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被撞见了自己缭乱的姿态后,朝走廊一侧竖起了枕屏风。
虽然自己的睡姿和寝具不会被别人看到,但是月弥还是没法忍受被女人看到自己遭到男人蹂躏过的身体。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走廊一侧的拉门被刷地拉开。
“这是要躺到什么时候啊,快点儿起来去吃早饭吧。”
突然阿杵的大嗓门在头顶上炸开了。
“大人可在一个小时前就出去了。真是的,都是因为你连厨房都没法收拾……”
牙神似乎特意挑选了性格开朗的女佣人来隐居处帮忙,这个在这里干了很久的阿杵的嘴可是出了名的刻薄。
虽然面对牙神时说话还有所忌惮,但对月弥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但是最近你似乎比以前回来的早了,这还好。”
月弥晚归的那个夜晚,已经是十天前了。
那天回来后月弥不顾特意为他准备的晚饭,而把买来备用的酒喝了一半,到现在阿杵还为这事念念碎。
也不答话,月弥慢吞吞地爬出被窝后,阿杵就一步跨进了进来。
睡觉的地方充满了那种像是在草地上踏过时泛起的青涩的男人的味道。
阿杵为了放掉这股味道敞开了所有的拉门后开始收拾被褥。
半年前的那个早晨。
当牙神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他要跟月弥在隐居处生活,今后要她照顾时,阿杵因为震惊和气愤而大哭一场。
“我要是遵命照办的话就太对不起死去的夫人了。”
难以自持的阿杵叹息着牙神踏入了色恋的邪道和他的不忠。
阿杵在二十岁时接了婚但没有孩子又被丈夫休了,就在生活困窘之时,已决定举行婚礼的牙神家找到了她,问她愿不愿
意再次为公家做事。因此阿杵一直感谢嫁入牙神家的雪江救了她。
牙神安抚阿杵说:“我没法让那些年轻的下人照顾一个色小姓。只有你能保守秘密又是长年在这里干活儿,我只能依靠
你了。”这样好说歹说总算是说服了阿杵。
月弥避开这个你不理她就唠叨个没完没了的女人,穿过走廊来到了浴室。
隐居处有一个镶在长长的白木浴槽中的铁制澡盆,可以从外部烧柴火给水加温。
月弥不愿意身上沾有男人的气味而频繁地洗澡。再加上牙神早晚都洗澡,而住在组屋中的小杉也会来泡澡,所以浴槽中
总是预备有热水。
虽然这样算是过度奢侈了,但牙神的入浴也是为了洗去因公务而沾染的血与罪的味道,带有驱除厄运的意味。
因为牙神刚刚泡过,浴槽中的水还没有冷掉。
看着底部仍留有水迹的小水盆,月弥的身体又开始燥热起来。
昨晚的爱抚没有像每晚那样恰到好处,焦躁与难耐使得月弥不断地喘息。而牙神的情绪也高扬到痛苦的程度。
但是,牙神却根本没有进入月弥,而只是用两根手指搅动摩擦月弥的内壁。
因为想要牙神,月弥的花蕾激动地开合着。
碰触到男人的象征,连月弥都感到自己的眼睛湿润起来。内壁不顾廉耻地紧紧包住插入体内的手指,同时用发烫的下肢
贴住牙神摩擦着求欢。
想要快些被肉棒贯穿,被男人侵犯。
对于月弥来说牙神并不是他的恋人。确切地说是他的仇敌。
虽然被仇敌侵犯对于月弥来讲是难以忍受的屈辱,但由于指戏带来的快感而身心荡漾的月弥渐渐感到光靠这样的刺激已
经难以满足自己的欲望,想要牙神快点儿进入自己。
花了半年时间,被牙神的雄性所支配,虽然内心没有屈服,但身体早已投降。
而先兆早在被捕后,被吊在屋形船的横梁上接受变态的拷问时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被男人抱也很难有热情的回应,月弥被戏谑为冷血,但是面对牙神他的身体却无法控制地疯狂回应。
牙神封住了想要却又不肯说出乞求话语的月弥的口唇。
被引诱着,月弥终于开口了。
“唔唔……求、求你……给我……”
“想要我吗?”
被牙神舔舐着口唇,月弥觉得越发难耐,索求脱口而出。
“啊、啊……不……不要让我等……要……我要”
终于听到了月弥的请求,以钢铁般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牙神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在最饥渴难耐之时得到了想要的,月弥彻底沦陷了。
甚至月弥偶尔会感觉自己就像是落入蜜罐里的蜜蜂。这是因为月弥觉得自己无法再使用自己的针保护自己,渐渐地就会
在陶醉中灭亡吧。
虽然夜夜肢体交缠,但两人的心从未溶为一体,可昨夜在欢爱之时,竟有那么一刻产生了两人心意相通的错觉。
回应着月弥的恣意索求,牙神在月弥耳边柔声倾诉着绵绵情话。那话语温柔得让月弥不禁产生了自己真的被牙神深爱着
的错觉。
月弥陷入了心心相映的温暖氛围中。
但是,这对于月弥却是危险的。
被欲望冲昏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思路变得清晰。因欢愉而沸腾的血液驰骋在体内,欢爱结束后,旧伤又痛。
右腕被牙神投出的短刀刺穿伤了筋脉之后,就再也拿不起重物也无使不出力气抵抗了。
就是这道伤痕才能使月弥没有完全迷失自我。
被人用棍棒驱赶的野兽是不会忘记伤痛的。
自己的同伴被牙神一网打尽全部被处极刑,这样的血债使得对于牙神的恨永远都无法消失掉。
月弥的心再次因对于牙神的憎恨而冻结。
沐浴后,月弥走进厅房,那里摆放了更换的衣服,并未留意三天前近江屋送过来的振袖和服,月弥穿了一身淡色的衣服
。
月弥知道见到近江屋主人的那天,牙神虽然被自己的任性之举搞得焦头烂额但仍想表现得潇洒大方,所以才故意净挑那
些值钱的布料,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穿在自己身上。
但是事情还是按照牙神的计划在发展着。
证据就是放心不下的近江屋曾兵卫把月弥的存在告诉了牙神的姐姐——已嫁入大河内家又是宗次郎的生母的奈津。奈津
虽已嫁入豪门但仍很照顾近江屋的生意,而曾兵卫也被允许经常去她家。
奈津可是唯一能让牙神抬不起头的人。
近江屋曾兵卫想让这个姐姐管管自己的弟弟。
奈津知道后马上就来到了牙神家,很是苦口婆心地劝导了一番,但是作为当事人,牙神虽然嘴上应承到“下不为例”,
但晚上又带着月弥出去乘船游玩了。
不久就收到了奈津寄来的书信和送给月弥的雅致的振袖和服。
信中写到感叹牙神的趣味不够高尚,而且,既然大家都这道这件事了,就要考虑一下我这个做姐姐的宗次郎的面子,总
得把小姓打扮得得体。
给月弥看过信后,一边笑道“真服了我姐姐”,牙神小心翼翼地把书信折好收进了专门存放书信的书柜内。
虽不住在一起还是能够感受到这对姐弟间温馨的情谊。
为了驱赶走涌上心头的苦涩感觉,月弥摇摇头回到了内室。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室内摆放了饭菜,阿杵等候着月弥。
“真是的,早晨起得这么晚,还要洗澡,吃的东西又都有人给准备好,被这么宠着可没法长成大人哦。”
虽然尽心竭力地照顾着月弥,阿杵的牢骚却没停过。
月弥刚来到这里时,阿杵的态度是你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男娼被牙神捡来真是不知道是几辈子休来的福气。但渐渐地阿
杵发现牙神对月弥的执着心不是一般的,所以也就听之任之,只能没事儿发点儿牢骚了。
但是,接触时间长了也就有了感情。
会对月弥发牢骚抱怨,也是因为对月弥越来越亲近的缘故。
吃完了稍晚些的早饭,月弥做到了白铜镜前让阿杵替他整理头发。
白铜镜因为使用久了表面会模糊起来,所以需要请走街串巷的加贺的磨镜子师傅,在镜子表面撒上金刚砂用木锉打磨后
,重新镀上一层锡和水银,因此非常昂贵。
月弥的镜子是牙神精心挑选的,镜台附带的放化妆用品的抽屉中放有涂在贝壳内部的口红、白粉、精炼软膏,以及梳子
、发绳、发油等梳理头发的道具。
眼尖的阿杵发现有一个抽屉中放着一只有花朵装饰的发簪。
上面没有姹紫嫣红的花饰,只在簪子顶部有一朵樱花,显得简洁又有品位。
“那是银的细工首饰吧。……竟然找老爷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阿杵不禁发出了叹息。
这声叹息中既带有作为女人对高价的发簪的羡慕渴望,又混杂着虽然身为佣人却对牙神家家计的关心。
但是阿杵不知道,担任着极端隐秘的工作牙神有特别的津贴,生活其实并没有像外人想象的那么困窘。
还有一点是阿杵没有察觉到的。
拨动藏在美丽的发簪上的樱花下面的机关,可以从鞘中抽出一把细细的用强韧的白金做成的利刃。
恐怕阿杵做梦也不会想到月弥能够用白金的利刃敲开门锁,而且也会杀人吧。
牙神找人打造了这支暗藏利器的发簪给了月弥,跟他说需要时就用它。
“您就没想到自己会遭不测吗?”
月弥发出了挑衅,当晚便被牙神好好整治了一顿。
在被五花大绑又蒙住了眼睛的状态下,被牙神的口舌挑逗到无法自持,又被从前端插入了那只发簪的白刃。
如果乱动就会裂开,受到这样的威胁,月弥被冰冷的刀刃从铃口刺入,四肢僵直。
受到这样的对待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全力忍耐,但没过多久,恐怖与快感就交织在一起翻弄着月弥。
被白刃插入精路搅动内部,渐渐地令人目眩的陶醉感涌遍全身,很快月弥就攀上了高峰。
牙神嗤笑着因快感而不禁喊出声的月弥,摘掉了他的眼罩,让他知道插入的根本不是什么利刃。
如果真被发簪中的白刃那样搅动,恐怕精路早就被划烂了。狂乱得一塌糊涂的月弥看着牙神,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因为发生过这么一段小插曲,月弥一直没有勇气直视这只发簪,但想到万一发生什么的时候要用到它,就把它插入了
阿杵帮忙整理好的发髻中。看起来就像是光亮漆黑的秀发中夹着一朵盛开的樱花。
“啊……真不愧是大人、真是给你挑了个很配的东西……”
对于阿杵从心里发出这样的感叹,月弥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站起身来。
“啊,你是要出去吗?”
“我去去就回。”
月弥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可阿杵却没有就此罢休。
“不会是又要到半夜才回来吧。门我就不锁了,回来时不要又弄出很大声音哦。”
十天前那次晚归的事情又被搬出来了。
在阿杵说起那天你把刚买来的酒差点儿喝个精光前,月弥以绝世无双的美貌小姓的姿态说出了粗鲁的话语。
“用你管。”
口中蹦出粗暴的男性用语。
这种强烈而鲜明的对比会让人感到一种直刺胸中的魅力。
“大婶,给钱。”
月弥着实给了阿杵一击,封住了她的牢骚。
“大、大大、大……大婶!……”
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阿杵瞪大了眼睛,但马上她又正过神来。
“那、那个、没钱。给你了,肯定就都会花掉。”
月弥是有钱就全部花掉,没钱也无所谓,口渴和饥饿都能忍耐的。
“没有就算了。”
说完,月弥一脚踢开了屋子角落里的球,跑到了走廊上。
“啊、你等等、钱、钱……”
阿杵赶忙追上去,但速度远远不及月弥。眼看着月弥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就这样,阿杵这一整天都在后悔因为无聊的口角而没能把钱给月弥。
月弥不管有没有钱,也没有特定的要去的地方,但是每天肯定都要这样出去。
在刚被逮住带到这里时,外出是为了寻找蛾次郎的行踪。但怎么也没有找到被牙神藏起来的叔叔蛾次郎,而现在出去就
是为了换换心情。
曾经以梳着岛田髻,穿着野草蝴蝶图案的振袖和服的女性姿态出行时,被小流氓纠缠过,所以最近都是以小姓姿态外出
了。
就算是以小姓的姿态出行也足够惹人注目到危险的程度,但是这样行动方便,对付起那些讨厌的人总比穿女装时利落。
蛾次郎早已传授给月弥即便不用右手也能克敌制胜的实战技巧。
四年前。
上一代早太郎的亲弟弟蛾次郎因肺病而退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在月弥痛失同伴,右腕又被伤后帮月弥隐藏了起来。
“你从今天起就是第二代的早太郎了。身手必须跟从前一样敏捷,必须什么都能干。”
就这样,他教给月弥很多生存的手段。
蛾次郎梦想着终有一天江户城的夜晚还会成为犬神的早太郎的天下,所以将开锁的特技彻底灌输给了月弥。
如果召集到能干的手下,月弥又掌握了开锁的技巧,犬神就复活了。蛾次郎反复对伤了惯用的右腕的月弥这样说。
另外,还教了月弥有关药草的知识,并帮月弥做好了以男娼的身份在阎魔堂卖身前的准备。对月弥实施了为了 交的缓
和训练,又帮他导通了精路。
一想到不知道蛾次郎此时此刻是不是也跟自己看着同一片天空,对于将养育自己的年老的肉亲当做人质的牙神,月弥的
内心又涌起了新的怨恨。
在自己的心被强烈的怨恨吞噬掉之前,月弥摇摇头挥去了这种感觉,继续前行,想找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
就在此时,隔着为了区分开隐居处与本宅的庭院而建起的矮墙,月弥看见身为养子继承了牙神的家督之位的宗次郎在和
松井小十郎说话。
月弥立即隐匿了身形,在暗处观察两人的动静。
看起来似乎是来取午饭的松井无意中碰上了今天不是当班的宗次郎。
牙神这帮人的任务连身为当主的养子宗次郎也不知道。
但是爱与人攀谈的松井碰上了宗次郎,两人也都没法忽视对方的存在吧。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聊了起来。
仔细一听,松井说道了“茶屋的山里”
“……考虑到您的身份还是到料理茶屋去玩儿比较好吧。但是‘山里’也是幽会茶屋,里面设有单间,饭菜都端来后是
不会有人来的。要不要我陪您去玩儿一趟。”
长于女色游戏的松井在教唆年轻的宗次郎去从表面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料理茶屋。
听到这里,月弥悄悄地离开,从后门走出了住处。
二
月弥早就发现了呆着斗笠身着便服的武士在跟踪他。
在这之前也有只是擦肩而过就顿起色心跟踪自己的男人,但是月弥总是能轻松地把他们甩掉,但是今天月弥没有这么做
。
因为那个带斗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牙神的养子宗次郎。
刚才还跟松井谈得兴高采烈的宗次郎可能是在哪里碰上了月弥就跟了过来。
虽然不知他欲意何为,但也正好可以拿他来解闷。
月弥故意将还未察觉到自己的跟踪已被发现的宗次郎带向了那个地方。
把他引到了山王权现境内后,月弥突然跑起来,将快步跟来的宗次郎诱到行人稀少的地方后,一把抓住了他。
“宗次郎大人为什么要跟踪月弥……”
摘下了斗笠的宗次郎一瞬间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但马上就恢复了常态面对着月弥。