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若……你他妈的……”
严洛晨大惊失色,开始激烈挣扎,摆动头部躲避苏君若的亲吻噬咬,两条腿胡乱踢腾,奈何之前被灌了迷药,又被粗鲁地灌肠,身体早就虚弱使不出力气,加上体型差距,他的抵抗根本就是徒劳。
终于,苏君若找准了机会,一口咬住严洛晨双唇,并且开始深入。空出来的那只手探入他的下体,握住那毫无动静的小东西。
严洛晨双眼睈大。
“唔!”苏君若猛地翻身单手撑在床沿边上,痛苦地吐出一口浓浓的血水。他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回过头愤恨地瞪着已经爬到床的另一边穿上睡裤的严洛晨,“你竟敢咬我!”
严洛晨喘着气,一手撑着床头柜,一手护着裤腰,也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道:“你该庆幸你没把你那玩意儿塞我嘴里,要不然我肯定一口让你断子绝孙。”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剑拔弩张,就像两只对持的野兽,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撕咬对方。可实际上严洛晨却只是在拖延时间,以便想出办法离开这儿。
“苏君若,你放我走吧。”严洛晨尝试劝解,“如果我迟迟不归,我朋友不仅会把你那段视频放出去,肯定还会把你当年的罪行揭露出来。”
“如果我不放呢?”
“你别以为我只是嘴上说说,我手里是有证据的。”
苏君若微微张着嘴,嗤笑一声,“你哪儿来的证据?幻想出来的吗?”
“当然是有心人给我的,里面有当年目击证人的证词,有当地派出所的调查报告。你不必怀疑它的真实性,那些东西,可都是你当年煞费苦心掩埋起来的。你应该明白,天网恢恢。”苏君若果然脸色变了,显然很震惊。严洛晨知道那个信封里的东西对他起到了威胁的作用,便稍微有了点把握,可仍不敢放松警惕,“苏君若,洛晨当初选择离开你,就是不能狠下心对你报复,可他也深知对不起他母亲和养父,所以只能走得远远的,去过最凄凉的日子,以此惩罚自己。他不报复你,我也没不能擅自用那些东西把你怎么样。但前提是,你不能再来纠缠我,不然,我可不会顾及洛晨的感情,对你畏手畏脚。”
苏君若沉默着,似乎在思索严洛晨的话的真实性。
“你想想你的事业吧,会不会因为当年的杀人事件受到连累。”
“你不必提醒我这个,我肯定比你顾虑得多。”苏君若从床上下地,侧头看着严洛晨,“你可以放心了,现在我不打算对你怎么样。不过,在我确定你所说的是否属实之前,你也不必作指望离开这儿。”
苏君若不会只听严洛晨的片面之词,在他没有亲眼看到事实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做出决定。严洛晨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现在只是想震住苏君若,以此保住身体不受侵犯。至于离开,恐怕还得联系于军和苗雨,让他们带着那份证据来跟苏君若交涉。
“那你让我打个电话。”
苏君若不置可否,从地上捡起他的西装外套,这时有人急促地敲响了房门。苏君若皱皱眉,满是怒火地走过去拉开门。
“什么事?”
严洛晨越过苏君若的肩膀看到一个平头男人拿着一部手机站在外面,他的声音很焦急,“总经理,英国那边打来电话,突然说要取消跟我们的合作。”
苏君若闻言色变,夺过手机,“喂?是乔恩先生吗?我是苏君若,请问……”之后,苏君若就没再说过话,长达两三分钟的沉默后,他把手机摔到墙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他转过头,冷冷地注视着严洛晨,淡漠却又像是咬牙切齿一样地说:“你可以走了!”
严洛晨不敢置信,怎么苏君若接了个电话之后,立刻就放他离开?他悄悄拧了一下大腿,疼痛让他确信自己并没有出现幻听。他赶紧捡起地上的睡衣穿上,二话不说匆匆离开,经过门口时却又被苏君若抓住手腕。
严洛晨的心再度悬起来,生怕苏君若返回。
可是苏君若却只问了他一句话,“你到底是谁?”
47
我是谁?
我当然是严洛晨!
只不过,跟你苏君若无关。
“我是谁跟你没关系。”严洛晨已经无力挣扎,目光却无畏起来,或许是知道苏君若已经不会对他怎么样,心里有了底气,“如果你还爱洛晨,何不去找他?也许他跟我一样呢?”
苏君若没有放手,而是命令他的手下快速离开,然后才极慢地松开严洛晨,“真有这样的事吗?那他会在哪儿呢?”
严洛晨立刻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向楼梯,“我也不相信,可它就发生在我身上。如果能一开始就知道会遇上你跟林湛这样自私的混蛋,我宁愿死也不要借着洛晨的身体活过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像苏先生这么自私的人,如果我是洛晨,会比他更早离开你。”
苏君若静静地看着严洛晨缓慢地走下楼梯,看着楼下的保镖领着他走出公寓的大门,期间没有一次回头。他脱力般靠着墙,仰起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呼出的气息似有微微的颤抖。
严洛晨不知道苏君若那天接到的电话是怎么回事,总之从那以后,他就再没出现过。严洛晨休息了三四天便恢复精神重新开始上班。为了避免严洛晨又在送快递的途中被苏君若或者林湛劫走,苗雨把他跟大庄做了调换,让他管理仓库兼下货。遇到大件儿的时候会很累,但是相对来说,不用每天在外奔波,风吹日晒,操作员的工作其实轻松很多。
很快到了三月初,劳动局下了通知,参加培训申请无息贷款的人员可以到指定银行办理贷款了。严洛晨很高兴,整理好手续,跟苗雨一块儿到信用社。
窗口办事人员拿过严洛晨递进去的手续,很仔细地核对了一番,而后询问道:“您是洛晨先生本人吗?”
“对啊,我就是。”
“哦!”女办事员整理了一下散落的文件手续,对严洛晨说:“您先稍等一下。”然后起身离座,抱着严洛晨的相关资料走进后面的办公室去了。
严洛晨有些奇怪地看看其他四个窗口,因为劳动局通知的日期是今天,所以现在在办理业务的几乎都是在劳动局申请过小额贷款的业主。可办事员在受理那些人的业务时,都是在窗口一次性完成,并没有谁拿着资料进去别的什么地方做其他的审理。
“怎么回事?”苗雨见严洛晨这里的窗口没有办事员,好奇地走过来。
严洛晨摇摇头,“不知道,她把我的资料拿到里面去了,不知道要干嘛。”
“不会又遇到什么阻碍吧!”苗雨面露忧虑。
严洛晨心里咯噔一下,想到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见的苏君若,还有那讨人恨的林湛,可千万别再被他们来纠缠了。
正当严洛晨担心不已,暗暗祈祷时,女办事员回来了,手里只拿了一张单子。她坐下朝严洛晨亲切一笑,将那张单子递出窗口,“洛先生,您的业务已经办理好了,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严洛晨紧绷的心总算落地了,他接过单据,拿起窗口边的水芯笔准备签名,却忽然发现上面的金额是二十万。
严洛晨一阵惊疑,把单据塞进窗口,“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
办事员蹙眉接过单据看了一遍,又将其递出去,说:“没错啊。”
“不对吧,劳动局那边不是说小额无息贷款么?最多不超过十万,可你给我这章单子上,写的是二十万呀。”
办事员了然,笑着解释说:“这种贷款其实跟我们银行没有直接关系,我们只认劳动局,说白了,你们是从劳动局借钱。至于这二十万,应该是劳动局通过实地调查,了解办理贷款的业主的真实情况后,跟银行二次商议才下的决定。您看。”办事员拿出几张已经办理的单据给严洛晨看,“有的人只能贷五万,有的人却能贷十万,这都是劳动局经过核查之后,根据业主的个人偿还能力以及担保人的诚信度来决定的。您之所以能有二十万的贷款资格,应该跟您的担保人的信誉度有关。”
严洛晨蹙眉盯着单子,又看看同样惊疑不定的苗雨,说:“是吗?这么说,这都是于哥的信誉度很高的关系?”
“先生你怎么一副害怕上当的表情啊?”女办事员看着严洛晨失笑,“难道您还觉得银行会诈骗老百姓吗?”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很意外。”严洛晨觉得自己太多疑了,这完全要怪苏君若跟林湛,要不是他们之前对他做过太多手脚,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像一只惊弓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猜忌警戒。
拿起笔认真地写下“洛晨”二字,将单据交给办事员,看着她在验钞机里把那十叠人民币拆开查验后又封住,最后从窗口推出来,摆在严洛晨面前。
严洛晨有些傻眼。他倒不是没拥有过这么多钱,以前周淮给他的卡,随便一张都有这个数,只是这么一堆现金,他还真没见过。
苗雨推了他一把,提醒他说:“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办一个卡先存起来。”
一句话点醒出神的人,严洛晨急忙掏出身份证开户,把这笔钱存进去。
三月中旬,严洛晨跟林花花一块儿到文华街谈妥了那间溜冰场的租费问题,几番口水较量,最终以九万的价格转租到手。紧接着林爸爸手下那只设计团队便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设计和装修,严洛晨和林花花趁这个空档,将酒吧所需配备全部购置回来。等一切都规整完毕,已经时值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热起来。
严洛晨他们的酒吧针对的是青年人这一类消费群体,因此酒吧的设计风格很有现代化时尚的气息,苗雨和于军领着葛欢他们来看的时候,赞不绝口,表示以后一定会来光顾。
林花花将截止目前所有的花销总结了一下,除却装修一项尚未付款,租费和购置设备两项就已经花掉三十一万多。按照严洛晨的想法,他跟林花花先各自拿出二十万,那么启动资金暂定为四十万,到现在为止,就只剩下八万不到。接下来还有酒水要采购,还要招聘服务生以及调酒师,如果有驻场乐队就更好。这几项算起来,最花钱的就是酒水,至少还要十来万。酒吧卖的是酒,档次低了可没人上门。
严洛晨已经把二十万全部拿出来投进酒吧,现在还差十万,林花花说她去找她爸爸再拿十万。严洛晨很不好意思,总觉得像是亏欠了林花花一样。这时候,苗雨拿出一张十万的存折,告诉他们他要入股酒吧。这样一来,酒吧就有了三个老板。
有了苗雨的十万,酒水很快进回来。
接着便是招聘。
信息一经张贴出去,立刻就有很多人上门报名。苗雨没经营过酒吧,因此在挑选服务生的时候,都是严洛晨和林花花在商议。首先肯定要脑子灵活,随机应变的能力要好。其次是有忍耐力,遇到刁蛮的顾客肯定得有耐心,必须忍气吞声。接着是吃苦耐劳,要勤快,干活手脚利索。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林花花认为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长得漂亮。
严洛晨一点也不想吐槽林花花对这最后一项的要求,她根本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看美男的变态嗜好。
服务生和调酒师很快到位,在开业前半个月,酒吧开始了试营业。
严洛晨现在还住在苗雨那里,早上起床后,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安静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几个月过去了,他的皮肤比过去白了很多,头发也长得很长,盖住了后脑那块伤疤,昨天去理发店做了新发型,跟以前一样,蓄了薄薄的一层刘海。不得不说,发型真的能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和精神状态,皮肤白也能使一个五官平凡的人看上去很清爽。现在的严洛晨,看起来既精神又帅气,像换了一个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都要归功于酒吧的开张。
今天是酒吧试营业的第一天,严洛晨早早起来洗澡,刮胡子,把自己打扮得精神焕发。苗雨也起得很早,跟严洛晨一样,打扮得很精神。不过,比起苗雨的从容不惊,严洛晨显得既兴奋又紧张。
“酒吧一般下午才营业的吧?我们这么早起来要干嘛?”苗雨看看严洛晨,又看看自己,噗的笑出来,“哎,我们都被喜悦冲昏了脑袋。”
严洛晨也笑出来,是啊,从他睁眼变成洛晨,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经过那么多曲折,跌跌撞撞走到现在,他两次人生当中,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第一次自己亲力亲为置办了产业,那种梦想已久,马上就要成真的喜悦,根本无法用言语可以表达出来。
下午两点,酒吧开始营业。因为林花花前十天就组织她班上的同学到街上散发过传单,因此到了营业时间,便有三三两两几个顾客试探着走进来。入夜十点多的时候,酒吧里便人头攒动了。周边的座位半分之八十都有客人,舞池里很多年轻人在舞动,入夜后的音乐是狂野自由的摇滚。
由于是试营业,严洛晨他们三个老板亲自上阵招呼客人。苗雨在这方面比较会应付,跟每个客人都交流自如。林花花也不错,人长得漂亮,个性开朗,几乎人见人爱,很快也认识了一票顾客。只有严洛晨一人,相当生疏和僵硬。这也不能怪他,以前跟周淮在一起的时候,极少接触外人,即使有过做服务生的经验,经过这么多年,也早就忘了该怎么跟陌生人打交道了。
“你还得好好学习啊!”于军端着酒杯,看看跟其他顾客聊得很投入的苗雨和林花花,拍拍严洛晨的肩膀。
严洛晨点头,看着林花花,坚定地说:“对啊,我可不能输给一个女孩子。”
试营业很不错,半个月就毛收十一万多。主要还是靠林花花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经过她推销出去的酒,通常都是上千一瓶,还有五次上万的。服务生里有个叫周龙剑武的也不错,人长得帅气,嘴巴也甜,经常哄得一众有钱小姐开心不已,掏钱喝酒异常干脆。
正式开业前一天,严洛晨提议给员工提前预支一部分工资,就当是奖励。林花花不同意,但是苗雨却很赞成。严洛晨和苗雨都认为,要做好生意,不仅仅只是顾客至上,员工也很重要。做老板的只有把员工的心留下,才能让他们替你赚钱。
事实证明严洛晨是对的,拿到奖金的服务生门都激动不已,表示今后一定卖力的工作。
就在这样朝气勃发的状态下,酒吧迎来了正式的开业。
当严洛晨手中的剪子与林花花、苗雨一起剪断那条红色的丝带、周围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时,严洛晨抬头看向酒吧的名字,眼角落下一滴泪。
我终于有了能使我变得更坚强的东西!
48
三年后。
下课的铃声响了,戴无框眼镜的男老师笑着宣布下课。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严洛晨坐在教室里第三排,不紧不慢地收拾书本。今天是星期六,酒吧里有林花花和苗雨照看,他不用去上班。他去年十月份参加了成人高考,今年二月末报了夜大本科,学的专业是商务英语和会计学。之所以选择这两个科目,主要是为了更好的管理酒吧。
酒吧开张之初的那半年,也正值林花花大四毕业、与她爸爸争执是否要继续读研的时候,苗雨还有快递站要管理,只有晚上十点之后才会到酒吧待上两个小时。因此,酒吧就只剩下严洛晨一个人在管。虽然严洛晨能吃苦,够努力,够用心,可还是抵不过知识有限。
酒吧就偶尔也会来一些外国客人,有调酒师在的话还好,要是哪天调酒师请假,酒吧里包括严洛晨在内的众人就难堪了。他们都不懂英语,人家比划半天,他们也搞不清楚人家究竟要什么,最后弄得客人都没了耐心,直接走人,流失不少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