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他该是疯了吧!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还想着,牧阿苏竟然已经神奇的转换地点躺到了一张床上,来不及愕然,粗略观察下周围——这不正是刚那两人翻云覆
雨的屋子吗?那这床?!猛然醒悟自己正身处方才那名英俊男子所在位置,顷刻间冷汗尽数冒泌——
必须赶快离开!
腿还未挪下床就被重物压制,继而黑影笼罩住他的脸。牧阿苏疑惑地仰头看去诧怪的发现那文士俯首埋在自己胸膛上,
随即慢慢移到他的颈窝:额头磨蹭着颈部、用鼻子呼出的暧昧热气喷扑皮肤,甚至还伸出舌头轻浅的舔舐……
“你搞错人了!”牧阿苏吓得够呛,使力要推开对方时那颗低埋的头颅忽然抬起来与他面面相视!那人整张脸上布满清
晰明显的欲念,双目更透析着想立即把他拆骨入腹的贪食精光!
此时的牧阿苏已经彻底呆滞了!文士方才都还不是长这样的,这样子分明是——太子!!!
……
“——哇!”猛地一个翻身,牧阿苏在自己床上直挺挺的坐立。
抚过额头,抹到一手汗水。奋力平静过度受惊的情绪再瞄瞄熟悉的房间,借由窗户看到外面的明媚阳光他才明白原来做
梦了!
但梦的内容也太扯了!去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些个莫名其妙的路人后面‘有幸’目睹两个男……男人痴缠艳情的欢爱,
最纠结的是将自己代入其中……末尾出现太子的讨打脸几乎成了怪梦中最精粹的桥段!
噩梦!牧阿苏感悟。发梦见到男人交媾已经够诡异了,万恶的太子还跳出来凑什么热闹?全身都压在自己身上磨来磨去
,特别他那露骨瘆人的眼神绝对会让鸡皮疙瘩掉满地!
越回忆越生气的他丝毫不认为自己有迁怒的嫌疑,死劲的暗斥无辜人士——太子卑劣无聊的擅闯行为。不过就是昨晚有
个糟糕错误的邂逅,太子在火光下清俊的面孔宛如具有魔性般深深植入脑海里,怎么也难以忘怀!明明对被他诬陷成凶
徒的事愤恨不平,但每当他的脸他的人浮现于眼前又丝毫恨不起来,何况……心中会满满充斥某种想再见面的奇怪念头
,越发堆积越想赶快实现,迫不及待的期望!
“我大概真疯了!”双手搭在大腿上,牧阿苏窥探到思想深处的恐怖歪念不由得仰首一脸茫然面对屋顶。瞅着房梁暗角
不知何时结起的蜘蛛网,他怀疑自己的内心是否跟这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蛛网相差无几!
“姐姐,中午了。该吃饭了!”屋外,响起了妹妹牧昭罗甜美可人的嗓音。
“就来!”高声回应妹妹的话,他扒弄乱糟糟的发髻,下床去打热水洗脸暂时把怪梦抛诸脑后。
第六章:内幕
“老爹。”一只脚才踏入饭堂,牧阿苏就被阵阵慑人寒意侵袭。而寒源便是坐在饭桌旁让刚出锅的米饭从热腾腾摆放得
冷冰冰却未刨半口的牧德。
格外小心地坐到牧德对面,牧阿苏早已做好接受这迟来训斥的一切准备。为什么说迟来呢?昨晚他与牧德在归途中只字
未谈,到府后冰雪聪明的牧昭罗眼看爹跟他一块回来就肯定事迹败露;为帮他解困昭罗装头痛引开牧德的注意,父母爱
儿女乃天性,宝贝女儿头疼难忍的可怜娇弱样自然令牧德担心忧虑,所以立刻请大夫来诊断,暂且把牧阿苏私自出门还
在皇城得罪太子的事情放到一边。
可躲过初一不定躲过十五,瞧牧老爹这阵势大概等了他好久,眉头间皱拢的深痕完全能挤死三只苍蝇——
“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第几次呢?”
来了。牧阿苏望天无神:“第一次。”
“你小子撒谎连眼都不眨一下的!”牧德单掌猛拍饭桌差点将它拍散架,“将军府的兵服全部要清点编号,我刚刚问过
兵士,他们的衣服都在身上穿着。”从身后的地面捡起一件兵士服迅疾地朝牧阿苏扔砸去,“你昨天穿的这件从哪来的
?”
额。牧阿苏顿时言塞。
“哼!我调查了城里的裁缝铺,其中有家说近半年前曾依照图纸做过一套,去取衣服的是牧二小姐。”牧德怒极反笑:
牧阿苏天性叛逆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自己至少有点心理准备,可向来温顺乖巧的小女儿暗地竟违背他的意愿帮着牧阿苏
偷出家门!两个孩子都当着他一套背着他又是一套,怎叫他不冒火?
牧阿苏理亏,心想幸好昭罗去府外大门迎接她的意中人没听见老爹这番话,不然绝对得难受。
“那些我姑且不跟你算。”咬紧牙骨,牧德气得脖子发红,“旭唯说你是刺客又怎么回事?”
“旭唯?”讲出这两字的瞬间牧阿苏便后悔了,说自己是刺客的除了万恶的太子还能有谁,“……我不知道。”
“不知道?”冷哼一声,牧德用眼睛睨他,“也对,我忘了你不知道太子的名讳。他一天到晚很少外出走动就待在鎏耀
宫里,既然能带着禁卫出来寻你就是说你擅闯了他的宫殿。你到底做了什么?该不会真行刺他吧?”
“行刺他?”牧阿苏没料老爹会突然幽默,赶忙惊叫,“你看他那文弱单薄的样,我真有心害他他早就死硬了!还会活
着诬陷我是刺客!我不过看见里面有个天然的大温泉,然后我就……想去泡一下……”
“你居然敢在外边洗澡?”不听还好一听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牧德感觉真要给他气死,“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好想
抓起面前的瓷碗砸过去,可想到会伤到他唯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已然抬起的手。
“我当时以为没人正要脱衣服泡澡,他就说话了……”底气不足,牧阿苏的音律减小归无。
“呵呵,好!很好!”拍着响掌,牧德笑得带点寒,“你在随时会出现人的地方洗澡,还闹出麻烦的纠纷。我该怎么形
容呢?你这叛逆不听教诲的逆子跟那个半点不懂治国策略整日花天酒地悠哉度日的太子殿下还真挺臭味相投的!”
花天酒地?这词让牧阿苏犯迷糊,他一时忘记自己身缠‘罪状’。心忖:太子不像个会胡来的人啊,一副纯善的脸嘴…
…不对!那家伙昨晚就诬赖他是刺客!
悄悄盯了牧德两眼,回味他评论太子的话,牧阿苏狐疑牧老头莫非很看不惯对方?
“老……爹,你对太子好像有隔阂?”
“隔阂?谈得上吗?”中年男子特有的犀利凌厉从牧德眼瞳里迸射而出,“对个扶不起的阿斗讲隔阂,难道想自我贬低
?他昨天带领的那群禁卫你也看见了,统统相貌端正英气,另外他宫里的美貌姬妾也是一个赛过一个。似乎他对英俊的
男子和端庄貌美的女子有种近乎病理的攒积欲。”说着,他惋惜地摇摇头,“其实二皇子泰临更适合太子之位,虽是青
涩少年可在治国论辩和民生大计上却才能卓现,无奈他人瘦小容貌丑陋……不晓得文王到底怎么想的?或许有其父必有
其子,照太子旭唯偏爱皮相之美来看,做父亲的应该同样是嫌弃二子的相貌不佳所以宁将王储之位传于不适合的人也不
正确对待!”……
牧老爹的情绪逐渐从冷淡转变为激昂,就快赶上炸炉了!牧阿苏掏弄着耳朵,迫不得已地听他唠叨自己毫不感兴趣的话
题。
“你以为装得一副无辜的猴样就能蒙混过关!”火势再度燃向了正在掏耳的人——“阿苏,我警告你,别认为爹糊涂。
你下次要是再敢乱窜到危险的地方去我就把你另一条脚的脚筋挑断!”
太惊悚了!牧阿苏禁不住竖立全身汗毛。牧德平时话不狠,但狠话若撂下便是言出必行的!低头担忧的瞅着那只健康的
腿,他衷心期望它别像另一只那样悲催。
“爹,姐姐。小池来了!”人未到声先到,牧昭罗似银铃般甜美清亮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随后她牵领着一个年轻人
走进了饭厅。
“干爹好!阿苏姐姐好!”年轻人端正腼腆的脸上有种从军人特有的傲然沉稳,但仔细观察眉宇间依旧残留未脱的稚气
。
一句‘阿苏姐姐’喊得牧阿苏比老鼠抓心肝还难受。昭罗妹妹叫也都罢了毕竟是自己亲小妹,这小子跟着瞎起什么哄?
才刚被牧德狠狠刮了一顿的岔愤未减,下意识的迁怒不知内情的牧云池,忘了对方一直以来都是称呼自己‘姐姐’。暗
想着干脆把对方打晕拴住倒吊在府外的枯井里饿几天,让他自觉地改口!
“小池,二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军营里生活苦吗?”牧德瞧见牧云池,老脸上满布的乌云瞬间散开,变化的快速让牧阿
苏相当不适应。
“嗯,是高了一点。军营里还是老样子,苦是苦些不过有助于我磨砺,营中的老大哥们也教了我不少东西。”腼腆的牧
云池对干爹的话有问必答,牧德欣慰的呵呵笑着,继而又问他有没有受伤,武功有无进步之类。
牧昭罗在一旁安静听他俩的问答对话,虽插不上嘴,却红着小脸认真记下心上人在外边经历的点点滴滴。
还真是个怀春少女呀!
看来暂时没自己什么事呢!牧阿苏最后瞧瞧眼前和睦安乐的一幕,欢心的呼出一口气,把空间留给他们,退出了饭厅…
…
第七章:偷窥
近来几日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普照又不会炙晒,懒洋洋的暖意最舒服了!
伸个懒腰坐立起身来,牧阿苏探头俯望露天温泉旁在躺椅上睡着的人。没错!这里是鎏耀宫,太子旭唯的殿阁。
并非他不怕牧德挑明的威胁,而是之前牧云池回来探望他们后,牧德也想了解下近期军营的状况便随牧云池去了,昭罗
倒很想跟着一块,可女孩子终究不方便跑边外……自己没后顾之忧偷出家门也就这原因。
连续几天晚上夜夜做梦,梦的内容毫无意外的全是那两个陌生男子在民房里缠绵交欢的片段。刚闭眼入眠就立即看见一
对穿衣当没穿的家伙在面前胡搞,令牧阿苏即使在熟睡,翌日早上眼眶依然会因为休息不当而发黑……
太子亦是,他每次必定会在其中出现。
随着梦的次数逐渐增加,牧阿苏的心境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太子规例现身时的模样,让他的心难以抗拒的悸动
不已,任何细节都能轻易吸引自己的注意。
坐在宫殿殿顶看太子挺模糊的,不过,该怎么形容呢?哪怕离得再远脑海竟完全可以清晰勾勒出他的轮廓!
牧阿苏微偏头还在呆呆地远看太子,一种突兀的冰凉感却抵上了他的侧颈;瞬间回神,他眼神犀利的瞟着紧抵颈动脉的
利刃,等待袭击者问话。
“你是谁?竟然敢擅闯宫城?”来袭者平和低沉的嗓音极具迫力,“快说!”
架在脖子边的剑又往皮肤逼近了一点让牧阿苏不悦的皱紧眉头,他想反击但处境不妙的危机感告诉他不可轻举妄动——
“我是弩赫将军府的侍卫,牧德将军的直属部下。”言语极尽恳切,望博得对方信任。
“牧将军的部下?”那人迟疑了下,“怎么会在太子殿下的宫顶上?你的名牌呢?”
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你带剑爬上太子的房顶又正常咯?牧阿苏暗里不断地碎碎念,嘴上却假似惊畏的坦白:“名牌我佩
带在身上,请大人容我取下。”
对方的剑在他脖子上微微移动开刃锋算是默许。
迅速的取下名牌,牧阿苏反手把它向后举递给那人。牌子也是他让昭罗按照将军府侍卫名牌仿造的,完全无纰漏,剩下
该做的便是静心等待进展。
“苏木?”身后人盯著名牌上的名字念了遍,“你叫苏木?”
“对,我叫苏木。”
“你转过脸来。”那人命令道。
牧阿苏瘪着嘴,刻意拉出僵硬的笑容扭转头……
斜视上望,那以剑威胁他性命的家伙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天庭开阔地阁方圆脸孔端正,浓眉大眼很是憨厚淳朴。
可说实话这模样显得过于平凡了,就算正面闯过也是一眼即忘的类型。而且……牧老爹好像讲过太子的禁卫个个俊男啊
!
对方仔细瞧了牧阿苏一会儿继而收回出鞘的剑,他相信名牌是真的,只不过——“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个,”牧阿苏想了想,“前几天夜里太子遭遇刺客来袭,我与牧将军在周边范围巡视……知道太子殿下的宫苑有个
温泉。呵呵,”傻笑两声继续道,“姑臧城里的温泉稀少罕见,看见有这么好的地方我就想……想去泡泡温泉。但……
太子他还在,我等他走。”
“想在这里泡澡?”对方很惊讶,睁大炯炯有神的眼睛像看怪胎般俯视牧阿苏,须臾后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尽失不久
前正经憨直的表象,“你……这人真好玩,居然想等太子殿下离开了再去洗温泉,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停住笑声,那
人缓和下乐呵的面部,“算了,你的名牌是真的,先前我观察了好久,确信你也不可能是刺客。能轻松来去皇宫武功自
然不错,你走吧!按原路回去。”扬扬下巴意示牧阿苏离开。
“……”牧阿苏丁点没走的意愿,要清楚他出来一次非常不容易。若非怪梦时时困扰他,怎么会迫切想见到太子!即使
距离很远也没关系,只要太子在视野范围内便可使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平复稳定。
“你真的想泡?”模样敦厚的男子又问。
“是啊。对了,”牧阿苏把话题扯到对方身上,“还不知大人你是谁呢?”
“大人?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男子微微一笑,“我名唤荆棘,乃二皇子的贴身侍卫,只不过没事时到处巡视宫城有无
异状,算起来我俩官阶平等。”
“那么……荆兄,我们这就算认识了。”牧阿苏自来熟的搭上腔,脑子里却轮转着:二皇子?也就是说这家伙是个不受
宠的皇子的随从?。
荆棘点头:“苏兄弟,今日相识确实有缘。不过,皇城重地不容许尔等擅闯,还好你遇见的是我,若是别人到皇帝面前
谗言‘牧将军纵容属下暗探内宫实有企图’都难说。”
“谢谢荆兄提醒。”
“不用谢我,你赶快……”荆棘正催促牧阿苏离开,远方却响起了一阵清脆鸟鸣。荆棘顿时被鸟鸣的声响所吸引,转身
望向声源那方。
“大下午的怎么还有鸟叫呀?”牧阿苏诧异的问。
把剑收回剑鞘内稍微整理下衣襟,荆棘启唇道:“那是泰临殿下叫我回去的信号,用树叶吹出的鸟鸣声。”说时,他的
表情柔和了很多,配上原本憨厚的外表令人感觉温暖得想要依靠。“苏兄弟应该也听说二皇子不受宠的传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