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诰命夫人——尘一俗人

作者:尘一俗人  录入:08-30

“哎,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托你的福!”肺痨没再出声制止,坏心的祷告着。

才一会儿,脸色发白的钱有贯,脚步虚浮的就回来了。

“真不愧是将门中人,佩服!”油罐对着兀自悠哉喝茶的林牧北拱拱手道。

不受他撩拨的林牧北依旧表情肃穆的喝着茶,他那一杯茶都快喝一个时辰了。

看在不为他所动的林牧北那,得不到共鸣,油罐就抓上了肺痨,

“你知道不,我还以为杀鸡只要哢嚓,把它的脑袋剁下来就行了,原来不是。是要先拔掉它脖子上的鸡毛,然后一拉

,那血扑的一下就——”

“闭嘴!”肺痨受不了了,他们可是斯文人啊。虽然没少吃过鸡,也知道鸡肯定是要杀的。但是那是别人的事,从来

没有列入他们的考虑范畴,他们可是善良的、不杀生的肉食者。

这会,得了少爷的吩咐去取了一张大的饭桌的林楠,顺便带来了几坛好酒。虽然第一次进少夫人的别院,却倍感亲切

。没玩忽的忽略过少爷不想其他仆佣参合进来的意思。里面的都是林楠亲自打点。好在一张厚实的楠木饭桌外加几坛

酒倒难不倒孔武有力的他。

负责摆放凳子、碗筷的小李子,很自觉的添加了自己和林楠的坐位。

十一

油罐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点着椅子的数目,一会儿又上窜下跳的摆放碗筷的有些活泼的过头的小童。讶异着将军府什

么时间容许仆佣这么放肆了?再看看从始至终,没瞧那边一眼的认真品茶中的墓碑。这是什么状况,值得研究啊!

在林楠手脚麻利的从厨房里,将一道道菜传出来,摆放在那张颇有些壮观的圆楠木饭桌上。一阵阵勾人食欲的香气就

弥漫了小院。

八菜一汤一素拼,外加六个小碟。满当当的布在桌上。虽然没有按照时下盛行的宫廷流水宴席的规制,但却充斥着浓

浓的家常味。

看大厨终于现身,油罐已经忍不住反客为主的招呼着大家入席。自然,那小童多加的两个椅子,也派上了用场。那叫

李子的小童很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他家少夫人的右手边。而正要离开的林楠,只得在他家少爷锐利的眼神下,坐到了他

家少爷的左手边。虽然这完全不合礼数,但主人都没提出异议,大家也只当不见。

看油罐已经抢先霸住了副陪的位置,肺痨只得坐到他的左手边,挨着那个长相可爱的小童。只是屁股还没碰着椅子,

就被拽住了。以往对什么都不太上心的荔枝,公然的抢占了肺痨的位置。

摸了摸鼻子,正想琢磨下这是什么状况。就被招呼着开席的油罐拉到他的右手边落坐。

等不急在自家少爷的指示下,拍开一坛子美酒的林楠,给各自倒满。油罐已经将筷子伸向近前的一道小炒。

火腿丝配上鲜嫩的黄瓜丝,胡萝卜丝,红色的辣椒丝在急火上轻炒,在带出火腿的香气同时,又不破坏其他原料的清

脆。入口清爽,即开胃又下饭。

“好!好!好!太美味了!”

肺痨鄙视的不想再看一边大声的赞着,一边粗鲁的大动筷子的油罐。那盘炒三丝,才一会间就下去了一半。原先还奇

怪每道菜的量好像太多了些。如今瞧来,人家大厨是充分考量了他们的食量的。

不过看看满桌子的菜色,虽没有醉凤楼那般精致的刀功,少了那些个花里胡哨的装饰。丰盛的盛在盘碗里,倒颇合现

在的氛围。也让肺痨解惑了,为什么那段日子,墓碑硬拉着他们一群无肉不欢的家伙,吃什么素菜馆。瞧这满桌子的

菜,竟然有一半都是素菜。

挑剔的夹起一块软糯,弹性不错的鸡蛋糕,浅浅的黄、淡淡的粉、温润的白,上下竟能分出三色,可见厨师是用了番

心思的。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嫩滑香甜,嚼着嚼着便又能吃出点咸鲜。

“这中间是?”忙再夹起一块仔细端详,

“是樱花虾?”

刘凌云淡淡一笑,算是肯定。

“你,你看那么仔细干吗,快吃,这个溜腰花,真不是盖的,比醉凤楼那个什么所谓天下第一大厨做的一点也不差!

”已经塞的满嘴食物的油罐,早忘记什么叫体面了,直催着慢悠悠品尝中的肺痨快点动筷。

肺痨懒得和连蘑菇和腰花都分不清的油罐斗嘴,对于一向拿美食囫囵吞枣的家伙,他一直是期待不高的。只是那入口

的蘑菇的确肉汁鲜美,嚼口如肉质般无二。

“是高汤!”看疑惑的举着筷子的肺痨,刘凌云解析道。

“高汤?真是——高!”原来如此!肺痨无比崇敬的对刘凌云拱拱手。

在这些吃客中,看来也只有肺痨还保持着些食家的风范。

至于此时几乎霸占了整只鸡的林牧北,表情里不自觉泄露出的嚣张和得意。不提也罢。

油罐恨恨的盯了眼那只安详的仰躺在金黄鸡汤中的肥鸡,如果不是目睹了它的前生那血淋淋的一幕——放弃的转筷进

攻另一道菜的油罐心中是不甘的,是不平的,是懊悔的——

至于肺痨,油罐那生动的描述还激荡在他的脑海中,秉持着斯文人理念的他,细嚼慢咽中早就慢了半拍。

林牧北仗着手长脚长,得意的从白玉汤碗里撕扯下一只肥嫩的鸡大腿。仅有的两次在这里吃饭的经历,让一向无肉不

欢的他很是不满,但却不好提出异议。从李子抓出那只鸡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满怀的期待了。

十二

看那白白的肉丝,泛着黄黄油光的鸡皮,就引人食指大动。更别提那散发着淡淡中药香气的鸡汤——哎,有杀气!

林牧北一抬眼就看到刘凌云瞥来的视线的凌厉,随着他的眼角暗示,就看到坐在刘凌云一边的李子,正一脸渴望的盯

着他手中的鸡腿。

本来想收归自己碟中的手腕,就弯了个不可思意的角度。

“谢谢,少夫人!”忙举起自己眼前的小盘子,接住那鸡腿的小李子欢欣的道。

‘混小子,我给的,你谢什么你家少夫人。个没眼见的。’心底暗骂,林牧北已经自觉自愿的将整只鸡叉进自己的掌

控范围。

一边的林楠无语的盯着自己碗中的鸡头,暗自哀怨。

‘少爷,我知道您绝对不会再把另一只鸡腿送人,那也没必要给我个鸡头吧,好歹您也给我个鸡翅膀啊。’

对于习惯了一向喜欢吃独食的墓碑,竟然会主动跟别人分享食物的行为。油罐和肺痨是吃惊的。只是他们没有敢表现

出来,毕竟以后如果还想吃到美食,墓碑的首肯那是关键啊!

一顿狂扫后,几人才想起被忽略了许久的美酒。品着美酒,信手捻来那素拼。虽然只是将蔬果简单的切好码放在一起

。但在酒足饭饱后,无疑这是最好的解饱涨和油腻的佳品。

“我饮不尽器,半酣味尤长;偶得酒中趣,空杯亦常持。”肺痨捏着手中酒杯,回味着美味,酸腐的吟诵道。

“酸,我觉得刘兄弟让我领会了饕餮大餐,这饕餮为何要这么复杂难写了。想来凤髓龙胆也不过如此。嫂夫人可谓是

四德兼备、完美无缺!”油罐文雅的剔着牙,真心跟刘凌云称道到。抛开将军府少夫人头衔,油罐真的想这人引为知

己。那对血玉麒麟没白送。

白了眼又露出乡绅世贾丑态的油罐,肺痨也掏出自己的玉扇,装作不明白墓碑的让他们快闪人的暗示,闲闲的唠起嗑

来。

有眼色的林楠拉着小李子忙归置了饭桌,帮他们重新沏上新茶。不觉间,天色暗淡下来。林楠忙点上灯笼。

看那几个人没有走的意思,林牧北很想赶人。特别是听到油罐快把刘凌云给捧上天了,那献媚的姿态,更让他不满。

“嫁为人妇的,有点厨艺,就能称四德兼备,还真是笑话。那琴棋丝竹四艺,按你的标准岂不是该信手拈来!”林牧

北挑衅的挑了挑好看的眉眼。吃饱喝足后,新仇旧恨就忽然又涌上心头。不想让刘凌云专美的结果,却是引来大家的

不满。

在几个损友拿眼神鄙视着出言不逊的林牧北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

“我们少夫人也会弹琴!”

视线一下集中到刘凌云身上,刘凌云只能尴尬的笑笑。其实对于林牧北无故的挑衅,他是无所谓的。只是没想到李子

竟然会跳出来。站在他一边的小李子看那些公子都瞧着自家少夫人。忙窜进内室,一会儿,抱出一架比他不矮多少的

木琴。

看他吃力的样子,一向冷感的荔枝竟然起身,帮他接了过来。林楠手脚麻利的清出一片地方。

被赶鸭子上架的刘凌云推托不得,只得起身。不过,他可不会便宜了一边窃笑的林牧北。

弯身从一边苗木架子上,抽了一段细细的竹竿,笑容亲切的递与一边抱胸等着看热闹的林牧北。

“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

乎心,然后乐气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对突然吟诵起《礼

记?乐记》中的篇章的刘凌云,大家有一时迷惑。

“不错,不错,墓碑来段剑舞。方可称得上,相得益彰啊!”一边领会了刘凌云用意的肺痨,拍手赞道。

林牧北的眼神已经能杀人了。可惜,今天大家抱着有志一同的决心,决不受他的威胁。

“墓碑你就全当彩衣娱亲,不要怕丢脸了。大不了,我们不笑话你!”油罐嘴不依不饶的闹道。

十三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低咒一声,林牧北不太甘愿的在大家的催促声中拿过竹竿,到手才察觉出寒酸来。可是又

不能这么就扔掉。

刘凌云已经淡定的坐在琴旁。试了试音调,做了个起手姿势。示意林牧林准备,大家也立刻专注的俯耳过来。

铮铮的琴音破琴而出,流泻在指间的乐曲赫然是一首

六州歌头.将军泪

一腔热血,报国志飞扬。英姿爽,豪气壮。渡湘江,过柴桑,策马西南望。峦叠嶂,溪荡漾,星月朗,黄沙莽,渐寒

霜。夜宿龙城,!角环悲怆,铁甲苍凉,千里烽烟处,抖戟斩强梁,怒箭豺狼,踏胡疆。

十年复壤,凯歌唱,人无恙,焕容光。论功赏,封卿相,卸戎装,坐公堂。也拟学姜尚,荐良将,保家邦。奸结党,

频诽谤,独朝纲,久厌世俗,几欲退官场,慰我神伤。采菊东篱下,丹桂煮琼浆,醉看斜阳。

铿锵的音色赋上激情的诗词,一时间,如身在战场,目视着群雄混战,激奋抖长!呼昂呼惋,婉转流畅,仿若耳朵都

要听不过来。

本来还怕刘凌云会谈一首附庸风雅的小曲,那他这剑舞可真的成了跳梁小丑了。没想到却是一首契合他剑路的曲子。

剑随音走,音随剑哮。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林牧北手里拿的不过是一截竹杆,但为什么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的锋利。

在所有兵器中,林牧北最不看好的是剑。作为将来以爷爷为目标的林牧北,如何在疆场上有效的重伤敌人,保全自己

。才是他刻苦修炼武功的要点。比起剑,箭戟,长枪和刀斧的杀伤力更能在马背上得以施展,也因此他的煞气一直很

重。而剑舞重的是形,姿态的美好,偏重修身养性,自娱自乐!这些都是和林牧北的剑意相违合的。

“哇,墓碑的功夫原来如此了得!”油罐不无感慨道。其实他就感觉林牧北的剑指的方向都好象在飞沙走石般。对于

功夫,他可是门外汉。

“对了荔枝,你和墓碑的功夫到底谁更高啊?”这个问题其实困绕油罐很长时间了。只是怕伤了感情,他一直没敢问

墓碑从京城来到成都首府最早结识的就是油罐,本来墓碑是不屑与商人子弟来往的,毕竟士农工商,商的社会认知地

位并不是很高。而将墓碑归类为兵的油罐,也不太瞧的上这个傲慢的将军世家子弟。本来两看俩相厌的两人,倒在虚

与委蛇中,看出了彼此的真性情,相投的成为好友知交。

而肺痨就是油罐引见给墓碑的。肺痨是成都首府的府尹的三公子,因为出身不好(他的母亲是府尹的小妾)。虽有满

怀的抱负,但因在府中受到排挤,有志难伸。索性就时时装做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混日子。

至于荔枝,虽然作为成都首府的坐地户,油罐和肺痨倒也一直知道有这么个人物的存在。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们倒

没什么机会结识。荔枝的父亲是北方五省绿林的总把子。在荔枝物象之年,他的父亲在成都首府靠山而建绿柳山庄,

号令北方群雄。从此,也结束了江湖中一直纷争不断的无序状态。

具体墓碑和荔枝两个强势的人,是如何发展出友情的,油罐和肺痨并不太了解其中内情。只是知道有段时间墓碑经常

会找荔枝比化,比着比着,后来就将他引见给了他们。日后在‘胡混’的日子里,就慢慢的开始欣赏起彼此。感情越

发的亲厚起来。

荔枝的为人不喜欢多话,性情有点冷。不是相熟的人,他根本连搭理都不会搭理,更别提什么虚与委蛇。但和他处久

了的他们,其实还是知道他的一点弱点,其实他也是个怕寂寞的人。只是可能和他行走的江湖凶险有关,他并不太容

易相信人。

肺痨听油罐问到,心里也好奇的要命,便回身一起看去。

‘哎,这是什么境况啊?’

盯着人家少夫人身边的小童一个劲的猛瞧的荔枝,好象太失礼了吧!他那专注的眼神都快让人脸红了。如果不是那小

童看起来一副机灵像,其实好像有点呆,早就该察觉到他的失礼了。

“荔枝。”出言提醒的肺痨,轻推了下他。

十四

被打扰了的荔枝眼神不快的回了过来。被他的眼神刹到的肺痨,忙堆笑的指指在院中开阔的地方腾挪飞转的墓碑。

荔枝抬眼关注了下,凝气成剑的墓碑,武划间已经俨然有一派宗师的风范。只是,好像戾气太重了些。

随着剑势的走向,凌厉的剑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子般。

荔枝又转头看了看大约感觉新奇的李子,正一脸兴奋的注视着场中。手舞足蹈的样子越发的可爱了。

“干吗扯我的腰带?”等油罐发现荔枝的作为,开始抱怨时,他的腰带已经离腰了。他今天特意挑了条水蓝的长束腰

带,来衬托他宽硕的长袍,让自己显得更为挺拔英俊。当然后面是他自己以为的。

“借我用一下!”说话间,荔枝已经飞了出去。

本来柔软的腰带,灌了真气后,瞬间爆长。原来荔枝善用软剑,他的兵器其实此时也正缠在他的腰间。只是真拿出来

对付拿着一截竹杆的墓碑,他可摸不开面子,何况还有那个人在看着,他也有心炫耀一下!

对于突然加入的荔枝。一直过于专注于琴音的墓碑才警觉自己刚才的投入。还好没有酿成差错。

半演义,半比试的喂招。让痴迷武学的墓碑受益非浅。虽然挑战过荔枝不下百次,但象这次,荔枝有心点拨的情况倒

不多见。墓碑也更加小心起应对。

武功这东西,通常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大家就只见,二人一来一往间,荔枝手中的腰带忽直忽软,一会化作

银蛇般纠缠住墓碑手中的“剑”,一会又暴涨如梭直击墓碑周身大穴。直看的这些门外汉连连喝彩!

在大家正计较这难分伯仲的切磋何时停止时,荔枝手中的腰带缠住了墓碑手中的竹竿,就见荔枝一挥间,那竹竿脱出

墓碑的手掌,直飞了出去。在大家都以为胜负已定的霎那。墓碑却一个腾跃,人竟赶到那截竹竿飞出的前方,准确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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