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清秋挽云歌 上——煮酒焚琴

作者:煮酒焚琴  录入:08-20

为什么呢?付青云沉默了。那时候的记忆已经太模糊,遗失了太多,所以选择了逃避。

“再多恩怨,不过云烟。我,不想再提了。”眼神渐渐暗淡下来,付青云已经无言以对。正如自己的名字那般,一切都

可以尽付云烟。

“你会这么说,却并不是看开了。”楚筱依旧叹息,她站起身来,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颗丹药,“这药能克制毒性,

化解你体内的毒。但是毒会堆积,你都清楚吧。”

付青云点点头,“多谢前辈。”

接过丹药,付青云服下后便起身准备出去。身后的楚筱说道:“以后若有所求,我当全力相助。”

付青云只是轻轻答了声,却并未放在心上,他只是不爱欠人情面。

“你和师傅说什么呢,师傅这么愿意帮你。”屋外的云章依旧一张笑脸。

“没什么……你师傅的医术很高超。”单凭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付青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医者,“以前也有人替我

看过,不过都看不懂我的脉象。”

“怎么,你生病了吗?”

“不是,算了,没什么。”付青云挥了挥手,不愿多说。

此时,一只盘旋在高山上的秃鹰长啸飞下,只见那只秃鹰脚下绑着一捆书信,楚筱匆忙从屋内跑出来,那秃鹰站在了楚

筱肩上,楚筱解下书信,拿起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怎么了师傅?”云章问道。

“张义崇那群道士,竟要带人要杀进我红莲谷!”

楚筱咬牙切齿的说着将书信斯成碎片。付青云一听张义崇三字便心叹不好。那人作为飞云观的道士,三年前曾与天山门

交手一战,当时自己就在场,还暗中中伤过他,也算得上是水火不容了。

说白,不管对方有何恩怨,付青云并不愿牵扯进楚筱与张义崇的事之间。

“师傅,是不是要我帮忙?”云章问道。

“你?”楚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武功简直不堪入目,你与付青云速速离去吧,那群人交给我处理就好。”

付青云当然愿意,但他却道:“请务必让我留下来帮忙,也算是报答前辈的恩情。”

“喂,你怎么又多管闲事!”云章显然是有些不愿的。

楚筱稍有犹豫,道:“这里我能收拾。”

付青云还想再说什么,云章一把拽住他的手,离开了木屋。

跑到谷口的时候,付青云说道:“我就喜欢管人闲事,你管我什么?”他颦眉,却是满满的倔强,“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

“那你别把我当人看总行了吧?”

“厚颜无耻!”付青云首次觉得这个人真的非常适合这个词。

“你要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云章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被说惯了,其实你可以换个说法。”

“楚前辈一人,真的无妨?”付青云已懒得再与他胡侃,只是略显担忧的问道,“我同那张义崇交过手,他并非等闲之

辈。”

“师傅精通暗器,不用担心。”云章却只是挥挥手。

付青云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对恩师,未免太过淡漠了吧。”

“你说我吗?”淡淡的看了一眼红莲谷上方的天空,他却只是报以微微一笑,“或许吧。”

而此时的红莲谷内,张义崇与一群道士将木屋团团围住。

张义崇乃是飞云观门下头号大弟子,此时此刻更显得嚣张跋扈,他抽出腰间佩剑,直指那扇半掩的柴扉,怒道:“楚筱

!你这邪魔歪道,今日我杀入你谷中,你倒是怕的躲了起来吧?!”

“呵呵……”一阵凉风吹袭而过,只闻屋内几声轻笑,“我行医救人数十年,竟也被人说做是邪魔歪道。你们一直追杀

我,到底是为何我不知道,不过你们无理取道倒是惹恼了我。”

张义崇收起长剑,说道:“你若主动把‘金蚕王’让出,我即可饶你一命。”

忽然间,没了声音。谷中唯有飞鸟空鸣,鹰翔苍穹。

张义崇剑眉一拧,再次拔剑,“楚筱,你搞什么鬼?!快把‘金蚕王’交出来!”

疾风吹旋、一阵狂沙乱舞之间,门扉打开的瞬间一道红色的身影跃出,迅速出现在众人阵型的后方,众道士仓皇转身,

楚筱背对,让人看不见其面目表情。

“好一个飞云观,仗着道观的名号,就是为了要得到‘金蚕王’?”楚筱拂袖转身,轻蔑的昂头看着那群人,一袭红衣

飘飘,如传闻那般,她十年间竟还是如此年轻,一如芳龄二十的少女一般,“我的确是个药师不错,但‘金蚕王’并不

在我这里。”

张义崇震怒:“别想蒙人!谁不知你擅用异术又是医术一流,天下间除你还有谁有本事得到那‘金蚕王’?!”

“金蚕王是苗疆至宝,需用人血浸泡,它寄宿在人身体内,每日还需用毒饲养。我可没有那种体质,能养出这种东西。

“……苗人?”张义崇顿住了,他低头思忖半晌,适才才缓缓抬起头来,“难道说,是那个易水寒身边的那个苗疆巫师

付青云……”

楚筱不再说话。她与付青云认识不过一日,保密与否都无关自身。

她只是看了张义崇一眼,轻声说道:“奉劝你一句,不要动易水寒手下的人。”

“哼,这需要你说吗?”张义崇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易水寒‘寒刃走雪’的名声不会是空有其谈。难怪易水寒随时

把那小子带在身边,不然就是困在天山门中,原来他就是‘金蚕王’的宿主。”嘴角玩味的一笑,张义崇收起了锋芒,

“妄我寻觅多年,原来近在咫尺。”

“我可从未说过是他,你自己要猜便去猜好了,只怕是惹祸上身咎由自取。”楚筱嘲讽的说完,足尖一点,便离开了此

地。

第伍回:青竹油伞斩锋芒

阴霾的天空亦是闷雷滚滚,红莲谷上方笼罩着无法消散的阴云,狂风席卷落叶铺天席地。

“大师兄,现在该如何是好?”飞云观另一道士问道。

张义崇看着消失在一片火红莲花中的楚筱,微微眯起的双眸,只说道:“循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追!”众人听罢,便纵

身前去追那楚筱。

楚筱在前,穿梭在一片灌木之中,先前那只传信的飞鹰啸天冲下,架在楚筱的肩膀上。

楚筱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红纸捆在鹰爪上,握紧双拳额角已经渗出冷汗,犹豫再三还是将鹰放了出去。

而此时张义崇已经率人追上,他纵身跃到楚筱前方,拂尘一挥作势要拦下楚筱。

楚筱凌空跃起,抽出袖中的银针向张义崇打去!张义崇侧身躲避,一掌打向楚筱的颈项,楚筱向后倾身,那掌风扫过胸

口微微作痛。

不等楚筱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张义崇反手又是一掌打向楚筱的后背,楚筱不敌,口中一阵火热,一口鲜血便吐了出

来。

张义崇占着空子,足尖着地抽出佩剑挥去,那刀光如银蛇一般,刀快似削泥,不易间剑风扫过一旁的一簇青竹,刹那间

就斜向斩开纷纷倒落!

即使楚筱小心避闪,也难躲张义崇的快剑,听闻撕声作响,衣角一块红色衣料便滑落在地。沿袭着鲜红的血液一起流淌

,楚筱单膝跪倒,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咬牙抬头看着逼近的张义崇,

张义崇用剑指着楚筱,冷冷说道:“胜负已分,说出付青云的下落,我兴许饶你一次!”

此时楚筱忽然向后一跃、打出三只银针,势如疾风、张义崇一时难以招架不经意间竟是被打中两道!

楚筱捂着伤口,脚下站稳,勾起嘴角满面孤高,“我岂是苟且偷生之辈?!张义崇,付青云生死与我无关,但你若想破

我红莲谷,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张义崇微微一震,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教人看不明白的笑,“楚筱,别以为我不知你在这谷中藏了什么!不过,我并没

有兴趣知道慕容家的秘密,只要你告诉我付青云的去向,你的事我以后便再不过问!”

“你真的以为找到金蚕王的宿主,就可以得到它了吗?”楚筱一边后退一边嘲讽的说道,“金蚕王需以毒饲养,寄宿于

心房处,难道你以为宿主体内就没有毒素了吗?”

“废话少说!快点告诉我付青云的去向!!”

张义崇震怒,挥剑越步向楚筱斩来,楚筱最后留下的是一抹红色的身影,她向后倒去,坠入漆黑的深潭之中。

大雨顷刻降下,雷鸣电闪之间,朦胧了整个世界。

“该死!让她逃了!”张义崇愤怒的掷剑于地,眼底满是不甘与愤慨。

而此时,那深不见底的池潭中央,忽然散开一圈圈涟漪,那涟漪渐渐扩散开,忽然一条黑色的蛇状水柱冲破池面、凝成

龙形向飞云观的道士冲下!气势磅礴且速度极快,水滴四溅竟然全部化作了一道道利刃刺向地面!

楚筱从池中跃起,发梢上水珠未干,一袭红衣被水浸湿,在大雨中宛若绽开的业火红莲!

她面目冰冷而冷静,站立在水柱之上俯视张义崇一干人。

“哼,居然还会这种奇门异术,当真是邪魔歪道!”

张义崇取出一张符纸,上前将符纸一挥,瞬间纸的末端燃气一簇幽蓝的火焰,符纸中当即幻化成一只牡丹色的狮子!狮

子身旁的火焰似一片片被人撕裂的云彩,张义崇乘站在一旁竟然丝毫不被其烧伤。

楚筱乘着水龙,取出袖中短刺向张义崇俯冲而下,张义崇正面相交,挥动拂尘撩起幽冥火焰,决定就此决胜!

水火交融撼动整个山谷,刹那间天地失色,楚筱吐出一口鲜血,融入脚下的水潭中。张义崇见状,凌厉的眼神松动下来

,嘴角浮现出一丝骄傲的微笑。

终究是因楚筱负伤,不敌张义崇此番一击,水龙涣散,她跌落在荷塘中那巨大的莲蓬上,张义崇缓步走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楚筱后面忽然一道白色人影闪过,张义崇啐了口唾沫,侧身躲开,只见一道青色竹简划过,直直插

在了张义崇方才所站的那处地上。

那白色的人影足尖点地,轻捷的落地蹲下,一袭白衣飘飘,云发飞扬,那人手持青竹油伞拱手,恭敬一拘,道:“方才

冒犯了,在下司马遥。”

楚筱见他手上系着那张红色的纸片,便明白了他正是那人派遣来的。

名为司马遥的少年面目极为清秀,柳叶眉水杏眼,云发披散像极了女子。撑起油伞站在木桥上,恭敬拘礼的样子更显得

如出水芙蓉,清丽秀美。

“该死,眼看就要得胜,又来一个犯事的!”张义崇憎恶的嘀咕着,捡起之前落在地上的剑,“你有什么目的?!”

司马遥微微一笑,说道:“我受人之托,来助楚姑娘一臂之力。”

“这可是你来找死的!”

争取时间在上,张义崇不予多说,他轻功不差,转眼便到司马遥面前,作势取下他首级!司马遥并不木讷反倒无比灵巧

,敏捷的躲开一脚将张义崇踢到在地。不等对方站起,便又是一脚踢向腹部,张义崇痛的皱眉,司马遥用手肘抵住他的

咽喉,张义崇伸手一推,司马遥吃痛张义崇借此机会上前反手一掌,却被司马遥的油伞所挡住!

撑开油伞便将张义崇挡在外面。司马遥旋转纸伞、张义崇翻身一抖却仍看不见对方,便将手中佩剑刺向油伞想将其破坏

此时纸伞忽然收拢一半,一道道竹签打出如锐剑一般风急!张义崇大叹不妙,想向后退开却被油伞的纸蒙住了面,看不

清眼前局势、三道竹签径直打过来,分别刺中了张义崇的左肩右臂及其腹部!

张义崇挥动右手还欲还击,但司马遥推手一掌将插在张义崇右手的竹签钉入筋脉!

张义崇动弹不得,回首想要让其他道士援助,却发现大半部分已经被方才司马遥打出的竹签所伤而倒下。

这次,是真正的胜负已分!

“司马此次前来并不在取人性命,所以还望您勿要纠缠。”司马遥对张义崇说罢,便走到楚筱面前将她扶起,“楚姑娘

,公子问您,是有何事相告?”

楚筱收敛喘气,定神说道:“请转告他,金蚕王已现,正在天山门付青云身上……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司马遥微微神变,轻轻呢喃道:“你是说,付青云?”

第陆回:对酒青天把月邀

付青云坐在山坡的岩石上,抬头展望天际浮动的彩云。落日熔金,雨后澄澈的天色一洁如洗,那晚霞极美,层叠之中如

同国色牡丹,又似琉璃烟火的绚丽。东风拂过山坡上的层层白雪,卷起满地殷红梅花。

这里远远能看见红莲谷,此时的红莲谷一如既往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无法看透。

已经离开三十里,云章依旧有些担忧的看着谷口,对付青云说:“师傅并未有什么珍贵之物,为何张义崇那群道士就是

不愿撒手,一定要攻破红莲谷?”

付青云满不在意的回了句:“这是你的事,我怎会知晓。”

“说的也是。”云章倒也不介意付青云的话,只是眯眼笑了笑,“你自己看风景,我走了。”

付青云却喊道:“我不识路,你要去哪里?”

云章回头无奈的说道:“你好歹也有所属的门派,却连山下的路都不认得?你我素不相干,不过是萍水相逢逢场作戏的

路人罢了,莫不是我还要带孩子一样的带着你去投宿?”

付青云站起身来跑到云章身边,咬着唇拽住他的衣袖。

云章愣了愣,片刻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当真是孩子呢?那好吧,你给我足够你一人的银两,我便带你一起走。

“冷血、无情、小气。”付青云一边嘀咕着,一边拿出包里仅剩的银两全部塞给了云章。

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多,但云章只是报以多多益善的想法,从容的收下了。

两人走在山丘上,此时黄昏落日,这里天寒地冻,纵然逢春也依旧是老树昏鸦。

云章有些打哆嗦,抱着手拉了拉衣襟,往手心呵气。“得走快一点了,否则入夜说不定还得迷路。你们天山门在雪山之

巅,想必每日都冷得打颤吧?”

付青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云章继续说道:“易水寒的名望这么大,你这种小渣滓到底是怎么进去的?他居然还特地下山看着你,你却是不领情,

真叫云某佩服。”

哼了几声,云章得不到任何的回答,便好奇的看向身边,却发现空无一人。回头只见付青云蹲坐在地上,秀眉拧起,似

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云章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付青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付青云咳了几声,雪地上赫然多了几滴黑血。

“你——”云章万分震惊的看着付青云,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但楚筱明明已经给他服了药,为何还是会咳血?

付青云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说道:“这里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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