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来不是要说,我又爱上你让你困扰了吧。我可没说过这种话。自恋也要注意分寸。”袁振别过了脸,吐出一口烟。
“你还真说了,要不引不出后文儿。”
“咳咳。”袁振给呛着了,“你这人……你说话要尊重事实。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你确实没跟我说过,我窗户根儿听来你跟闫力说的。”
袁振除了捂脸,不知道还能作何感想了。这个世界是不允许谁有秘密了。
“我就想撤了,因为你知道,你现在也知道,我这人……啧,不说了。我从你这儿搬走,我就又招惹上他了。一直到现在,这样儿。倒不是说……因为你我必须甩了他,我自己也想过这些破逼事儿,分开对他来说,更好。我不能这么一直……耽误他,让他期待什么。”
一支烟没抽完,袁振就将其碾灭了,感冒的人闻见烟味儿会恶心。“无论如何,既然是一段你认可过的关系,就肯定不应该这样结束它。我认为,你还是应该面对面,跟他讲清楚,而不是这样……逃避开。”
“呵……”
“最起码,不能写张便条就把人打发了。”
龙语斜了一眼袁振,“你对便条这事儿怎么比他还执着啊!你是也惦记来一张吗?”
袁振没搭理龙语,起身拿了笤帚开始扫地,一边扫一边说:“收拾完我熬点粥,你喝了发发汗,然后吃药。”
“屋儿里怎么这么他妈冷啊!”龙语裹着毯子打哆嗦。
“因为你还烧着呐,这不是废话嘛。上床。”
“躺烦了,你丫一动不动躺几天试试。”
“我没病不躺,而且你也没一动不动,说话别太夸张。”
“夸张怎么了?我也没别的可干,过过嘴瘾犯法啦?”
袁振撂下笤帚进卧室拿了一条被子出来,给龙语又裹了一层,“你看会儿电视吗?还是打电动?”
“我是你儿子啊?糊弄三岁孩子。”
“你要是我儿子,我早把你腿打折了,省的天天往外跑,整天整天的不着家,一露面准是惹祸了。”袁振扫着地,漫不经心的接话。
“歇菜吧,说你胖你就喘!几岁啊,生我这么一大儿子!敢情你五岁就有我了!那只能是畸胎,我跟你肚子里头。然后你就上报纸了,五岁男童分娩男婴一名。好家伙,得多出名儿啊!”
“你病好了吧?”袁振将玻璃碎屑、残花败叶挫进了簸箕。
“你就让我说两句你能死啊!咳咳……”
“别说了,你说话就咳嗽,糖浆又不爱喝,跟喂你毒药似的。”
“鼠毒强那个级别的!你直接给我来勺儿砒霜算了,然后你就可以向世界人民宣布:‘龙语同志已经不咳嗽啦’!”
“你贫不贫啊。”
“我爱贫。”
“那你听相声去吧。”抹布一挨上地板就湿透了,袁振来来回回拧了几趟才把地板擦干。
龙语歪在沙发上,一直目不转睛的瞅着袁振。真是奇怪,就这么逗逗咳嗽,倒也不觉得那么无聊了。袁振收拾完过来坐到了他身边,锅子坐在火上,厨房门开着,龙语甚至能听清天然气燃烧的呲呲声。袁振开了电视,新闻刚好播完了,于是他将频道换去了凤凰资讯台。两人就各类新闻闲聊着,龙语发现自己一点点的在凑近袁振,他说了什么他根本记不住,以至于几次袁振都问:你听我说呢么?龙语敷衍的或点头或嘟囔“听呢听呢”。
真他妈邪性了!龙语想,这些愚蠢的话题他明明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可他仍旧唆使袁振说下去,而他自己却:一,眼神变得呆滞,二,特别渴望用他的嘴唇盖上他的嘴,以便截住他无聊的话头。
吃拧了!这绝对是没有过的感觉他居然很想亲谁,抽离于性事之外,就是亲,不扯乎上低俗欲望。这总不能是因为袁振说话动听于是想亲吧?
龙语又不接话了,袁振扭头,一看吓一跳——那是啥朦胧眼神啊?是不是又烧高了?
伸手摸上龙语的额头,不算热,出汗出的还是潮乎乎的。俩人靠这么近,袁振下意识的往后错了一点儿——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好像龙语离他越来越近,这可使不得。
“妈逼啊,你躲什么?”龙语瞪眼。
“躲?”
“我往前一寸,你往后一尺!”
“这不是太近了嘛。”袁振挠头。
“怕我传染你感冒啊?晚啦!”龙语说着,一把蒿住了袁振。
“传染也早传染了。”
“那还躲个蛋!不怕传染好,老子他妈要亲你!”
不由分说,龙语的胳膊环上了袁振的脖颈,唇贴了上去,继而舌尖也探了出去。袁振没能推开他,便只得任凭热浪袭来。
吻漫长而又浓烈,待到唇与唇分开,龙语喘息着,呼吸的热度轻扫着袁振的脸颊。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不过十几秒钟,袁振搂过了龙语的肩膀,贴着他耳根说:“躲着你还往上凑。”
“哈?”龙语还沉浸在那一吻的感觉里。如果他不是烧糊涂了,那么刚刚他就触摸到了幸福感。传说中的幸福感。
“我不怕你传染,就怕你凑过来我想干嘛。结果你看……”
“操!”
“你还上赶着。”
“我他妈……”龙语说不清了。
袁振扳过了龙语的脖颈,龙语顺势往左侧头,袁振的唇就贴上了他脖颈的右侧。
“你……饥渴啊!”
“你可走了挺久的。这你得承认吧?”
“你就没学会过自慰吧!还是你手又骨折了?”
“那你现在教教我?”
龙语气结——你就让我浪漫五分钟能死吗?你让我摸两下传说中的幸福感能死嘛!操嘞!
89
龙语回到床上,被褥还有着余温,不觉得烧,但浑身没劲儿。咳嗽暂且饶过了他,先行放他一马的是鼻塞,只是……他还在病着唉,难道还必须躺下让人蹂躏么?
袁振去厨房给煮着的粥关了火,他是这么想的——本来也没提前泡好豆子,泡泡也好。
他并不是不能克制自己,实际上,龙语回来打电话给他就已经病倒了,他显然已经无私的伺候了他好几天,没什么可忍不住的,人毕竟不是畜生。
袁振承认,那一吻委实很刺激人,但凌驾于这一吻之上,令他想蹂躏他的绝对要算上刚刚的那场风波。
挺虚伪的。他既不能对着贸然上门讨说法的男孩儿说什么,也不能对着生着病的龙语说什么。他的性格决定他就得装出优雅宽容的姿态——死要面子活受罪。对,龙语是跟那男孩儿分了,但这也不能否定他在他生日当天顶着一身红印子来庆贺;这也不能否定他在跟他交往的同时还在胡搞;这也不能否定龙语欺骗他,并欺瞒了好一段时间。他知道他不会消停,但知道和亲眼看见,效果大不同。没挫败感吗?当然有。
虽然他知道自己有点儿阴暗,但他总归可以这么想:归根结底,要赖龙语——谁让你亲上来,还高喊着“不怕传染好,老子他妈要亲你!”。本来,他想冷脸对着他几天,稍微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结果,还没实施他就让他破功了。
你说赖谁?对吧?
龙语眯缝着眼看着袁振走了进来,不慌不忙的拉上了窗帘,而后脱下了卫衣。
空气中开始凝聚性爱的味道,龙语闻得见,感冒也挡不住,因为那不是靠鼻子嗅的。
“我跟你商量商量啊……”
袁振栖身压下来,龙语瞪眼看着袁振说。
“嗯?”袁振还在脱衣服。
“我浑身没劲儿……你看……”
“我觉得你抱怨骂人的时候挺有劲儿的。”
“……好好好,那我现在胳膊都缠上绷带了,你让我怎么伺候你啊!”
“这问题归我琢磨,你就别操心了。”
龙语给噎的,就跟刚用三十秒塞进去一馒头似的。
“喂喂喂,你他妈能体贴点儿嘛?装会儿我都感激你!”
袁振的手伸进了他的睡衣里,令龙语猛拉警报——大哥你玩儿真的啊!
“我觉得我一贯都挺体贴的。”
“嗯……”龙语撇嘴,“有待商榷。”
袁振的爱抚很有技巧,龙语承认几分钟后他就决定——爱谁谁了。大不了虚脱在床上呗。由此他确定,他想跟他做爱。
身体紧贴着,龙语不觉得冷了,无论是唇舌还是手掌的摩挲都令他舒服。
像个人了,龙语想,要知道,他不死不活躺了几天后,一直没敢照镜子,生怕从里头看不见人,而是看见一条虫。
那话儿被温热的手掌覆盖上,没几下就来了精神,换来袁振一句挤兑——我就说你有劲儿吧。
“你怎么不说你这么给劲儿呢?”
“我当你夸我。”
“我就是在夸你啊。你缺心眼儿吧!”龙语说着,吻上了袁振。
小火儿慢炖顷刻间便发展到熊熊烈火。
龙语兴奋的很快,手机跟床头柜上唱歌的时候,他几乎就快要攀上顶峰。说实在话,没人想这时候接电话,反正不会是通知你世界末日下一秒到来,就算是,那就来吧。死都要死了,早一秒晚一秒,没差。
袁振也不想龙语接电话,奈何那电话一直响。
“操。等我给丫按了!”龙语欠身,决定挂掉它,不料,晕了吧唧透着还是左手,他倒是错按下了接听。
于是,赵昕的那一声:“喂”冒出来的时候,情形是这样的——龙语的背半抵着床头,袁振骑在他身上,他的肩被撕咬着,那话儿被人攥在手中。
这辈子,龙语没这种状态下接过赵昕的电话。不是他避讳,别人无所谓,但……换作是赵昕,他会很尴尬。这种尴尬没理由,但它就存在。即便,赵昕那啥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给他打过电话,且,赵昕都接了。
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接起来了。
“喂?”没人回答,赵昕又招呼了一声。
“啊……在。”龙语有些发慌。
“你好点儿了吗?我听着鼻音还挺重呢。我忙完了,过去看看你啊?”
龙语想按住袁振的手,可他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胳膊抬起来都疼……再没有制止他的富余的手了!更要命的是,龙语肯定,袁振再弄一会儿,他就会射出来。
“我好多了,你……嗯……”
“哈?”赵昕感觉有哪儿不对。
“你待着吧,别过来了。”
“我担心你啊,你一病就跟要死似的。你跟袁振吃饭了吗?要不我做一点儿给你们送过去?他看着你挺累的吧。”
“别来,别……”
“你干嘛呐?”
龙语的脑袋此刻是空白的,赵昕的声音听着遥远而不真切。
“喂!问你话呐!”
“办事儿……”
“办什么事儿?你没在家吗?你不是还病着呢吗?”
“我……”这句话没能让龙语说完,打断它的是嗓子和鼻子一起呜咽出的声儿。他不叫床,但不代表射精的时候还能足够安静。
龙语还不敢挂断,生怕一挂断,赵昕一急直接就登门——那就更操蛋了!
袁振看着龙语,发现他几十秒内表情变化丰富多彩。此刻,他一边抽纸巾,一边给龙语擦着。
赵、昕。龙语不出声的说。
袁振瞪圆了眼睛——不是吧?
“我看你是没事儿了,病好了!浪去吧!”赵昕把电话挂了,他不需要再问‘你办什么事儿呢’,还能办什么事儿!那档子事儿!龙语显然在……显然在……史无前例头一遭,这种时候龙语他居然接电话!
电话忙音了,龙语倒是可高呼阿弥陀佛了。太尴尬了。
“赵昕?”袁振看着龙语把手机扔开了。
“对。”
“呃,你要不……再给他打回去?”
“我有病啊!”龙语气得脚踩向了袁振两腿中间。
哪儿能容他这么胡来?袁振伸手抓住了龙语的脚踝。
“我亏你想的出来,我还再打回去!你打炮儿想给人直播啊?你他妈演毛片儿去得了!”
“这嘴脏的。”袁振用腿压住了龙语的腿,手捏住了龙语的下巴。
“撒手,干嘛!”
“你说干嘛,你欠收拾,我帮忙动手。”
“嘿嘿!你!”微凉的手指滑进龙语的股缝间,龙语抗议。
可是抗议也不能改变什么,你别想盼着让这事儿和平演变。
袁振是兴奋起来的,龙语不能叫停,就算他估算出一会儿要是遂了他愿,他大抵得跟床上再多躺两天。
上辈子准是欠他什么了!
右手不灵便,龙语就只得用左手去取悦袁振,稍稍有些蹩脚,但显然袁振对此没什么意见——摊鸡蛋也是鸡蛋,有总比没有强。你说是吧?
下面松弄的差不多,龙语的股缝间被润滑剂弄得湿淋淋的,被袁振翻了过去,令其侧身躺下,这时候龙语就在想:老子什么时候沦为这角色的?百思不得其解。
那话儿顶上来,有点儿涩,但还在往进挤。
要命。
那东西进来的时候总会让他有种错觉:准要死了。今天这种感觉尤为明显:平时至少体力不错,再者,喝了酒也还麻木点儿。今儿可倒好了:一,虚脱着;二,滴酒未沾。
这大抵是袁振跟龙语发生性关系以来,头一次听见龙语呜咽、呻吟。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疼,可那声音委实很撩拨人,让人很有征服的快感。
整根没入,袁振停下来等龙语适应一下。不料这人就着这么点儿工夫骂了起来:“你大爷个逼的!”
“注意,你又爆粗了。”
“我他妈还想抽你呐!”龙语说着,伸过左手就给了袁振腰一下儿,别看背着身儿,位置找的贼准,劲儿贼大。
你还反了?
龙语这不明智的举动可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你还别小瞧肉刃,尤其是已经捅进你身体里的。它足够给你折腾一个半死。别人半死也还活着,可你得知道,龙语本来就剩半条命了。
再叫苦连天,那也是晚了。
与之相反的是,袁振倒是爽了,你怎么他他不能还击不说,他还呜咽着、呻吟着、哼哼着,大抵就剩哭了,这让他完全掌握了这个男人。相当有快感。
“你慢点儿行嘛!嗯……你他妈多久没操人啦你!要死吧……嗯……嗯……我操!我操你袁振!”
“你没求饶的姿态啊。”袁振咬着龙语的肩膀在他耳际说。
“谁他妈求饶了!做梦呢吧!”
龙语说完这句又后悔了——迎来又是一拨强有力的冲击,抽出来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