的。
揉着自己的肩膀,刘凌云疲惫的坐到一边残破的木墩子上。几张椅子被临时砍了做了施救台,现在上面还有一滩清晰
的血水。这里是目前屋子里唯一还能坐人的地方。
预期林牧北怎么也会指责自己几句的刘凌云,并没有听到非难。看林牧北那注视着自己的坚定眼光,倒让刘凌云有些
不自在,只好先道,
“对不住,没有听你的吩咐离开。”
“嗯!”好一会,林牧北才发出一个音。脸上也恢复了冷静。
“辛苦你了,我让他们给你准备洗漱,你该好好休息一下。眼睛都黑掉了。”
“别麻烦了,现在大家都很辛苦。我趴一会就可以了。”这些日子也习惯些了军营的生活,那还有那么多讲究。
“至少洗一下手脚,不然很难解乏。你等一下。”林牧北人就匆匆的走了,过了一个时辰,才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铜
盆回来。
看到林牧北脱了盔甲,内里的战袍手扣处的黑灰。
“你自己烧的?”刘凌云不经意的问道。
“是,你不想麻烦别人。我做总可以吧!”林牧北的语气里有了轻松和顽皮的味道。
“哈,不知谁当初连火都生不起来!”刘凌云将被血浸泡的有些变了颜色的手浸泡进温暖的水里。舒服的讽刺道。
“没办法谁让我的运气好,遇到一个好师傅。”林牧北眨着眼睛扮无辜。
刘凌云用力搓揉了几下手指,缝隙间的黑褐色看来不用些非常手段是无法清洗干净了。
帮刘凌云又换了盆干净的水,林牧北就直接在他的脚边蹲下了身。
“干,干吗?”刘凌云看林牧北自然的将自己的脚抓在手里,并开始脱鞋袜,让刘凌云抗拒的挣扎起来。
“别乱动啊,你不累吗?”林牧北不理会他的抗拒,直接就拽下了一只脚的鞋袜,将它送进热水盆中,就又去逮踢打
着的另一只。手到擒来的就拿捏住了,麻利的脱了鞋袜,同样送进水盆。他那动作流利的,让刚才还反击着的刘凌云
羞红了脸。虽然明明是太过亲密的举动,在林牧北如此趾高气扬的做来,倒显的刘凌云的小气了。
“你的脚长的还真小!”林牧北突发的感叹,让刘凌云面上的红直冲向了脖子。
正低着头看着热水盆中刘凌云的脚的林牧北,没有看到刘凌云的尴尬。
“你受伤了吗?”
在林牧北一低头间,看到他脖子后的纱布的刘凌云手直接将那人扯到眼前。等察觉林牧北的眼睛离自己那么近时,才
又尴尬的推开些。
也不恼刘凌云的举动,只得意的笑道,
“被人在身后放了冷箭,不过好在我反应神速。只是划伤了。别担心!”
“谁担心,我目前是军内医官。受了伤,自然该跟我报备一下。”说的义正词严,其实多少有些心虚。让林牧北转过
身让他查看。
林牧北倒也痛快,直接脱了上衣,将赤裸的背脊就展露在刘凌云的眼前。不是没看过别人的赤裸,甚至学习穴道时的
人体图画都是赤裸裸的。只是,只要面对这个人,刘凌云还是感觉不自在,完全不能按一个医者的心情去面对他。
“你脖子受伤,脱衣服干吗?”刘凌云气愤林牧北是故意让他尴尬才这么做的。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还真的很难伺候啊。”林牧北倒打一耙的作为让刘凌云气的下手也没容情,直接就撕开了
纱布。惹的林牧北痛的一裂嘴。下面的伤口已经基本结核。只是边口化脓的情况让刘凌云不太放心,用手指仔细的触
摸了,才发现情况的严重。
“一个!个都是这样。这不叫英勇,根本就是蛮干。真该等你这块肉烂掉后,看你们还敢不敢讳疾忌医。”刘凌云边
气呼呼的口不择言,边掏出恰好还摆放在一边的刀具,利落的挑了一把最小的。也没跟林牧北说明,一刀就刨开了结
核的囊肿部分,在血液喷溅的功夫,就取出了里面一个细小的锯齿,直接用刀削掉了化浓的皮肉,没有用麻药让林牧
北直接体会了回什么叫刮骨疗伤。感觉到身后刘凌云结束了,林牧北忙有眼色的,奉献上自己随身携带的上好伤药。
四十三
刘凌云接过时,看到那有些眼熟的牛皮袋子。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吗?
“反正你本来就是要为我预备的。”此时还有心情调笑的林牧北,看来还真是皮糙肉厚的可以。
在没发生那件“意外”时,刘凌云特别为即将要踏上征程的林牧北配置了一些止血生肌的上好药材,考虑到战场上的
种种,为了便于携带,内服和外敷的还精心的制做成粉剂和贴剂。只是没想到——后来被丢弃一边后,刘凌云就没有
再为它上过心。想来这应该是林楠交给林牧北的。
“哼,不问自取视为盗。”刘凌云不客气的抓过袋子,找出止血消毒的药粉,没有预警的就直接敷在伤口上。疼的林
牧北嘶的呼出一口冷气。
虽然刘凌云态度不友善,林牧北反而倒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最担心的是刘凌云会不理会自己。
里外又勤快的跑了几趟换热水的林牧北的殷勤倒让刘凌云无法再耍脾气。以往还认为自己体质不错的刘凌云,几日的
不休不眠透支的身体,终于撑不住的靠着一边的墙壁就睡着了。
当林牧北把他抱进床上时,刘凌云觉得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他的眼睛根本就挣不开了,更别提挪动手脚。这一觉直睡
到次日,日上三竿了。刘凌云才幽幽醒转。
身体酸软的厉害,活动着笨拙的四肢坐起身。家徒四壁的土屋,没有让刘凌云感觉多少不适。身下的床还算牢固。但
确谈不上任何的装饰。
随着咯吱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林牧北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只手上端的食盘正散发着食物的味道。
“猜你大约也该醒了。先吃点东西吧!”林牧北将食物放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木板钉起来的可算做桌子的上面。
肚子也正饿的紧,刘凌云也不拘泥,在林牧北拉开的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就着稀粥慢条斯理的把两个馒头吃了。
也没有多少寒暄,两人又各自忙碌开。
林牧北提议加强定军山的防守,得到了陈将军的首肯。
有眼色的接下了防守任务的王琨。接下来会以定军山为前头部队,进行一系列的防御工事。眼看又要入秋,只要在胡
人还膘肥马壮的这个时节,抵御住他们的进攻,寒流来袭后,胡人就不得不再次退居塞外,以图来年。那时我军也会
有更好的修养生息的机会。
此战,让林牧北的声名在军中更盛。陈将军亦将军队的布防权,全权交与了林牧北。连赶制了几日,军事布防图和人
员调动。林牧北才和几位副将打了招呼各自休憩去了。
这几日也没得闲的刘凌云也才松了口气。那几个受伤严重,突发炎症的受伤兵士,如今已转危为安了。
拖着脚步回到这间土!房。所谓的边城,其实只是简单的垒砌的防御。城里只是供兵士做简单修整和遮风避雨的四面
墙而已。年月好的时候也接纳一些行脚的客商。如今正直战火硝烟,若大的土城内显得格外的荒芜。
才推开门,刘凌云就看到林牧北正在屋里。
“累了吧,来,躺下休息一下!”林牧北殷勤的将床榻整理了又整理。其实除了简单的铺具,床上唯一可称为好东西
的,恐怕只有一件厚实的毛达。
刘凌云以为不理会他,也不给他好脸色,林牧北自会知趣离开。没想到他才合衣躺下。林牧北也跟了来。
刘凌云有些羞恼的看着竟然自觉自愿的也躺进床上来的人。
“我没别的地方睡觉了。不要那么小气嘛。”原来这里本来就是分配给副将军的房间。刘凌云作为军医的配所,当然
也只有那间目前药房兼医馆的小间。!个医兵还要和兵士去挤大屋,睡土炕。只是目前那里身无长物,要用来睡觉也
有些勉强。
见刘凌云要起身,林牧北索性蛮横的将他压倒了。
“放开!”刘凌云冷喝道。
林牧北不太甘心的放开自己的长手长脚。
“在这里睡吧!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再用强的。”
刘凌云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起身,只翻转了身体,不想再看向那人。
林牧北看着这样的刘凌云露出一丝得意的得逞微笑。手臂放肆的轻揽住刘凌云的腰。刘凌云甩了他几次,林牧北还是
执着的又放回去。
“要是让你知道我真正想对你做什么,我想你就会觉得我现在要老实多了。”用几乎耳语般的声音在刘凌云耳边蛊惑
道。
“你!”刘凌云狠狠的转头盯住那个此时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林牧北。对自己的龌龊竟然没有丝毫顾及的家伙的表
情,让刘凌云火大。
“我是男人,把我当女人羞辱就那么好玩吗?”
“我一直知道你是男人,所以你所谓的把你当成女人羞辱,根本是你在冤枉我。”
“哈,你如果被人做了那种事——你倒理直气壮给我看看!”刘凌云坐起身,愤怒的甩开林牧北的纠缠,刚想越过他
,爬下床,就被林牧北的举动给镇住了。
“你,你干嘛?”
看着已经把自己扯的精光的林牧北,刘凌云讶异的都口吃了。
“你不是说想上我吗!”林牧北一翻身就趴卧在床上,精赤的背脊就直接刺入刘凌云的眼球。刘凌云艰难的咽下一口
唾沫。颓废的坐倒回自己刚躺卧的地方。
“你疯了!”
“当然没有,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次做过后,不许再记恨我了。我上次真的是有些冲昏头了,才伤了你。”林牧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