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轻轻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滴。
一觉醒来,头脑昏昏沉沉,一摸旁边,竟然空空一片。紫垸呢?
飞星一下子惊醒过来,急匆匆出了温暖地被窝。单薄地亵衣直接接触冰凉的空气,让他一下子打了个冷战。
“你可真能睡。”吉玛正在打扫,看到飞星急匆匆一边穿衣服一边从帐子里爬出来,混乱地模样让她忍不住捂着嘴咯
咯笑了几声。
没心思和她说笑,飞星问:“紫垸呢?”
“在外面,摄政王正在教他骑马呢。”吉玛有几分不悦,撇了撇嘴巴。
飞星直接出了毡房,撩开了厚重的门帘。映入他眼帘的是大草原,碧苍穹。
一瞬间,飞星觉得,眼前的一切才是梦境。美得那么不真实。
“哥哥——”紫垸的声音传来,一听就是很兴奋很开心。
因为逆光,飞星只看到一片刺眼的白色光下,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剪影。和昨夜的梦同出一辙,一阵心痛。
他将一只手放到眉毛上,挡住了刺眼地阳光。手掌在他眼睛上投下小小一片阴影,他总算看清,博尔泰坐着高头大马
,怀里是小小的紫垸,红红的脸,大眼睛笑得弯弯,冲着飞星挥手。
博尔泰将紫垸夹在腋下,从马上下来。紫垸一落地就扑到了飞星怀里,小脸儿在飞星脸上蹭来蹭去,像一只乖巧地小
猫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依恋之情。
“想不到你们大越人,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还不会骑马。”博尔泰爽朗地声音听起来很舒服:“我比他大个五岁的时候
,第一个女人都有了。”
飞星听着他这么直白说着那些事情,有点尴尬。但是紫垸并没有察觉,依偎在飞星怀里,快乐地甩着小脚丫。
“谢谢你。”见到这么快乐地紫垸,飞星不由得安心了几分,由衷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轮到了博尔泰尴尬了,只好哈哈笑了几声,算是回答。
“哥哥,你抱我骑马好不好。还想骑。”怀中地紫垸绞着手指,偷偷瞟着飞星。
飞星脸上立刻显出窘迫来,他也没有练习过骑马,就这样子上马,一定会被马掀翻。但是紫垸那期待的神情,真是让
人抓心挠肝。
“你不会骑马吧。”博尔泰的直接是个优点,但是绝对不留情面。
飞星脸红了,点了点头,咬紧了下嘴唇。
第一百零四章:马蹄儿嘚嘚(2)
“你不会骑马吧。”博尔泰的直接是个优点,但是绝对不留情面。
飞星脸红了,点了点头,咬紧了下嘴唇。
“没事。”博尔泰拍了拍自己刚刚骑的大黑马。走到飞星身后。
不等飞星反应,博尔泰已经手抓了飞星的腰,将他举了起来。
飞星和紫垸同时发出一声“啊——”紫垸是开心,飞星是吓了一跳。
“别怕,坐上去。”博尔泰说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气喘吁吁,看得出并没有花多大力气。
飞星只好顺着他的力道爬上了马背。马儿很乖,一动不动。于是他抱着紫垸也轻松坐定。
博尔泰并没有上马,他将飞星高高举起,自己却站得很低。伸手牵了马,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腿不要夹得太
紧,放松。抓紧缰绳,感觉马儿的动作。”一字一句,仰着头对飞星说,很是耐心。
飞星担心摔到紫垸,尽量小心,紧张得满头大汗。但是其实骑马并不是很难,飞星很快觉得,自己和马儿可以很顺畅
地交流。在博尔泰的指导下,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可以驾着马儿在草原上飞奔了。
草原上和顺地风吹在他脸上,扬起他轻柔地发丝。他的头发已经垂到耳际,纷纷乱乱打在他的脸上。
马背上,世界都缩小了,马儿跃起的时候。飞星感觉到一阵难以说明地快乐,自心中升起,他忍不住挑起嘴角想要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笑。
第一次自己骑马,一直到博尔泰苦着脸拦住马儿,飞星才恋恋不舍下了马来。下了马才发现,腿痛得不会走路。不得
不要吉玛扶着他回去。
傍晚时候,飞星忍着腿痛,给博尔泰讲一些大越文化,从最初识字开始。也时不时谈到一些治国之道。飞星读书本来
就多,又那么多经历,都有些独到见解,让博尔泰欢欣不已。皇紫垸也跟在旁边,听得认真。
每天,摄政王的毡房里,都传出飞星的声音。
“民不聊生,则君主江山不稳。”
“为君者,要懂得权衡利益,巧妙利用臣子间矛盾,为自己所用。”
“仁义礼仪,是立国之本。”
……
……
这一讲就是十年。几乎是大越国所有皇家藏书的集合,还有飞星个人的体会和经历。一字一句,都被博尔泰和皇紫垸
用尚且稚嫩的笔迹记了下来,成了影响上千年的治国良策的初稿,后世称《论国策》。
只是这样十年间,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当中波折也是不断。
十月怀胎,第二年夏天的时候,若兮生下了一个男婴。粉雕玉琢,惹人喜爱。
武牡见生下的竟然真的是个男孩儿,知道自己和靖安之间的政权之争在所难免;又因为这孩子模样和飞星有六成相似
。抱着婴儿万千感慨,怔怔望天,良久不语。
这一切看在靖闻眼里,他也只是一抹苦笑。他知道,也许,武牡眼中,他只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而已。
武牡为了平衡,又在宫中招了些大臣的女儿们。但是,其实也是杯水车薪,阻止不了靖安权势扩大。朝中只剩下两派
,一派是靖安心腹;一派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不服靖安,但是也无力抗衡。
靖安一个人对着一盘围棋,对面没有对手,但是他下得很是专注,一脸成足在胸胜券在握的微笑。武牡和靖闻的事情
,被宫中人传得沸沸扬扬。虽然难辨真假。但是最好的证据就是,除了若兮的那个孩子。武牡的其他妃子无人有子嗣
。
如今,对他来说最大的障碍就是皇紫垸,只要这个孩子不在人间了。若兮的孩子就是太子,那么天下都在他的算计之
中。
靖安手里捏着一枚黑色棋子,稳稳放在一个角落。对于白棋来说,失败已经成了定局。他悠然啜了一口茶,眼中是一
团漆黑。
“来人啊。”一个侍卫走到靖安身边,靖安将手指放进茶盅里,沾了茶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写了个人名:“我想这
个人还在宫中疗养吧?”
侍卫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你联系宫中的人,要他们将这个人放到多泽住的宫殿的旁边。还要让他知道,多泽住在自己隔壁。”靖安捻着自己
的胡须说,下巴一翘一翘。
“是。”侍卫恍然大悟,领命而下。
是夜,多泽心情良好。买了两个美女,都是二八年华,未经人事。他太喜欢大越国的富贵荣华,美人香草,沉迷于此
,竟然淡忘了复国大业。不过他的存在,也是两国合约的关键。
“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啊……”两个女孩子被卖到此处,见一个男子,衣冠不整,露出一大块胸毛。吓得花容失色
,满屋子乱跑。
“跑什么,本太子要什么有什么。”多泽一脸猥亵,追逐着两个姑娘,抓住一个就摸吻一番,另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
抖。任凭多泽怎么叫,就是不近身。
那姑娘被逼得急了,哭哭啼啼,终于多泽心烦起来,凶相毕露:“你再不过来,本太子杀了你。”手里还揉捏着另外
一个被他扯开了衣衫的姑娘,大半玉体裸露在外,紧闭了眼睛不敢看他。身子一抖一抖,忍着眼泪。
姑娘被他唬住,只好一步一步,极其不甘愿走到床边。
多姿急不可耐,一把抱了过来。一边一个,舔得姑娘们一脸口水。
忽然一阵阴风穿户而入,吹灭了房中灯火。
多泽只觉得一阵发寒,门边似乎有一个身影,吓得一阵哆嗦,壮着胆子问:“谁?!!!”
黑暗中那个影子看起来非常诡异。飘飘忽忽,接近了过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多泽太子真是健忘,难道不认得我了么?”
多泽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头皮发麻,颤抖着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是葛尔珂!!!”
“嘿嘿。”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多泽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葛尔珂蓬乱地头发,枯槁地面容凑近了多泽,身上发出阵
阵恶臭,疯疯癫癫,但是凶恶地眼神在黑暗中如同恶鬼催魂。
第一百零五章:生前身后
“嘿嘿。”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多泽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葛尔珂蓬乱地头发,枯槁地面容凑近了多泽,身上发出阵
阵恶臭,疯疯癫癫,但是凶恶地眼神在黑暗中如同恶鬼催魂。
“啊——”
一声惊叫划破了深夜皇宫的宁静,倏忽间皇宫内院灯火通明。
靖闻闻讯带了人赶来,多泽宫中一片惨烈,回天无力。
多泽被割断喉咙,挖出双眼。男人的象征也被利器狠狠划得稀烂。尸体挂在窗上,一半在房间内,一半在房间外。朱
红色窗棂好像脱了漆,血流下好似山川挂在河中的影子。
一边的柱子上,葛尔珂拿了把匕首,直直插在自己的心脏上。身体挺得笔直,依靠着柱子。虽然已经断了气,但是表
情硬冷孤傲,好像他刚刚来大越的第一天,那让人惊艳地英俊不凡。
至少在死前这一刻,他又是那只让渤蓝骄傲地草原之鹰了。所有失去过的骄傲和尊严,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体内,铭刻
在灵魂之上,永远无法被分离。
靖闻对着一切,飞快命令手下人去调查。他足够聪明,一丝一毫都没放过。但是,手下人收集来的结果,让他大失所
望。
安排葛尔珂和多泽住得这么近的那个管事太监失踪了;负责守卫多泽的几个侍卫聚在一起喝酒,醉得一塌糊涂,现在
还不清醒;葛尔珂的刀也不知道是怎么拿到的……
一切都被处理得完全是由于大越的过失而造成了渤蓝国太子横死的样子。能够如此滴水不漏,只有靖安了。他害死多
泽,就等于撕毁两国合约,那么渤蓝就有着充分理由处死皇紫垸。
武牡接到了靖闻的回复,一拳捶到台上,怒不可遏。深深吸了口气:“此事还有转机,快马加鞭,将多泽死讯告知渤
蓝国摄政王博尔泰。”
圣旨一下,就有信使趁着夜色秘密出了宫去。此时距离多泽出事不过一个时辰。武牡命令马上将封了宫门,靖安的人
因此无法出去传信。这样一来,就变成武牡掌握了和渤蓝国谈判的主动权。
武牡并没有想到,还有人快过他一步。葛尔珂行事之前,曾经托人捎信给博尔泰,希望自己真正的主人能够早成大业
。
博尔泰看着来人,目光紧逼:“葛尔珂只说了这些,没有别的?”
那人点点头。
“你都没有怨过我么?”博尔泰无力将手垂下,身子僵直,愧疚深深。葛尔珂曾经是他最赏识的手下,他的忠诚和坚
毅总是令博尔泰感动。是自己送了他去多泽身边,让他遭遇了那么多不幸。
武牡地使者来临时候,小心翼翼,瑟瑟发抖,反复强调双方交战不斩来使。
博尔泰的回复异常平静,只是要求将多泽的尸体和刺杀多泽的葛尔珂的尸体一起送到渤蓝国来,如果检查确实如使者
所说,就不再追究。也保证大越质子安全。
使者听了自然乐不可支。不多日,尸体就运到了渤蓝。
博尔泰命令明朱用掉包计将多泽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喂野兽,将葛尔珂的尸体放进皇子的墓穴之中。而后,告诉所有
族人,皇帝因为受不了多泽的死讯,已经驾崩。临终前,要博尔泰统领大局。
之后几天,渤蓝国举国欢庆新的皇帝接掌他的权利。夜晚,在空旷地草原中央点起了熊熊篝火。大家围绕着火焰舞蹈
,歌唱,吃烤肉喝美酒。
飞星和紫垸也被邀请来了。围坐在篝火边,吉玛找了个最好的位置给他们。一整根硕大的羊腿放在面前,紫垸本来还
觉得有点害怕,不肯动刀子去吃。吉玛直接硬塞了一块肉到他嘴巴里之后。这个小小的太子惊讶其中美味,也不顾得
油腻,抱着一个快和他差不多高的羊腿大口大口地啃起来。
吉玛看他肉嘟嘟的脸上满是油光,笑得很大声,草原上的姑娘就算大笑也不会掩住嘴巴。任凭雪白雪白的牙齿,笑得
变形的脸都暴露在人前。还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在一片欢腾中,飞星看着对面的博尔泰。他们之间隔了烧得很高地篝火,火焰上方有一片升腾的热气扭曲了空气。细
小火星不断弹跳出来。发出噼啪地声响。
飞星想要找个机会和博尔泰说,老皇帝的死已经人尽皆知,他不用再继续住在皇帝的毡房中了。但是,不断有人走来
给博尔泰敬酒,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而且,飞星敏感察觉出,博尔泰并不高兴。
他终于得到了渤蓝国最高的位置,他应该高兴。他一直在笑,咧开的嘴吧,高高举起地酒杯,都让周围的人觉得他很
开心。不过,那双眼睛骗不过飞星,眉头上挂着清晰地哀愁。
也许发现了飞星的目光,博尔泰向飞星这边看过来,飞星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和博尔泰对视。
有那么一秒钟。飞星感觉博尔泰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凝重,但是,博尔泰很快又恢复那副爽朗地样子,向着飞星这个方
向举起了酒杯。
飞星也抓起脚边的酒杯,高高冲着他举起。然后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这一口不要紧,剧烈地辛辣涌上来,一团
火在食道里燃烧,飞星吞不下吐不出,不停地咳,咳得肺都要出来。眼泪也挂上了眼梢。
“啊——”吉玛眼疾手快,碰了些热水来,飞星连喝几口,才将咳嗽压住。但仍大口大口喘气,停不下来。
“哈哈,这个是草原名产,扶头酒,一般人只喝一口就会醉得扶住头呢。”吉玛勉强忍住笑,拍拍飞星的背说。又拿
起了飞星放在一边的酒杯,对着紫垸说:“要不要尝尝?”
“他还是小孩子。”飞星连忙阻止。
吉玛狡黠地笑笑:“是啊,娇生惯养,不知道将来能不能长成一个汉子。”说罢自己喝了一口,一脸陶醉的神情。
紫垸被的话激怒了,趁她没防备一把抢过酒杯,一股脑喝了进去。将酒杯往地上一扔,手叉着腰,头昂得老高,一脸
大义凌然看着吉玛。将吉玛和飞星都震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他之后会有什么举动,但是那个小身子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飞星担心地问道:“紫垸,你没事吧?”
紫垸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忽然绽开一个憨态可掬地笑来,然后毫无预兆,直挺挺硬邦邦,咣当!倒在地上。
飞星看了一眼吉玛,吉玛也知道做错事了,吐了吐舌头。
他们两个忙上前一看,躺在地上的皇紫垸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呼吸均匀。不耐烦用肉嘟嘟地小手挠了挠被草弄得发痒
的脸蛋。就这么睡着了。
飞星只好抱着他先回了毡房,帮他收拾妥当,抱着他睡了。
迷迷糊糊已经是深夜了,床帐外有些响动,想来是博尔泰回来了。飞星没有在意,侧过头继续睡。
却不想,博尔泰忽然钻进了飞星的床帐之中,扑在飞星身上,放肆地在飞星脸上颈上留下一连串火热地吻,一阵浓烈
地酒气喷在飞星脸上。大手不停撕扯着飞星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