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电压均用的可以校准万用表。同时,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广撒网,多收鱼”的普遍真理。
其实,后来,中等姑娘说了这么多话,我也不是全都没有记住。有一句,我还是记得的,她说:“我老家后院有一颗
柠檬树,开始的时候可酸了,后来摘下,放成橙子,才甜了一点。”(记得后来,胡晓是这样教育我的:“她的专业
是医学图像处理,因此,就算不具备生物学知识,我们也不能太苛刻。”)
显然,“爽利姑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尽量用最客观的标准表扬着“中等姑娘”:“我们丽伟,人好,心好。这
年头,像她这么单纯的姑娘,不多了。”
“的确不多了。”哥,实在是忍不住了,必需一起表扬一下,“一定要好好保持,博士读完,就博士后,博士后再博
士后。千万别出来,污染了不好。”
“爽利姑娘”显然不傻,她听完这话,脸上一沉,“张弛,要懂得珍惜。这么好的女孩儿,很多人追呢。”
“嗯,看出来了。”我回答的一脸诚挚,但是却还是满足不了“爽利姑娘”的答案要求。
“没眼光。”‘爽利姑娘’开始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她弯儿转的比电力公司的电表还快,“对了,胡晓,你也没有女
朋友呢吧?……”
“唉~”没等她话落,我就高八度的抢了过来,“胡晓原来在我们学校可是校草,很多女生追呢。”
“算了,我还要回公司加班。胡晓,你回去吗?”‘爽利姑娘’被我气的抬屁股要走。
“我等一下,你先回去吧。”
******
眼看“爽利姑娘”离去,“中等姑娘”的中央处理器显然不是奔腾的,她仍旧沉浸在刚才那个问题里面……
“那么多人追,你还没有女朋友?”这回“中等姑娘”倒没有那么傻了。
我觉得,情况发展到这里,明摆着眼前这位相亲对象是个雷。其实,说白了,只要是相亲,就都是雷!躲过了这个,
未必躲得过下一个。我忽然有一种横下心的感觉:不管天雷,地雷,也都只能向爆炸的方向发展了!
“丽伟。”我看了她,又看了一眼胡晓,“我给你变个魔术?”
“啊?”她显然很迷茫。
“你看。”我把手伸进衣服,摘下了自己系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在‘中等姑娘’面前晃了一下,“看好了。”
‘中等姑娘’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我示意她看仔细,然后右手把戒指放进了自己口袋,下一秒,就伸出左手,从坐在身边的胡晓的脖子上抻出了一个一
模一样的。
37
说心里话,我既然狠下心,就绝对不在乎对面那位的表情了。对,就是现在这样,你眼睛睁得再圆,嘴巴张得再在大
,我自一口真气在,吐纳均匀,静若无视。
“中等姑娘”惊乍的好像一只非洲草原上发现蛇的獴,脖子梗得直直的。我以为我得给她几分钟缓缓。于是,我非常
人道的给她到了一杯茶,推了过去:“喝吧。”
但是“中等姑娘”下一句话,就让我明白,我还是小看她了。(这世界上,真的是什么鸟都能飞进你的视线。)
“哎呀,这魔术怎么变得?真神了!”----你不知道,开始我也不知道,可是看了她那无比诚挚的激动和兴奋的眼神
,我知道了‘中等姑娘’是真的很欣赏这个魔术,因为她下句话就给与了我,她能给我的最高赞美,“你真棒,好像
‘周杰伦’!”
“那个,周先生,失陪了。你们坐哈。”我明显看出豆儿颧骨上那两块小肌肉绷得一抽一抽的,他一副落井下石的欢
乐,“我还要去加班。回头见。”
“哎,你……”我话音未落,就看他以逃离车祸现场的速度,飞快的走出了餐厅。
‘不带,不带这样的。’我感觉,我心里的怨念已经集结成一股清烟从头顶冒了出来。
当然,“中等姑娘”是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做‘眼力价儿’的。据说台湾,管这种人叫做‘白目’,是吗?哥这回是
真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她:我靠,你别说,姐那黑眼珠真是小的四边不靠,定在眼白里,越发显愣。
当然,就是这真真切切的一眼,让我不经意的领悟了这姑娘的上街前的轨迹:她出门前一定是被人下拌儿,一头栽在
白面缸里了,挣扎着爬起来后赶到了这里。您瞧,这脸上的面粉还没抹匀呢。
她就像听见我心里的嘀咕一样,忽然轻轻摸了一把脸,娇嗔道:“看什么呢?”
我一抖:“看你后面那钟呢。时候不早了,咱走吧。”
其实,我还是不得不说,“中等姑娘”是个好女孩儿。出了餐厅,她没有主动要求我送他回家。我当然更不会主动请
愿送她回去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此甚好。
******
到家,当然是一顿盘问。我妈脸上的表情,比我当年高考完后还紧张严肃:“怎么样?不错吧?”
“妈!您也不看看!”我眼看着就要把自己今天的王府井奇遇记编成评书了,忽然眼珠一转,换了腔调,“不看看您
儿子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姑娘不能搞定!”
“你也别吹,下次带回家来让妈看看!”皇帝不急太后急。
“哎哎哎,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么快带回来,给人家吓着。”其实,我是怕给您吓着。
“哎哟,这就懂得护着了。”我妈一脸的胜利在望的喜悦。
“注意哈,从今以后的国家政策是:不问,不说,不猜,不烦。”我很郑重,很严肃。
“你们国家闭关锁国呀?”我妈反应倒快,“成了。过段时间带回家来看看。”
“嗯。”我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就赶快转移集体注意力,“爸,你看什么呢?”
刚才跟我妈说话,我就发现我爸一直没往我们这边看,他手里一直拿着很久以前胡晓送给他的紫砂壶,慢慢端详。
“我看壶呢。”我爸说了句话,等于白说。
“壶有什么好看的。”我妈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对男人某种特殊的喜好总是嗤之以鼻,“也能看出花儿来?”
“你别说,胡晓这孩子真挺灵的。”我爸抬了一下头,“这壶,这么多日子,足足长了二十倍的身价!”
“二十倍?!”我觉得我买那些股票跟这玩意儿比,都是垃圾。
“长二百倍你卖吗?!”我妈把我爸这种类似房奴的空投幸福感,毫无顾忌地打击了。
“这是收藏。”我爸每次都只有一句官方的反驳,“艺术品。你不懂。”
我妈刚想反驳,家里就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她刚接起来,我就听见电话那头李阿姨的大嗓门:“常姐!我刚刚接了
那姑娘一电话,说对你们家张弛印象非常好!”
我当时就傻眼了,然后拼命回忆上辈子的今天:我出门的时候有没有救过一只落难的苍蝇?
其实,我觉对没有自虐的倾向。没有养苍蝇当宠物的爱好。之所以留个活口,是因为我觉得一只苍蝇总比那些蜜蜂蝴
蝶好对付。退一万步讲,最起码豆儿那边,不会有什么担心。
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豆儿的确没什么担心,但是苍蝇却不好对付。这辈子,我听过最有哲理的一句话就是:永
远不要跟sb较劲,它会把你拉到和它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
一个月后的某天,我收到了“中等姑娘”姑娘的一封电子邮件,很正式的那种。
张弛你好:
展信愉快。近日因周遭环境影响,心情不畅。本周末欲出游,暂定北京动物园,不知可愿结伴?如有异议,我们尽可
以见面商议。
丽伟
看了信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姐是从五四时期白话文普及的时候穿越来的!什么叫有异议可以见面商议?我唯一的异议
就是和您见面!
去哪?动物园?她是想说里面的海洋馆吗?那地方刚开门的时候我去过一次,和表弟表妹。里面有什么表演外加海底
隧道,一阵热闹,现在也记不太清楚了。再去?
我本来不想去,可本着第二次就驳人家面子有点说不过去,主要是我妈和李阿姨那里说不过去的想法,我决定:去就
去吧,反正这周末豆儿也是要加班的。
周六早上十点,到了动物园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我一般很难记住别人穿什么,但是“中
等姑娘”那天的示范着装彻底把哥震撼了。她那T-shirt上面的有一只比她脸还大的卡通猴子,撅着一张硕大的香肠
嘴,很有中风后遗症的感觉。
‘果然,什么马配什么鞍’,我心里嘀咕了一下,假笑着:“来了?”
“嗯。”她似乎等的有些着急,“我们快进去吧。”
“去哪?海洋馆?”我以为她要赶下场动物表演什么的。
“不是,这边。”她说着开始往里走。
七拐八拐,我跟她走到了一个铁笼子边上。笼子很大,里面林木交错,养着几只卷尾巴猴儿。“中等姑娘”走到笼子
边,打开随身的大包,拿出了什么东西。
‘原来丫穿的是制服。来诱惑猴儿的。’——我不由想笑。
但是还没来得及笑,就忽然看清了姐手里拿着一包花生米,自自然然地站在“禁止投喂”的牌子下,华丽丽,红果果
的往里面扔。扔了几下,就忽然对我回眸一笑:“来呀,你看,都过来吃了。”
我觉得,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周围就有好几双眼睛朝我这个方向瞟了过来。尴尬是人类情绪中一种最缤纷的组合,瞬
间亮瞎了一切。我知道,我当时原地没动,可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瘙痒的像长出了细细的腿,每一个都充满了潜逃
的欲望。我觉得,我就要溶解在无边的悲摧中了:猴都过来吃了,你叫我干吗!!!
老天开眼,还没等我反应,“中等姑娘”的喂食活动就被一个路过的公园管理人员阻止了:“这里不许喂吃的。要喂
去那边的湖那里喂水鸟去。”
我正暗自庆幸喂食活动的结束,冷不丁听见了下半句:什么?水鸟?湖?靠!还有完没完了。
“中等姑娘”不愧是学理科的,知道花生米密度大于水的道理,重新买了一大包专门喂给水鸟的饲料,找了个人不多
,鸟多的地方,施施然坐了下来。
“水上逢秋,易生伤感。”她就这么悠悠开口,脸上的表情哀怨的像黛玉葬花,把手里的食儿一点点洒在了湖里,“
人生亦是薄情如斯……”
我惊,您要作诗吗?我慌乱之下左顾右盼,生怕周围的群众误解我把这姑娘打成了内伤,不,应该是脑残。
“张弛,你看。”她忽然伸出手指着远处桥下栖息的一只白天鹅,声音娇柔的像天鹅的羽绒,“据说,天鹅是这个世
界上最专情的鸟类,一生只爱一次。”
我一边听,一边继续四处环顾,看看方圆十里有没有什么异样的目光……
“啊!”——“中等姑娘”忽然大喊了一声。足足吓了哥一大跳,以为她失足落水了。
“怎,怎,怎么了?”我吓得说话都不利落了。
“多么美好呀!”——她tm这表情,恰到好处的如莎士比亚的女主角。
我以为她在赞美天鹅的专情,可是下一秒我知道,我错了。“中等姑娘”指着刚才天鹅游过的桥,指着桥上占着的两
个人说,“你看,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的时候,你也成为了别人的风景。父亲和他的小女儿,多么温馨的画面。”
‘你丫不诗歌朗诵,不会好好说话吗?!’我心里唧歪着,看向“中等姑娘”慨叹的人物风景:我的神哪!那不是老
板吗?啊,哈哈,老板呀!
一千个开心的理由,一千个开心的理由。
“丽伟,你先坐着,我看见熟人了。我打个招呼去。你坐着,别动,千万别。一动鸟就都飞了!”
鸟没飞,我先飞了。一路跑到桥上,看见老板,开口最想说的就是:老板,今儿加班吗?加吧!加!
走近了,我却没敢先说话。因为现在场景还没有分析清楚呢。他抱着那丫头是谁?他女儿?就他那一天到晚不着家的
样子,有女儿?!
“张弛?”老板看到我也是一脸惊奇,“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遛弯。”我真是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吐,“您也遛弯的?”
“嗯。带我女儿出来玩儿。”老板看了一眼怀里的丫头,“小媛,有礼貌,打招呼。”
你别说,小萝莉,三四岁的模样,长得很可爱。粉嘟嘟的小嘴张开,声音清脆:“叔叔!”
嗯?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胡渣。我正处在一个纠结“哥”,“叔”的时段,就这样被归类为“老一辈”
了。罢了,公主说啥,那就是啥吧。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真可爱,您的女儿呀?”——一开口,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
真tm有道理!
我看得清清楚楚,老板脸上是抽了一下的,“嗯。四岁了。”
“小媛?”我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计上心来,“来,给叔叔抱一下。”
38
我严重怀疑我长得实在太帅了。小媛腻歪在她爸爸怀里,半天不好意思过来。得了,女主角不配合,整出“美女救英
雄”的戏全部歇菜了。就在我郁闷的时候,冷不丁背后响起了一个婉转如青衣的声音:“张弛。你干什么呢?”听见
这声音,我头皮都发麻。看着老板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我有一种在人家做客,上厕所时的大便怎么都冲不下去的绝
望。
我,我没想法了,我头脑一片空白,我想“自挂东南枝”,估计这会儿都不赶趟了!
可是,佛说过:只要你把自己当成一个球儿,就算跌落悬崖,也会出现绝地反弹!灵感这东西,不被推下悬崖,它是
不会过来跟你打招呼的。我猛然间用一种近乎喜悦,却带着痛苦腔的变态声调冲着老板大喊:“不是吧?!要出差?
啊?一年?!太久了吧?!”
盼望着,盼望着,那个我必须让她听见的人靠近了:“张弛?你怎么了?”
我错了,我忘记了,以“中等姑娘”的反应速度,她肯定还处在喂鸟的那个精神状态。(有时候,我常常怀疑,她以
前英语考试的时候,是怎么做阅读理解的?是不是所有文章题目的答案,都跟上一篇文章的选项正好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